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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那个杨大哥怎么啦?”李雅玫懒洋洋的问。
“他说要教我数学。”
“不好吧你不怕他觉得我们的程度有够烂吗?”
“是喔!我没想到这点。”于媜的兴奋之情顿时化为乌有:“怎么办?”
“也没什么好办的,你就趁机跟他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嘛!我要去看电视,不跟你聊了。”李雅玫挂下电话。
于媜一颗心忐忑难安。
过了大约一个钟头,宇楼当真带着讲义和一叠计算纸上来。
“小媜,你们的教材跟我念书的时候不太一样,不过没关系,还难不倒我。你哪些地方有问题呢?”
“杨大哥,说实在的,我高中念的是职校,普通高中的东西,我真的一点都不会。”于媜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宇楼愣了两秒:“那你确定你还要考大学?”
“报名前,我把它想得太容易了,现在钱又缴了,我妈问起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媜不停的玩弄自己的手指头:“我们班导师一看到我的考卷就摇头,她说早知道就不该让柜台收我的钱。”
“岂有此理,这是什么话嘛!根本是狗眼看人低,你明天考是吧?”宇楼翻开于媜的讲义:“我一题一题的教你,我就不信你学不来。”
然而三角函数确实是在于媜的理解能力之外,她始终搞不清楚Sin、Cos……之间的区别,宇楼以他拍戏的体力和耐力陪她熬到天亮,所有的习题都做完一遍,公式也背过一遍。
“如果你没得失忆症的话,你今天考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宇楼伸了一个懒腰,看看手表:“哇,五点了,睡两个钟头,等一下我送你去补习班。”
于媜点点头,一个晚上的数字轰炸,她非但体力不济,更严重的是觉得自己神智不清,她似乎才感觉头刚沾上了枕头,立刻就听到尖锐的闹铃声。印象中宇楼说过要送她上课的,于是她一分钟也不敢延迟,睁开千斤重的眼皮,连忙梳洗、更衣。
到了饭厅,不见宇楼,杨太太已经替她把稀饭盛在桌上:“宇楼昨天教你数学教到天亮?”
“是啊!害杨大哥昨晚没睡觉。”于媜竖着耳朵,然而却听不到宇楼的房里有任何动静。
“偶而一次就算了,常常这样熬夜可不行喔!”杨太太跟一般唠叨的母亲一样:“一个晚上不睡觉,补三天都补不回来,万一生病了才划不来呢!”
“不会的,我还想减肥呢!”于媜说。
“哎啊,你看你长个水痘人就瘦了一圈,还减什么肥啊其实女孩子要肉肉的才好看!”杨太太说:“说不定过两天你妈妈会来台北呢!”
于媜诧异道:“我妈过两天要来?她怎么没告诉我”
“喔,她说还不确定,如果台北这边的法会要做,她就跟师父一起上来。”杨太太说。
“喔!”于媜自从宋七力事件后,就怀疑母亲笃信的师父也是个藉宗教之名,行敛财之实的神棍,但每次与母亲提起这事,两人的语言沟通就似乎产生极大的鸿沟,她甚至觉得是在鸡同鸭讲,争执了几次,之后便索性故意忽略不提。
于媜慢吞吞的吃早餐,一边留意宇楼房间的动静。
不知情的杨太太却一边催促:“小媜,你要迟到了,快点吃吧!”
于媜带着遗憾出了门,但回味昨晚宇楼教她数学的情景,似乎又够她沉醉一生。
第4章(2)
杨宇楼的生日过后,陶斯明显的感觉到宇楼的改变,他像初恋的少男一般,充满了喜悦,急于与好友分享。他不断的提到语晴,她的笑容、她的小心机警、她的灵巧、她的悲苦、她的不驯……
“你掌握得住她吗?”陶斯语重心长的问。
“我从来没想过要掌握她。”宇楼不明白陶斯的意思:“没想到你是个大男人主义!”
“那倒不是!”陶斯笑道:“我只是觉得她有点高深莫测。”
“不会吧”宇楼并不在意陶斯的暗示:“你的领带蛮别致的!”
“在义大利买的。”陶斯点了烟:“怎么忽然对领带感兴趣?”
“有人说我应该稍微改变一下造型。”
“唐语晴说的?”陶斯吸了一口烟。
宇楼笑道:“爱情使人盲目!”
“你们……”陶斯想问他是否彼此已经确定了情人的关系,但又觉得不妥。
“你想说什么?”
“没有!”陶斯摇摇头:“祝福你!”
“你呢?”宇楼关心的问:“姜玲还缠着你吗?”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陶斯深锁着眉头。
“你老这样让她缠着也不是办法,她有自杀的癖好,这又不是你的错……”
陶斯打断他的话:“算了,是我自己一直定不下来,我跟我老爸一样,天生是个坏胚!”
宇楼顺口问:“你老爸到哪里去啦?”
“泰国山区!”陶斯冷笑:“他在那里义诊了两三年!”
“义诊”宇楼疑惑的说:“跑那么远义诊!”
“我想他是在逃避一些事情或是人吧!”提到父亲的出走,这似乎也是逃避感情的一个方法。
陶斯想,也许把店收了,浪迹天涯,语晴的身影就不至如此如影随形,而他与姜玲多年来纠扯不清的关系也正好做个了结。
这个想法,随着宇楼提及语晴的次数而愈形清晰。
他找了房屋仲介来处理他的店,店卖掉后,他将有一千万的现金够他云游四海。
姜玲在看到他的店门口贴出一个大大的“售”后显得十分自责。
她一脸哀怨的来找陶斯。
陶斯正在整理吧台,小妹昨晚领完薪水后就离职,善后的工作只好自行处理。他将酒分类装箱,各式各样的酒杯清洗干净,这个店他开了两年,忽然说要卖了,心中还是有些依依不舍。
“你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的店,为什么要卖呢?”姜玲说。
“景气不好嘛!”陶斯懒懒的说。
“你说谎!”姜玲激动起来,但又努力的压抑情绪:“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解决,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不想守着一间店,我觉得很无趣,很无聊,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陶斯吊儿郎当的说。
姜玲低低的说:“唐语晴对你的影响这么大吗?”
陶斯愣住了,这些年来,姜玲莫名其妙的缠上他,她像在他的周遭安置监视器似的,不仅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洞悉他的内心情绪起伏。
“你到底想怎么样?”陶斯快要崩溃了:“你说,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监视我,你只不过是齐正东的女人,更何况,我现在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我爱你啊!”姜玲绝望的说。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应该把这种痛苦建筑在我的身上。”陶斯颓丧的说:“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我求你……”
“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陶斯,你看看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求你给我一点爱,陶斯……”姜玲像蛇一般的缠绕上来:“不要这样对待我,没有人比我更爱你,真的,真的……”
陶斯甩开姜玲,吼道:“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齐叔对你付出的一切吗?”
姜玲仿佛失去理智:“我马上跟齐正东划清界线。”
“齐叔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一定要这样伤害他吗”陶斯愤怒不已。
“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做呢?”姜玲急了。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不管有没有齐叔,我们永远都不可能!”陶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不、可、能。”
“你还是为了唐语晴,是不是?”
“是,我怕我再不走,就会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姜玲慢慢的回到现实的情况中,其实陶斯一直抗拒她的感情,她心里也一直有数的,只是寂寞使她的感情处于空虚状态,齐正东将她放逐于豪华名宅之中,她日夜咀嚼孤独,终至不可自拔。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已经有一个好男人来爱她了,我确定宇楼会是个值得爱的男人,再说,他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能对不起他……”陶斯叹了一口气,忽然说:“玲姐,我相信齐叔会原谅你的。”
“我不需要他原谅我,我忠于自己的感情,有什么不对?”姜玲愁苦的说:“你真的要离开吗?”
陶斯环顾屋子一圈:“不知道这个店多久会卖出去,我要走,也得有钱是不是?”
为了挽留陶斯,姜玲不惜放下身段去找唐语晴。
唐语晴下班时,姜玲已经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唐语晴看见她,不确定她是要找自己的。
“我想跟你谈谈陶斯的事。”姜玲开门见山的说。
“陶斯”语晴有些讶异。
公司的同事陆续出来,大家对盛装打扮的姜玲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我们到里面说话。”语晴把姜玲带进会客室。
“陶斯要走!”姜玲说。
“走”语晴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
“他说如果他再不走,他就会爱上你,这样他会对不起朋友。”
语晴又想起她去找陶斯的那晚,一个年轻女子自他的浴室走出来的情景。
“我想你弄错了,我跟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语晴笑说:“或许还算不上朋友。”
“不是,他对你的感觉没有那么单纯,他只是顾忌杨宇楼。”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姜玲随后又补充一句:“我是个永远也得不到他感情的女人。”
“嗯,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
“留他,你留得住他!”姜玲的眼中充满了恳求。
“你高估我的能力了。”语晴说。
“唐小姐,就算我求你吧!你答应我,答应我,好吗?”姜玲紧紧的握着语晴的手。
“你要我怎么做呢?”语晴爱莫能助的说:“他有他自己的选择,我不认为我有权力去影响他,就算他真的为我留下来,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要看得到他,我就心满意足了!”姜玲委屈的说。
“虽然助人为快乐之本,但是我真的帮不上忙。”语晴总不能把自己曾被陶斯拒绝过的事实说出来吧
然而姜玲仍不死心,她似乎认定语晴是全世界唯一留得住陶斯的人。她锲而不舍的要说服语晴,无论语晴多么坚决,她总是不肯放弃。
会客室通阳台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语晴和姜玲同时吃了一惊。
开门的人正是姚立民。
“姚先生……”语晴不确定刚才她们的谈话姚立民是不是都听进去了。
“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谈,不知道你们……”姚立民看了看姜玲。
“那我就不打扰了。”姜玲拿起皮包:“唐小姐,我刚才跟你说的事……”
“我会斟酌。”语晴说。
姜玲走后,语晴面对姚立民,脸上还带着尴尬。
“我不知道姚先生在外面。”
“下班了,叫我姚立民。”姚立民看看她:“三角恋爱啊?”
“哪有”语晴撇开脸。
“不然那个女人怎么那么哀怨”姚立民笑问。
“你刚才应该早点出来救我。”
“我还搞不清楚状况呢!”
语晴低下头,停了一会儿,问:“你找我谈什么?”
“没有啊!”
“你刚才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