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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范母可不高兴了。
“你怎么帮个外人说话呢!”她姿态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姿态高雅的放下。“这丫头态度无礼、心机深沉,留她在身边绝对有害无益,再者,她的名字也未免太搬不上台面了,沈小玉?这般平凡无奇的名字怎么配得上咱们呢?”
沈小玉当场傻眼。这摆明了根本是存心找碴嘛!
忍无可忍,她气冲冲的开口:“我的名字哪里碍着您了?”
范母瞟了她一眼,后又不屑的调开。
“我们范家在洛阳可是人尽皆知的大户人家,即便是丫头、奴才,也绝对要家世清白、面目清秀,可我连你家里是做啥的、老家在哪儿都不知晓,我怎么能放心让这样的人进我们范府当丫鬟呢?”
沈小玉环臂不悦的撇开头。“这您绝对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家里头三代家世都非常清白,您毋需多疑。”
范母高傲的冷哼。“你有证据可以证明吗?”
沈小玉闻言,轰的一声,满腹的火终于压抑不住了。
“倘若我家世不清白,我还能进宫为婢吗?”
范母一怔,立刻大叫:“你说啥?你进宫当过宫女?”
她那鄙夷的模样气得沈小玉直想上前去理论,却被范舒行阻止。
“娘,小玉的确是进宫当过宫女没错,所以可以确定的是她家世绝对清白,您根本没有理由不让她留下来帮忙;再者,客栈要是少了她,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您不是说想看看助我们客栈起死回生的女娃儿长啥模样吗?那个人就是小玉。”
范舒行一番话,当场吓愣了范母。
“你说那有好手艺的姑娘就是她?”
“没错。”
“怎么可能?”范母尖叫,一副无法接受的模样。“这丫头一副粗枝大叶的模样,而且干瘪瘦弱,全身上下看起来没几两肉,怎么可能有这般厉害的本事?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沈小玉不服气的从范舒行的身后冒出来。
“喂!您这是以貌取人啊?”
“你怎么这般没大没小、尊卑不分?”范母臭着脸嘶吼:“你们瞧瞧,我不过说了这么一句,她便马上顶一句还我,还叫我‘喂’;你这丫头是有没有脑袋啊?一点道理也不懂,说你有什么好手艺,打死我我也不信,你别把我的这间客栈给搞垮,我就阿弥陀佛了。”
范舒行与范舒羽对看一眼,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娘,您就少说一句嘛!”
“我做啥要少说一句?”范母依旧是怒火高张。“这丫头实在太不知进退了,一点知识也没有,八成也没读啥书;倘若读书了,也不会教人给送进宫里去当奴才。这样的丫鬟我可不要,行儿,你就拿些银子把她打发走吧!我可不想让她给气死。”
“我——”
在两兄妹的阻止下,沈小玉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娘,您就消消火吧!小玉没有您想得这般坏,她非常的善良,而且绝无任何的心机;她是无条件留在我这里帮忙的,而且当初也是我要她留下来的,并不是她自己赖着不走,您别误会她了。”
“是吗?”范母又是一声冷哼,摆明了不信。
沈小玉火大便要冲上前去,范舒行快手自身后抱住她。
“娘,小玉的确很善良,有时或许脾气火爆了点,但绝对乖巧,甚至是迷糊过了头;先前会和您吵架也是误会一场,她只是爱找人斗嘴罢了。娘不也喜欢和人斗嘴吗?(奇*书*网。整*理*提*供)正好现在有人陪您了。”
范母本想开口,却在看到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后,脸色大变。
“你们这是在做啥?还不快给我分开?”本来有些消火,这会儿火不但没消,反而更大了。“别以为我不知晓你这丫头在使什么心眼,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家行儿可是未来要继承我范家所有产业的人,所以婚配的对象非富即贵,你这黄毛小丫头别做梦了。”
沈小玉既错愕又愤怒。她怎么不知晓原来范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啊?
这回不等她开口,范舒行已沉下脸替她说话:
“娘,清您不要侮辱小玉,小玉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她反应太过迟钝,根本不知晓我对她的感觉。”
此话一出,惊煞在场众人——除了沈小玉外。
“你说啥?”
“你说啥?”
范母与沈小玉同时开口,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是震惊得惊呼出声,另一个则是呆愣的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而好奇的问,
范舒羽忍不住噗哧一笑。“哥,你说得没错,她果然够迟钝。”
沈小玉眨眨眼儿,有听没有懂。“你们在讲我吗?”说完转向范舒行。“你刚才说对我的感觉,啥感觉啊?”
范舒行含笑望着她。“想知道?”
沈小玉点头。“嗯!”
“好,我们出去说。”
语毕,范舒行拉着沈小玉的手便走了出去,徒留范母在大厅里火大咆哮。
来到亭子里,范舒行体贴的拉她坐下,脸上始终挂着笑。
“我娘的脾气肯定把你给吓坏了吧!”
“你还说呢!”沈小玉半带抱怨、半带娇嗔的嘟着嘴。“是她自个儿突然出现在后园里的,我见她跌倒,便好心的想要过去扶她,怎知她劈头就把我臭骂了一顿,还说我瞎了、聋了什么的,我简直是被她骂得一头雾水。谁知道她是你娘啊?她又没说,而且态度又这般坏,更何况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我会怀疑她也是正常的吧!”
范舒行被她嘟着嘴的娇嗔模样逗笑了。
“我娘那个人就是这样,嘴硬心软,我相信过些时候她就会对你改观的,你不要太在意。”
“我做啥要在意?”沈小玉看似不在乎的撇开头。“我沈小玉是何许人也,啥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可是在皇宫里待过了十二年的人耶!皇宫里比你娘坏的人我也见过,每个贵妃娘娘之间最爱的便是钩心斗角了,这个时候啊!倒霉的便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了。”
范舒行一听,皱起眉。“怎么,你受过气?”
“当然没有喽!”沈小玉笑眯眯的摇摇头。“爱贵妃待我极好,你也是知晓的,可并不是每个娘娘都和爱贵妃一样,我便瞧过有个脾气暴躁的娘娘把自个儿的宫女鞭打得不成人形呢!那个宫女好可怜,跟了个坏主子,不像我跟了个好主子。”
范舒行微微一笑,亲昵的拉住她的手爱抚着。
“那我呢?”
“你啊——”沈小玉故意拉长尾音,然后噗哧一笑。“你虽然差了爱贵妃一点,不过也还不错啦!起码你就不会像那个恶毒的娘娘一样鞭打我,徐伯和洛叔也待我极好,就惟独大五那死小子,每每见了我就像见了仇人似的,不和我杠上一回他不痛快,哼!”
范舒行摇头叹笑。这小妮子实在迟钝得可以,连他拉着她的手也没发现。
“你的意思是很喜欢这里了?”
“喜欢啊!”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突然用力的握住他的手。“那你娘要待到啥时啊?我知晓她不喜欢我,对我有好多好多的意见,这样以后大家见面不是变得很尴尬了吗?她是你娘,我可不想惹她生气。”
她的话让范舒行的眼睛蓦然一亮。
“因为我?”
沈小玉认真的点点头。“是啊!因为她是你娘,她说这间客栈是她出银子资助的,要是她哪天一个火大非要把我撵走,那我怎么办啊?除了皇宫,这里算是我第二个家了,倘若我被撵出去,到时肯定没地方落脚,那我岂不是要流落街头沦为乞儿了吗?哇,我不要啊!”
这反应迟钝的小妮子!
范舒行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痛得沈小玉哇哇大叫。
“你做啥突然捏我啊?好痛你知不知晓?”
范舒行忍不住叹了口气。“除了这个原因呢?没有其它的原因了吗?比方说你舍不得离开这里的人啊!”
沈小玉抽回疼痛的小手,边偏头思索边揉着。
“嗯……我当然舍不得离开大家。这里有徐伯、还有洛叔,他们都对我好好,把我当成女儿般疼爱,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他们,我就好难过、好难过呢!所以我不想离开这里。”
“还有呢?”范舒行强迫自己有点耐心。
“还有啊……”沈小玉不甘不愿的哼了声。“大五喽!虽然他常常和我拌嘴、扯我后腿,可我知晓他也很关心我的。”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掩唇偷笑。“像这次我生病啊!他就来偷看了我好几次,他还以为我没看见呢!他的头那般大,挡在窗口谁也瞧得见,哈哈……”
范舒行的唇角忍不住抽搐起来。“还有呢?”
“还有?”沈小玉摇摇头。“没啦!没有了。”
“没有?”范舒行差点动怒。“你真的确定没有了?”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给吓着,只见她眉头一拧,哇的一声便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好的你怎么哭了?”范舒行反被她吓了一跳。
沈小玉埋在他怀里哭得很伤心。
“还有你,还有你啊!”
她的回答顿时让范舒行胸口一阵舒坦,不禁用力的抱紧她。
“还有我?”
“是啊!”她拼命点头,泪水狂流。“尤其是你,尤其是你啊!你待我这般好,没有把我送交官府,反倒把我留了下来,我才不至于流落街头;而且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心就好疼好疼,比当初我离开爱贵妃还教我难过,我不要离开你,不要啊!”
范舒行揽紧她,内心因她的话而激动万分。
“真的?”
她抽噎着点点头,泪水仍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是啊!我喜欢跟你在一起,也想要跟你在一起,可你娘好凶、对我好坏,她一定很讨厌我;要是她哪天决定把我赶走怎么办?我不想要离开你啊!倘若离开你,就没有人对我好了,而且看不到你我会好伤心好伤心的。”
范舒行捧起她的脸,心疼的拭去她的泪。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娘赶你走的,只要你决定一辈子跟着我,谁也不能要你离开。”
沈小玉瞠着眼,不哭了。“真的吗?”
“当然。”范舒行亲昵的点点她的鼻子。“那你呢?是不是真决定一辈子跟着我?”
沈小玉点头如捣蒜。“当然、当然,这还用问吗?”
范舒行一眼就明白这迟钝的小妮子根本就没弄懂他真正的意思,不过无妨,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他就有把握可以赢得她的心。
“那你是不是应该证明一下?”
沈小玉眨眨好奇的眼。“证明啥?”
“证明你真的愿意留在我身边。”
不等她回答,他已朝她满是纳闷的小脸蛋接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剩下不到几寸、直到他近得闻得到她身上的馨香,他才停住。
“闭上眼睛。”
她听话照做,范舒行忍不住一笑,微微倾身,吻住那诱惑了他好久的嫩唇。
撼动人心的悸动在胸口爆开,范舒行倒抽一口气,忍不住张手抱住她,加深这个他渴望已久的热吻。
属于她的馨香、甜美充斥在鼻间,他心底忍不住赞叹着,为她迷人的滋味感到震撼。他的舌尖轻巧一顶,滑溜的窜进她湿滑的齿间,寻觅到她不知所措的温暖舌尖,便紧紧交缠吸吮着。
“嗯……”
沈小玉不由自主的嘤咛出声,从未尝试过的美妙滋味同时深深震撼住了她,慌乱无助的小手紧抵着那壮硕的胸膛,即便再不识情滋味,她也知晓两人亲密的拥着彼此所代表的涵义。
终于,范舒行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你还好吧?”
沈小玉早已气喘吁吁,脸色通红。
“你……做啥要吻我?”终于,她鼓起勇气问道。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