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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床的小胖猪,别笑得这么贼了,快起来吃饭!”
讨人厌的蚊子老围着我耳朵打转,我不耐地伸手去打,不知道美梦难做吗?不要老是烦我!
“你要的醋鱼排骨、芙蓉汤丸,又不想吃了?”我的手被握住,“再不醒,我可开动喽!吃不吃?”
一语惊醒梦中人,一听“吃”字,我立刻同周公道再见,猛地翻身坐起。“吃!在哪里?”挥掌推开阻碍视线的大脸,双眼骨碌碌地到处乱窜。
“啧,一提到吃,比谁都精神。”床畔的大人物不满地双手抱胸,右脚在地板上不耐地打着拍子,帅帅的脸上挂着笑,“十二点准时开饭,过时不候!”点点头,“快去梳洗。”大人物光荣退场。
我抬头看看表,啊,还有三分钟?
立刻跳下床,三两步闯进浴室,两三把洗好脸,四五下顺乱成一团的发,六七下用沾水的牙刷擦擦牙,OK,一切完毕!
时间——我扭头瞅瞅卧室的挂钟,正午时间十二点整!
再三跳两蹿,进得饭厅。桌上,正是我朝思慕想的、等了好久的菜!
我马上打住,持起竹筷,如一只小狗般,睁大眼,讨好地冲桌前的大人物媚媚一笑,“早呀,狄老大。”
“还早?”大人物哼也不哼,“猪呀,贪睡又贪吃,睡衣又不换掉。”对我的模样不置可否。
“呵呵,反正也没外人。”我紧盯着餐桌上香气四溢的各色菜肴,咽咽口水,竖耳细听狄老大下达“开动”的命令。
“啧,我怎会一时昏头,娶了一个贪吃鬼呢?”他叹息地摇摇大头,对我可怜的馋猫相视而不见,再一次进行千篇一律的说教:“记住了,出去可别说是我的老婆,免得人家笑我娶了一个好吃鬼!好啦,开动!”
呵呵,只要能吃,管他狄老兄说了些什么让我受伤的话哩!
我立刻埋头大吃,将听到的那几句调侃的玩笑话抛诸脑后。心,是伤了那么一点点,本来就不为人知的婚姻,又怕谁知晓呢?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听多了,早已麻木的心,还挺得住!他也似乎顿了一下,随即也入座,不再说什么,只含笑看着我狼吞虎咽,静静地给我布菜。
一时间,满室菜香。
“啾啾,啾啾……”
门铃响了。
我塞了满嘴的菜,抬头惊愕地望向同样惊愕着的狄老大。是谁呀?两年多来我家门铃从未响过哩!
“你吃,我去看看。”他放下竹筷,快步拐出饭厅,穿过客厅去玄关开门。
隔着两间屋子,我看不到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只是继续吃我的菜……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却总不见狄老大重新拐回来,我渐渐坐不住,满桌的珍肴虽依旧诱人,却再无吃的欲望,想了半响,丢下筷子,委屈自己暂别饭桌,去瞅瞅外面。
会是谁呢?
——来收管理费的?
随即摇头否决。这所黄金物业住宅大厦,采取的是全权物业管理,只要每年上交一笔可观的费用,其他,别无款项需要入住者平日支付。
——敲错了门?
这一层住户只有我们一家,再者,也不需耗掉狄老兄五六分钟时间呀!
——朋友来访?
不对,我们的住址并没知会过任何人。
短短的二十来步路,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也寻不出是谁最有敲门的可能。直到我转出饭厅,步过大客厅,走到了用一幅木雕屏风同客厅隔开的玄关入口,我才猛地止住脚步,心顿时紧紧揪成一团,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狄老大,正静静地拥着一个人,从圈在狄老大脖颈上的纤细玉手看,他正拥着一位女子。
女子被狄老大的高大身材完全遮住,我只能从玄关一侧的穿衣镜里,窥得女子的半遮容颜。
柔顺的青丝倾泻在腰背,合体的雪白长裙裹住婀娜的娇躯,柔柔的蛮腰不盈一握,清丽的完美脸庞上,翦翦的水瞳闪着秋桐颜色,螓首微偏,轻倚在我熟悉的宽广胸膛上。
——狄老大,就站在洞开的门旁,静静地拥着美丽的女子。
时间,一下子停在了这一刻。
游动,悸动,许久不见的深情。
他们紧拥着一动不动。
我站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却又恐惊扰了紧拥的两人。
终究,我清清嗓子,试着用平时的轻快语调,“老大,请客人进来呀!”
狄云涛回头望了我一眼,平静地点点头,拥着女子从我身边绕过,转进客厅。
我又呆立了一刻,耸耸肩,上前两步轻轻地合拢了大门,手握着门柄又呆立了一刻,再耸耸肩,慢慢地踱回客厅。
沙发上,俊朗的男子,清丽的女子,交握的十指,紧贴的身躯,静静地拥抱——两个人的空间,似乎没有一锥之地可让我容身。
我复又耸耸肩,又慢慢地踱回饭厅,照旧坐回原处,照旧执起竹筷,依旧吃得狼吞虎咽。只是,菜肴似乎稍稍难咽了那么一点点,让我不再有食指大动的渴望。
心里,隐隐约约明了一件事:许是我梦该醒的时候了。
只是,有些想笑——
幸福,我幸福过;只是,有些想哭。幸福,可曾真的来临过?
我依旧吃得狼吞虎咽。
拒绝去体会心受伤的感觉。
拒绝去安抚躲在暗暗一角偷偷哭泣的——我。
心,在偷偷妄想——
或许,他会给我一个解释;
或许,一切都是我的疑……
第三章
你到底为什么娶我?
其实,我何尝不想真真切切地大声告诉你:因为你平平凡凡的快快乐乐;因为渴望也能够如你一般真实地生活,不用戴着令人窒息的面具;因为你是那么一个真真实实、平平凡凡,却快快乐乐、容易知足的小女人——一个平凡的小女人——却是我或许一辈子也渴望不到的平凡女人。
我欣赏你,我羡慕你,我喜欢你,却不能明明白白地大声告诉你。因为,我早在认识你之前,便发过誓:这辈子,除了“她”,我绝不对任何一个女人说一句“我爱你”,哪怕是“我喜欢你”。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且注定一生一世都欠“她”的债。情债。
三十多年前,陪我来到这浑浑世间的,不是期盼已久的喜欢,而是刻骨的怨恨、咒骂。因为我的孕育,使已经疯了的年轻女子更是疯癫;我的出生,更是夺走了孕育了我的“母亲”的性命!
怨恨、咒骂,一切只因——我是一个不知父亲为何人的杂种,我是一位年轻的、美丽的、受尽宠爱的豪门骄女被轮奸后的产物!
上苍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若是赐给我血肉的女子身子不是那么娇弱,我是不会存在于这世间的。
可,偏偏不受欢迎的我终究降临在了这人世,恨不得生喝我血的男人却不得不抚育我长大,因为我身上毕竟流有他女儿的一半血脉,毕竟是他现存的惟一的——“亲人”。
哈,亲人!
一面对我不停地咒骂、怨恨,恨我的出现夺走了他女儿的性命;一面对我精心地照料,严厉地教导,因为我是他惟一的“亲人”!
一个恨不得一把掐死的“亲人”!
自我懵懂懂事时,我便知我生存在夹隙里。
身前的咒骂、怨恨,背后的严厉教育,我,没有一丝的自由,却偏偏无时无刻不在渴望自由,渴望总会冷冰冰待我的人能给我一点点稍显温暖的、友好的目光。
哪怕是在梦中也好!
可,冷冷的视线从无消失过,恨恨的咒骂从未削减过,我,一直生活在冰海之中,铺天盖地的寒意使我一动也不能,尽管我用尽全力地游啊游,努力地游,却一直游不出这窒息的冰冻海洋。
我消沉了,我再也无力反抗。
直到,“她”的出现。
“嗨,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当我坐在空旷无人的花园中努力背书的某一天上午,如天使一般,“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一直记得她给我的那朵微笑,那朵甜甜的笑,好似在漠漠荒漠中,给予濒死之人的一滴救命之水。
一滴,已足够。
那种感动,不是言语所能表达。
我当时发誓:这辈子,如果我会对一位女子说“我喜欢你”,那一定是“她”,如果我会对一位女子讲一句“我爱你”,那一定也是“她”。
因为,“她”给了我生命中第一朵“微笑”。
“她”教会了我生命中的美好……
可是,我还是失去了“她”。
我就站在瓢泼大雨中,看着鲜花礼车载走了美丽的“她”,载走了我的新娘……
于是,我不再相信爱情,不再去奋力拼搏,不再去积极地寻求我的幸福。
幸福?于我并不存在。
再后来,我被放逐在这个都市里。我消极地生活着,将一切全发泄在永无止境的繁重工作中……
直到,我遇到了你,海兰。
你知道吗,我认识你,第一次见到你,并不是那一次在鸣远二十一楼,不是你认为的那一日,你说会记一辈子的“出糗日”。
早在那之前的一年前,我便偷偷注意到你了。
她是一个渴望爱情——渴望不平凡的爱情——渴望王子与公主那种浪漫爱情——的小女人。
可她聪明地知道,那种爱情只存在于罗曼史的书里。
于是,她聪明地以写书,写爱情故事为职业。
于是,她满足地快乐地生活,或许便生活在她自己编织的那些美丽的爱情浪漫里。
一个不切实际、满脑浪漫的女人。
一个快乐的平凡小女人。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一个中午,我抽空去拜会一位资深学者,向他请教经济问题时,作为一个忘年之交的朋友,在我对他的又一次劝告——劝我用真心去接触别人,不要再无聊地虚度光阴,要面对现实,不要再消极地避世——在我对他的语重心长再次几乎要嗤之一鼻时,他突然要我从他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向外看,看外面的大办公室,看坐在一个堆满书的角落,看一个正埋头读书、正埋头哈哈笑的不起眼女人。
老学者告诉我关于那个小女人的不切实际的浪漫向往及为此所做出的行动。
“不要放弃,换一种方式,去寻你想要的。”老学者切切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可从那时起,我悄悄注意起了那个满头热汗,却依旧读书读得入迷、笑得快乐、又傻乎乎的小女人——海兰——你。
怎样开始偷偷注意你,不值一提。
但,愈是偷偷看你,心里愈是渴望。愈是渴望,愈是更加注意你。
在老学者——身兼某出版社主编的无意帮助下,我几乎掌握了你所有的作息行程。
平日你总埋在租来的小套房里,埋头苦写你心中一个个爱情幻想,足不出户。只有到了周末,你才会在下午出来晃一下,去超市买买日常用品,去租书店看看书;在音响店瞧瞧新歌。或塞着耳机,到处乱走一气。
每到了你出门的时刻,便也是我抛开一切面具偷偷跟随你的那一刻快乐时光。
你会望着专卖店的窗发呆,呆呆盯着橱窗内的漂亮衣服流流口水;你会钉在商场的电视区内,歪头欣赏大半天的无聊节目;你会对街头小吃目不转睛,跺跺脚掏出荷包买上一点点,然后边吃边叹气,可怜荷包又瘦了一点点;你会毫不犹豫地将钱放进街头那些乞讨者手里,然后快乐地走开;你会同小贩七手八脚地乱侃一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