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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观察、批评来过日子了。”
续的视线带着惊异看着哥哥:“我从来不知道大哥有这种想法。你一直有这种想法实在令人佩服。”
“不要太高估我了,我只是突然想到才说出来的。可是拥有无限的时间对创造性活动而言,反而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我认为‘随时都可以做’的心态无法促进创造欲。”
续笑开了端丽的嘴角。
“这种说法好像在讽刺小说家和截稿的关系哪!”
“听起来是这样吗?或许是某人让我有这种感觉吧?”始苦笑着说:“可是有一件事却是不争的事实。李白、杜甫、莎士比亚、达文西、梵谷、罗丹等伟大的创造者都死了。而不死的存在究竟创造出了什么?就像续所说的,什么都没有。在有限的时间里燃烧自己生命创造事物的人类,比那些在背地里支配人类的不死者要伟大得多了。”
这种说法以前就曾确认过,这是始的真正想法。他认为创造文化的人类才能和努力才是最贵重的东西。虽然也有些事情因为技术文明和政治的意识型态而包藏着危险。
一思及此,老二说出了他带着嘲讽的意见:“可是被迫害的人们一旦掌握了胜利,就立刻变成迫害者了”。伊朗的回教原理主义革命是这样,罗马尼亚革命中也有这么一面。看到哥哥有些落寞,续慌忙安慰哥哥。
“可是结果希特勒败给盟军,不说恶魔了,看来弟子们的支配是不可能久远的。”
可是教师还健在啊!在彻底地利用弟子之后,教师就吐着舌头凝视着弟子们的灭亡。真是令人厌恶啊……
突然有一种走到尽头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触到了这个时期牛种从支配人类社会中踏出一步,大量杀人的理由了。可是这种感觉并没有立刻化成明确的形态浮现出来。
会议进入午休时间,在玉扈的指示下,龙王们准备就餐。靠近面对弱水的走廊附近摆好了位子,桌上摆满了加蛋的稀饭、加了蜂蜜的酥酪、称为油条的炸面包以及各式各样的水果。终一边撕着油条,一边发出不平之鸣。
“都是一些老年人议论个不停,而且老是没有个结论出来。仙人们早就该取得协调了才对呀!”
“看来白龙王似乎因为被当成猫熊看待而有所不满哪!不过这种事情……”
瑶姬住了嘴。因为有人叫了一声“四姑娘!”那是从戴在她左耳上的青玉耳环里传来的声音。她环视着四周,把左手背对着白壁的一角。一道隐形的光芒从中指的戒指上射出来,承受光线的壁面一角切出了方形,画面上出现了女官的身影。
“什么事?”
“四姑娘,大事不妙了!”
“应该是吧?到底有多不妙?我的私生子露脸了吗?”女官好像没有应付她这种玩笑的余裕。
“禁区破裂了。鵕群朝着宫殿飞来了!有好几千只哪!”
瑶姬无言地皱起了眉头,转过身跑出走廊。龙王们相对而视,然后跟在后面跑了。他们从栏干探出身子仰望着天空。
东方的天空有小小的云块摇曳着。每一瞬间都在扩大面积,影子也越发地深浓。异样的鸣动乘着风传了过来。是鵕的咆哮和振翅的声音。大气被吹卷着,仿佛发出惨叫声一般。
“这种妖怪竟然敢来侵犯西王母的宫殿。真是一种侮辱!”瑶姬咬着唇,睨视着罩着头上的怪乌云。她也有些对自己感到不满。早上她对母亲说的可不是无趣的玩笑。
大群的鵕很明显地在统一的意志下行动。约五十只就形成一个集团,往同一个方向飞去。一只鵕就有一头熊那么大。它们鼓动着厚重的翅膀,撕扯着风在空中跃动。那种姿态在怪异中还夹带着魄力。
“看它们的态度不像是来交朋友的。我们就好好招待它们一番吧!”终大声地说道,西王母的五女儿玉扈摇了摇头。
“这座宫殿并没有攻击的武器。你们所搭乘的宝鼎不就是了吗?”
禁区就等于维护安全,执行防卫的工作。这种想法固然好,可是一旦有敌人侵犯,就需要有对抗的策略吧?
终再度叫出声,指着空中。一个和鵕形体不同的飞影逼近了。是昨天载过终的腾蛇——有翅膀的蛇。
“好,飞磨,你等等我。你的好朋友现在就来了!”
终不禁兴奋了起来。因为可以从无聊的会议中解放出来,怪鸟来袭毋宁是一件可喜的事。他立刻抓住栏干一跃而过。
神仙们大概也大吃一惊吧?栏干底下是连续着弱水的万丈大断崖。而终却朝着底下跃过去。终大大地张开双臂,呈自由落下的状态。他乘着风,大气波从弱水黑暗的深渊逼上来。于是腾蛇扭转着它长大的身躯,朝着终急速下降。
经过十秒钟,始窥视着弱水的深渊。他好像听到老三的声音。擦亮眼睛一看,终正紧抓着从断崖上横生出来的松枝上。看来他并没有成功地跳上腾蛇的背上。
“终,你在于什么?”
“呀!糟糕糟糕!飞磨这家伙时机掌握得不对。既然是密友,就该为对方多想一点。”
“只顾自己方便就利用人家还谈什么密友?靠自己的力量上来吧!”
始正想插嘴叱责续,可是终并没有靠他自己的力量爬上来。尽管旁人认为腾蛇不见得就中意飞磨这个名字,可是腾蛇还是把身体靠上了松树,所以终就得以轻轻松松地跨上它的背。腾蛇在载好了少年之后就高高地飞起来。兄弟们不禁担心着:飞起来固然好,待会儿怎么办?
“不过,那腾蛇还真是重友情哪!”
“怎么一回事?我觉得终的身体好像发出了蜂蜜的香味。”
“我也好想骑哪!终哥哥不知道会不会让我骑骑看?”
老么很了解哥哥的想法。始一边抚着老么的头,一边抬头看着天空。鵕群随着风声的呼啸飞跃着,折断了大树枝,踢翻了屋瓦,用身体冲撞着窗户,捣碎了玻璃。在一片混乱当中,响起了女性尖锐的惨叫声。一个站在走廊上的女官被鵕袭击,胸口遭到鵕凶爪重重的一击。鵕正想撕裂倒下来的女官的脸,却只听到惨叫一声。续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像短剑一般丢过来。左眼被玻璃刺穿的鵕激烈地振着翅膀,撒着血逃向空中去了。
“竟然有人对昆仑发动这样的攻击。看来是不能当儿戏看了。”
“儿戏?孩子们的游戏也会造成伤亡的哩!”
“真叫人难以静下心来,就来打一场看看吧?”
始听着神仙们的会话,急急跑向倒下来的女官身旁,用两手抱起了她,呼叫着医生。神仙们一点都没有采取紧急应对措施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不管俗事,悠然面对危机就是神仙们的态度。始认为不管别人怎样,身为客人的他们理该帮西王母的忙才对。这时候有人站到他身边来。是蓝采和。
“至少神仙们无意和龙王们为敌。这场骚动只让神仙们觉得打架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蓝采和微微一笑,再度从左手上的葫芦里往右手的银杯里倒进仙酒。
第七章 日本诸行无常
接近二十世纪末的那一年的秋天。在看似持续着无限繁荣景象的黄金王国日本也好像接近落叶的季节了。
美国的不履行债务宣言对日本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从一九八三年到一九八八年,日本的股票总额从一百二十兆膨胀到四百六十兆元。地价的总额则从六百六十兆元跳升到一千三百兆元。在五年之间,没有实体的泡沫资产增加了九百八十兆元,仿佛豪雨一般倾盆而下,日本不断地收购外国的土地和旅馆、名画、大楼等。
祭典结束了。就像老丹尼尔所说,也像汤生所说的,事情总有个结局。手头应该握有超过一兆元以上资产的不动产业者相继破产,被砍伐的森林在没有建设成休闲胜地的情况下被荒废了。在这期间,渎职事件就像每月一事似地骚动着整个社会,对国民而言,政治成了嘲笑的种子。大家都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可是……
“没有人可以来取代吗?”就因为这样,首相的政权也就一直维持着安泰的状态。
事实上,在某特定的范围内,首相的政治能力是相当高超的。他不但给执政党,也透过巧妙的管道给在野党政治资金,对大报社的记者们也极尽谄媚之能事,偶尔还会撒一些小道消息的线索给他们。他会处理振阀首脑之间的争端,有时候还会出手援助。除此之外,他还任命大报社的主要干部们当政府的审议会的委员,或者给他们勋章,非常地大方。
首相事实上是一个优秀的“永田町町长”,尽管在外面人们批评他怎么地无为无能,指责他怎么地腐败堕落,他的立场却始终没有动摇。而且,尽管不是他策动的,可是日本的假想敌国苏联却灭亡了,美国的景气也持续恶化当中。因此,如果再陷住日本的财政和经济的话,失去生财之道的是美国自己。就在这种原因之下,美国总统撤回了不履行债务的宣言,自己则因劳心过度而住院了。至于那个无能却空有名望的副总统则被束之高阁,由国务卿代行总统职务。日本首相真可以说是一个运势强劲的人。
这一天,首相参加了上午按照惯例举行的内阁会议。“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哪。”
首相嘲讽地想着。首相以下,组成内阁的阁僚有二十一名。其中除了官房长官和文部大臣之外,有十九人牵涉到渎职事件,在大众传播媒体中大受批判。首相也不是刻意地选择渎职议员担任大臣,可是结果看来却像是这么一回事。如果说“身边安置廉洁的人当大臣”的话,内阁可能就成立不了了。至少这些阁员也该有一般市民的常识和羞耻心,可是这对他们来说好像也很难吧?若无其事地接受贿赂,若无其事地说谎,一有危机,就把罪责转嫁给秘书或驾驶,逼他们自杀,然后还可以不怕幽灵地熟睡,保有健康的身体。如果不是这样的人,哪可能在这个充满腐臭的权力城市中当个胜利者呢?
“首相,您看来精神奕奕呢!”运输大臣装出了笑容。据报导,他插手私立大学的非法入学事件,每一次就接受一千万元当谢礼。除此之外,他还让后援的公司为他支付七个秘书的薪水。他弟弟经营的不动产公司将用低价买进的原野以五十倍的价钱卖出去做为新干线用地。也就是说,他被怀疑事前就经过计划。
坐在他旁边,含着烟斗的邮政大臣从胡滥推销高尔夫球场的会员权,被控以诈欺罪的公司那边收受了五亿元的献金。他的办公室也是该公司免费借来的。
在现代的日本,A企业家要贿赂B议员的时候,首先A就要在自己的汽车里堆好现金。金额在五千万元以下的话就装进手提皮包里,如果高达一亿元的话,就需要瓦楞纸箱了。A和B在餐厅见过面密谈了之后,就由B开着A的车子回家,拿到现金。汽车就被用来做为收受贿赂的道具。最近在车站商店贩卖的纸袋也被大肆采用。在日本的政界是只要不留下证据,什么都可以做。
在阁议结束之后首先被提出的话题就是夏末时节让东京闹翻天的那一个晚上的事。被破坏的道路和通讯设施的修复也大致结束了,首相的派阀从建设业界收取了几十亿元的回扣和活动费。连续发生在日本的外国人受到迫害、引发乱斗的事件都不是首相关心的重点所在。
接着便谈到几天前的审判问题。一个被控以渎职罪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