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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一边吃吃地笑着一边听着哥哥和弟弟的对话。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景象。
当续九岁时,他非常在意自己和其他的人不同,曾经因为自我厌恶而沉沦在阴森的情绪当中。当时续连祖父的劝说都不听,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生闷气,始就在这时来到他房里对他说道:
“续,你或我生成这样子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不,不是的。”
自从九岁的时候开始,续就已经是这样的讲话方式了。
“那么,是因为你的缘故吗?是你自己想生成这样子的吗!”
“不,不是我的缘故。”
“对啊!那么,你就没有必要把它放在心上了。我们必须对因自己而发生的事情负起责任。可是,相对的,我们也不需要扛起不必要的责任。否则,富士山爆发、快递送迟了不也都成了我们的责任了吗?”
这一段理论虽然还不是很成熟,但是,始却是拼命他说服,想去除弟弟精神上的负担。
这正好是十年前的事。从那次以后,续对于自己兄弟和别人的差异就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了。就在从非建设性的想法中解放出来的同时,续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自己的立足点。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自己一个人,或者是弟弟们一个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到底会有多么孤独啊!就因为现在有四个人在一起,而且又有长兄屹立不摇于中心,减轻弟弟们精神上的负担,所以他们才能如此地活泼、开朗而勇敢。所以,续对兄长的判断和决断总是言听计从,总是尽可能不以小事去劳烦哥哥,一切事务上的事情都由自己去处理、判断。现在,他也要哥哥把车子停在沿着湾岸道路的服务站前,他好去做补给的工作。
“啊,对不起。请给我一打热狗和四盒炸鸡,还要三大瓶的可乐。”
他露出了微笑,女孩子凝视着客人那如梦幻般的美貌数秒钟之后,恢复了意识,匆忙地把客人要的东西准备好。续抱着大纸袋回到车上后,对着兄长眨了眨眼睛。
“没有补给就不能作战。至少要做好准备工作。”
“哟,看来第二回合的战役要开始了。”
始的视线伸向夜空。飞行船的小红灯闪闪烁烁的,在他们的头上飘浮着。它们一点一点地在夜空移动,追踪着龙堂兄弟。
“补给部长真是用心良苦啊!现在就来补充一下能源吧!”
始说了这句话,终便把弟弟摇醒了。
车内开始了一场狼吞虎咽。始也一手拿着热狗,有时把热狗送到嘴里,另一只手则操纵着方向盘,突然间,他露出了要呕吐的表情,把手按在嘴上。
“怎么了,哥哥!”
“啊!芥茉块……好大的一块。”
龙堂家的长男流着眼泪,从弟弟手中接过了可乐纸杯,在熄灭了口中的火灾之后,他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在于静下来之后,他改变了话题。
“注意到了吗?看来我们是有事情做了。”
“今天晚上可真是招待周到啊!”
续一边整理着餐后的纸屑,一边苦笑。他一边苦笑,一边对填饱了肚子的终下了信号。
终从窗户探出头,然后又把上半身探出去,仰望着夜空。几道红光急速地逼近,并不是飞行船。震人耳膜的爆音扩大了。
“……是直升机!”
粗黑的钢缆在车体的左右方摇晃着落下来。
直升机想要将龙堂兄弟坐着的车子吊起来,钢缆的前端安置强力的磁石,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吸住了车体。龙堂兄弟当然不知道,只要有三组这种钢缆和磁石的组合就可以把陆上自卫队的制式战车吊起来。
而现在,车体的左右方和车顶就被共计三根的钢缆给吸住了。
看到这个景象,从被车阵堵住的车子中走出来的驾驶人们引发了一场骚动。
“喂!他们在于什么?是不是该连络警察啊!”
这时,一个站在路旁的男人把脸朝向这些起凳的人们。他的脸有几分像猴子。
“啊,是出外景啦,电影拍外景。”
男人暧昧地笑着,举出了一个过半数的日本人都知道的美国电影导演的名字。
“他们以湾岸道路为舞台,拍摄车子和直升机的追逐镜头。光是这场景就花了50万美元呢!”
“啊!好大的手笔。”
现代日本人就像灭亡期的罗马人一样,把事件置于所有价值的最上层。只要是事件,就算发生再怎么非常识性的事情,他们也都视为理所当然。反对事件存在的人反而会被当成怪人对待,而这已是最幸运的事了。
三架直升机一逛闪着灯光。一边停留在夜空中,不久之后,三架机体开始微微地上升了。地上的车体也随着被吊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许多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啊!”的声音。一架下降到距离地面只有10公尺高的直升机机体倾斜了。驾驶员慌忙想恢复平衡,重新升空,可是,钢缆却阻碍了其行动的自由。直升机瞬间失速,倾斜得更厉害,撞击在地表。
一开始发出闪光,下一瞬间就变成了橘色的火焰。几乎在同时,轰隆声震动了人们的耳膜。
“哇!太棒了!太棒了!”
“美国人做的事果然不一样。”
在一片兴奋的叫声当中,第二架直升机也失了速,一边旋转着一边坠落。声音和光芒如一波波的浪涛袭击着起哄的人们。
接着第三次的爆炸发生了,橘红的色彩在人们的视线中扩散开来。巨大的声音响起,热风龙卷而起。起哄的人们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大家面面相觑,畏缩地退后了二、三步。
从上空俯视而下,只见湾岸道路化成了一条橘色的彩带,看来就像把不夜城东京的东南边缘和海洋给隔开了。
“一个可乐瓶就让整个机能麻痹了,湾岸道路也未免太没用了。”
终的话显然是针对原因和结果下结论,可是,他却巧妙地避过事件的中途经过。把可乐瓶丢到直升机的旋转翼上,使三架直升机坠落的就是龙堂家的老二。
三架直升机喷出了火焰和烟雾燃烧了起来,偶尔还会响起小小的爆炸声,黑烟乘着夜风弥漫在整条路上,挡住了驾驶员的视线。
“快逃啊!燃烧起来了!”
在警觉到跟前的景象不是拍外景之后,起哄的人们立刻落荒而逃。
龙堂兄弟也以极快的速度夹杂在人群当中逃跑了。他们不得不放弃车子。在始的指示下,兄弟们跳上了堵塞着的车子的车顶,开始在车顶上跑了起来。
车内的驾驶员惊慌地大叫。
“喂!干什么!你们想于什么!”
“对不起,请原谅!”
余不断地对着发出怒吼的车主道歉,可是,他并没有停下从汽车的车顶跳到另一辆车顶的动作。在堵塞的汽车专用道路上,这是最快速的移动方法。但是,也需要有像龙堂兄弟一样的活力和轻巧度才行。
被部分日本人认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高速公路”的湾岸汽车道路现在变成了危险的障碍赛跑场地。
从东京方面赶到仙境,然后又赶到失火现场的巡逻车、消防车、救护车队也无法突破堵塞的车阵只能不断发出歇斯底里的警笛咆哮声。再加上不能抛下车子不管的驾驶人们的喇叭声,湾岸道路就淹没在一片喇叭声中。从巡逻车窗探出头来的警官看见在动弹不得的车列上奔跑的龙堂兄弟时,瞪大了眼睛。
“那边的人,站往!”
他透过麦克风下了命令,却没能止住龙堂兄弟的脚步。年长的两个兄弟是下定决心不去理会警官的命令,而两个小的却不认为自己何罪之有。
四人现在已在变为世界上最长的收费停车场的湾岸道路上,不,车列上跑了两公里了。
“可恶,你们想干什么!”
当车列中断,龙堂兄弟跳回地上的时候,一群年轻的男人围在他们的前后方。他们的发型、服装、表情都在说明了他们是“典型的飙车族”。眼看自己的爱车的车顶遭人践踏,他们哪有不生气的道理,只见几人手上不是拿着木刀就是铁炼,一副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找麻烦的样子。
“愚蠢的人之一就是和交通阻塞扯上关系的飙车族。”
终踢倒了左右两旁不知龙堂兄弟的可怕性的男人们说道,余也顺势加上了一句。
“不是吧!是在家具店顺手牵羊的人。”
两人一边进行着赌上生命的障碍物赛跑,一边打着哑谜。始不禁对两个小的欠缺危机感到惊讶。未免太过好整以暇了吧!他们或者躲过满怀怒气袭来的飙车族,或者放倒他们,或者击倒他们,把他们的身体一个一个堆积在路上。
“好歹节制一点吧!不要再把骚动扩大了。”
始制止弟弟们,冷不防后脑勺被人用螺丝钳给重击了一下,发出了钝重的声音。始不但没有昏倒,甚至连晃也不晃一下,“满怀诚意”地揍了那个一手拿着螺丝钳,呆立在当场的飙车族。
留着时髦发型的年轻男人嘴里吐出了牙齿和血水,飞到半空中,撞击在隔音墙上。或许在他有被选举权之前,都得装上假牙度过他的人生。
“以后要注意,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不喜欢吵架的和平主义者的。”
当始拍拍他弄脏的双手的时候,他的三个弟弟已经在他的四周堆起了犹如垃圾袋般散乱在地上的昏死者了。有几个警官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所以兄弟们便立刻撒腿就跑。
在跑了五分钟之后,火焰和喧闹都远离了。四个人放慢了脚步,在夏日夜风的吹拂下开始在路上走了起来。始失望地拢了拢头发。
“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咦……可是,哥哥,你不用过去式来说,应该有理由的吧?”
“理由、理由就是那个啊!”
始用左手的大姆指指了指黑暗中的一处。第三回合的战役开始了。危险的气氛像瘴气一样弥漫开来,在其中心点有实体存在。这时响起了脚步声。
“辛苦你们了,不过还是要请你们和我一起走,龙堂兄弟。”
黑暗中的人影发出充满优越感和恶意的声音出现了。始和续,终和余相对而视,耸了耸肩。
喧闹的夏夜似乎还没有结束。
“你们让我们相当为难啊,不过,游戏就玩到这里了。现在请你们坐上快艇,到达目的地去吧!”
或许这个男人是传奇动作小说的热情读者、或者是冷酷的惊险小说的拥护者。总之他是得意洋洋地说出了这句似曾在什么地方听过的台词。
他深信自己是处于优势的立场的。他这边有手枪,而且人数有十人之多。龙堂兄弟被上了手铐。对方根本没有发现到始是打算要夺取快艇才乖乖地听话的。
东京湾上,炮台公园的岸边。隔着东京湾,中央区和港区的灯火在夜空下形成了一月光海。夜风轻拂过肌肤,如果是恋人的话,一定会陶醉在这样罗曼蒂克的气氛当中。
被10个凶恶的男人包围着的龙堂兄弟当然感受不到这样的气氛。
“哥哥,我们今天是不是来到动物园了?”
续的低语让始不禁哑然失笑。这些男人的带头者是一个有张让人联想起猴子的脸孔的人。他们在仙境和兔人争斗,现在经过湾岸道路又在炮台和猴男面对面。难怪续会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我们是龙堂,所以十二生肖中的三种动物都聚集在一起了。”
终说完,猴男尖锐地制止他。
“不要说话!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