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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宣叫:“所有战士住手!全部停手!停下——列阵防御!”
战士们虽然感到诧异愕然,但军令如山,只好停下动作退后离开战阵,排成防护之列,青木年她快步走下城楼。
此时盾甲兵已持盾排列站在前方,随后的是绑紧弓弦的箭矢兵,只要托黑人有任何恶意举动,他们手中的利矢就会无情地射出!
托黑人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仍紧紧警戒地围着那幢城堡正门。
青木年走到部队前面,向那些惊恐的托黑人叫道:“托黑人!你知道你们所犯的罪吗?为何还不束手就擒,仍要顽固抵抗?”
那些托黑人“咕,噜乌巴巴!”相互讲着一些野言土语,显然他们听不懂青木年所讲的话。
这时,他们后方大门徐徐地展开了,走出两个与众不同的托黑人。
前面那位高大健壮、头披一件狼皮,粗长的猪鼻穿着一个大金环,精赤的上身布满了疤痕,托黑人看到他走出,纷纷低头让开,右手握拳擂着左胸低声咕噜的叫着,从他们敬崇之意看出,那应该是他们的首领。
另一位是托黑老人,长大的猪鼻下已没尖牙露出,耳垂戴着一对银环,干枯瘦削的身体已略带驼背,身上披着一件麻布长衣。
当城堡大门被打开的同时,青木年看到城堡内挤满了托黑族人的老弱妇孺,不断还传出婴孩的哭闹声,即使他们与天辉人是如何迥异,这孩童的哭声却是一样的,连那些托黑母亲恐怖关切紧抱孩子的神情,也是一致。
这证明他们是人,不是兽!在她身后的战士们也在这一刹那之间看到这些情境,正在窃窃私语地议论著。
那位首领向身边的老人“咕罗巴格……”的说了一通。
那老人点点头,然后走上前向青木年说道:“英勇的天辉国战士,我们只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但你们为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呢?”这位老人能说出一口流利的天辉国语,大概是托黑族阅历最广的长老。
青木年冷傲地说道:“你们的家?这里明明是色头巾的贼窝,你们为何要待在这里与他们同流合污,祸害我们的国民?”
那老人道:“因为我们居住的埃克森林在五年前被浓雾毒虫所占,而色头巾让我们住在这儿,还定时给我们食物,条件是要我们守住这个城堡和不让任何人上山来,为了族人、为了儿女的生命能在大地继续延伸,我们答应了。”
宁将军在后面大叫:“为了你们的住和吃,就可以帮助那些山贼残杀我们的同胞,烧毁我们的村庄吗?为了让你们活着,我们就得死吗?”
“对!还我家园——还我的妻儿——”一位战士举起武器叫道,他的家人都是因色头巾山贼而死的,所以他特别激动愤慨,这立即引起其他间接或直接深受色头巾之害的士兵们的共鸣,愤怒地喝骂起来。
气氛一下子恶劣起来,战士们蠢蠢欲动想冲上前厮杀,托黑人亦紧张地提起石斧,随时做出拼死一搏。
托黑族的首领突然双手一张,仰天大叫:“阿巴啦格多!”然后向青木年单膝跪下。
他本看起来是那种气昂盖世、绝不低声于人的豪壮蛮人,此举令在场所有人都大感惊讶,所有托黑人见首领跪下,亦跟随放下武器跪在地上。
那位托黑老人跪着热泪纵横道:“后来我知道色头巾的所作所为是天地不容的,也想离开这里,但他们的头领科木查德使用妖术,将我们一百个小孩变成石头关起来,威胁我们如果反抗,就把他们打成碎块,那里包括了我们族长的五个孩子,我们的过错我们愿意受罚,但……求你们伟大的天辉国战士解放我们族人,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阿乌——阿乌——”托黑族长与其他族人不断流泪叫着,大概是在求青木年他们的话语。
此情景即使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这群野蛮的土人,原来只是被色头巾要胁驱役、并深受其害的战争奴隶而已。
所有天辉战士都沉默无言起来,静看青将军如何处理此事。
青木年心中已愤怒到极点,她恨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卑劣的人存在,让两个本和睦无仇的种族互相残杀,不!这绝不是人,是魔鬼!
她咬紧嘴唇忍着,轻步上前。
托黑人见她寒青着玉脸走过来,也停下呼叫等待命运的来临,不论好或坏。
一时间,整个城堡都静寂一片,只剩下青木年踏过地面的脚步声。
不少战士手心握紧已微渗泛汗,青将军出名的是冷酷无情、执法如山,不知道她会怎样处置这群看起来挺可怜的托黑族人?
青木年伸出双手先托起那托黑族首领,再过去扶起托黑长老,然后对他们道:“我们之间所有的裂痕创伤,都是色头巾这群恶贼造成的,现在你们快带我们前往他们的巢穴,让我们将他们从这大地上抹走。”
那托黑长老高兴的立刻向首领叙述了一番,那首领兴奋的向其余族人高叫宣布着。
托黑族人听到首领所讲纷纷欢呼起来,有的甚至以古怪的动作向青木年跪拜着。
天辉国的战士也松了口气,毕竟在知道事实后还向这些土人报复,是令人难以安心的。
白水来在城楼上紧盯着青木年,这时心中的光之神响起:“我们已完成任务,现在该回去了。”
白水来道:“不,我的任务是保护青将军,我不可以现在走的。”他看到青木年跟着那群托黑人向城堡后方走去,便跳下木桩,快步跑下城楼想追上青将军。
光之神无奈道:“好,好,去吧,不过别靠他们太近,知道吗?”
“噢!”白水来听话地慢慢跟在青木年数十尺方外。
青木年在托黑族人的带领下,指挥着部队向克锋拉达的山顶进发。山路越往上越狭窄,两旁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沿路,那名托黑长老告诉青木年许多关于托黑人和色头巾的事情,那位首领叫柏奥多,他叫勒杜,是托黑族的知事长老,在族中以他的见识最为广阔,却也没有见过比色头巾头领科木查德更可怕的妖术,曾有四位托黑勇士想去暗杀他,但都被变成石头,然后科木查德将他们的身体打得粉碎,只剩下脑袋,再送回城堡以示警戒。
青木年问道:“他如此厉害,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对付我们呢?”
勒杜道:“两天前,他们派了一大部分人埋伏在城堡前方的树林里伏击你们,结果被你们破解他们的魔阵,而剩下的数百人都守在科木查德住的洞穴前,科木查德也没有再出现过了,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
“两天前?”
青木年心想,恰好那时她与白水来刚脱险从迷亡森林回来,浓雾也是那一天散走的,难道这之间有所联系?
青木年突然记起,宁将军和勒杜都说过迷亡森林的大雾是在五年前出现的,便问道:“勒杜长老,你可知道色头巾是否也是五年前在这山上聚集的?”
“不!他们占据这山头已有十多年了。”
青木年失望地正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勒杜却接着道:“他们以这座山为根据点,净干一些强抢豪夺的事,但也少有伤人性命。五年前却突然变得凶残起来,开始到处杀人放火干尽坏事。”
青木年微笑道:“看来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要在科木查德身上才能找出答案。”
这时,托黑人首领柏奥多“呜哇巴”叫着指向前方,原来已经来到色头巾的巢穴。
几排木栏栅半围着一个大山洞,山洞旁是一条通往山顶的小径。
木栏栅所包围的小片平地上立着个木架哨岗,奇怪的是不但哨岗上空无一人,山洞前也没有任何守卫。
为防色头巾又再搞什么邪术,青木年喊停部队们脚步,正准备命侦察兵上前探清敌情,突然山洞内传来惊呼喊救声,紧跟着从山洞中冲出一群色头巾山贼。
战士们立即举起兵器准备作战,青木年亦抽出宝剑,大石头、豪乌巴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古锋的弓弦已拉紧指向目标。
那群色头巾却举高双手边跑边叫道:“不,我们是来投降的!”他们打开木栏栅的门,并跪在地上拼命向青木年他们磕头,嚷道:“英雄们,勇士们,快救救我们吧!”
青木年见他们双手空空,神色恐惧,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她命士兵拿出绳索先将他们捆扎起来,那群色头巾也非常合作,并不反抗。
终于他们都被绑得像扎螃蟹似的,青木年才步进木栏栅内,向他们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突然投降?若你们敢耍花招,小心把你们剁成肉酱!”
刚才带头冲出来的那名色头巾颤抖地说道:“大……大将军,我们哪还敢讲大话。里面实在太可怕了……死光了……死光了!”
他喃喃的说不下去,身后那人便接着道:“我们原本受令在此抵抗你进攻的,但从前夜开始,科木查德大王叫了四名最厉害的黑巾狂人进他的洞里,然后吩咐每隔一个沙漏的时间,就派十名弟兄进去,奇怪的是他们一进去就再也不会出来,就这样到今早为止,我们已经有三百多个兄弟走进大王的洞里,我们忍不住跑去偷看,天啊!他们……他们……”这时他也惊惶得说不出话来。
前面那位色头巾定过神后,接着回道:“我们看到里面满地鲜血,堆满了尸体,而且全都是干瘪瘪的只剩一层皮,然后看到刚进去的几个兄弟被那四个黑头巾杀了,倒下地后,黑头巾用嘴对住他们的嘴一吸,那几个兄弟就整个干枯了。我们吓坏了,立刻跑去告诉其他人,然后逃了出来。见到你们,我们实在太高兴啦……”
太阳高挂着照得整个山头暖烘烘,但众人听了他们说的经历均感到不寒而栗,寒毛都竖起来。
青木年喝道:“你们别胡说八道的在这妖言惑众。他们不也是人吗?怎会像鬼怪一样吃人?”
那领头的色头巾露出恐慌神色,说道:“科木查德大王原来是个大豪杰,胆色过人,武艺高强,我们才愿意跟随他,但五年前他去了一趟迷亡森林,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经常躲在洞里狂笑或练一些我们看不懂的妖术!”
“对!”他身旁其他色头巾也附和着。
那色头巾接着说:“后来他放纵我们在山下到处杀人越货,然后将所有尸体搬回来扔下迷亡森林,所得的财宝就全都分给我们。我们因贪图金钱帮他干尽坏事,到现在我们才知道他竟是个妖怪,还要把我们吃掉。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青木年“哼”一声说:“你们在杀害平民时,他们叫谁来救命啊!你们慢慢去尝报应的滋味吧!”她转身叫道:“宁将军,你带一千士兵先押这些山贼回胡汉城,待我铲除掉这个贼窝,再将他们裁决。”
宁将军吃惊的道:“青将军,那里面的不是人,是魔鬼啊!难道你还要去对付他们?”
对宁将军懦弱的性格,青木年越来越感厌烦,她捺着性子说:“自古以来邪不能胜正,不管他是怎样的恶魔,我青木年从未怕过!”
她转向军队大声喧叫:“战士们听好!现在我们面对的可能是邪魔妖怪,大家若愿意战斗的就留下,害怕的请跟随宁将军押山贼回城,我不会责怪你们的。”
士兵们议论纷纷地陆续分化在两列,竟有半数走到了宁将军那一边。
青木年此法大有文章,她知道天辉国长久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