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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干什么?”柳庄惊讶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轩辕将大弓向背上一负,对身边的剑奴诸人稍作叮嘱,身子如一只林鸟般向群马追去。
轩辕不仅对这群野马感兴趣,对这个人也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的目的似乎是生擒其中的某匹野马。
马群逐渐散开,原野也更显得平阔,只有几匹野马依然奋蹄而驰,尘土高扬半空。
轩辕狂追了十余里,却发现那人已经翻上了马背,手中依然拿着那根绳套。不过,一头已经套在马脖子上,那人在马背上颠簸犹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但那人依然死命地抓紧马儿的鬃毛,以稳住自己的身子。
轩辕掠走的速度比野马的速度在短距离中要快,但他却并不欲立刻现身,因为他想看看这人究竟意欲何为。
“噗……”那人终于自马背上翻落在地,野马发起狂来再次加速,只见那人全身犹如装有弹簧似的,一落地便迅速弹起,但野马突然加速,使他的身子一个踉跄横撞上一棵树干之上。
那人惨哼一声,欲将绳索绕树而缠,但野马的速度太快,根本就不给他时间和机会,再次将他拖倒在地。
那野马腿长身高,神峻之极,不过此时也似发了怒,拖着那人飞奔。
那人似乎绝不肯松手,双手死拽着那根绳索,整个身躯在地上被拖得如纸鸢一般,偶尔以脚在某根树干上撑一下,似想阻止野马的狂奔迅速,但却无济于事,反而身子被撞得四下狂跌。
轩辕暗暗心惊,却知道这人是想活抓这匹野马,不过看来却是难以成功,反把自己陷进去了。轩辕让这人那股狠劲给打动了,事实上这人奔跑的速度也能赶上野马,否则这十余里他也不会一直追着马后狂奔。
轩辕蓦地加速,身子犹如飞鸟一般自树枝之上狂掠。
“畜牲!哪里走?”轩辕大喝一声,身形飞投至野马的前头,阻住野马的去路。
野马似乎野性大发,哪里会把轩辕放在眼里?疯狂地向轩辕没头没脑地举蹄便踏。
轩辕一声轻啸,他怎会将一匹野马放在心上?身子一偏,竟一下子抓住了拖着那汉子的绳套。
野马双蹄落地,一声长嘶,竟然硬生生地止步,因为它根本就无法拖动稳如山岳的轩辕,轩辕手臂上的力量何止千钧?
那被拖了几里路的汉子几近昏迷,但仍死死地抓住绳套,不过此刻因绳套突住,身子不由得翻滚了两下,呻吟声中却发现立如天神的轩辕。
野马见无法逃脱,扭头便向轩辕冲来,那犹如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血红,似乎要择人而噬一般。
轩辕想不到这畜牲如此凶,在那野马再次举蹄来踏之时,他双手疾伸,竟将野马的双蹄抓住。
野马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这最有效的攻击武器竟被对方轻易化解,这更激发了它的野性,张嘴便向轩辕咬来。
轩辕没料到野马会有此招,不由得心中又惊又好笑,双臂一运力,竟将野马掀翻在地。
那被拖得遍体鳞伤的汉子此刻也爬了起来,却为轩辕那惊人的神力给震住了,他还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样将野马制住的方法。
野马一声狂嘶,背脊着地。
“不要这样,它会死去的!”那汉子惊呼。
轩辕可不管,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这匹野马,因为以他的武功和功力,区区一匹或一群野马根本就不算回事。
“这位兄台不碍事吧?”轩辕扭过头来,向那汉子问道。
那汉子身子不高,短小精悍,只着一条短裤,身上肌肉如铁,腿极粗却是生满浓密的黑毛。但这汉子并没有理会轩辕,只是抢着将绳套一头系于身边的一棵大树之上,这才不理那野马的挣扎,向轩辕感激地道:“谢谢公子相救之恩,在下并无大碍。”
“你要抓这野马干嘛?用弓弩射杀岂不是省事多了?也少受些苦。”轩辕不解地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正是需要活马,我们是想驯服它们做座骑,以它们的体力和速度,比那群鹿之类的定会强上许多,更比牛的速度快得多,而野马的力量更不会比牛差。因此,我们族人便想驯养这些畜牲,这才需要活捉它们。”那汉子并不隐瞒地道。
“驯养它们?”轩辕有些惊讶地问道。
“是的,我们族人已经花了十多年来观察这群野马,基本上已经熟悉了它们的习性,但始终无法捕捉到一匹活着的野马。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大概我仍只能是空手而归了。”那汉子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不会吧,十多年都没有抓到一匹活着的野马?”轩辕难以置信地问道。
“事实的确如此。”那汉子苦笑着回答道,同时扭头向那匹野马望去,又道:“它们总是成群出没,我们已有数十名族中勇士死于它们的铁蹄之下。虽然我们挖陷阱、设伏,但却无济于事,要么便是弄断了它们的腿,断腿之马自是等同于废物。”
轩辕想不到要抓一匹野马也这么难,不过想到刚才那成百上千的野马疯狂奔走的场景,心中也有些微微震撼。在那种情况下,的确心生有力难施之感,也难怪他的族人被野马踏死。
野马在惊嘶,但却无法挣脱绳套之缚,此刻野马似乎也意识到了轩辕的可怕,竟不敢对轩辕发动攻袭,只是红着铜铃大眼瞪着轩辕,像是在戒备着。
那汉子望着野马心中又爱又恨,又望了望轩辕,不由开口道:“公子,这野马对你极为畏惧,如果由公子驯服它大概会事半功倍,不如这马儿就交给公子好了。”
“我驯服它?怎么驯?”轩辕大讶问道。
“如果公子能以武力制服它,骑上它的背而不被其摔下,直到它不挣扎之时,就表示它已经服了你,甚至终生都会认你为主人。”那汉子似乎对马性极为熟悉,无私地向轩辕讲解道。
“哦,会这么简单吗?”轩辕有些不敢相信地又道:“让我试试吧!”
那汉子大喜,忙将绳索解开交给轩辕,道:“公子也不能对它太过粗暴,适时而止那才是最好的!”
轩辕接过绳索,心中涌起了万丈豪情,暗忖道:“如果连这匹野马都驯服不了,还有脸去见人吗?”
野马见绳索解开,立刻开始挣扎,轩辕却一声长啸,飞身掠上了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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跂燕诸人正等得心焦之时,轩辕却已骑着直喘粗气的野马缓缓踱来,马旁却跟着刚才套马的汉子,只不过绳套此刻却在轩辕手中。
剑奴和柳庄诸人都瞪大了眼睛,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跂燕更是欢呼着奔近轩辕,但是却被那马儿一个喷鼻吓得倒退数步,只逗得众人又是稀奇又是好笑。
“来见识一下我收服的座骑!”轩辕欢笑着跃下马背高声道。
那马儿并不因轩辕落下马背而焦躁,只是轻轻地喷着鼻息,温驯地紧靠着轩辕。
“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盖危,他来自盖山氏勇士!”轩辕拉过那立在马旁有些怯生生的汉子道。
(注:据《山海经》记载,有个盖山国。该国有一种树,树枝树干的皮都是红色的,花是青的,名叫朱木。)
盖危有些拘束地向众人点点头,却不说话。
众人最初都见盖危那灵活的身法和奔走如疾马的速度,都不敢小看这个瘦巧而精悍的汉子。
“呀……”一名剑士突然惨哼一声,竟自马屁股之后跌了出去,显然是被这马儿重重地踢了一脚。
“阿虎,怎么了?”柳庄望了望那名龇牙咧嘴的剑士,奇问道。
“这畜牲踢了我一脚。”那叫阿虎的剑士愤然道。
“马儿的屁股是不能摸的。”盖危忙道。
众人这才知道阿虎是心中好奇时,伸手拍了一下马屁股,这才挨了一脚,不由得哄然大笑。
“它很凶啊!”跂燕指着那高大的野马皱眉道。
“野性未除,当然凶喽。”轩辕也笑了起来,然后便与众人讲起刚才驯野马的经历,只让众人听得意兴盎然。
轩辕接受了盖危的邀请,去见其族人。
盖危似乎极为激动兴奋,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年轻人竟是名动君子国、威震九黎的轩辕,而眼前这群人更是来自君子国的高手,兼且盖危还听说过关于龙族战士的传闻,所以他显得极为兴奋。
轩辕对盖危也很有好感,只看他那股狠劲和不屈的韧性,便知这个人是一个极有个性的人,而轩辕更感兴趣的却是盖山氏对马性的熟悉。
盖危的言语让轩辕知道盖山氏对龙族极为向往,有依附龙族的意思,所以轩辕对盖危自是欢迎。如果有盖山氏为龙族战士训练出一批战马来,那时候只怕九黎和东夷的鹿骑营也不是对手。
野马比野鹿膘肥粗壮,更为高大,在马背之上的空间比鹿背上的空间大,而且在纵跃和灵动性之上,战鹿与战马相比却要相去甚远。同时,战马自身也具有攻击力和冲击力,这对敌人的威胁极大,而战鹿却绝无法达到这种效果。因为它的体型根本经不起冲击,如果说单只论速度,战鹿或许可以与战马一较长短,但战争之中,速度只是取胜的一个条件,若在速度上再多一些因素,自然是胜算更大。
想到那数以千计的野马,轩辕的心便开始鹊跃,大自然真是神奇,这些野马竟也如人类一般群聚而牧。对于这样的马群,便是虎狼也不敢轻迎其锋,那铁蹄之威便是轩辕都有些心惊。
领路的盖危突然停步轻嗅,神色间露出一丝紧张而又有些惶恐之色。
“发生了什么事?”轩辕也发现了盖危的表情,不由奇问道。
“刚才定是有沚曲人从这里经过!”盖危肯定地道。
轩辕见盖危的鼻翼在翕动,不由讶问道:“你嗅出了他们的味道?”
剑奴神色也为之一紧,他自然也知道沚曲乃鬼方十族的一部,实力之强大几可与九黎相比。在鬼方十族之中,只有荤育部、刑天部和山戎部比沚曲强大,其他各部却是相去甚远。但是轩辕却有些奇怪盖危为什么如此肯定刚才有沚曲人自这里经过,而他却没有嗅出一点异味来。
“我得赶快去通知族人小心,我想沚曲人定是又来找我们麻烦了!”盖危担心地道。
轩辕一向自诩嗅觉灵敏,但也并未发现什么特别异常的味道,不由问道:“你怎能肯定他们刚才自这里经过?”
“沚曲人无论老幼都喜食一种带异香的草,而这却是外人难以下咽的东西,但这种香味也很独特,经常吞食这种草的人,他们身体会生出一种体气,如果不是清楚内情之人绝难知道其中的玄秘,而我天生就对这气味极为敏感,所以我可以肯定他们刚才自这里经过!”盖危解释道,同时加快了脚步。
轩辕诸人也是半懂不懂的,但却大概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轩辕心头一动,沚曲人来到此地应当不会仅仅是为找盖山人如此简单,忖道:“如果鬼方真的来了大批人马的话,那说明龙歌可能真的已经到了陶唐氏的地域,或许连刑天也来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只不知道东夷族又来了多少高手?”
“那你能不能根据气息找到他们的所在?”轩辕突然开口问道。
盖危肯定地点点头道:“正因为我能够找到他们的行踪,所以他们极欲除掉我和我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