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耿云翔抢到陆雪源身前,柔声道:“雪源,多时不见你可清瘦多啦。”
陆雪源见是他来,欣喜万分,此时听了他出言宽慰,想起自己这近半年来的艰难孤苦处,不由的胸中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一时间张口无语。
众僧虎视身旁,耿云翔心中有千万句话要对陆雪源说,这时却顾不得尽言,侧目看那群僧,目光一扫,却是又略吃了一惊,内中一个光头僧人,不是欧阳平还是那个?当下又是惊奇又是好笑,道:“这不是欧阳大人么?怎么你也在这里?”
欧阳平再次相逢耿云翔,顿时甚是尴尬难堪,只得苦笑道:“耿兄弟,愚兄多谢你五台山不杀之恩,只是你们走了后留下一处空穴,这让我回到京中如何向圣上交差,不得已命众军退在寺外扎住,无令不得擅入地穴窥宝,自己假做去代州府请大军车马来搬运巨金,就此逃出山去,官是无法再做,只好日夜兼程,逃离宋境,回到极天寺去做个和尚罢了。”
耿云翔听了笑道:“如此甚好,在下无意间做件善事,倒教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去了,日后有空,我可真的去贵寺听欧阳大师登台说法呢。”
欧阳平脸一红,忙道:“兄弟莫要取笑,你有所不知,这陆姑娘趁我师父带木讷师弟去吐蕃国王处讲经未归之际,扮作圣女偷入敝寺正殿,从供台上盗取了血魂经,幸好愚兄那日正巧归来,撞破了陆姑娘的行迹,我好言相劝,陆姑娘却以毁经相要胁,令愚兄不敢妄动,只好一路追赶,直跟到此处,万幸遇见了耿兄弟,兄弟你深明大义,当可劝陆姑娘交还我敝寺真经。”耿云翔点头道:“兄台师弟木讷法师亦与我交好,这经书又是佛门至善宝物,看在佛祖慈悲的份上,我理应护持。”说罢侧脸去看陆雪源。
陆雪源见状大急,眼中满是哀求之色,对耿云翔道:“雪源好不容易得到此经,益寿养颜全系于此,耿大哥,万万还不得呀。”耿云翔稍作犹豫,欧阳平见了忙道:“不是愚兄不与人为善,若是没有别的缘故,看在兄弟面上,我定会欣然让姑娘把这经书另抄一份去,但实在是因为这血魂经乃修习密宗的不传大法,若非得依正道渐进苦修诸般神通,功力高深时自然而然的便可以驻颜益寿,却并非另有捷径专修此小道尔,不明此理者若无本门高僧指点加持而妄习,必定身受大祸,且会遭到我密宗上师‘拘心法’的发功诅咒,绝无幸理,还望耿兄弟能明白其中的厉害。”
耿云翔所学亦是佛门奇功,比陆雪源见识要高出太多了,早就知道其中的道理,这时又听欧阳平一说,当下再无怀疑,便对陆雪源道:“欧阳平说的不假,你便拿了这真经去也无用处,反倒会惹来不尽的祸事,不如还了他罢,大哥另外再想法子如你所愿。”陆雪源听了二人对答,也知盗经之举徒劳无功,毫无用处,但终究是心有不甘,这时听了耿云翔之言,心中砰然一动,欲话说,女为悦已者容,莫非耿大哥猜到自己的心思了吗,另想办法如我所愿,是什么法子呢,耿大哥,你应该知道的啊……
耿云翔见她默默低头沉思,似乎是有些应允的意思,不由的甚喜,又劝道:“雪源,大哥是为你好,不愿看你妄练血魂经伤了身子,且又无端与密宗弟子结怨,听话,把那经书交还给他们好吗?”陆雪源幽幽的望了他一眼,从怀里取出油布裹着的经书,递给了他,耿云翔欣慰接过,走过去交还到欧阳平手中。
欧阳平接过经书,一颗提着的心总算又落回原位,当下喜道:“多谢陆姑娘,多谢耿兄弟,愚兄真是,真是,唉!”他心中无限感激,惭愧,全包含在这一声叹息之中了,虽说耿云翔是为了陆雪源着想,可若是他怀恨当年潞州城内被已暗算之恨,存心与自己过不去的话,不消说当场格杀自己,便是将这密宗至宝血魂经损毁一星半点的,自己也是担代不起,愧对师门,非得找根绳子上吊自杀不可,这时心中激动,一时间这话便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耿云翔见状心下了然,却也不点破,只是温声道:“欧阳兄,咱们就此别过,回去后代我向尊师和木讷法师问声好,也望兄台受佛法熏陶,早成正果。”欧阳平捧着经书连连点头。
耿云翔再不多言,转身和陆雪源循来路离去,欧阳平本来也想率众僧回城找家客栈落脚歇息,这时心中羞愧,觉得无颜再与当年故友同行,想了想一顿足,索性领着众僧绕过甘州,连夜向吐蕃极天寺方向赶去了。
耿,陆二人翻过城墙,来到耿云翔下住的客栈外,绕到店后,这时夜色深沉,城内的百姓都已睡去了,四下里寂然无声,耿云翔将虚掩的窗户支开,两个人相继跃进房中。
耿云翔略有些歉意道:“太晚了,没法叫店家再给你找间客房,先将就在这里歇一晚吧,你在炕上睡,我打地铺。”
陆雪源急道:“那怎么可以,会着凉的,我在塞外待的久了,比你耐寒,还是你睡炕上吧。”耿云翔那肯应允,执意要陆雪源上炕睡,二人争执不下,又不敢高声,恐惊动了店家和住店客人,知觉这房内孤男寡女同住,另起事端。
又争了会儿,二人都觉无法说服对方,便渐没了言语,陆雪源叹息一声,轻轻道:“这半年没见你,过的还好吗,不和蕊宁公主在潞州厮守,又来甘州做什么。”
耿云翔闻言心中一痛,凄然道:“蕊宁她,她已经不在人世了。”陆雪源惊道:“你说什么,蕊宁死了,这怎么会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耿云翔心中悲痛万分,伤心道:“那蕊宁的皇哥为了讨好辽国,竟要把自己的亲妹子许给辽国三王子为妻,知道我与蕊宁相好,便派王乾前来潞州,想用毒酒害我,蕊宁为了不负我二人的情意,竟自饮毒酒,以死抗争!”耿云翔说到这里,已是声音哽咽,不忍再说下去。
陆雪源也是心中伤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望着耿云翔道:“蕊宁公主如此刚烈重情,也不枉了你二人相爱一场,至今想来,也是令小妹好生敬重,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耿大哥,今后你该做何打算呢?”
耿云翔郁郁道:“我天生就是一个没有福分的人,两个心爱的女人都是因为我而死,看来我命中注定是要一个人走完生命的历程了。”陆雪源不忍见他如此,强笑道:“耿大哥,你又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了,生死有命,富贵由人,什么事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干嘛总把一切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呢?”
耿云翔摇摇头,怅然道:“雪源,你不知道我现在心中是多么的难过,多么的心力憔悴,爱情对我来说,也许已经永远成为了往事,就象冬夜里手捧一枝枯萎的玫瑰,它让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但却无法沐浴在真实的春风里,雪源,你能理解我现在这种心情吗,唉,你看我真是痴了,咱们好不容易又相见,却净提些不开心的事,雪源,你累了一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陆雪源垂头不语,心中自伤自怜,耿大哥,难道你失去寻找幸福的信心了吗,难道你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在苦苦的等候你吗!你对菱儿姐姐,对蕊宁公主好,我心里明白,可即便如此,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了吗,难道,难道你就真的不知我对你的爱意吗?不,我要告诉他,我是多么的想和他在一起!
“耿大哥!”陆雪源想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鼓起勇气望着耿云翔,柔声道:“耿大哥,难道你……”
“不要说了,我主意已定!”耿云翔摆手打断她的话音。“你?你终于做出决定了?”陆雪源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苦候多年,今日终于迎来了心上人的答复,她双颊不由的飞上了两朵红云,用手绞着衣襟,一时羞怯的垂下头去。
“不错!”耿云翔面色不容置疑“你睡炕上,我打地铺,就这么决定了,你是女孩子,千万不要和我争!”
“什么?!”陆雪源委屈的差点哭出声来,自己方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对他表达真情,没想到却被他无理打断,原来是要发表这样一个重要的决定,耿云翔啊,耿云翔,你,你简直是气死个人!
陆雪源忍无可忍,蓦的从床沿站起怒视耿云翔,耿云翔吃惊的仰面望着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陆雪源欲说还休,最终狠狠攥拳,把满腔冤言又压回了肚里,红着脸咬牙道:“不行,要睡都在床上睡,这么冷的天,你打地铺是要寻死么?你若不允,我马上就走,再也不想看到你!”
耿云翔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可以,这样做,不太方便吧?”陆雪源自顾上炕整理被褥,冷笑道:“你是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岂不闻古人柳下惠美女坐怀不乱的佳话吗,我看你比他还要了得,雪源只是和衣而睡,又不脱了衣裳勾引你,你耿大侠怕些什么?”
耿云翔没来由的被她一顿奚落,惶惑之余,心说若不依从,怕是又要让她取笑,唉,罢了,正如她所说,自己乃是个光明磊落的好男儿,心底无私天地宽,再说君子爱色,取之有道,自己虽然喜欢陆姑娘,但也只能是日后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去追求她,而绝不可以今晚趁人之危,暗渡陈仓。
想到这里,他心中略坦然了些,也就不再避嫌,二人上了炕,同盖一被,背对而卧,各自睡去。
耿云翔只觉的今晚分外难眠,上炕很久了,还是无法合眼,虽然醒着,却也不敢动弹半分,生怕惊动了背后睡着的陆雪源。
他上炕前想的挺好,既然心无邪念,那便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也就是了,可现在真和一个体软如绵的少女睡在一处,却不象先前想的那样容易了,他是个体验过人事的成熟男人,此时炕热被暖,虽是隔着衣服,但姑娘的肉香还是一阵阵的无法抵御的传进他的鼻中,让他脸红心跳,浮想联翩,甚至想过,是否可以佯做梦中翻身,转过去把手搭在陆雪源的纤腰上,更真切的感受一下少女青春胴体的魅力?但这个念头刚一起,便立即被打消,不可,千万不可,陆姑娘这么信任自己,怕自己睡在地上着凉,这才屈尊让自己与其同床而眠,我怎么可以产生这么荒唐的念头呢!这也太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好意了……唉,其实,我真的是很喜欢雪源啊,耿云翔,你还要骗自己多久呢?只是,蕊宁才死了不到半年,你若现在便想另结新欢,恐怕是有些辜负宁儿对自己的一片痴情了。
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向陆雪源早日表白爱意,其实陆雪源也没有睡去,熬到此时一颗芳心仍是扑扑乱跳,自己劝耿大哥与已同床而眠固是一片好心,可是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该不会让他觉得自己轻浮,日后小觑了我吧?唉,如今势成骑虎,真是让人羞死了,耿大哥他,他会不会转过身来抱我呢,那日潞州公主府中,他酒醉抱我,只是恨他二女同抱,所以才觉得生气委屈,现在想来,耿大哥心中其实对我颇有情意,只是他性子老实,平常不善表达而已,现在只有我二人独处,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硬朗男儿,也许真的会耐不住要对自己有所举动,介时自己该如何是好呢,若是真来那可不行,若只是用手摸摸……唉,那就随他摸吧,自己只佯做熟睡,只要能确认他对我真的有意,等过两天那怕迫的自己首先开口向他示爱,那也说不得了,只是这么久也没见他动弹,莫非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