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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好,莫非是她的错吗?
易子衿拿起防晒乳,泄愤似地往臂上、腿部猛搽。那一身细致肌肤和身旁想要晒黑肌肤的外国人相较之下,形成了鲜明的视觉对比。
她不爱晒黑,一来因为她爱美——阳光可是老化的最大杀手;二来则是因为她每回一晒黑,杏眸丰唇加上蜜色肌肤,模样就益发地野艳起来。
小妹对她晒黑的形容词是——“蜘蛛精”。
拜托!她哪有什么资格当蜘蛛精啊?
二十八岁的她,还是处女一名!
当全办公室同事都当她是恋爱教主般膜拜的同时,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闷啊?
那盏天灯升得那么高有什么用?都过半年了,她还在这边等待有缘人!
易子衿搽完防晒乳,哀怨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她这么娇滴滴的水嫩大美人一个,竟然只能靠着阅读女性杂志来增广亲密性爱见闻,而没法子亲身实验一番。
都是那些“臭”男人的错!
“哈啰……”一名穿着夏威夷衫的男子走到她旁边。
易子衿墨镜下的明眸,懒洋洋地瞄了一眼。
谁来救救她啊?第五个搭讪者,一样不及格!
都已经穿了衬衫,还让她看到那么多胸毛,简直恶心到极点!这样的人,教她怎么有法子和他交往?
“抱歉,我要回房了。”
易子衿觉得好无奈,她有气无力地从座位上起身,走过泳池边那些注目她的男性面前,飘往自己房间方向。
其实,她不是不能和男人交朋友,办公室的男同事全都是她的哥儿们。
只是,“男朋友”是要对她有亲密举动的人,她怎么有法子忍受他们身上有体香剂的味道、嘴巴有不洁气息、或者是长了让她浑身作呕的胸毛呢?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龟毛。
她就是没法子忍受男人无法和女人一样地“干净”,所以才会至今还在纳闷“高潮”二字,是否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呼咔人的名词。
看样子,她砸了大钱只身来到巴里岛,想要来段异国艳遇,摆脱处女之身的期待,又要落空了。为什么那种一见钟情、石破天惊的爱恋,就是落不到她头上呢?
“NO……”
一道夹杂着哭声的微弱英语,从一道灌木丛之后传来。
易子衿皱起眉头,朝着哭声走近了一步,看见一个外国男人正在对一名娇小女子上下其手。女子急得掉泪,简单的英语和日语混杂在哭声里,听起来一点吓阻的作用都没有。
“你在做什么?”易子衿柳眉一拧,大声地斥喝。
外国男人一听到有人,马上停住所有动作。
日本女子乘机逃脱,立刻躲到易子衿身后。
外国男人一看到来人,眼睛一亮,马上用他的眼神不客气地吞食着眼前尤物。
“宝贝,有何指教?”外国男人涎着脸说道。
易子衿将墨镜往乌发上一推,露出熠熠生光的杏眸,狠狠地瞪人。
“你认识他吗?”易子衿回头,用简单日文问着那名女子。
“我们一起吃过一次午餐,他说要散步……”日本女子说话语气还在颤抖,又红了眼眶。
“原来如此。”
易子衿转身面对着外国男子,俏脸一沉,信手拈来一个假说词,以呛辣语气操着英文对外国男人说道:“我是她的律师,你如果再不为你的行为道歉,就等着接我们的律师信。还有,我们会请饭店柜台密切注意你的行为,若你再有任何不合宜行为,立刻就报警处理。”
“是她自愿的。”外国男人脸很臭,不快地辩解道。
“我看不出她哪里自愿了?你给我道歉,不然,法庭上见!”易子衿一手插腰,一手不客气地斥喝着人。
“抱歉!”外国男人咬牙切齿地扔下一句话,忿忿瞪了她们一眼,转身走人。
“强迫女性的男人,最不要脸。”
易子衿不客气地在他身后以英文大声说道,一对正巧经过的情侣不由得对外国男人扔去鄙视一眼,男人狼狈地开始快步离开。
“你听得懂英文吗?”易子衿问着日本女子。
对方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易子衿叹了口气,决定用中文开讲——反正日本小姐一样听不懂,那她干脆骂得痛快一点。
“你脑子糊涂了吗?干么让他占便宜!不要就大声说‘不要’,最好再来几声尖叫,他才知道要害怕!你那种小猫叫声,只会让他以为你是在欲拒还迎!现在是白天,你都这么不争气,等到夜黑人静时,岂不是羊入虎口,直接被人吃干抹净吗?你这么姑息养奸,他反而会食髓知味,到时候受害的是广大女性同胞耶!”
易子衿说得慷慨激昂,姣好身材也随着气息激动而波涛汹涌着。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日本女子用中文回答道,并对她鞠了个九十度躬。
“你会说中文”而且还说得很标准。易子衿一手捂着额头,艳丽嘴角有些颤抖。早知道她就修饰一下句子,至少骂得优雅一点嘛!
“是的。我叫宋雅汝。”宋雅汝又鞠了次躬。
“所以,我刚才骂你的话,你全都听懂了?”易子衿绝望地再问了一次。
“懂。”
“你的中文既然这么好,你刚才在求救时,怎么说日语?”害她以为对方是日本人。
“我从小在日本长大,日语说得比中文好一些。”宋雅汝又鞠了个躬,一脸万般诸错都由她引起的内疚表情。“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一旦发火,撒野的话总是不受控制,你别介意。总之,你没事就好了。拜!”易子衿拍拍她的肩膀,手一挥,拉下墨镜覆住杏眸。
只是,易子衿才往前走了两步,就忍不住回头交代——
“你记得去饭店柜台告诉他们事情发生经过,要他们注意这个客人,以免再有其它人受害,知道吗?我记得柜台服务人员有人会说中文。你如果说不清楚的话,就来找我,我很乐意帮忙。我的名字是易子衿。知道吗?”
“知道。”宋雅汝用力地点头。
“乖。”易子衿脱口说道,继而吐吐舌头,尴尬笑着。“抱歉,我看你年纪跟我妹妹差不多,所以才……”她一耸肩,懒得再多说了。
“谢谢。”宋雅汝第三次朝她弯身鞠躬。
易子衿再度转身,如同在伸展台上的模特儿,踩着她的白色凉鞋,摇曳生姿地走过白色木头栈板,与一名白衣男子擦身而过后,便消失在大片绿树蓝天之后。
“雅汝。”白衣男子走到妹妹面前,马上看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哥……”宋雅汝眼眶一红,马上投进他怀里。
“不是和朋友吃午饭吗?怎么哭了?”宋路平拍着妹妹的背,俊眉轻蹙着。“发生什么事了?”
宋雅汝哽咽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回,宋路平玉容一凛,焦急全在眉目里打转。
“你二十二岁了,没让你到外头见过世面,是家里的不对。回日本后,我会跟母亲商量,让你到外头去练练胆识的。”宋路平握住妹妹肩膀,严肃地叮嘱着。“没人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你得先学会保护你自己!”
“我知道了。”宋雅汝微声说道。
“我待会儿陪你到饭店柜台报备,明天再去拜访易小姐,向她致谢。”宋路平的眸子清亮得一如无云天空,却又是见不到底似的幽深。
“嗯。”宋雅汝搂着哥哥手臂,开心地往前走。“易小姐人真好!而且好漂亮,对不对?”
“嗯。”
宋路平应和了一声,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着方才与他擦肩而过的易子衿。
时尚茶色大眼镜下,有着一张美丽的鹅蛋脸及性感丰唇,加上一身婀娜多姿的身段及雪白肌肤,任谁都要多看一眼的。
美女他确实见过不少了。不过,这般明艳的样貌与这样见义勇为的呛辣性子,却只在戏里的“刀马旦”见识过。
如果父母亲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中,有哪位能拥有易子衿的部分特质,他或者便能够勉强尝试着交往吧。
宋路平再度往易子衿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甚少对女人感兴趣,但这位易小姐想来确实值得他好好会上一会啊!
夕阳西下,正是巴里岛海岸最迷人的时分。
此时,坐在沙滩边,不必急着享用晚餐,来上一杯餐前鸡尾酒,听着海涛,沐浴在淡橘色光线之下,不必喝至微醺,光是海面的粼粼波光便要惹得人心醉神迷了。
易子衿站在订位处,妄想着因为午睡睡过头,而忘了订位的自己能抢到一个好位置。
“今天还是一位吗?”服务生笑问道。
虽说饭店要求他们记下所有客人的名字,不过遇到这种美女,不用饭店交代,他们也会记得很清楚的。
“对。我想坐在我习惯坐的那个海岸角落位置,可以吗?”易子衿笑容明艳地问道。
“很抱歉,今日那个位置已经有人订位了。”服务生遗憾地说道。
“这样啊……”易子衿失望地叹了口气,那个位置可以看到最一览无遗的日落海景呢。
“我的订位正巧就在海边。如果易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给我一个和你同桌的机会,好让我向你致谢?”一道斯文男声从易子衿斜后方飘入。
易子衿蓦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
好看的男人——干净而好看的男人——干净而好看又有礼的男人——干净好看有礼、眼神又清澈无瑕的男人!
极品!
易子衿的眼睛整个璀亮起来,后背甚至兴奋地起了鸡皮疙瘩。
也许……她写在天灯上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她微侧过头,风情万种地勾唇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姓易?”易子衿眼神撩人地睨着他。
“冒昧唐突了。我是宋路平,舍妹是宋雅汝,易小姐今日午后帮助过她。而我在事后,曾经与你擦身而过。”宋路平望着易子衿双眼,温声说道。
“她还好吗?去饭店柜台报备过了吗?”易子衿眼里艳色一敛,马上追问道。
“我们到座位上再聊,好吗?”宋路平有礼地对她一颔首,柔中带劲的黝亮眼神仍然紧望着她。
易子衿胸口一紧,心脏怦怦怦地乱跳了起来。她的胃里,像有千百只蝴蝶在拍打着翅膀,让她全身毛孔都为之颤动了起来。
她的脑子有些昏,莫非是她午睡前喝掉的那瓶红酒后劲发作了?
不,她现在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这个宋路平,是她的菜啊!
易子衿强压下心头狂喜,与宋路平并肩走在服务生后方。
她的鼻尖隐约嗅闻到他身上的茶味清香,她咬住唇,愉悦得连呼吸都颤动了。
要命,他连闻起来的味道都像是她的菜啊!她向来不爱看男人头发过长,可他较之一般男人略长的发丝拂在下颚边,俊俏地让人垂涎三尺。
一定要迷死他!
易子衿将长发往肩后一撩,让她身穿系颈削肩白色洋装的好身材毫无遮掩地呈露在夕阳余晖里。
服务生为易子衿拉开座位,目光却比职业化更加热情许多。
“谢谢。”易子衿微笑着坐好。
宋路平见她坐好后,这才于她对面入座。
对方如此有礼,易子衿的笑容又怎能不更加千娇百媚呢?她一手托腮,朱红双唇诱人地微张着。
“谢谢易小姐对雅汝的关心,我已经带她到饭店柜台报备过了。不过,她在心情上,总不免还是有点小惊慌。”宋路平淡淡说道,唇角犹挂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