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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他身子不由自主向她靠近了一步。
“哦。”她闭上嘴,不问了。狭小的客厅里,绵软的沙发上,他们靠得那么近,近得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急促得像打鼓,暧昧得像一支未唱完的情歌,停在最高潮处,搔得人心痒痒的。
他们沉默地听着钟摆的滴答声。几分钟过后,换他来问:“我们……是朋友哦?”
“嗯,普通……朋友。”气氛不对啊……空气中仿佛有鸦片被点燃了,暧昧而勾挑的气息钻入她鼻间……卫岚很想别开眼不去看任伟伦,可是她的眼睛似乎有自己的主张,仍然直勾勾地盯住他不放。
而他的双眼深处,也隐约着了火。他定定望着她,仿佛她就是那两团火焰的中心。
“普通朋友……是什么定义?”他蹙起眉低问,喉结滚动着,把更多细微情绪吞咽下去。
他蹙眉的样子好英俊,令她心跳更乱,“就是、就是可以互相关心、互相照应,但是不可以……不可以……”她红着脸,咬着唇,说不下去了。
“不可以……怎样?”他问着,语声模糊的问句里更多的是低低喘息。
“不可以……不可以——”
下一秒钟,两个人蓦然抱在一起,四片唇紧紧相贴,热情地、缱绻地纠缠起来。黑夜、红酒和雏菊把他们心中的情火点燃了。在这样的夜里,没有什么不可以。
没有人知道是他先抱住她,还是她先吻住他。他们用力地拥抱彼此,疯狂地亲吻彼此。他们失去了所有理智,把那个关于“普通朋友”的约定抛到脑后。四肢交叠,唇舌交缠,两颗心脏紧紧相贴,一齐剧烈跳动。
狗儿花轮听见响动,慢吞吞地从厨房里爬出来;看到这一幕,它害羞地用爪子捂住眼睛,又把身体缩了回去。
第7章(1)
感觉……有点儿奇怪呢。
任伟伦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怎么今天阳光的颜色和以往不一样?他眨了眨眼——哦,原来是窗户上挂的窗帘颜色换了。他身体动了一下,又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下睡的床铺又短又狭窄,完全有别于宾馆里那张超级豪华大床。然后,他睡眼地翻了个身——下一秒钟,“砰”的一声,他高挺的鼻梁撞上了沙发的靠背。体内的瞌睡虫这下子全给撞跑了,他急忙坐起身来,环视四周陌生的空间。天,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睡在一张花花绿绿的布艺沙发上?还有,为什么他身上……没穿衣服?
他还来不及消化自己的惊讶之情,就听到沙发旁边的地板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唔,冷死了……”
谁冷死了?他的拖鞋会说话?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于是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唔,感觉到疼痛了,这就证明应该不是梦啊!他半信半疑地转头朝沙发底下一看——
“啊!”他吓得忍不住大叫一声。那里躺着的不是他的拖鞋,而是一个浑身赤裸的活生生的女人——他的前妻卫岚!
卫岚?!她为什么会没穿衣服睡在他沙发旁边的地板上?!任伟伦彻底愣住了。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要命的事?他和卫岚居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更荒谬的是——他们两个居然都没穿衣服?这……意味着什么?
他捧住有些昏涨的头部,努力回想,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昨晚那迷人的夜色、醇香的红酒和淡雅芬芳的雏菊。然后,关于昨夜的记忆在他脑中清晰地回放了起来:他来找她,买了花送给她……他坐在沙发和她聊天,气氛逐渐氤氲……然后,他们都沉默了,胶着的眼神变得暧昧……再然后,他突然一把拥她入怀,捧住她的脸颊热吻——所有思绪到此戛然而止!任伟伦惊讶地倒抽一口冷气,天,他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他和卫岚上床了!他和他离了婚三年的前妻再度上床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明明——他下定决心不跟她再有感情牵扯;明明——他们在电话里达成协议要做普通朋友,可是为什么昨晚他们之间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他会失去理智?为什么她也没有阻止?他呆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可是就在这倍感荒唐的时刻,他的心头竟然涌起一小星儿的甜蜜来。他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夜她乖巧而娇憨地偎在他怀中的那一幕,然后,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
等等!他居然在回味和卫岚亲热时的情形?!任伟伦猛醒过来,他简直要开始鄙视自己了!他低下头,懊恼地用手捶了一下沙发垫。与此同时,沙发底下传来了卫岚像猫儿一样绵软的声音——“阿……嚏!”她皱着鼻子,娇怯怯地打了个喷嚏,然而喷嚏打完了,她居然还没醒,一翻身继续呼呼大睡。
任伟伦看得目瞪口呆,眼下这是什么状况?昨夜与他亲热缠绵的女人这会儿正舒舒服服地睡在他脚底下?
他连忙从沙发上跳下来,随手抓过自己的衬衫盖在卫岚赤裸的肩膀上,然后蹲在她身旁瞪视着她安睡的脸庞。地板那么凉她也居然能睡得这么香?真是的,也不怕感冒?
然而过了几秒钟,他恍然发觉自己才是真正脑子有毛病的那一个。这种时候他应该要赶快叫醒她才对吧?于是他倾身向前握住她肩头,轻轻摇晃,“卫岚,醒醒……”
他连续叫了十几声以后,卫岚才悠悠醒转。她睁开眼,神色迷茫地看着他,“任……伟伦?”他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晚上,你就这么在地板上睡了一夜。”他看着她因初醒而显得呆滞的表情,半是怜惜、半是埋怨地说:“你笨死了,睡个觉也会掉到地上?感冒没有找上你,算是你走运。”
“什么?”卫岚立刻睡意全消,两颗桂圆一样的圆眼睛瞪住他,“一定是你昨晚把我踹到沙发底下去的!我睡相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自己掉下去?”
“那是因为我们昨天晚上——”他说到这里,蓦然住了口,俊脸涨红了,尴尬地沉默了半晌,他才嘴硬地道:“算了,懒得跟你这种笨蛋吵架。快穿衣服啦!”由于羞恼,他的口气显得有些凶恶,他背过身穿衣服,不去理她。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扫来一记又快又狠的无影腿,他猝不及防,一下子被踢中背部,痛得大叫一声。
“喂,你干吗踢我?!”他转过身来怒瞪她。这女人疯了?
“谁叫你昨晚先踢我下床的?我现在还你一脚,很公平啊。”卫岚双手环肩,语气凉凉地道。
“我……我踢你?”他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女人真是不讲道理!”
“你这男人才不讲道理!”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哪里不讲道理?”他瞪着她。
“我又哪里不讲道理?”她白他一眼。
“你——”他气结,“我懒得跟你说。”说着他别开头,继续穿他的衣服。
“我更没闲工夫跟你吵。”她也别过脸,弯身捡起一条大毛巾披在身上。吵架的时候没有穿衣服,仿佛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似的,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这样,再度拥抱后的第二天清晨,他们用傻乎乎的吵嘴掩饰心中所有纷乱情绪。仿佛只要专心地怒目相对,就可以成功忽略这一刻空气中浮起的丝丝甜意和由此引起的淡淡尴尬。吵完了,他们默默地穿衣,梳洗。然后,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他们分工作早餐,没有一句对话,默契却好得惊人——卫岚专心地在铁盘上煎出两个微焦的荷包蛋,任伟伦目不斜视地煮开水泡咖啡。狗儿花轮仿佛也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怪异气氛,它乖乖地趴在厨房地板上,集中精神吃狗食,一声也不叫。
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上了柚木桌。他为她倒咖啡,挑起眉淡淡地问着:“几颗糖?”
“一颗半,不加牛奶。”她也淡淡地答,顿了一会儿,反问:“荷包蛋上洒盐巴还是胡椒粉?”说着潦草地把两个调料罐推到他面前。
“都要,先洒盐巴,再洒胡椒粉。”他回答着,心里却想:这个女人果然是一点儿都没变,喝咖啡加糖还要一颗半,口味挑剔得很,真难伺候。
“哦。”卫岚应着,心里也想:这个男人的龟毛癖好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其实先洒盐巴或者先洒胡椒粉又有什么分别?啧啧,就他毛病多。
问题问完了,用餐时间再度陷入沉默无声的尴尬状态。他和她都很专心地吃着盘子里的早餐。
卫岚低头用小刀切着荷包蛋,微焦蛋白中的蛋黄蓦地流出来,沾在银亮的餐刀刀刃上,这情景看在她眼中竟显得有些莫名的暧昧。她无法控制自己纷乱的思绪,每吃一口早餐,她都无法克制自己的大脑清晰地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又一幕。
昨天晚上,他——抱了她。暌违三年之后,他的身体比她想象中更熟悉、更温暖、更令她沉溺……当他轻柔地在她耳边喘息着唤她“岚”的时候,当他以丈夫疼爱妻子的那种方式温柔地吻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溢满了喜悦和激动。是太久没有被男人的臂膀拥抱了?抑或——是她干旱的心田一直只等着他的拥抱来滋润?他,毕竟曾经是她至爱的丈夫啊……卫岚望着餐盘中糊成一团的荷包蛋,眼眶不知为何有些干涩。
尽管嘴上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说什么第二春,说什么重新出发找幸福,全都是自欺欺人。她的身体和她的心灵——一直只要他,只接纳他,只等着他呵。尽管嘴上说得再刻薄再难听,心里再不甘再怨怼,她——仍然要命地眷恋着他。
于是她不自觉地回想起一首由某位新加坡女歌者所演唱的老歌来。记得那首歌叫做《伤心》,歌词里有这样一句:“无论我们怎么吵、怎么闹,爱过的谁都无法忘掉。如果我这样就看你走了,我一定会伤心到老。”
持着餐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有个脆弱的念头在她心头浮现,随即牢固地扎了根——原来,在过去的三年中她一直是伤心的,她从来没有真正快乐过。她离婚了,一个人住一间小套房,养一条狗,三年没有恋爱。每天每天,她没心没肺地工作,没头没脑地跟狗儿对话,自以为平顺而安好地生活着,自以为一个人的日子也可以充实而富足,但其实——她从未充实过,也从未富足过。她的日子很空虚,她的心里很贫瘠,因为那个她惟一深爱过的男人,已经变成她的“前夫”。当初是她一念之差从他身边逃开,而现在,她连承认自己的悔恨都嫌太迟……
卫岚把最后一口荷包蛋塞进嘴里,堵住那即将从喉咙口涌出的某种酸涩液体。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故作淡然地开口:“我们……就这样了?”
她说的是疑问句,满心希望他会回答她“不是”,可是没想到他怔了一下,而后竟然轻轻地点了下头,“嗯,我想……就这样了。”
这答案让卫岚轻喘一声,心口立时尖锐地疼痛起来。在经过了昨晚那样甜蜜的两情缱绻之后,她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什么都好,但绝对不是一句轻描淡写的“就这样了”。可是,此刻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表情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波动。卫岚用手偷偷在桌子下面揪紧衣角,她心里慌了,她觉得被击败了——或者说,他什么都没做而她却率先认输、不战而败了。
于是她口不择言起来:“你能这么想就最好,我也觉得……昨晚根本是个错误。”她口气生硬。
任伟伦正要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几秒钟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