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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她明明昨天还很有勇气地和他对骂,怎么今天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沉默得活似只病猫?
电梯逐渐上升,他们两个人都假装电梯里只有他(她)一个,不看对方,也不跟对方说一句话。
这时候,任伟伦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我是任伟伦。你哪位?”然后,他神色放柔了,以日文叽里咕噜地讲了一大串话语。
然而卫岚全听得懂,她知道他在说:“是,吉原……今天下午三点要见供销商,你替我把一切安排好……开会?开会放在中午……嗯,叫所有人提早去吃饭,然后提早进会议室准备,我上午没时间……”
他很忙哦?卫岚斜睨他一眼。他交代工作的时候,表情严肃中又带着一抹亲切;他眼神很坚定,语气却非常柔和。光是这么看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好上司。而且,听见他很有礼貌地叫他的美女秘书“吉原”,她心里竟有点儿高兴。这代表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特别亲近吧?
然后,她又看到了他拿着手机的左手——她呼吸猛然一窒。他……仍然戴着他们的结婚戒指?!
电梯里光线惨白,那镶了碎钻的铂金指环,在他左手无名指上发出淡雅的光辉。
卫岚怔怔地看着那戒指,心跳紊乱了。离婚已经三年了,他为什么还戴着它?是他小气得不愿意承认他们离婚了吗?还是……直到今天他仍然怀念着她?
想到这里,她伸手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没戴戒指的左手,心中起了些许愧疚。他仍然戴着那戒指,可她却先他一步摘下来了,正如三年前的那一天早晨,他仍然在大床上沉睡,她却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偷偷收拾行李,然后离开了他们共有的家。
那个决定——她当初做得很坚决,可是在后来的那些孤寂日子里,她的心却又好几次被悔恨紧紧裹住,窒闷得透不过气来……
正在这时,她听见任伟伦对着手机说:“什么领带?灰绿色那一条?好,那条帮我送去干洗,我大后天见总监时要戴。”
什么?!听到这几句话,卫岚的脑中轰然炸开来。亏她刚才还觉得愧疚,可是他下一秒钟居然马上吩咐他的秘书为他送洗领带?他……他和那冰块儿脸的日本女人是什么关系?她记得他昨天到任时打的就是灰绿色领带,难不成……难不成他和那女人昨天晚上在一起?
她立刻血往上涌,气得头昏眼花。好,太好了,离婚才三年,领带已交由别人管理。任伟伦,你好没良心!
这一刻,卫岚完全忘记当初是谁先提出离婚的。她转过头,死死地瞪住自己的前夫。也不管他是不是正在讲电话,她语带讽刺地故意说给他听:“好奇怪哦,我们家花轮的狗圈儿昨天晚上不见了呢,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也不知道是落在哪个异性朋友家里了。”
“啪”的一声,任伟伦合上手机翻盖,颊边肌肉隐隐抽动,“也许是忘在宠物医院。”明知道她是存心找碴,但她刚才说的“异性朋友”四个字听起来很刺耳。
“哈!”卫岚冷笑一声,拿眼白睨着他,“你又知道了?你昨天没陪那位日本小姐到处去逛啊?居然那么有空跑去宠物医院看夜景?”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会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来?可是一张嘴,那些充满酸味儿的字和词便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排列组合成她最不希望听到的语句。
任伟伦表情冷酷,“我昨晚是跟某个女人在一起,是那个女人大脑出了问题,记不清了。”
“咦?有吗?我记得我昨天晚上明明是抱着一只狗睡的。”停止,卫岚,快停止!别再说这种蠢话了!她在心里对自己叫道。然而那话语不肯停止地继续向外流泻,她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昨晚住宾馆。”任伟伦脸色铁青。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一大早的是犯了什么毛病?他不想和她吵架,可她偏要挑起事端。
“宾馆?也对哦,日本小姐初来乍到,没地方睡,当然住宾馆喽。”她阴阳怪气地哼道。
“卫岚!你够了吧?”任伟伦的忍耐到达极限。他转过头来,双眼喷火地瞪住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想暗示我和吉原香奈搞暧昧?好,就算是这样好了!我昨天和她在一起,在宾馆开房,但这又该死的关你什么事?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时电梯门打开,他生气地大步跨出去,又回过头来对她说了最后一句:“当初,是你先决定放弃我的。”
电梯的铁门当着卫岚的面关上。下一秒钟,卫岚气急败坏地用手捶了一下硬邦邦的墙面,“我刚才在说什么啊?”她很气自己说出那种蠢话,听上去好像是自己在吃吉原香奈的醋似的。于是她用力地跟自己生气,一心一意在肚子里自我咒骂。因为在内心的最深处,她怯懦得不敢去承认,刚才他在电梯门口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让她的心脏如遭雷击一般地疼痛了。
他说:“当初,是你先决定放弃我的。”他会这么说,代表他一定非常恨她吧?她为了一只狗而和他离婚,他没有理由不恨她吧?所以现在他爱上别人也不奇怪;因为当初是她先放弃他的,所以她没有资格追究,也没有资格……后悔。这些就是他想要告诉她的意思吧?
电梯内空间狭小,空气很差。卫岚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任伟伦说得对,那关她什么事呢?她既然不打算和他复合,又为什么矛盾地介意他和别的女人发展感情?难道她希望他一辈子不再结婚才好吗?
她心里好乱。然而此刻,有一个人心里比她更乱。
那是被电梯留在金融大厦楼顶32楼的任伟伦。原来刚才他和卫岚忙着暗中较劲儿、吵架,谁都没有去按楼层键。直到任伟伦气呼呼地跨出了电梯门,他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楼层——他的办公室在11楼。于是,他的愤怒值立刻上升一级。可恶,只要碰到那女人,他的生活就一团糟,他的生命就不会有坦途!他讨厌她,他恨她,甚至恨不得把她一口咬死。可是,为什么在今天早晨初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却紧张得几乎要停止呼吸?
原来,所有冷漠和从容,全是伪装。瞥见她蓝色身影的那一瞬间,他表面上平静无波,手心却在偷偷沁汗。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已经是快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为什么不敢面对和自己离婚三年的前妻?只是一段历时一年零九个月的失败婚姻罢了,谁的人生都会有失败。他在商场上奋斗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为什么每次一见到卫岚的身影,他就不能自已地心跳加速、脑中一片空白?
他……实在太没用了。任伟伦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自己。三年前和她离婚时,他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再碰感情。他至今戴着婚戒,就是希望那些对他有好感的女人能够知难而退。年少时轻率疯狂地爱了一场,他几乎用尽所有热情,换来心上的伤痕累累,到最后仍然是孑然一身。现在的他,事业正要腾飞,生活相当顺遂,又何必再去徒增烦恼招惹感情?今生今世,爱过一个要人命的卫岚——够了。他不愿意再次在感情上栽跟头,更不会允许自己两次跌入同一个陷阱!即使在内心的某一个角落,他仍然眷恋着那个伤透了他心的女人,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和她复合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金融大厦的楼顶,风猛烈地刮着。任伟伦双手紧握成拳,冷风将理智和自制灌入他的脑中。从今天起,他是她的经理,她是他的下属,他与她之间——没有第二种关系。
午饭时间,卫岚照例和钱千芊一起坐在员工餐厅的角落里吃东西。今天卫岚买了一份炸鸡,一颗卤蛋,一盘蔬菜和一杯拿铁咖啡。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她的面前仍然摆放着一份炸鸡,一颗卤蛋,一盘蔬菜和一杯拿铁咖啡。
钱千芊看不过去了,“减肥?瘦身?东西不吃别浪费了,拿来孝敬我!”说着她用叉子去叉卫岚盘子里的鸡肉。
卫岚一把拍开钱千芊的手,“去,没看见我正在思考。”
“思考什么?和前夫共事很值得思考吗?”钱千芊受不了地翻个白眼,拿过卫岚的咖啡喝了一口,“拜托,你们已经离婚三年了哎!反正没可能复合了,他又没重新追求你,你在那边穷担心个什么劲儿?我劝你啊,早早收了心去找第二春才是正经事!”
“第二春?”卫岚抬起头,表情依旧有些困惑,“你觉得真的有可能吗?”最近不是没人追求她,只是那个追求者……她想起来就眼皮跳动。
“你是指14楼研发部的那个陈志铎?”钱千芊当然知道好友有这样一个追求者。那老兄实在叫人过目难忘,每天穿八十年代老式西装、梳复古式油亮大背头。虽然人长得还算端正,性格也相当忠厚老实,不过……唉,任伟伦这样的帅哥回来了,卫岚怎么可能还看得上那个出土文物似的陈志铎?
于是,钱千芊只好力劝卫岚:“其实有的时候,男人的外表并不是最重要的。找老公嘛,最要紧是性格相合,结了婚不会天天吵架。”暗示得够清楚明白了吧?
“我知道。”卫岚叹口气。
“而且,陈阿呆人长得也还不错。”钱千芊说实话。光看那张脸,不看脖子以下的部分,是还不错嘛。
“既然人家长得不错,那你还叫他陈阿呆?”卫岚没好气地白了好友一眼。其实在心底她也知道,离过婚的女人没资格太挑剔。有个老实的男人肯爱你,不介意你有过失婚经历,已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了。她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立刻接受陈志铎的追求,可是……她想到任伟伦,还是忍不住心浮气虚。
“好,我不叫他陈阿呆,你立刻答应跟他交往!”钱千芊用叉子指住卫岚的鼻子,逼她立誓。昨天任伟伦第一次走进销售部办公室的那一刹那,钱千芊可没有漏看卫岚脸上的表情——凭着多年在这对冤家之间周旋的经验,钱千芊立刻知道:完了!卫岚对任伟伦肯定还有“什么”!钱千芊一想到这个“什么”,就觉得很想自杀。多年前卫岚和任伟伦谈恋爱,已经毁去她钱千芊半条老命,天哪,现在可别再来一次了,她受不了。
想来想去,钱千芊还是觉得卫岚和陈志铎比较合适,因此这一次,她决定力挺陈阿呆掳获美人心——正在这个时候,钱千芊眼尖地瞥到身后走来一个方方正正的身影,她立刻花容失色,丢下手中刀叉,“卫岚,我们吃饱了,回办公室做事!”天啊,那个姓陈的真恐怖,茶色条纹西装外套配上土黄色衬衫再加墨绿色领带,看得钱千芊毛骨悚然。她要收回之前的想法,挺什么挺,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准卫岚和这种史前怪物交往!
“干吗?”卫岚表情迷惘,“你是吃完了,可是我还没吃多少。”
“别吃了,今天晚上我请你吃火锅,我们现在快走!”钱千芊从座位上跳起来。
“千芊,你搞什么——”卫岚说着回过头,下一秒钟,她愣在当场,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很尴尬。
“卫、卫岚,你……中午好!钱小姐,你也中午好。”陈阿呆,不,陈志铎站在桌前,憨傻地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钱千芊当场翻个白眼。中午好?见了你,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太好!
“陈工,你好。”卫岚硬着头皮道。这个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