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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心满意足地笑着,再埋首回到挑选相片的工作上,沉入时光洪流里,没有遗憾地为每一刻活在当下的平安喜乐感动着。
橘香澄的美丽如同蔷薇般冷艳,只要曾经亲眼见过她本人的,绝对难以忘怀她浑身上下不自然散发出的矜贵。
看着眼前身着正式和服、正慢条斯理插花的橘香澄,慕痴心不禁想起在老管家那里的情景,再看着眼前神似孟儒的一张绝丽容颜,不知为何,她竟能够稍稍放松紧绷的心情,不那么如坐针毡了。
只是,她已经在这里跪坐半晌,香澄阿姨仍是全神贯注于插花摆饰上,她暗暗深吸口气,耐心候着。
“来到这里还习惯吗?”将手中花搁置一旁,橘香澄抬手调整着百合在陶瓷花瓶内的挺身角度,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很习惯。孟儒很细心,许多地方靠着他的帮忙,让我省去许多水土不服的困扰。”慕痴心回答得谨慎,脑海中却一一浮现这段期间孟儒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涌现暖暖感受,也让她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被如此体贴细心的他喜欢着。
橘香澄闻言后抬眼正视起眼前的慕痴心,更在瞥见她那张国色天香的容颜时视线忍不住驻留几秒后才移开。
“你长大了,愈来愈像你母亲了。”十五岁的她稚气未脱,样貌虽然偏向母系那方的柔美,神韵中却依然可见她父亲的英气,现在她成熟的面容,几乎可说是唐玉的翻版,却又比唐玉更娇更美。
“嗯,许多人都这么说。”她一直知道香澄阿姨对母亲的那份难解心结,因此回答得小心翼翼。虽然说十五岁那年她随同父亲亲自登门拜访香澄阿姨就已将这层层心结解开了些许,但是,她还是尽量避免与香澄阿姨谈及母亲这个敏感话题好了。
“我听家里的人说,你和孟儒现在正在交往,是吗?”橘香澄收回视线,不疾不徐地添水入花瓶。
“是的。”这个话题也好敏感啊。慕痴心冷不防头皮发麻。
“那天老管家回橘家时,我才正听他长吁短叹地抱怨着孟儒若要抱得美人归是没希望了,怎么才过没几天,又听见橘家人人都说孟儒四处散布着你们已在一起的消息。”橘香澄扬起描绘细致的眉,淡问:“这时间点上也太奇怪了,你们两人在一起前,孟儒才刚知道老管家的病情呢。你说,我是不是太疑心了些?”
第8章(2)
橘香澄拐弯抹角的问法,完美铺陈得令她背脊发凉,一时之间也辞穷得不知要如何应答。
“香澄阿姨,我——”她的沉默仅只一秒,正决定坦白至上,却又立即被橘香澄扫来的一记锐利眸光给截断了接下来的话。
“就算是我疑心吧,我这爱猜忌的个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了。”当年在台湾演艺圈为了和唐玉争夺第一女主角时她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最后却败阵在爱情上。
那时她疯狂爱上孟必非,误以为唐玉的角逐只是想百般阻挠她追求孟必非,之后更在唐玉获得第一女主角的演出机会时,她惶恐的认为孟必非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嫉妒蒙蔽了她的双眼。当初若非慕玺从中协调,她想她是无法与孟必非共结连理的。
只是每提及唐玉一次,她的心就会揪疼一次,总是对于当年孟必非曾经的偏袒而无法释怀。事后,孟必非还经常拿这件事来调侃她是小心眼界的冠军。
那阵子她获知最疼爱的小儿子爱上了唐玉的女儿时,更是让好胜心强烈的她极为懊恼的只为了反对而反对,却差一点让小儿子呕气得与她反目成仇。上辈子她到底欠了唐玉什么啊?
目光正巧对上窗外院落那道来回踱步的修长身影,橘香澄微微轻叹,暗恼起她那个傻儿子。真是!她又不会将慕痴心给生吞活剥,紧张成那副德性,简直伤了她这个为人母的心。
“感情这种事是伪装不来的。既然橘家上上下下看着,都觉得你们两人爱得正好,那我又有什么好猜疑的。”橘香澄俯首凝视着眼前的花瓶,又说:“你应该是被孟儒喜欢上你的那份心意所感动的吧……我那死心眼的傻儿子啊,当年为了追着你回台湾,闹得橘家上下鸡飞狗跳,现在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说起来我应该要感谢你才是。”
感谢?“香澄阿姨……”承担不起啊。
橘香澄不将她的嗫嚅放在心上,嘴角微弯。“痴心,你看,这百合花很漂亮,对不对?”
“是啊,香澄阿姨很喜欢百合花吗?”连赏花的眸光都放得极为柔软。
“孟儒出生的那一年,你孟叔叔每一天都会在我的床旁放一朵百合。
他说那代表着纯洁、清新的高贵象徽,也是小儒带给我们的感觉。“唇瓣噙着优雅笑意,橘香澄继续说:”我从那一年起就开始偏爱百合,连插花都只爱插百合呢。我跟你说,如果要保持百合的甜香感觉,得要用糖水来喂养才行。痴心,你坐近点闻,是不是可以嗅到淡淡的百合香?“
慕痴心依言坐近,闭上双眸仔细嗅闻着,那朵百合花香幽幽缭绕在心口鼻间,淡淡的,久久不散。
“记得,你这糖水得要加得够匀,才能够继续保持百合花香。”
耳畔传来橘香澄难得不再冷淡的温暖叮咛,慕痴心眼睫颤掀,岂还不知橘香澄一心呵护的用心良苦。“香澄阿姨,我知道了……”
橘香澄甚感欣慰地莞尔,不再多说什么,相信眼前这女孩应该已经明白此次的谈话重点,才要出口提点外头那傻不隆冬的孩子正在等她之际,驹宫隼的嗓音随即由外扬声传入:“香澄小姐,孟先生回来了?”
“孟先生?”难得见橘香澄向来矜持含蓄的姿态全在这一瞬被打乱。
慕痴心错愕盯着香澄阿姨慌张整顿仪容,又慌张起身走出外头连忙询问那位突然来访的孟先生在哪个方位后,脚步便慌慌张张地开始奔走于廊道上,压根忘了室内还有慕痴心的存在。
到底是哪位孟先生有能耐让香澄阿姨这般慌张?慕痴心偏头沉思,却不知她这举动非常疑似刚被训完话、心情低落的模样,吓得在母亲大人离去后赶忙前来一探究竟的孟儒浑身是汗,慌张指数在瞬间迅速飘升的程度绝对不输给他刚离去的母亲大人。
“痴心?”慕痴心循声望去,却见孟儒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满脸忧虑。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陪管家爷爷吗?”
“嗯、没……你还好吗?母亲大人有说些什么话……为难你吗?
孟儒避重就轻地咕哝,却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为难?香澄阿姨不会为难我呀。”慕痴心柔柔笑开,见他一脸紧张,不忍逗他。“孟儒,你在担心我吗?”
“所以……没事?”他没正面回答她的问话,一口哽在胸口的气在尚未确认她没事之前迟迟无法畅快咽下。
“没事没事。”见他大松了一口气,她唇边笑意加深。“孟儒,你太夸张了,我不过是和香澄阿姨在聊天而已。”
“我只是以为……她不喜欢你妈妈,所以会特别刁难你……”
“你放心,我十五岁那年跟着爸爸来京都,已和香澄阿姨把事情谈开了。”赏他一记白眼,看着被香澄阿姨赞喻为百合的男人眼下满布青黑阴影,她忍不住问:“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吗?黑眼圈很重呢。”
“嗯,我是睡不好。”老管家的病情让他这些天寝食难安。
“那……我们一起去睡午觉?”见他这几天苍白的神色终于抹上了层健康雪色,她才发现心底闷了好几天的情绪原来叫做焦虑。“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这几天我也没有睡好,不如一起回去补个眠吧,好吗?”至于在焦虑什么呢?
“我不想睡,我想再去陪陪老管家。”他摇了摇首,倔拗得不肯放心。
到底在焦虑什么啊……“那我们一起去管家爷爷那里,如果你想睡的话,我的大腿可以先充当你的枕头,管家爷爷那里的走廊风景似乎还不错,很适合午睡。”
“你刚才不也说你这几天都睡不好?”他舍不得她累。
“那我们的大腿就轮流来当对方的枕头吧,其中一个人醒着陪管家爷爷,这样你安心了吧?”
“好。”他轻声应允,起身朝她伸手,“走吧。”
糖水、糖水,百合得用糖水来喂养才会保持甜香。“我的脚麻了,动不了。”她苦笑,呆瞪着他近在眼前的大掌。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抱你吧?”他极具绅士风度地询问。
“请,谢谢。”她主动朝他伸出双臂,见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贴近,心底那股盘绕不散的焦虑也随着这份亲昵而烟消云散;微抬下颚,正巧能瞧清他白皙俊颜又抹上了层红,而她清楚明白这层雪色绝对会继续保持着,直到她离开这胸怀为止。
实在不忍见他最近总是郁郁不安的样子啊,她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了,原来她真怕极了自己会亲眼目睹这朵百合般的男人在她面前枯萎。
“孟儒?”缩紧了攀在他颈项的臂,她往他的肩窝偎得更深、更深。
“嗯?”孟儒放慢脚步缓缓走着,眷恋着依偎在怀中的娇柔与他此生唯一冀盼的梦想。
“我会陪着你的。”埋在肩窝的娇桑闷闷传出,却字字真诚。
“嗯……”眼眶立即狠狠红上一圈,他完全没意料到怀中佳人有一天会这么对他说,尤其是在他生命中最惶恐畏惧的时刻,在心头冉冉而升的感动简直无法以任何言语来形容,于是他将这份感动化为实际的行动与力量,牢牢又紧紧地将她圈抱不放。
“孟儒。”她又唤了声,没有特别原因,只是很想很想在这个时候喊着他的名。
“嗯?”他情不自禁俯首嗅闻着她沁香的发心。
“你走路和乌龟一样。”简直是在走一步退三步了。
他闻言一愣后立即发噱,只因她埋怨的语气实在太可爱又太……令他心动了。
埋在肩窝的娇颜霎时笑容洋溢,为他这阵子过分沉重忧虑的心情也跟着踏实落地了,既然出口承诺了,她便会谨守着,一直陪着他,一直、一直、一直?
小两口相互甜蜜依偎的姿态美得像一幅画,更像一出他镜头下的浪漫偶像剧场景。本来意欲上前与爱子打声招呼的孟必非彻底打消念头,拥着爱妻隐匿在转角一隅满意地瞪大眼欣赏着,耳边传来的豪迈笑声竟是出自于与他爱妻相同含蓄又矜持的爱子口中,为人父的除了傻眼之外,也多了份为爱子欣喜若狂的感同身受。
“我们儿子可真是爱惨啦……”为父的赞叹着。
“可不是吗……我们那像朵百合的纯洁儿子啊,竟然也有一天会这样不优雅的发笑。”为母的语气中带着点无法置信。
“啊欸,无论是谁,在爱情里都会为了心上人失去准则的,我的小心眼冠军。”
“你!”在戏谑声与娇嗔声后四周蓦然陷入一片静寂,而氛围竟也与方才由这一隅慢速经过的小两口一样甜蜜。
爱情,正蔓延;幸福,更浓得化不开。
第9章(1)
接近七月初,老管家的健康情况愈趋恶化。前几次家庭医师例行检查时总会赞叹老管家的求生意志已远超过医师们监定过后的预期,但近来随着老管家止不住的强烈重咳以及病痛折磨,注射吗啡的频率是一天比一天还要高,看得孟儒心里万般不舍又不忍卒睹,慕痴心就看过好几次他将头撇过,不去隐忍满腔热泪的画面。
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