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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青侧着头,盯着他,“不懂吗?”她进一步解释,“因为水蜜桃比草莓更不能忍受重击,皮薄又易烂,明不明白?”
宋靖宁的双眼微睁,虽然一口气听到妹妹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是很值得高兴,但是,他搔着头——
“青青啊,”他大叹了一口气,“你搞不清状况吗?不管草莓还是水蜜桃,都不是我的重点,就算你要说什么番石榴香蕉我也不在乎,我的重点是咱们依依不论刮风下雨打雷寒流都还要去打工,每天骑着那辆已经该作古的机车实在很不安全,所以我想叫你或宁宁……”
“死心吧!”
“死心?”宋靖宁差点被呛到。
“依依不会听的,不管是你或姐姐,甚至是我开口都一样,若你不想起冲突,你就闭上嘴,静静在一旁看着她就好。哥,你该学会一种智慧——”宋青青的黑眸闪着迷人的光彩,“有的时候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不说话,也是一种体贴的关心!”
静静在一旁看着也是关心?这是哪门子的怪理论,“老实说,我真的不懂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宋靖宁咕哝。
闻言,宋青青没有反应,只是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手,差不多时间要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
这个哥哥对妹妹们一直都很好,父母过世那时,他还不满二十岁,年轻的他便扛起一个家庭的所有责任,他总是用他以为的方式在关心她们,他给了小妹一个衣食无缺的生活,却忽略年纪最小的她,内心深处那份从未轻易说出口的阴暗面。
父母因为被绑架而失去生命的过去,对小小年纪的宋依依影响太大,所以从小她总是低调而小心翼翼的生活。
她辛苦的打工赚学费,不穿名牌,不让人知道她其实出身名门,是个千金大小姐,一切只是因为不想成众人目光的焦点。
看着外头飘下的毛毛雨,宋青青的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这么冷的天,还骑机车去上学,也真是辛苦她了。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余奕丞依然八点不到就将机车行的铁门拉起来。
机车行小小的空间里,没有太多不必要的摆设,放眼望去,不大的店面都被各种机车零件占满,就连住,他也是克难的窝在后头的一个小房间里。
他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想踏实的过日子,看着外头因为湿冷而雾茫茫的一片,他不由得呼了口气,这种天气让人真想窝在舒服的被窝里一整天。
但是“习惯”这种东西实在很难改,打从四年前他在这学区附近找到这家小店面,开了这间机车行之后,为了方便那些一大早就得赶着上课的学生,他便养成了一大清早就开门营业的习惯。
他深吸了口气,伸了下懒腰。
“早安!”
余奕丞的懒腰伸到一半,被突然从身旁冒出的声音吓一跳,他猛然一转身,发现蹲缩在机车后头躲风的娇小身影。
“你……”他定睛一看,呼了口气,“宋依依。”
宋依依对他露出甜甜的笑,搓着冰冷的手,从机车后站了起来,“老板,早安!”
“早!”余奕丞上下打量着她。
一直以来,他都喜欢她的笑容,很温暖、很甜美,脸颊上还会闪动着可爱的酒窝,每天早上,她都会骑车从他的店前面经过,不论刮风下雨,都会停下来跟他打招呼、道早安。
“你真早!”
“是啊!”宋依依笑得腼,“我一大早有课,但是我的车子要换机油。”
余奕丞一听,马上戴上手套,替她把机车牵进店里,蹲到机车旁,熟练的扭开螺丝,把废机油放出来的同时,起身去拿了瓶新机油。
他瞄了下时间,“齿轮油要顺便换吗?时间来得及。”
“好啊!”宋依依站在一旁,低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专注在工作上,没有注意到她,所以她可以放胆的打量他,不用担心被发现。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就习惯追寻着余奕丞的身影,她下课之后都在隔壁的茶店打工,只要一有空档,她就会坐在一个可以清楚看到他店里的位置,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他是她见过最勤奋向上的机车行老板,开门永远都比任何机车行早,纵使忙得满身大汗,她也从没见过他露出不耐烦或是不悦的神情。
他的手很大很厚实,指甲平整,修长的手指虽然沾染了些许油渍,但依然是双漂亮的手,一双勤于工作的手。
接着宋依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紧盯着他专注的侧脸,还记得大一开学没多久,她骑脚踏车经过校门口前,为了闪躲一只突然冲出来的狗狗,连车带人狼狈的摔在马路上。
这个小意外发生得太快,令她措手不及,当下她只觉得滑稽可笑,不过庆幸的是,她总是提早到校,所以当时人不多,虽然很痛,但是她不好意思唉,只想赶紧逃离现场。
就在她忍着痛,吃力的要爬起来时,余奕丞就像天使一样降临,他一把扶起她,慢慢牵着一拐一拐的她坐到一旁的大型花具上,又替她牵起躺在地上的脚踏车。
虽然那时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他脸上关心的神情,令她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感受,暖暖的、甜甜的……
第1章(2)
当天,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而且在她打工的茶店旁新开了间机车行,从此以后,她有许多机会可以看到他。
一开始为了增加跟他交谈的机会,也想让刚开幕的他有赚钱的机会,她还特地拜托哥哥同意让她跟余奕丞买一台中古机车,一晃眼,几年过去,多亏有他存在,让她每天都活在开心的泡泡里头。
只不过他们交谈的时间不多,因为他的机车行生意很好,毕竟他人帅、个性又好,虽然不多话,但是很懂得尊重人,他童叟无欺、价格合理,所以几乎只要上门找他一次,以后都会成为老主顾。
他们两人工作的地点紧临着,但是因为都太忙,所以常常都只是匆匆点个头,便各忙各的事。
所以她每次都很期待自己的机车出问题,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来找他,而他也总会替她处理得妥妥当当,想到这个,她不由得露出一个浅笑。
转眼间她要毕业了,若真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应该就是以后都不能常常看到这个性格的老板吧。
“今天还要打工吧?”余奕丞分心的问。
宋依依一愣,连忙回过神,“啊?”
余奕丞好笑的瞄了她一眼,“一大早就恍神,想什么?”
“没什么啦!”她尴尬的搔了搔头,挤出一个微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看他看得出神。
“今天要打工,对吧?”他又再问了一次。
“是啊!”宋依依笑着点点头。
看着她开心的笑脸,他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每天要上课,有时间就打工,难道你都不觉得累吗?”
宋依依摇摇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习惯了。”
她爽朗的回答牵动了他唇上一丝淡淡的弧度,“现在像你这么上进的学生已经很少了。”
“像老板你这么上进的年轻人也很少了啊!”她脱口而出。
余奕丞看了她一眼,带着浅笑,“没办法,我没有太大的本事,只会修车当黑手,若不多做点生意就要饿肚子了。”
“至少你是靠自己啊,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我都快要毕业了!”
“是啊,再半年……”余奕丞低头看着手边的工作,喃喃的说道,“毕业之后找份好工作,当个好律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她走到他身旁,看着他充满阳刚之气的侧影,“任何事情都一样,要付出才会有所收获,就算当律师也是,只有努力,没有所谓的辛不辛苦。”
余奕丞赞赏的瞥了她一眼,“说得好!我现在都可以预想到将来你一定会是个成功的大律师。”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个黑手,一个是未来的律师,虽然不遥远,但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余奕丞深吸了口气,“轮胎没什么纹路了,你要顺便换一下吗?”
“好啊!”宋依依没有任何意见,一切都听他的,“前后两个轮胎都要换吗?要多少钱?我今天没有带很多钱。”
“不用了。”余奕丞对她轻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以!”宋依依急忙的摇摇手,“老板,你不可以这样!每次我来修车换零件你都不收钱,这样你会亏本。”
“没关系,”余奕丞扬头一笑,“你也常请我吃东西喝饮料,就当是礼尚往来。”
“可是我请你的都是便宜的东西。”宋依依感到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打工赚学费,过得也很辛苦,而且放心吧,我不是散财童子,可以对每个人都这样,只有对你比较特别,不然我这间小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听到他率直的话,宋依依的脸红了,抬起脸直视他的双眼,看见里头充满对她的关心,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不要误会,”余奕丞带笑的瞄了她一眼,把她的不自在都看进眼底,“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
他直率的字句使她唇边的笑意不自觉隐去,“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好笑的眨了下眼睛,“像你这种品学兼优的高材生,想必以后的工作一定也很不错,怎么看也知道不可能跟我这个黑手有什么关系,我帮你,只是因为我欣赏你的上进,也舍不得看你每天为了生活,过得那么忙碌辛苦,不过是举手之劳,没别的意思,所以你可别多想!”
宋依依突然觉得有种失落感,重重的撞击着她的心,但她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轻声的开口,“老板,你凭自己的本事过日子,就算是个黑手也比起那些眼高手低的人好太多了,更何况——我不是什么高材生!”
“你太谦虚了,几乎每学期都拿奖学金的人,不是高材生是什么?”
她咬了咬下唇,很认真的又说了一次,“老板,我不是。”
“好吧!”他不以为意的一笑,顺着她的话讲,“就算你不是高材生,但好歹是个大学生,等考上了执照,以后还是个大律师,而我,不过只有一张高中文凭。”
她的小手不自觉的扭在一起,“我还没考到执照,当不当得上律师还很难说。”
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把两人之间的差距归类于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好像要靠近一点都不可能。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余奕丞对她可是有十足的信心,“你要不要先去上课?轮胎要再等一下才会换好,我怕你上课会迟到,等下课再来牵车,这样可以吗?”
宋依依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第一堂行政法的教授会点名,她确实不能迟到,她吸了口气,就算有千言万语,也只能硬吞进肚子里。
“老板,我的车子就麻烦你了,我下课再过来牵。”
“没问题!”余奕丞爽朗的挥了下手。
转身离去前,宋依依忍不住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他低头专注工作,没有注意到她眷恋的目光,他们之间一直以来存在着一种互相依赖的亲密,他很温柔,而她也恋上这份情感,只是这对他而言,只是对一个所谓“上进的大学生”所给予的帮助,她不由得悲哀的笑笑,收回视线离开。
直到她走远,余奕丞才抬头望向她的背影,感到某种东西压着他的心头和全身。
这些年来,他早就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
他永远记得十八岁那一年,遇上了还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