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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欢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无论是在大雍还是在现世,礼仪伦常在她的心中都是不变的。她多年来执掌谢家门庭,执着地认为为家族长久计,兄弟姐妹近亲血缘应该相亲相爱,互相扶持。自相残杀什么的,她才不知道呢。
    “哈哈,吓到你了吧?”艾米丽半眯着眼睛看一眼她无语的表情,伏在桌上大笑,还一边用手拍着桌子,一副欢畅的样子。谢清欢颇为无语地看着她近乎发泄的行为,那边的屏幕突然一阵晃荡,视频画面就是一黑,就连头像也灰了。
    “嗯?”谢清欢不清楚那边的状况,关掉了视频,只在窗口留下了一句‘艾米丽老师?没事吧?没事回我一声。’就离开书房去沐浴了。
    艾米丽只觉得脑后风响,条件发射般低头矮身,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贴地一滚。砰地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直飞过来,砸在了她笔记本的屏幕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屏幕黑了。
    艾米丽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探手去摸藏在裙子里大腿处的枪,一道淡色的人影轻烟一样飘过来,在她的枪还没拔出来之前,迅速扣住了她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一扭一拧。
    骨头错位的声音伴着闷哼在房中响起,艾米丽皱着眉,看着那迈着沉稳步子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
    格雷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悠闲得仿佛是饭后散步,他轻轻挥手,身穿迷彩服的女子立刻退了开去。格雷在来不及站起身的艾米丽身前蹲下,伸出手大力地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这样的姿势并不显得亲密,反而带着一种压制,让人难堪。艾米丽不想让格雷如愿,无视下巴上传来的剧透,强硬地对峙。
    “不要忤逆我。”格雷好整以暇地看着艾米丽无谓的挣扎,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看着她的脸颊上出现了一片红痕,“放你在外面的时间久了,连规矩都不记得了?”
    艾米丽终于顺着他的力道抬起了脸,目光中并没有愤怒,却带着几分复杂,甚至是哀愁:“你在这里,查尔斯他——”
    “哦?你是说我们的查尔斯哥哥吗?我前不久刚刚给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格雷微微一笑,目光顺着艾米丽的脸颊一路往下,停在胸口不动了,状若惆怅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没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艾斯——”
    他顿了顿,神情很是矛盾,口气很是犹豫道:“你说,我是该叫你弟弟好呢,还是该叫你妹妹?”他叹了口气,竟然还很哀怨,“我记得你小的时候,艾薇姐姐总是喜欢给你戴花穿裙子,我就说那样容易养出娘娘腔,没想到你长大了倒没变成个娘娘腔,却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
    艾米丽无动于衷地看着格雷,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舔嘴唇,唇边泛着恶意的笑,轻声道:“那么,亲爱的哥哥,你是想杀我呢,还是想睡我?”
    “杀你?睡你?”格雷松开手,看着艾米丽雪白的脸颊上那刺目的青色指印,无奈地笑道,“亲爱的……别说得这么粗鲁。可爱的弟弟妹妹都不在家,寂寞的哥哥我只好出来散散心。”
    艾米丽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刚刚滚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子腿了。她穿的是淑女款式直达脚踝的碎花长裙,从地上翻身而起的时候,裙子一角飘荡起来,露出了小腿上那威武霸气的腿毛。
    有一只拖鞋压在翻到的椅子下面了,艾米丽也懒得去捡了,蹬掉了脚上的那只,光脚踩在地上,走到矮几旁拿起烟盒抽了一支叼在嘴上,点燃了,毫无顾忌地往格雷脸上吐了个烟圈:“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我们那位亲爱的妹妹的存在了?”
    “原来,你竟然以为道格拉斯家还有秘密能瞒得住我。”格雷一笑,带着惋惜的叹息,温柔地从艾米丽的指间抽出香烟,反手就按在了艾米丽突起的精致锁骨上,“亲爱的艾斯,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吸烟了,你该记住我的话。”
    艾米丽脸色扭曲了一下,面无表情地瞪着格雷,突然暴怒着扑上去,对着格雷又踢又咬:“你这个疯子!老子不活了,你来,杀了我!杀了我啊!”
    “搞什么?你变性之后,做娘们儿倒是挺敬业的嘛。”格雷轻而易举地捏住她完好的那只手腕,不动声色地用力,直到扭曲成诡异的角度,“查尔斯哥哥真是我们家的奇葩,竟然爱上了这样的你。”
    艾米丽两只手都使不上劲,人却突然平静下来了,直勾勾地盯着格雷,妩媚一笑:“查尔斯哥哥死了,亲爱的妹妹将是我们最后的血亲。”
    格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一脸的不以为然:“所以呢?”
    “她不会爱上你的。”艾米丽冷漠地清晰地一字一句道,“她永远,都不会爱你!唔——”
    “亲爱的小艾斯,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喜欢惹我生气。”格雷眉心微蹙,似乎很是烦恼,随手将他往陈希瑶那边一丢,“带上他,走。”
    陈希瑶沉默地看着艾米丽无力垂下的扭曲的手腕,敏捷地跟在格雷身后,离开了有些老旧的居民楼。
    那边谢清欢沐浴完了,准备就寝的时候,过来书房关电脑,看着聊天窗口上那中规中矩的没事两字,不知怎地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凉飕飕的。
    第二天谢清欢没事,跟车场的师傅去了个电话,确定那边有空就约了过去学车。
    季卓阳作为一个靠谱的负责人的经纪人,在焦头烂额地帮助好友准备婚礼的间隙里,还亲自抽空跑了一趟车场,关心一番自家艺人谢清欢小姐的学车历程。
    当然,他这特意抽空走一趟的真正原因,只有季大经纪人自己清楚——傅明毓跟云梦舒这次婚礼的排场大,花样多,准备时间又略微不足,还极力追求一种让人见了也想结婚的感觉。
    季卓阳跟傅明毓朋友一场,还真没发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闷骚到风骚的人,那花样弄的,别说是他了,就是神仙也扛不住!
    “这是……”季卓阳跟带着墨镜坐在一边百无聊赖的windy打了个招呼,就站在场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谢清欢驾着车在场中流畅地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连障碍物的边都没擦着。他嘴角狠狠一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窝勒个槽啊,老子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
    季卓阳怒了,杀气腾腾地揪住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得满脸陶醉的跟车师傅:“裴傲,你个蠢货!老子让你教她开车,只是希望她的车技能稍微靠谱一点,不是让你教她赛车啊啊啊!”
    季卓阳的意思当然表达地很清楚,谢清欢是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手,起点高一点,车技自然也就过硬些,所以才找了裴傲。
    “嘛,冷静点儿,小卓子。”鹤尾山原车神裴傲挑了挑懒散的三白眼,冷静地拂开季卓阳的手,满不在乎地道,“你这次带的艺人很不错啊。别的先不论,起码在聪明才智方面比先前的那几个好太多了,寻常的车技教给她根本就不够看好吗?”
    车技稍微靠谱一点儿?开神马玩笑啊小卓子!老子隐退江湖以后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好苗子,玛德现在的孩子不是怕死就是怕麻烦,有这么个一点就通且还胆儿大送到眼前了,我能不教好了?再者说那小演员累死累活地拍戏一整年还不如在车道上晃一圈!能有神马出息?不会算数的货也好意思在老子跟前咆哮!
    “别叫老子小卓子!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老子要跟你绝交!”季卓阳继续抓狂,开玩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裴傲那惯常只睁开3毫米的小眼睛一动,老子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撬墙角撬到老子手底下来了,门儿都没有!
    “亲,别激动。”裴傲轻描淡写地道,“我保证她能考到驾照还不行吗亲?”
    “卧槽啊……”季卓阳无语,恨不能仰天长啸,站了一会儿确定谢清欢学车的天分比他想的要高出一百倍之后,又接到了必须要为之两肋插刀的傅明毓的夺命连环call,怒气冲冲地走了。
    裴傲看着他的背影,响亮地吹了声口哨——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哎哟,亲,小心脑袋!”
    季卓阳躲闪不及,义无反顾地撞了上去,立扑。他揉着脑袋坐起身,正晕头转向,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滴滴’声,隐约是老式的挂钟走动的声音。
    季卓阳的脸色一变,放下揉着脑袋的手,趴在地上,先看了看自己的车底,什么都没有。他刚要松一口气,心中却是一凛,脸色更沉了——他的车边停着的是windy的车。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动着有点僵硬的脖子,凑过去看了一眼,脑子里面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连滚带爬地扑出车库,直接将windy跟裴傲都扑倒在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唐氏风云(10)
    “哎、哎、哎——”裴傲只见季卓阳脸色惶急地合身扑来,转瞬就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季卓阳扑倒在地,砰的一下在硬邦邦的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只来得及仓促地表达了自己被袭击的惊讶,“亲,这怎么回事?”
    相比之下,windy的情况更加惨烈一点。她远不如裴傲矫健,季卓阳扑人的那姿势完全遵从身体本能根本不是专业的,windy被强迫卧倒的时候,脸先着的地,鼻子受创最重。
    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windy才慢慢反应过来,立刻觉得鼻子上传来了钻心的疼痛。她艰难地抬起头,随着她的动作,鼻子下方流下了潮乎乎黏腻腻的一股小溪流。windy愣愣地抬手一摸,毫不意外地指尖上见到了一点儿血迹,顿时觉得有点眼晕。
    顾不得流血的鼻子,老老实实趴回地上不动弹,windy一脸茫然用十分虚弱地口气问道:“卓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季卓阳心有余悸,咬着牙大力将裴傲的脑袋按回地上,低声喝道:“趴着别动!有炸弹!”
    “什么?炸弹?”被扑倒在地的两人同时扭头,看着季卓阳额上暴起的青筋惊呼。不过windy的口气中多是震惊,显然是难以置信。而裴傲则是半眯着三白眼,又是好气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