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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晚到过蓝夜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出了事。”顾裳叹了口气,“你说,这事是不是很有趣?”
谢清欢略觉意外,她知道顾裳当时也在蓝夜,没想到她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顾裳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自沙发上起身道:“今天打扰地够久了,我该走了。谢清欢,”她郑重道,“请多保重。”
“正好我也要出去,送你到前面路口吧。”谢清欢起身,走到玄关处换鞋,对苏诺道,“晚饭你自己解决。”
苏诺点点头,将两人送到门口。
谢清欢载着顾裳,将她放在容易打到车的路口,还关切地问了一句是否有带钱。
顾裳自然说带了,而后站在路边,看着谢清欢的车潇洒地开走。她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宝马无声地滑了过来,在她身前停下。
顾裳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驾驶座上的容宁侧头看她,淡淡问道:“怎么样?”
“她答应了。”顾裳疲倦地合了合眼睛,口气一转,又道,“不过,我看得出来,她并不相信我。”
“你那套说辞,换了是我,也不会相信。”容宁发动了车子,“在舅舅的事情上,你当真是舍近求远。你费尽心思去找舅舅那些可能帮得上忙却不一定会帮的朋友,都不如直接去找任西东来的事半功倍。”
顾裳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捂住眼睛:“你让我去找他?我怎么可能去找他。找他做什么呢?求他放过我爸,求他不要夺老太太的权吗?没用的,容宁,没有用的。”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他为了这一天,已经忍了十年,谁都无法撼动他把老太太赶下台的决心。”
容宁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顾裳沉默许久,才静静问道:“你呢?容家还是打算让你跟白家联姻吗?”
容宁一勾唇角,似笑非笑道:“这可不好说。”
容家跟路家早年有旧怨,路家既然是T市的隐形帝王,容家就绝不插足这里。这次指示容宁跟白家联姻,又让容威占了一把手的位置,也不过是老爷子聊发少年狂,想要落路家的面子罢了。
但路子允岂是好相与的,你撩他一下,他立马就要卸你一只手。且两家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彼此都看不顺眼,但家大业大,牵扯颇多,不好先动手,就等着对方送个借口来。
容家跟路家交手一个回合,各有胜负,但赢面上,路家居多。但凡是沾了官字的斗争,都连着派系,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就有人出面调停了。
这个人如今已经不在高位,但无论是路家还是容家,都要卖他这个面子。
有了这么一出,容家跟白家的联姻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再者,白家的这一代,说是个个都不错,但真正成器的,只有白家老大白滇以及不大跟白家搀和的白九。
白老爷子精明着,绝不会让白滇取了容家的人碍路子允的眼。至于白九,白老爷子不在意白家多一张嘴吃饭,但多的就没有了。
容宁将顾裳送回家,在她下车的时候,淡淡劝慰道:“表姐,舅舅的事,你别太担心了,我再想想办法。”
顾裳闻言沉沉一笑,容家虽大,但向来重男轻女,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姑姑在容家并没有几分地位。如今顾家又出了事,姑姑心里说不定也不痛快。
她这段时间见多了推诿,对容宁的话便不抱希望。
容宁见她神色不豫,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世情如刀,要拖磨人,再容易不过。
正要说些什么,顾裳的手机突然响了。顾裳歉然一笑,按了接听:“是顾裳小姐?这里是市第一医院,顾青山先生突发脑溢血,正在抢救,请——”
顾裳眼前一黑,听不到对方在将什么,手一松手机就自手中掉落。
容宁看她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抖着,心知有异,俯身捡起掉落的手机,那边仍在一叠声的唤着顾小姐,容宁脸色沉了沉:“什么事?”
手机那头的人梗了梗,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并请顾小姐速去医院。
容宁挂断电话,收起手机,瞥一眼木然的顾裳,将她扯回来按在座位上,绑好安全带,关好车门,这才一踩油门,车子向离弦的箭一般直奔医院。
顾青山下午在接受审讯的时候突发脑溢血,被火速送到医院,还是抢救失败。在顾裳她们堪堪赶到医院的时候死亡,留下挪用公款三千七百万的官司悬而未决。
顾裳站在病床边,看护士给顾青山的遗体盖上白布,脑中一片空白。
护士在急诊科也见惯了生死,看一眼顾裳的表情,带着些微恻然的表情悄然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大褂进来,对顾裳道:“顾小姐,我是顾先生的指定医生罗律,这十几年来他的身体检查都是我经手的。很抱歉没能挽救住他的生命,但死者已矣,请顾小姐节哀顺变。”
顾裳面无表情地盯着罗律。
罗律顿了顿,又道:“近半年以来,顾先生的血压一直偏高。他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前签下了遗体捐赠书。”
“遗体捐赠?”顾裳脸色微变,容宁则是直接问出口了。
“是的,”罗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脸色沉重道,“顾先生将捐赠出有用的器官,遗体则用作医学研究。”
顾裳呼吸一滞,生硬道:“我不同意。”
“顾小姐,我理解你身为家属的悲痛心情。”罗律静静道,“但捐赠遗体一事,有顾先生亲笔签名的文件在,自他过世,就已经生效,并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不行!”顾裳上前一步,断然道,“我爸曾经说过,他死后是要跟我妈合葬的,怎么可能会签下遗体捐赠书?是不是有人逼他?是不是你?”
罗律无奈道:“顾小姐,你别不讲理。”
顾裳冷笑一声,尖锐道:“这事存有疑点,我为人子女,还不能质疑了?”
“阿裳,别闹了。”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淡淡的温和的声音,像是温柔的呢喃,又像是怅然的轻叹。
“任西东!你来做什么!”顾裳见到他,勃然大怒,只觉得这一切的结果都是他造成。
“罗医生,请你先回避一下,我跟阿裳说几句话,不会耽误太长时间。”任西东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醒了熟睡的人一般。
罗律轻轻点头,爽快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
任西东又看向站在床脚,脸色略微含悲的容宁。
容宁还没有所表示,就听顾裳气哼哼道:“容宁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任西东收回目光,静静看着顾裳,面上亦有感伤,半晌,才悠悠一叹:“阿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兄妹还要亲近。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顾裳听到他说亲兄妹三个字脸色就是一边,听完他的话,只余一声冷笑。
“阿裳,”任西东看着白布覆盖下的人形,脸上的表情也很有复杂,“如果我说,顾叔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赎罪。你想必也是不信的。”
顾裳自然不信,瞪着任西东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赎罪?任西东,这种话你怎么能说得出口!当初我爸是怎么照顾你的?你亏不亏心?”
容宁顾裳的一句话而没有出去,尽职尽责地充当着人形背景,此刻听到他们两人说话,又觉得有点尴尬。而且,她敏锐地觉得当年的事,顾裳还是不知道得好。
“当年顾叔叔确实很照顾我,可以说是视如己出。”任西东并不否认,但话锋一转,又道,“但你想过没有,若我双亲仍在,何须他来照顾我?”
顾裳闻言微微一惊:“任伯父跟任伯母,不是意外身亡的吗?”
“阿裳,你向来聪明,连老太太那样性情乖戾的人都喜欢你,事情的真相如何,你应该可以猜得到才是。”任西东意味深长道。
顾裳楞楞地看着任西东,脑中一片混乱,突然就觉得他很陌生。这些年来,从未看清过他。
“任西东,够了!”容宁轻喝一声,上前几步握着顾裳冰冷的手,“不要再说了!”
“不,容宁!”顾裳猛地抽出自己的手,颤抖地指着任西东,“你让他说!真相究竟是怎样?”
“阿裳,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任西东脸色淡然,“老太太住在七楼的VIP病房,你去看看她吧。”
“你!”顾裳的手无力地滑落,**道,“你好!”
“表姐,”容宁知道顾青山捐赠遗体这是已成定局,她深深看一眼任西东,用力撑住顾裳,不让她滑落在地,“再看一眼舅舅吧。”
顾裳听了这话,如受蛊惑,果然颤巍巍地伸手去揭顾青山脸上的白布,却在即将触到的时候缩回来,深吸了一口气,自任西东在病房出现第一次直视他:“一定是你弄错了,我要去见老太太,去问她!”
任西东默默让开,容宁则轻轻一合眼睛,悠悠叹气——顾裳现今的举动,正是任西东所希望的。
“别动他。”顾裳挺直腰杆,冷睨任西东一眼,而后正了正脸色,目不斜视地向病房外走去。
“容小姐,”任西东在容宁经过的时候,淡淡开口,“如果你身上带着窃听器,恐怕没什么用处。”
容宁挑了挑眉,略微一笑,脚步轻盈地跟着顾裳离开。
任西东在沉寂下来的病房里神色复杂地站了一会儿,罗律进来,就听到他说:“这遗体,照医院的规矩处理掉吧。”
顾青山确实是签署了遗体捐赠书的,顾裳到医院的时候,他身体里面用得着的器官已经被摘出来了,现在这身体就是个空壳而已。罗律瞥一眼任西东,迟疑道:“会不会做得太过了?”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任西东并未觉得快意,反而有种淡淡的疲惫萦绕心头,“再说,那两个需要换肾的病人也等不得了,事急从权。”
罗律沉默片刻,摆摆手道:“行了,你回去吧,这事我会处理好。”
顾裳下到七楼,就见一人自走廊离开,步伐沉稳,背影挺拔,瞧着还眼熟。仔细一想,那不正是陆展睿嘛。他也来探望任老太太?
陆展睿出了住院部,轻轻吐了一口气,说他来探望任老太太也不准确,是任老太太派人请他来见一面。
陆展睿跟玛丽三世敲定了一些细节,看着时间不早,就决定先散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谢清欢给他发了短信,顿时龙心大悦,连日来虎口抢食的疲倦也一扫而空。
正准备站在兄长的立场上好好关心一番在异国他乡辛苦数月的小妹,顺便约出来吃个饭,就被任家的人打断了。
任家的那点破事儿,陆展睿一点也不想搀和,任老太太从年轻的时候就乖戾擅权,如今被任西东解了所有权力职务安心养老,她必然是不乐意的,想来是有什么后招。
带了个果篮去医院探望,任老太太比之上前见面的时候苍老了许多,那种蓬勃的生命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触目惊心的衰败。
任老太太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照顾她的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陆展睿陪着她。
任老太太知道陆展睿最是实际,一个人情一件事。她倒也没有说别的,只让陆展睿稍微看顾一下顾裳。
她不提还好,一提陆展睿倒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