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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说她的,她从不做解释,因为那不重要,可是她在意季的想法,却偏偏不能解释,不但不能解释,还得想尽办法让他相信,口口声声承认自己很坏。
他可是嫌弃吗?男人是不是很在乎这种事呢?说实在的她不知道。
第七章
浏览着巴黎的街道……我想喔我想,摆脱那可恨的男人,我想。
在国际泛雅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中,苏紫莺看着窗外的街景,口中哼着自己改编来应景的心声,男人的脑袋不知道都怎么运转的,只要是女人就认为该归他们管吗?可恨的季尹诺,把梦渝当孩子训都已经惹人嫌了,居然连她这个邻居也列管。
那个姓季的真是不知死活,在气愤的同时,她的分析天赋还是发挥功用,姓季的会这么做,是因为那个姓宣的授权。
授权!这两个字说出来刺耳,写在纸上刺眼,宣靖涛有什么资格授权给季尹诺管她?套句“阿共”他们常用的学术用语,这是封建社会的思想遗毒。好好的封建一词被他们用得真不堪,但是这样不堪的用法,用在男人身上却是再适当不过的。
“男人等于不堪,等于低情绪智商、高肾上腺素行动物,这句话在文法上有没有语病?没有。”苏紫莺自问自答,接着又提出一个问题,“逻辑上有没有问题?”她的脑袋很快运转一遍,“也没有,那就是真理!梦渝——”
苏紫莺高兴地转过身来要向程梦渝宣告真理,不料却撞到了宣靖涛的怀中。
“这么热情的欢迎方式,我想我不会是那个你想摆脱的可恨男人了。”宣靖涛双手紧箍着她的纤腰,脸上的表情却不像他的话那么轻松。
苏紫莺推开他,“我正等着你来算帐,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授权给季尹诺好好看管我?我是你的东西吗?你只当我是东西一样看待吗?才新婚耶,我就成了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呀?”
苏紫莺劈哩啪拉地质问着,并尽量装得气愤不乎的样子,这叫先声夺人,不然会被叨念许久,宣靖涛别的本事她不知道,念经的功夫是一流的,一件事可以数落一整晚,用词绝不会重复。
宣靖涛宠爱地搂一下她,“别装了啦,原谅你一次,下次不可以这样,一声不响就不见了,我当然会担心,跟尹诺道个歉,没事害他紧张半天。”
宣靖涛也是个聪明人,他这刁钻的小妻子是吃软不吃硬的,让她的良心教训自己,比直接说她有用。
“隔壁的,对不起,让你白白担心。”果然苏紫莺很大方地道了歉。
“好说。”季尹诺礼貌性地抬头看了她一下,马上低下头看着三张纸。
苏紫莺看了一下沙发上,季尹诺正板着脸检查程梦渝写的六字真言——凡事考虑安全。
“他居然罚梦渝写五百遍那六个字,真是幼稚,当梦渝是小学生似的,他有病,你得找精神科医师帮他看看。”苏紫莺不以为然地对宣靖涛说。
“尹诺这么做有他的道理,这叫强迫自我暗示,以后他就不必担心梦渝会做什么危害自己人身安全的事了。”宣靖涛还真佩服尹诺想得出这个方法呢。
“你的手怎么了?字为什么会走样?”季尹诺看着第三张纸,俊眉愈锁愈紧。
“字写多了手酸。”程梦渝埋头认真写着这可笑的句子。若非为了证明她凡事以他为重的决心,才不会接受他这么幼稚的做法。
“以前你一个晚上写三千遍『愿大哥哥早日出狱』几个字,就没见你字会走样?”季尹诺怀疑地看着她的手。
早上一见她,就觉得她怪怪的,只是不知哪里怪,现在确定她的手有问题。
“以前功课多,写惯了,现在都是用计算机打字,很久没写那么多字了。”程梦渝仍是低着头边写边说。
季尹诺抬起她的脸,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程梦渝看着那深邃的眼,他心里有数了,于是坦然地说:“受伤了。”
“所以你昨晚不让我开灯,今天出太阳你有办法穿得住外套,你非得要事事骗我才高兴?”他板着的脸比臭豆腐还臭。
“季,你这样不公平,这并不是骗你。”程梦渝解释道。
“那你说你受伤却不告诉我实情,不是骗我是什么?”
“是——”程梦渝看了紫莺一眼,一时辞穷了。
“季叔叔,梦渝妈妈只是不让你知道而已,这是瞒,不叫骗。”趴在办公室角落玩着拼图游戏的苏映帆,突然插进了一句话。
“谢谢你,帆帆。”季尹诺谢了小解说员,“靖涛,我失陪一下。”季尹诺认为有必要和梦渝说清楚,和靖涛告退后,“梦渝,你到我办公室来。”说完,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梦渝,你不要去。”苏紫莺拦住好友,不高兴地对季尹诺说:“隔壁的,你太过分了,梦渝是个独立个体,是个自由人,你不可以这样对待她,不可以当她是个孩子一样地管。”
“紫莺,我认为有些事要顾及小孩子的感受,你同意吗?”季尹诺乎静地问。
苏紫莺欲言又止,看了儿子一眼,他正忙着拼图,可恶、奸诈、卑鄙、阴险、狡猾……她只得在心里骂人。
就在季尹诺走到门口时,宣靖涛的秘书敲了门,叽哩咕噜地说了一串法文,只见季尹诺和宣靖涛的脸顿时都垮得很难看。
“请他们进来。”宣靖涛压下震惊,先以法语交代秘书,秘书出去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苏紫莺,发现她站姿有问题,以他曾是医生的底子看,是背部肌肉受伤会才站得这样。
不久两位警官随着秘书进来,其中一个是微胖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年轻人,几人寒暄了一会儿,程梦渝和苏紫莺一见那两位警官,交换了一个不妙的脸色。
中年警官拿出了两个奖牌,说明了来意。宣靖涛让苏紫莺和程梦渝上前接受奖牌,年轻的警官则负责拍照,最后警官又拿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给苏映帆,苏映帆很大方地接受了,他的法语才学没几句,大概只听得懂谢谢、勇敢之类的单字,也只会说谢谢。
“局长说你很漂亮,身手又好,最难得的是有道德勇气。”季尹诺捺着性子替程梦渝和局长翻译着,每翻一句他的心脏就剧跳一次,“他问你可不可以替他们的同事讲解一下,徒手搏击的技巧?据说你昨天在非常不利的情况下制伏歹徒还抢了他的刀。”季尹诺得用全部的意志力克制自己,才能若无其事地翻译着。
客客气气地送走两位前来致谢的警官后,宣靖涛和季尹诺交换了个眼色,一致认为他们想做的事是儿童不宜的。
“帆帆,爸爸有事要和妈妈说,我请吉米叔叔带你去儿童乐园好吗?”宣靖涛抱起儿子说。
“喔,是不是为了刚才警察叔叔来的事要和妈妈沟通?爸爸你不要太凶,昨天妈妈和梦渝妈妈其实很害怕,只是看那个小弟弟和老婆婆很可怜,所以她们才勇敢地保护他们。”苏映帆说情道。
“好的,爸爸不会太凶,帆帆放心。”宣靖涛保证道。
“季叔叔你也是喔!对梦渝妈妈不要太凶。”苏映帆真是不放心。
季尹诺也点头向他保证,苏映帆得到两人的保证之后,松了口气,宣靖涛放下他,他也迅速收好拼图,到门口等吉米。
基于沟通守则项下的亲密对话原理,季尹诺把程梦渝带到他的办公室,锁上门,将所有电话转给秘书,完全地挪出时间跟空间。
“怎么回事?”季尹诺把程梦渝按在座位上。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要知道全部,为什么吉米去接你会接不到?为什么你们不坐出租车,要搭地铁和公车?为什么又会卷进社区的强盗案件中?”
“紫莺说让吉米接我们,等于是靖涛在帮我,你会不高兴;她说坐地铁和公车你才会感受到我的决心;我们到社区时,先向那位老婆婆问路,因为她会英文,就和我们聊了起来,那老人刚收到儿子汇来的钱,是她和孙子一个月的生活费,她们的经济有点困难,我们没走多久,就听见她在呼救,紫莺一下就跑过去了,我只好跟上前,我不是没有考虑安全性。”
“是啊,考虑过就可以徒手和歹徒抢刀子,抢过刀子还追着歹徒满街跑,你在演动作片吗?”
“钱在他身上呀。”程梦渝理所当然地说。
“钱没有就算了,你可以给那老人钱呀,为什么还要追,万一那歹徒有伙伴,怎么办?你们两个大人顾着追坏人,万一帆帆走失了怎么办?”看她默不作声,他又说:“梦渝!你到底都想些什么?聪明、理智、冷静的你带着紫莺和帆帆去追捕强盗?你知不知道那多危险?这里的歹徒不比台湾,他们可能有枪。”
“台湾这十几年来治安变差了,歹徒的枪比警察多,有时候不小心还会捡到枪。”程梦渝小声地说,他漂泊在外多年,对家乡有过度的期许了。
“程梦渝!你知道我的重点,”季尹诺火大地警告着。
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她以前做的傻事不过就牵着车子在大太阳底下走,淋着雨在屋外坚持等他出来收下她送的生日礼物,追着垃圾车捡回他被小太保丢掉的笔记本之类,那都是小事,不会有多大的生命危险,现在却大胆到追捕高头大马的外国强盗。
“手给我。”季尹诺本想好好教训她的,但想到苏映帆的话,就板不起脸来。
程梦渝伸出左手,她早有心理准备了,第一次他看见姐姐抽烟的时候,第二天就在上学的路上等她,打她的手心训得害她迟到,在他眼中她永远是小妹妹。
“我不是要打你。”季尹诺叹口气,拿起她的右手,掀了一下她的袖子,眉头纠成一团。
脱下她的外套就看见她右手臂一片擦伤破皮,“嫌你手臂太漂亮吗?再深一点会留下疤痕的,筋骨有没有怎么样?”
“没有。”他介意她的手臂留下疤痕?程梦渝心想那得买美容药膏来用才行。
“当时会怕吗?”他心疼地问着。
“嗯。”
季尹诺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下次别再这样了好不好,我受不了这种担心。”
程梦渝感动地流下泪,他不曾对她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但是任何他说的话只要是有感情的,都令她心动不已,不可自拔地被他吸引已非一朝一夕,他的一点温存,就可以让她有勇气面对无数次他失望时的无情拒绝。
“不会有下次了,我说过会以你为重的,你放心,我什么都会听你的。”程梦渝保证。
那告诉我实情!季尹诺想这么说,却又不愿说出口,她只会说对不起,他又得失望地对她冷淡,此刻他只想紧紧地拥着她,感觉她的温暖,闻着她的发香,贴着她柔软的身躯。
“真的爱我吗?”他问得毫无把握。
“嗯!”她答得毫无疑问。
“为什么把戒指拿下?”他早注意到了,而且一直往心里面记。
“阿姨不准我戴,我爸妈也不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他们准你爱我吗?”
“不准!”
“你还是爱,不是吗?”为什么惟独把象霉两人婚姻的戒指拿下?他不曾拿下戒指,表面上要自己记住她给的伤害,下意识中却是保留两人的婚姻。
“在心中爱你不会伤到别人,戴戒指会伤人。”其实她拿下戒指是和父母交换条件的,她拿下戒指,他们放过他。
“不戴却伤我,想过没?这才是问题,在爱与不爱之间,你不迟疑;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