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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颢……”珣梦想要挣开弟弟的手,这才发现他的力气很大,已经像足了大人,眼神和表情也逐渐摆脱稚气。
不让姐姐有拒绝的机会,英颢眼神坚决,没有转圜的余地。
“姐姐,只要相信我就够了!”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
该下重手时,他是绝不会迟疑的。
尾声
雅朗阿,对现在的你来说,恨比爱还重要吗?
珣梦方才说的这句话又在雅朗阿耳畔响起了。
他一脸迷惘地坐在房内,想着两人从水火不容,到相知相爱,尽管时间不长,可是早已认定珣梦,确定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
那么恨呢?
现在去恨还有意义吗?
雅朗阿想到阿玛和额娘满足的笑脸,他们一直以来都很感激佟家的恩惠,能回到这座百年大院,拿回原来属于自己的一切,日子过得平淡知足,那三年的苦难似乎真的过去了,也都遗忘了。
他真的要让他们重新记起那段往事吗?
若真的与佟家决裂,不再往来的话,阿玛和额娘那儿一定瞒不住,非问清楚原因不可,那么就得把真相告诉他们。
到时阿玛和额娘能接受珣梦这个媳妇吗?雅朗阿并不确定,只能确定双亲也会跟现在的自己一样痛苦不堪,那真的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雅朗阿紧闭了下眼皮,做了假设,不免胆颤心惊。
因为恨足以摧毁眼前这一片祥和。
他只希望阿玛和额娘平静、安逸地过完这一生,这是身为子女最大的愿望,那么还要恨做什么?
雅朗阿哽声一笑,要在这座朝廷中生存,确实有许多无奈和不得已,他并非真的无知,别说是平民百姓了,即使是皇亲国戚、高官大臣,也不过是帝后手上的一颗任由摆布的棋子,要他们生就生、要死就得死,这就是现实。
只是长久以来追寻的答案超乎自己的预期,觉得遭到蓄意瞒骗,那样的震憾和愤怒让他直往牛角尖里头钻,走不出来。
那么他再怎么把恨意加储在佟家头上,哪天真的轮到自己遇到同样的状况,又能反抗得了吗?到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遵旨领命。
他想放声大笑,原来自己真的太嫩了,看得不够深远,那么……
就让“真相”永远是一个“秘密”吧!
“贝子爷!”伺候的奴才连门都忘了敲,就冲进来通风报信。
雅朗阿拧起眉头,才要问什么事。
已经等不及主子开口,奴才大声嚷着:“少福晋走了……她刚刚坐着马车离开了……”
“她走了?”雅朗阿心胆俱裂,旋即往外狂奔。
珣梦真的决定要放弃他了?
是他伤透了她的心,逼她离开的。
待雅朗阿奔到大门外,早已不见马车的踪影,不再多想,立刻又冲回府内,奔向马厩,从里头牵了匹骏马出来。
当雅朗阿翻上马背,用力踢了下马腹,接着一声高昂的马嘶,胯下的骏马迈开四蹄,在大雪纷飞中,十万火急地往佟家的方向追去。
珣梦、珣梦……
他在心里不停地呼喊心女人的名字。
而此刻坐在马车内的珣梦仿佛听见身后的呼喊,只想要回到雅朗阿身边。
“我不能一声不响地就这么走了,先让我回去……”她掀开布帘一角,对驾驶马车的奴才叫道。“回平郡王府!”
“继续往前走!”英颢用还没有变声的嗓音低喝。
“英颢!”珣梦没想到向来听话的弟弟会这么执拗。
“再等一下。”他把姐姐拉回身边坐好。
这是赌注。
赌那个男人有多爱姐姐。
珣梦一脸忧急之色。“虽然我也想过要搬回佟家,可以让彼此不再痛苦,不过这样真的就不会痛苦了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英颢,听姐姐的话,先送我回去……”
“别急,再等一等。”英颢无动于衷。
她心里又气又急,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弟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嗒嗒嗒的马蹄声,似乎越来越靠近了。
“……珣梦!”雅朗阿终于追上马车了,他大喊着:“珣梦!”
“雅朗阿!”听见耳熟的叫声,珣梦扑上前去,用力揭开布帘,往马车后头看了过去,果然见到跨坐在马背上的男人,还有此刻脸上狂乱着急的表情,眼眶不禁红了,湿了。“雅朗阿!”
英颢知道自己赌赢了,不过又有些怅然若失。
“停下!”他对驾驶马车的奴才喝道。
奴才熟练地勒住鞭绳,将马车稳稳停住了。
“珣梦!”雅朗阿飞快地翻下马背,冲了上前,一把接住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娇小身子。“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不走……”珣梦搂住他的颈项,大声哭泣。
“是我不对……是我老爱往死胡同里钻……还伤了你的心……”他抱得好紧,几乎要将怀中的心爱女人勒成了两半。“可是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能失去你……真的不能……”
她又是哭、又是笑,满脸泪水。“我想过要离开……可是终究还是办不到……我舍不得你呀……”
“我也是……”雅朗阿伸手拂去飘落在她头上的雪花,流下男儿泪。
在一片白茫茫中,两人都没有注意到马车已然慢慢地驶远,眼里只有对方的脸容,以及对彼此更加深刻的感情。
雅朗阿任由泪水滑下面颊。“我想过了……真要恨,得恨咱们身为臣子的身不由已,只能任由别人翻云覆雨,却无力抵抗,只要在朝廷里一天,就得接受这样的事实,又怎么能怪你阿玛?”
“你真的这么想?”珣梦还有点置身梦中的错觉。
他将唇贴在珣梦的额头上。“跟我回家……我会告诉你,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身边所爱的人能得到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珣梦用力眨眼,让泪珠纷纷滚落。
“好,咱们回家吧……”她绽开了喜极而泣的笑颜。
于是,雅朗阿抱她坐上马背,两人共骑地返回平郡王府。
当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踏进两人居住的寝房,原来阴冷的气氛又再度温暖起来,曾经有过的伤感和无奈也跟着烟消云散。
“……我有跟你说过我爱你吗?”雅朗阿说出这几天领悟到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抬起透着慧黠的泪眸。“没有,我不介意你现在说。”
雅朗阿郑重地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也爱你。”以为已经有心理准备了,珣梦还是被他这三个字给深深地感动了。
“谢谢。”他将脸孔埋在珣梦的颈窝。
“谢什么?”珣梦笑中带泪。
“我有很多缺点,并不是个好丈夫,所以谢谢你爱我。”雅朗阿发自内心地感谢,因为这份爱,磨平了一些自以为是的棱角,让自己变得更加成熟,也懂得何谓体谅。
她噗哧地笑了。“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
“不用等到以后,就从现在开始吧……”他俯下唇,覆上弯起的嫣唇。
会意过来,珣梦面颊发烫地主动迎上这个吻。
“当然没问题。”她笑吟吟地说。
问言,雅朗阿将臂弯收拢,这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了。
两年后——
产房内女人发出叫声让等在外头的男人快崩溃了,恨不得马上冲进去,这么想着,也马上有了行动。
“雅朗阿,你不能进去!”富察氏眼明手快地拉住儿子。
雅朗阿管不了这么多。“额娘,让我进去看一眼就好,珣梦叫了这么久,一定是又累又痛的,我……”
“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你进去也帮不上忙。”她啐道。
平郡王也不断往紧闭的门扉张望着。“不过也未免太久了,这个稳婆到底行不行?要不要再找一个?”
“你们两个男人能不能冷静一点?”富察氏只得担任稳定军心的工作。“都给我到厅里坐着!”
除了珣梦的叫声,雅朗阿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就像禁忌般,不敢去触碰,甚至连提都不敢提的恐惧,不期然地又冒了出来。
这个念头打从知道珣梦有喜之后,就让他寝食难安。
万一佟家的诅咒并没有消失,真的又降临在珣梦身上,会不会挑这节骨眼,让她在生产过程当中出什么状况?
想到这个可能性,雅朗阿的手心不禁沁了一把冷汗,从头凉到脚。
就在这当口,宏亮的婴儿哭声响遍整座平郡王府。
平郡王夫妇不约而同地叫着——
“生了!生了!”
众人等着稳婆出来报喜。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房门都没有开。
就在这时,另一个同样有力的婴儿哭声伴随而来,仿佛跟之前的哭声在相互呼应,看谁最大声。
产房外的人都傻住了。
难不成……
只见稳婆满头大汗地出来报喜。“恭喜郡王爷、福晋,还有贝子爷,少福晋生了两个白白胖胖又健康的阿哥……”
雅朗阿没有等稳婆把话说完,已经冲进去了。
“珣梦……”他整个人扑跪在炕床旁,握住此刻虚脱无力、双眼紧闭的珣梦,他的女人,现在则是孩子的额娘,担忧的连声音都在发抖。“珣梦,珣梦……是我……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
在一旁帮忙的嬷嬷出声安抚。“少福晋一下子生了两个阿哥,所以累到睡着了,贝子爷这样叫她也听不见。”
他还是紧握着珣梦的小手不放,没有等到她睁开眼皮,跟自己说话之前,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负责帮两位小主子清洗的婢女,将睡得正香的婴儿抱到雅朗阿面前。“贝子爷要不要看看两位阿哥?”
“晚一点再看。”雅朗阿嘴里回答,两眼还是盯着那张没有血色的小脸不放,希望珣梦张开双眼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己。
“把孩子给我……”进门的富察氏伸手抱过一个孙子。
平郡王也接过另一个孙子。“等珣梦醒了,咱们再过来看她。”
“这样也好。”说着,平郡王夫妇便出去了。
待嬷嬷和婢女们都退下了,只有雅朗阿还守在炕床旁,等待着珣梦醒来,亲口告诉他没事了,不用担心。
雅朗阿一脸忧心仲仲,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这一等就是大半天,总算听到珣梦逸出一声微细的呻吟,眼皮也跟着动了。
“珣梦!”他转忧为喜。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呼唤,珣梦还没有完全掀开眼皮,不过嫣唇轻扬,已经绽出一抹笑来了。
“我睡了很久了?”待她看清眼前的男人满脸呵疼的表情,笑意更深了。
雅朗阿轻抚着她的面颊,用袖口拭去额上的汗水。“大概三、四个时辰左右,我好害怕,想到万一你没有醒过来,那该怎么办?”
“你是担心诅咒吗?”珣梦轻声地问。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提到这件事,可是不提并不代表它就消失了,她这才知道雅朗阿在她没注意时仍为自己担心受怕。
“不过现在你醒了,我也可以暂时安心了。”雅朗阿只能这样自我安慰,可是那份恐惧却会一直存在着。
珣梦从棉被中伸出小手,抚上他布满忧虑的脸庞。“如果我跟你说,佟家的诅咒已经不在了,你信不信?”
“为什么这么说?”他困惑地问。
她露出一抹虚弱,但带着几分神秘的笑颜。“在孩子出生的前一刻,我梦见……不,应该说看见了,虽然当时很痛,不过意识还很清醒,我的脑子里突然看见阿布卡赫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