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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想床伴-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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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个问题一问,其他人也好奇地盯着柳云云看。
  柳云云用一张仿佛疑惑他们怎么不懂的表情回视,然后,确定他们真的一头雾水,她才缓缓地开口说:“这样比较快。”
  “蛤?”
  “什么?”
  “比较快怎样?”
  柳云云的话经常让人摸不着边际,但她只是笑,再也不肯透露半句了。
  这时,马雅逼她侄子录的来电铃声,童言童语叫着:“美女,电话!美女——电话!”在店里大响,“宙斯”的同事同时将视线转至她的方向。
  马雅看看手机,没有显示电话号码。
  她捏紧手心,直觉这通电话跟单龙一有关,心脏开始狂跳,眼皮也跟着跳,只是不知跳喜还是跳灾。
  “喂……”她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电话。
  “喂……”
  “龙一——”马雅惊叫了起来,冲出店外。“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好吗?”单龙一轻声问着。
  “我怎么可能好?!一点也不好!我快被你吓死了,你到底在哪里?!”她急得哭了出来,听到他的声音,这些日子里硬挡着的恐惧一下子溃决,她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他。
  “我在一个很纯朴但很美的乡村,听得到海浪的声音,远远地还看得见层层叠叠山影。我找了好久,才在一间杂货店旁边找到公共电话,想试试能不能打通你的手机……听到你的声音,真好……”他用很温柔,温柔到让人心碎的声音说话。
  马雅哭得频频吸鼻涕,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是要她猜谜吗?谁关心他看到什么风景呐!
  “你回台湾了吗?”
  “嗯……在你店里。”
  然后,马雅只听得见话筒里单龙一好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呼吸声,她憋着气,等着,感觉他有话要说。
  “我经过好多地方,这一趟出门才想起原来台湾这么美,台湾人真的好有人情味,我在台北住太久了,都快忘记能够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就是件幸福的事。
  她静静听着,听着他像吟诗般的嗓音,轻轻淡淡地说着他的心境。
  “你知道吗?当我发现一个好美的湖、一片好宁静的竹林、一只可爱的寄居蟹,还有刚刚空中施放的美丽烟花,我总会想起你……我会想着,如果这个时候有你在身旁,多好,所有的喜悦、所有的心情我都想跟你—起分享。”
  “嗯……”她也是,她也是,当她望着夏威夷的美丽夕阳时,多希望是偎在他的怀里,没有他,所有的美都折损了几分,快乐也不再是饱满的。
  “我还想告诉你……”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接下来的这句话还该不该说。
  “想告诉我什么……快说!”她威胁他。她想听,想听更多他醉人的情话。
  “呵……”听见她那娇蛮的口吻,他突然觉得好怀念。他们才半个多月没见面,怎么就像隔了几个世纪?
  “笑什么?”她娇羞了起来,一副沈溺在爱情中的幸福小女人样。
  “我好爱你……”
  马雅又哭了,哭得好惨,鼻水都快滴到手机上了。
  “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她屏着呼吸,等着他尚未说完的话,一颗心像捏在自己手心,揪成一团。
  “新年快乐——”他说。“我们结婚吧!”
  单龙一要回台北了。
  马雅在台北车站等他,在几百个人同时离站的人潮中,寻寻觅觅那个思念的身影。
  她踮着脚,焦虑地扫视每个从出口走出的乘客,就怕错过他。
  “小姐,等人吗?”
  “关你什么事。”她从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很像流浪汉的男子站在她身边,她头也不回地呛了声。
  “那我走喽……”那流浪汉闷闷地说。
  “咦?”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单龙一?
  马雅转头一看——
  “赫!你怎么变成这副流浪汉的德行?”她吓得睁大了眼。
  单龙一蓄了一脸落腮胡,背后背着一个鼓鼓的登山背包,背包上还卷了一个睡袋,身上穿着铺棉长大衣,手上还提了一个很好笑的白色大塑胶袋,与他之前帅气时尚的打扮截然不同。
  “我是去流浪啊,骑着脚踏车从台北流浪到宜兰。”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这次换我带鸭赏和三星葱回来送你。”
  “你骑脚踏车?从台北骑到宜兰?”她瞠目结舌。
  “本来只是想在台北市逛逛,不知道怎么了,愈骑愈远,昨天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人在宜兰。”
  她一脸呆滞,嘴角动了动,不知是想笑还是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你这个外貌协会会长,像流浪汉就不肯给我一个拥抱了?”他咧开温暖和煦的笑容。
  “你这个疯子!”她笑骂,然后,跳起来大力地抱住他,朝着他扎人的胡须掹亲,亲得从旁经过的行人纷纷慢下脚步偷瞄。
  他的胡子上沾满了她的口水,不过,他很喜欢。
  “我喜欢你还是这么热情……”他也紧紧地将她拥在怀里。
  他们像跨了一个世纪,久别重逢的亲人,有满腔满腔的话想向对方说,却又近亲情怯地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拥抱才能如实地将自己的情感传达到对方心里。
  “我好爱你……”马雅埋在他怀里嘟囔。
  “什么?”他听见了,可是觉得不够。
  她抬起头,白他一眼,说:“我讨厌你。”
  “蛤?刚才不是这样说的吧?”他傻眼。
  “为什么自己偷偷骑脚踏车出去看好山好水,没有带我去?!”
  “下次一定带你去,到哪里都带着你。”他牵起她的手,握紧,感觉好充实。
  马雅吸了吸鼻子,这样就够了,还能在他身边,就够了,她什么都不需要,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告诉你喔……”她看着他。
  “嗯?”
  “我不想嫁给你了。”
  “为什么?”他前一刻还饱充幸福感的胸口,一下子消了气。
  “因为现在我觉得……只要生活过得开心,结不结婚根本不重要。”她说。“而且啊,我还是喜欢保持单身,这样比较有身价。”
  “喔……”他不知道她突然转变想法的原因,而且——“为什么要『保持身价』?”
  “我们回家吧!”马雅眯起眼,给他一个甜到很诡异的笑,却不告诉他为什么。
  她坏心没说的是——看看以后谁比较急着想结婚,哈!
  “嗯……回家吧!”有她在的城市,就是他归途的方向。
  两人各自踏上了一段扭转人生观的旅程,因为深爱着对方,因为希望对方快乐,他们心甘情愿地,同时地退了一步。
  这一步,不仅开阔了自己的世界,也掳擭了对方的心,成就了一个更美丽的未来。
  后记
  我相信婴儿的眼睛  我不信说谎的心
  我相信咸咸的泪水  我不信甜甜的柔情
  我相信轻拂的风  我不信流浪的云
  我相信患难的真情  我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
  爱情宣言/齐秦、王念慈作词
  “自由”与“约束”之间,是存在一个称之为“默契”的空间。
  默契的构成成分只有纯粹的相信,我喜欢这种相信,你呢?
  前几天,又重看了—遍“在世界的中心呼喊爱情”这部电影,年少时候的男主角走进罹患绝症的女主角住的隔离病号,他手上拿着一张纸,慢慢地将纸摊开,贴到玻璃上……镜头带过,是填好了的结婚证书。
  那一刻,我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了,滴滴答答地滚下来。心中感慨地想着——为什么年轻时的我们,愿意相信爱情的永恒,有那么大的勇气去拥抱一段明知没有未来的感情,而当我们经历愈多、懂得愈多时,对那种纯粹的相信就愈来愈陌生?
  也许,大人们会说,年轻人不懂事,以后就会吃到苦头了;也许,理智的人会说,贫穷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基础、没有成熟的思想,没有什么、们发的,最伎一定是失败收场。我是大人了,也很理智,可是,我羡慕不必算计太多的纯净心灵,喜欢婴儿无邪,不必有理由的笑容,希望自己还能回到最初的直率,希望有一天尽管已满脸皱纹,还拥有一颗赤子之心,开心时大笑、生气时跺脚、难过时哭得唏哩哗啦。
  理想伴侣,就是一个能包容我们像个孩子的人。
  有句话,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深植在我的脑海中,它说——相处时能让你感觉自在、无拘无束的那个人,就是最适合你的人。
  深中我心。
  这种感觉在跟初认识的朋友交往时最明显,磁场相近、频率相近的,随便一个话题就会不知不觉地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像聊上个三天三夜也不觉得疲倦,可有的情形是,有一句没一句,时不时地在脑中寻找下一个话题,好似一旦停下来,就会出现冷场,好尴尬。
  小说里的汪瑞竹是个悲剧人物,在爱情里自卑,沈溺于无法自拔的痛苦中,她的世界是倾斜的,必项很努力地讨好一个人换来的爱情并不是幸福的爱情。然而,我发现,具有这样性格的人在真实社会中,竟非少数。
  我是个很爱把事情“想通”的人,总觉得一件事搁在胸口,不找到一个方法把它放下,心就会被困住,快乐不起来。尽管想通的过程有点像通过瓶口那样的扭捏不舒眼,可非得钻出来不可,当想通了,放下了,那种再次解放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回头一看,耸耸肩,轻哼一声,“其实也没什么过不了的难关”,就觉整个潇洒、整个帅!
  有位朋友告诉我,每次看完我的小说,会出现—种想振作起来,想好好宠爱自己的心情,对我而言,这真是最棒的赞美了。
  这个系列,当然就是希望大家每天都过得甜蜜蜜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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