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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他没感觉,她何必在乎他的一举一动?何必冒着被和小姐盯死的危险随便请假,直奔他的住处?
他受伤,她紧张什么?
可是,这种感觉又算什么?
见她犹豫,柏禾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为什么要犹豫?如果对我没感觉,又何必来找我?”
“我……”
他看着她许久,鹰隼般的利眸燃烧着火焰,最后撑起身子离开她。
“柏禾……”看他的表情像是在赌气。路遥遥抓住被单从床上坐起,美丽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显得诱人。
肩上的伤抽痛了一下,他扶着肩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路遥遥急得抓住被单,下床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要生气?”她的话被他迅速转回来的怒眸截断。
柏禾从冰箱里拿出水瓶倒了杯冰水仰头畅饮,几滴水珠顺着跳动的喉结,滑过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路遥遥见状不免羞得别过脸,假装没看到地整理被单,将被单在身上绕了几圈,一角拉过肩膀绑了起来。
砰的一声,水瓶被重重放到桌上,水花四溅,吓了她一跳。
真的在生气?
她碰了柏禾一下,随即被他闪开。
“你为什么要生气?”他的脾气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累了。”他旋身走进卧室。
她还是不放弃地跟在他后面。
“你还是没告诉我究竟在气什么,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
将手枕在脑后,他闭上了眼。
“你真的很讨厌,脾气像小孩子一样。”她顿时觉得自己很委屈。“好心救你,一句谢谢也没有,还随便发火,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是啊,她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被他的情绪所牵制呢?
路遥遥捡起地上的衬衫穿上,拿起一旁的皮包。
她要离开,管他是死是活!
“你完全不明白吗?”柏禾唤住刚踏出房门的路遥遥。
她回过头,赌气地瞪他一眼。
“明白什么?”没礼貌的家伙,跟别人说话眼睛都不用睁开的吗?
“让我生气的是你的犹豫。”
她顿时愣住。
柏禾睁开眼,牢牢地瞅着她。
“我们都明白,你对我并不是没有感觉。相反的,你喜欢我。”他说得义正辞严。
“我……”她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不知该说什么。
或许……或许吧,就如他所说的。但是此刻她却不想那么快再面对他,至少,在她厘清心里的想法、适应他的性情之前。
“如果你的伤没大碍,我先离开了。”她往前踏了一步,却又被他的话喊住。
“不要再来了。”
她有些错愕,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天花板上以钛金属制成的图案,听见门板关上的声音后,柏禾才闭上眼。
第7章(1)
走出大楼,路遥遥转身若有所思地望了眼离天际最近的楼层许久。
“小姐,叫计程车吗?”门口的黑人警卫很有礼貌地询问。
她回过神。“好。”
警卫吹了声口哨,在一旁排班的计程车随即开了过来,警卫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计程车很快地扬长而去,连给她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一路上闯过几个红灯,与一般车子的车速相比,她乘的这辆显然像是在飞。
她紧张地抓紧皮包,敲敲与驾驶座相隔的透明玻璃。
“先生……先生,你是不是开太快了?”
计程车司机根本不理她,眼见情况有点不太妙,车子竟然驶离了热闹的街道,现下两旁都是废工厂,几乎没有人烟。
路遥遥惊慌地抬起腿猛踹玻璃窗,试图将玻璃踢破。
“我要下车!放我出去——”
前座司机依旧无动于衷,回答她的只有踩得更沉的油门。
“救、救我……”当她看见在废弃工厂外头有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经过时,她兴奋地猛拍车窗想引起他的注意。“救命——快救我——”可惜,流浪汉只是冷眼看了她一下,随即推着那台载满杂物的购物车转进小巷弄里。
“你到底是谁?”她抡起拳头猛击驾驶座后方的玻璃。“快放了我!”
司机依旧不发一语,逼得她脑袋瓜开始思考该如何逃出去。
她不想成为明日各大报的头条……
可是,司机没给她多点时间想办法。
一阵白烟从后座冷气孔排出,路遥遥瞪大眼睛看着一团团填满空间的烟雾,她惊愕不已。
“这是什么?”她捂住嘴,但一阵晕眩感却随之而来,她突觉使不上力,眼前的天地都在旋转。
“救命……”她撑着椅垫,浑身虚软地倒下。“放……了我……”
当她双眼闭上前,她只从照后镜里看见一双冷冽到能将人冰冻的眼眸。
其实肩胛上的伤对柏禾来说并无大碍,他在开枪时就已算准避过重要部位,选择两骨中间开枪,所以严格算来只属于皮肉伤而已。
会弄得好像受了什么重伤,目的也是为了能多与她相处。
他知道她会来找他,而他想了解她。
虽然她对自己的感觉还无法厘清,但他明白自己。
他明白自己对她并不是毫无感情,相反的,他要她。
内心想拥有她、占有她的欲望显得异常强烈,他生平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
一身上等毛料西装,衬得他更加英俊挺拔。柏禾如同往常般进入公司,帅气的身影没有意外地再度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
搭上专属于他的电梯来到办公室,秘书一看见他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急急忙忙奔上前来。
“总裁,孟经理今天已经上来好几趟了。”她跟着柏禾进入办公室。
柏禾脱下西装外套,只剩里头淡蓝色的衬衫。他随手将西装搁在一旁的桌上,坐下开始一天的工作。
“你去叫他上来。”
“是。”秘书立即去通知孟奇上楼来。
一会儿后,孟奇抱着好几卷制图纸进来。
“你终于来了。”走到一旁的长形桌子旁,孟奇一古脑儿地将纸卷往上头搁。“国防部要求看设计图了,今天中午以前一定要决定呈上哪张设计图。你快过来选一下!”
柏禾起身走到长形桌旁,看着一一被打开的纸张。纸张上头以电脑绘制设计精密的枪枝外形,枪枝每个部位还特别拉出放大、填上名称与功能。
“重点是枪身不能太重太大,否则上战场时不好携带。”他仔细阅读每一张设计图。
孟奇从几张图纸里抽出其中一张。“你看这张呢。”
柏禾将整张设计图仔仔细细地看过一遍。
“你把这边改一下,然后再做个样品出来试靶。”
“好。”
孟奇将图纸卷起收拾好,准备离去时在门边停住。
“你怎么消失了一天一夜,没来上班也没告诉秘书去向?”
已坐回办公桌后翻阅文件的柏禾抬起头看了看,随即低下头去继续工作,简单地回了句:“我到华盛顿去了。”
孟奇发笑。“路遥遥可不是这么跟秘书说的。”
见他不语,依旧故我地忙着手边的工作。孟奇知道他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又道:“她说你感冒,在家里休息,结果你却说自己到华盛顿去了。”他啧啧两声。
柏禾沉默不语。
“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
“她是这么说的吗?”柏禾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文件。
“要不要叫秘书进来问一问?”孟奇哼了一声。“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那就感冒吧。”他回过神来,淡淡丢了一句。
“听你的答案,好像选这个理由选得很牵强?”孟奇不禁失笑。
“你没事做吗?”冷冷凉凉的一句话朝他扔去。
“我只是好奇在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你们俩是否都在一起?”
他斜睨孟奇一眼。“我不知道你的好奇心如此旺盛。”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那段时间不管你怎么『凌虐』路遥遥,该工作时就要用心工作。你该不会将她反锁在你的住所吧?不然怎么你来上班了,她却没来公司?”
柏禾闻言皱起眉头。“她没来上班?”
“是呀。”
柏禾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明她早上就离开了,算算时间也够她回家梳洗休息一下,然后到公司来上班啊,怎么可能会没来?
会不会是发生什么意外?
她离去时天色刚亮,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运动的人,她会不会是遇到坏人了?
柏禾生平第一次这么担忧一个人,而这个人,竟不是他任何的至亲好友,甚至不是他以生命效忠的宗主……
难道……他对路遥遥真的有超乎欲望之外的感情了?
“亲爱的总裁,要不要找人打个电话到路遥遥家里去呀?”孟奇戏谑地瞅着皱着眉头发呆的柏禾。
“不需要。”他打算亲自跑一趟。
孟奇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一副“他早知道了”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取笑他。
“你可以离开了。”柏禾严厉地瞪着孟奇。
“好好好,我离开就是。”他扭头踏出办公室。
柏禾转头按下电话上的内线钮接通外头的秘书。
“今天一整天的行程都取消。”
“啊?”秘书先是一愣,然后快速恢复以往的干练。“是。”
包覆性极佳的牛皮椅旋了半圈面向窗外,他拿起遥控器将窗帘打开。
外头下着毛毛细雨,天色灰暗。雨滴落在玻璃上集结滑落,景物渐渐变得扭曲模糊。
柏禾若有所思地望着外头的景象。
早在醒来看见她坐在他腰上时,他便已由她额际不明显的月牙形伤痕洞悉其伪装的身分,只是一直不打算戳破她的谎言罢了。
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她为何要将自己伪装起来,为何白天黑夜要以两个身分见人?
面对白天的“路遥遥”,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感觉充斥,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他很容易就会在人群中注意到她。
夜晚的“路遥遥”,让他有种身为同行的惺惺相惜。当然,她的美艳确实非常吸引他,而她的火辣也总是让他忍不住想多逗弄她、撩拨她一下。
柏禾烦躁地微微拉开颈子上的领结。
他已经搞混了,究竟自己爱上的是哪一个路遥遥?
脑海中陡然出现孟奇刚才的话,他立即旋过身,抓起一旁外套快步走出办公室。
匆匆对秘书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他便趋车前往公司的员工宿舍,结果翻遍住宿名单,就是没一个叫“路遥遥”的。
问了管理员,知道最近根本没有人搬进来,而原先留给她的房子也一直空在那儿,管理员还以为会不会是管理处搞错了。
柏禾的脸色难看至极,随即趋车前往路遥遥的住所。当车子快速抵达目的地,他下车看着眼前亮黄色的危险建筑,心中的愤怒更是飙到最高点,二话不说立刻甩上车门进入危楼中。
大楼里真不是普通的脏乱,到处都是垃圾不说,老鼠、蟑螂乱窜,沿途他已经不知踩死过多少只了。
第7章(2)
上到二楼,迎面走来一个额头上明白写着“我是流氓别惹我”的黑人。那黑人以黑白分明的眼睛牢牢瞅着他,一手还明目张胆地扬开外套握住腰间的手枪。
柏禾冷冷地看了一眼后随即与他擦身而过,来到路遥遥的住所前。
他敲了敲门。“开门。”
半天没有人应门,他心里的愤怒再加一等。
“路遥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