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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她没有答应,只是甩过头,笔直的往门外走去。
出了门后,她再也忍不住的拔腿狂奔,在不熟悉的屋子里奔跑,已知道冲出屋外,奔进花园为止。
今晨的温度只有十来度,她穿着一件长袖薄衬衫,甚至赤着脚,在灌木处里奔跑。
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随着寒风,在空中凝成一粒粒珍珠。
她现下觉得无比无助,因为她没有遇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如此无情的人。
停下了脚步,她往远处望去,瞧得那华丽的别墅依旧矗立在眼前。
这么漂亮,这么华丽的地方,是每个育幼院的孩子都梦想的城堡,是许多困苦的人都希望能入住的梦想。
但是,这是间外表奢华的玻璃屋啊!每一个块砖都是用冰块所打造的,里面的人毫无生气,他们个个冷血无情,就连所谓的亲生父亲,都只想利用她。生下子嗣而已。
而那个看起来很酷的男人,即将要成为她丈夫的男人,也用决绝的口吻,来决定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想起昨天早上,那辆加长轿车出现在育幼院门口,大家羡慕至极的眼神,她抹去泪水,摇了摇头。
不好,真的一点都不好,找到亲生父亲,根本一点都不好!
但是为了两百亿,她会忍耐,为了大家,为了玛特琳,她愿意承受这一切。
第三章
早上八点,当沈继来到乔安琳房门口时,再度不见人影。
他敲了好几下门,女佣终于走了过来,轻声告诉他,大小姐已民经起床了。
“她今天又去了哪里?”他有点无奈。
“小姐说要去花圃帮忙拔草。”女佣也轻笑着,因为她们没伺假过这么好动的主人。
叹了口气,他只好旋过脚跟,往屋外走去。
从接回乔安琳至今已经两个多星期了,与她签订契约之后,他便积极的筹画所有行程,该怎么让她曝光,怎么让他们的婚事顺理成章,他都谨慎的拿捏,不仅忙工事,还得连筹幄这一切。
而她呢?至少必须变得丰腴些,她太瘦了,还得学习一下基本礼仪和上流圈子里的礼貌,她不能用大刺刺的面貌去对人。
而这位小姐却一样也不想学,天天顾着帮佣人打扫家里,花园除草,听说上周末还跟一群园丁组队打篮球。
漫步到花园,刘家的花园很大,但是根据推算,东、南两面的花园之前她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今天应该是往西面或北面去了。
果不其然,沈继顺利的在西边花圃找到正忙得起劲的乔安琳。
她跟着园丁们东奔西跑,一会儿除草,一会儿种花,一会儿洒水施肥的,每一个花圃都开了一小区给她亲自栽种花儿。
“这样吗?嘿……我这儿除乾净了!”远远地,就听见乔安琳欢呼的声音。
“哇!小乔!厉害喔!”
双手戴着手套,握紧杂草,乔安琳甚至满脸都是泥土,但是看起来却相当的……美丽。
沈继不得不使用这样的形容词,因为变得丰腴的乔安琳,真的一如母亲般亮眼。
她有着跟母亲一样的双眼,既大又灵活,只是母亲呈现的是一种柔情,而她却是强韧;她的脸形也像母亲,细长的鹅蛋脸,适中大小;而那双浓眉与鼻子,却跟父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她的面容更添刚强。
最不像的,应该是那张唇,不似母亲的单薄,也不像父亲的苛刻,反而是柔软而娇嫩,透着樱桃色的清新。
她之前太瘦了,两颊凹陷,现在的脸形成了标准的鹅蛋脸,经历风吹雨打日晒的肌肤也在调理下变得更加细嫩,身形不再骨感,虽然偏瘦,但还是出现了曲线,让他的视线会不自觉的一直追逐着她,自己都难以控制。
不过,沈继这会皱起了眉头,注意到她身上那件超大T恤,领口宽松得有点夸张。
“你到底是几点起床?”他走近,出了声。
“听见他的声音,园丁们立刻白了脸色,低首噤声。”
“不一定,今天六点就起来了!”乔安琳抬头看着这位管太多小爷。“要吃早餐了吗?”
“差不多了。”他走近一瞧才发现她整张脸都是泥巴,“你去洗下脸跟手,再来吃早餐。”
“好吧。”她把草扔到一边去,愉悦的朝着园丁们笑,“那我先走喽!”
“等等。”沈继突地把她叫住,“我不反对你到这里来活动筋骨,但是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服装仪容?”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打量了她一遍。她的脸颊被晒得通红,铁定没擦防晒,随便套一
件宽松的T恤出来,由上往下看就能显尽春光,下半身搭件跟睡裤一样的裤子。裤管还卷到膝上,简直是——邋遢加随便!他真不敢想像万一有贵客临门,听见她的真实身份时,会是什么表情。
“你穿成这样,太随便了!”他其实想讲的是太暴露了。
只是这些对乔安琳来说根本是无理取闹。
“什么太随便?你以为全天下都是跟你们一样,要穿那种高级衣服才出得了门吗?”她用沾满泥巴的手抹了抹脸蛋。“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少管我!”
“那是你在育儿园的时候,乔安琳,你现在是刘家的千金!”这女人的思想永远说不通!“你要有基本的形象。”
“我自始至终都不会是什么千金,我永远都是育儿园里的人!”她气急败坏的推了他一把,“我管你什么形象,我只是维持小乔的样子!”
“那我也只好对不起了,别忘了我们已经说定,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必须以刘家千金的身份待下来,就请你称职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角色?乔安琳紧皱眉头,她怎么忘了,这家伙是冷血动物的养子!
“听进去了!”她尖叫着,气愤离去。
看着她冒火的背影,沈继不禁觉得头疼。乔安琳跟这个家、这个环境,的确是格格不入,也因为如此,他才不阻止她跟下人在一起,不急着避她学习各种礼仪,但是显然也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至少他不能允许她穿成那样在男人堆里晃!
他跟上前,发现她没有回屋子的打算,而是往灌木林走去,还越走越快,
“乔安琳!”他发现不对,连忙追了上去。
穿过灌木林,就是树林迷宫,他不记得她进去过那里。
乔安琳一听见他追上来的声音,索性迈开步伐奔跑。她讨厌这一切,讨厌这个家,讨厌一天到晚面对沈继!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可是却又每天出现在她面前,问她生活习不习惯,又问她缺什么,再问她喜欢吃什么菜,罗里八唆得要死,但是又很机车的照顾她,不管是责任还是义务,她就是受不了他那种照顾!光是一大早来找她一起吃早餐她就觉得烦,他不会自己吃吗?为什么非要跟她一起不可?
以前阿颖也黏着她吃早餐,但是……就是不会那么令人厌烦。
最讨厌的,就沈继会看她吃东西的模样!
他会噙着浅笑,双眼变得柔和,带着极度愉悦的神情看她吃东西,她讨厌看他那种神情,因为她的心会突然跳的很快。柔和的沈继,有着如弯月的双眼,笑起来和煦如春风,是仅仅她看得见的面貌。
她在屋子里无聊时,就会去他那边打转,处理公事时的他总会锁着一双剑眉,用冷然的双眸与不苟言笑的神情去面对每一个下属。即使面对客人,他微笑的也只有嘴唇,眼睛并没有笑。
其实他眼睛笑起来很好看的,会让他从冷峻的企业精英,一转眼变成风采迷人的绅士。
缓下了脚步,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了无聊的事烦心,为了每天都会见到、还得持续见一年的男人而烦躁。
嗯?像发现了什么,她左顾右盼起来,这里的树林怎么这么高啊?而且为什么路这么狭窄?
下一妙,她倒抽了一口气,不会吧……这里是阳台上看到的迷宫区吗?
她开始慌张的走着,每一条都是死路,不然就是不知道会通到什么地方去,她慌乱的四处奔跑,却只被困在迷宫中。
“喂——”她终于放声大喊,“沈——继!”
他有追来吧?有追来吧?
她的声音传来阵阵回音。但就是没有听见反应。不会吧?没追来?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平常总是跟前跟后的罗嗦,真正该跟的时候却跑掉了?
她身上又没带手机,要怎么办啦?
“混帐沈继!你不是很喜欢说教吗!”她气的在原地踢土,“干嘛不跟来啦!”
泪水被挤了出来,她讨厌不安全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爱说教了?”悠哉的声音突地从某处发出。
咦咦?乔安琳赶紧循着声音走去,发现她身后有条岔路,只是刻意被掩饰,不走进去,并不知道那儿还有条路。
“哇——”她吓了一跳,“你干嘛躲在这么不出声啊!”
“我刚不是出声了?”她的逻辑真诡异。
她微赧红了脸,咬著唇,想到刚刚偷骂他还被听见,有点尴尬。
而沈继则没有错过她眼眶的泪水。
她在哭?因为刚刚迷路的关系吗?他有点呀异,他真的以为像她这种大刺刺的女人,根本不可能会哭泣。
“从这里出去吗?”她打破沉默,指着眼前的路问。
“跟着我走就好。”他不打算告诉她怎么走。
她立即发难。“你应该画张地图给我,至少以后我万一又跑进来才不会迷路。”
“我不应该画地图给你,省得你动不动就躲到这里来。”
“我、我才没有躲!”像被说中一样,乔安琳立即面红耳赤。
沈继窃笑着,但他走在她面前,所以她没瞧见。
“我只是不喜欢被管东管西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干嘛要穿那些麻烦的裙子,把自己装成名门淑女?”
沈继倏地止住脚步转身,激动的乔安琳差点撞上了他,若不是他赶紧扶住,只怕她整个人就往他胸膛撞了。
握住她的双肩,他可以感受到她其实有多瘦弱。
“我想跟你谈谈。”他语重心长的开口,然后继续执握住她的手,往右拐了去。
乔安琳并没有拒绝他的牵握,相反地,她发现自己有点紧张。
奇怪,在家里时阿颖一天到晚抱她牵她,她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啊!
接着沈继左拐右弯的,绕的她根本来不及记路,前头突地一阵光亮,然后视眼瞬间豁然开朗。
乔安琳原本以为他们来到了出口,却发现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庭院。
这是一个偌大的圆形花园,中间有座喷水池,上头矗立着一尊维纳斯雕像,绕在喷水池边的一圈子百花盛开,色彩缤纷,舆水相映成趣。
而在后面,就一座雪白的休息凉亭,她在书里看过,跟凡而赛宫殿花园的凉亭非常相像!
“哇——”她禁不住赞叹起来。
瞧她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摸样,沈继的眼角嘴角忍不住的一起弯了起来。
他喜欢她各种不造作的表情,喜欢她因一点点芝麻小事兴奋、喜欢她因微不足道的东西感到幸福。
他周遭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像是天堂的事物。
但是她却没有习惯奢华,尝试奢侈。她大可以使大小姐的权威,可以要求更好的衣服,更丰富的物质生活,但从她入住开始,她只要求过三套宽大的运动服、一双帆布些,其他什么都不要,甚至还嫌他吩咐准备的三餐太多,太高级,还有卫浴用品太贵上礼拜他还被她骂就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