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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聿勾起淡淡的笑,“嫚儿,父王也同样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方才所言。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事,勿忘!”
轩辕阴嫚迎视父王精睿的双眼,思绪陷入怔忡之间。
将来会是怎番的光景呢?
战无撤那一张自信且微带狂嚣的粗犷脸庞浮上她的心头,她怎能与这样的一介武夫共度余生呢?
不,她绝不让这样的事成真,绝不!
琤琤琴音畅如行云流水,传遍了东仪宫。
“公主、公主……”宫娥霞月匆匆来到花园之中。
轩辕阴嫚闻声抬起头,停下拨琴的动作。
“有消息了?”她轻问,平静的绝色玉颜下,心绪起了微微的波动。
“启禀公主,奴婢方才听见娘娘的贴身婢女们说边关告捷,将军于近日欲班师回朝。”
轩辕阴嫚眉心渐渐凝聚。
他还是办到了!
须臾,轩辕阴嫚唇畔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深沉笑痕。看来,她的计策必须开始进行。“香瓶儿。”
“奴婢在。”
“为本宫取来纸笔。”
“是。”
不消片刻,香瓶儿捧着纸笔墨砚来到花园中,并且着手磨墨。
轩辕阴嫚沉思片刻,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下她自成一格、清圆超妙的字迹——
边关传捷,吾心甚喜,沔阳城外,玄月中浣,不见不散。
六日之后。
战无撤看完信,心口起了阵阵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字迹他是认得的!
信差在完成任务之后,便离城而去。战无撤却捧着那一张白纸黑字,竟夜难眠。
过去一年以来,他大破胡城,威势锐不可挡,东胡与南蛮慑于其威,纷纷不战求和,免去血流成河的局面。
轩辕聿知悉,龙心大悦,接受了归降朝贡的条件,天下终归一统,百废待兴。
翌日,天未亮之前,战无撤一人策马出城,直朝沔阳而去。
玄月中浣意指九月中旬,他算算日子,还有两天便到约定的日期,由此刻起,两日兼程赶路应可抵达沔阳。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日夜,战无撤马不停蹄,终于在两日后到达沔阳城外。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城外一片静寂。
战无撤瞧瞧瑰丽的天色,心中浮上轩辕阴嫚那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为什么公主会约他来此相见呢?
再一次,战无撤由怀中掏出信纸,目光落在那句“吾心甚喜”之上的。
莫非,公主对他心意已变?会吗?她那双冷漠的明眸,真会正视他的存在吗?
战无撤胸口一热,长久蛰伏在心底的情意像是活了过来,淡漠的眸光里一扫平日的冷厉,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殷切期待。
只是,随着天色渐暗,战无撤眼底的光芒也渐渐地黯下。
也许,这又是公主的另一次戏弄。
战无撤仰头望天,一手来到颈项,抽出领口下那只碧绿的翡翠指环,紧紧地握在掌心里。他永远忘不了当年为了公主,他犯下生平头一回杀戮……那样的震撼,他至今难忘!
一切只为她,只为她……
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阵马蹄声。
很快的,两名身着蓝色官服的差役,策马来到战无撤身前。
“敢问阁下可是战将军?”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正是。”战无撤双眼扫过两人,感觉十分面生。
两人立即翻身下马。
“启禀将军,卑职受公主之托送信予将军大人,请将军过目。”差役恭敬地递过信函。
为什么公主不亲自来一趟?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是他一人的痴心妄想?
黑沉的眸底,是旁人无法窥探的汹涌波涛。
战无撤瞧了眼信封上清妙的字迹,暗叹了口气,打开信封取出信纸。
但当他抽出信纸的那一瞬,一股浓郁的奇香席卷而来,战无撤不以为意,直到瞧见信上的内容——
最强的用兵之道,不在百战百胜;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
将军,沔阳一役,胜败之役。
下一瞬,战无撤忽感胸口一阵气闷欲呕,分明是中了毒。
该死!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当下,他提了口气,双腿一夹,策马狂奔而去。
他不能倒下,不能!
两名差役见状,丝毫未见意外之色,立即翻身上马,直追往密林方向而去。
仓皇中,战无撤心头再一次泛起许久未有的陌生刺痛。
为什么她要对他下毒?为什么……
第3章(1)
晕眩趋重,战无撤在林子里四处奔窜,终被低垂的树干撂下马背。
两名差役在此时逼近,同时将绳索套向战无撤颈项。
战无撤踉跄地站起身,盯住差役。“大胆狗贼,是谁……指使……”他双手拉住颈上的绳索,目眦欲裂。
饶是他内力精湛,却仍敌不过毒害的蔓延,感觉似乎随时要倒下。
到了这地步,战无撤仍然心存一线希望,希望向他下毒手的不是公主。
差役们并不回答,只是战战兢兢地盯住他,戒慎战无撤天生流露的威武。
“说!”战无撤大吼,左右两只手分别扯住颈上的绳索,企图将差役拉近。
差役们大惊失色,无不奋力往反方向扯。
在燕国,什么人不知道战无撤天生神力,可以单手举起一只三人合抱的青鼎。
药力的发挥之下,战无撤劲道大减,只能与二人旗鼓相当,在原地相互扯着。
“说,是谁指使?”战无撤咬牙暴吼。
“将军还需多问吗?”其中一人回答,同时咬紧牙关拼命往反方向扯。
下一瞬,战无撤暴吼一声,绳索竟应声而断,差役们被弹至五步之外。
至此,战无撤眼前昏暗,气力将尽,明白自己必须尽速摆脱差役。于是,他拖着踉跄的步伐,提起仅余的一口气,向林子深处狂奔而去。
差役们再次起身追逐。
在一阵慌乱下,战无撤竟来到林子尽头的断崖……
差役们一步步逼近,拔出腰间佩刀。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为王上打下江山的同时,竟会落得如此下场。难道,这才是他最终的天命?
突然间,战无撤仰首狂笑起来
差役们见他如此,竟无端打心底发毛,未敢再逼近。
紧接着,战无撤身子一晃,直直地往后坠下。
戎马多年,直到这一瞬间他才明白什么叫作悲凉。过去的丰功伟业对他而言,如今仅余一片黑暗……
两日后。
帘帐之后坐着一身橘金缎袍的绝色女子——轩辕阴嫚。
在她身前跪着两名黑衣男子,正是两日前为她送信的密使。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轩辕阴嫚开口。
“启禀公主,事情……事情未能办妥。”其中一人神情惶恐地回答。
“嗯?”尽管隔着帘帐,但轩辕阴嫚一双水眸顿时转为凌厉。“你们失败了?”
甜腻的嗓音在此刻揉入超乎年纪的阴沉,教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回公主的话,信确已送达将军手中,只是人并未落入卑职手中。”
“那么他此刻身在何处?”她拧眉问道。
“回公主的话,将军他逃入密林,坠下断崖。”
有那么一刻,轩辕阴嫚绝色的美颜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是说,他死了?”她轻问,嗓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
两名黑衣男子互望一眼,回道:“卑职未敢确定。”断崖下瞧去百雾氤氲,虽说崖底河道深广,但河水湍急,只怕神仙也无力回天。
“既然未能确知结果,你们还回京作啥?还不快去查!没结果,就别想回京。”轩辕阴嫚冷声道。
她不愿嫁予将军是事实,可……轩辕阴嫚对天发誓,她从未想过取他性命。
对战无撤下毒,不过是为了让她没有阻碍的嫁文朗玥;一旦成婚,战无撤便是权势通天也奈她莫何。
密使在答应之后,双双离开。
轩辕阴嫚独坐帘后,绝美的容颜上是一片深思的神情。
轩辕阴嫚屏退身边的宫娥,独自来到瑶台。
“平身。”
“谢母后。”
“今儿个有什么事呢,嫚儿?”玄姬徐徐地问。
“难道无事便不许儿臣来看母后吗?”轩辕阴嫚撒娇地回答。
闻言,玄姬轻笑了起来。“说吧!别对母后耍花枪。”精锐的美目底下,是一片了然。
轩辕阴嫚瞧了瞧一旁的戏班子,欲言又止。
“麝月,让他们全都下去吧!”玄姬开口。
“是!”麝月走向唱戏的女伶们。“且退下吧!”
不多时,一干吹弹唱奏者鱼贯离去,玄姬接下来屏退众贴身宫娥。
“现下,有话可以直说了。”
“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
“哪一桩?”玄姬盯住女儿,目光熠熠。
“战将军已经失踪三个月,儿臣希望可以解除与他的婚约。”
“你不喜欢战将军?”
轩辕阴嫚点点头,“战无撤盛气凌人、态度猖狂,是个自大的粗鄙之人。”
玄姬眸光微闪,唇畔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我倒是头一遭听人如此形容战将军。”
“母后……”
“说吧!你心中可是已有意中人?”玄姬话锋一转,眼神在慈蔼中多了凌厉。
若说这世间还有人可以让轩辕阴嫚心生敬畏,那么非玄姬莫属了。
当下,轩辕阴嫚点了点头,“儿臣确实已有意中人。”
“是文尚书吧!”玄姬说道。
轩辕阴嫚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果然没什么事可以瞒得了母后。”
“你真的这样想吗?”玄姬盯住她。“那么,你告诉母后,将军无故失踪,与你有关吗?”玄姬并未起身,仍斜倚在椅上,然而那一双精光迸射的黑瞳一如明镜,足堪映照出人心黑暗的角落。
轩辕阴嫚脸上的笑意在刹那间隐敛。
母女二人对峙良久,终于,轩辕阴嫚缓缓的开口。
“这事与孩儿并无关!”生平头一遭,她未对母后吐真言。
“母后曾告诉过你,什么是不该犯的愚行吗?”玄姬盯着她,面不改色地轻问。
轩辕阴嫚沉默半晌,回道:“是任性的执着。”
“你可明白其真义?”
“儿臣明白。”
“是吗?但愿你真的明白,孩子。”玄姬说着,美颜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忧虑。
这孩子怕是被宠坏了。
第3章(2)
“关于儿臣的婚事……”
玄姬打断她的话,“你真懂爱吗?”
轩辕阴嫚无言。
“告诉母后,文尚书有哪些地方令你动心?”
这一次,轩辕阴嫚很快的回答:“他为人风趣、文采斐然、温文儒雅。”
“就这样?”
“难道不够?”
玄姬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男人,莫说京城里,即便是下乡也会遇上一、二个。”
“母后不喜欢文人?”
“不,母后只想告诉你,喜欢一个人与爱一个人是有分别的。”
轩辕阴嫚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即便没有文尚书,儿臣也不会爱上战将军。”
玄姬深看了女儿一眼,“既然你如此肯定,那么母后也无话可说。”
“那么,母后可愿意帮儿臣?
“倘若你真那么喜欢文尚书,母后会帮你的。”
闻言,轩辕阴嫚面露喜色。
“不过,必须再等一会儿。”
“为什么?”
“也许战将军会出现。”玄姬淡淡地表示,一双黑沉的瞳眸却暗暗留心着。
“他不会回来了。”
“你何以如此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