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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从“打杂的随从”毕业了,再放不开,对他而言也是困扰吧。
“不打扰你们了,我朋友应该在找我了,我先走了。”勾起唇角。
习惯性的想靠笑容掩饰狼狈。
等对方接过药盒,她随即转身离去,这次,她要自己不要回头看。
难得宿醉,聂洛雷也难得迟到了。事实上,他可以不要来公司,但想起今天一早那女人说的话——你有印象吗?昨晚我们在酒吧又遇到你的特助,下午你跟我介绍过的那个,你是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看起很难过的样子,你还粗鲁的抓着人家……酒精的效果慢慢消散,他断断绩绩记得一些事,他好像真的说了难听话,所车,是对她说的,他有把握她不会生气。
一到办公室,就看到朱贞贞正和钟爱琳小声讨论着什么,看到他来,钟爱琳有点拘谨的向他点头问好。
朱贞贞看到他时,没有视而不见,也没有露出哀怨的表情,连生气都没有,还是像以往一样对他露出那种可以让人安心的微笑。
果然,一切又走回原来的步调。
踏进办公室,将疲累的身子埋进柔软的皮椅内。昨天没来上班,他的办公桌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叠文件。
最上面的是他前天吩咐她处理的合约问题,他迅速检查过一遍,很完美。
按下内线,传来公式化的应答,“有什么吩咐吗?聂先生。”
没有沙哑、没有疲惫,他很满意,“黑咖啡,现在。”
几分钟后,咖啡如常送进办公室,当然,端进来的人,是始终挂着笑意的朱贞贞。
将咖啡放上桌子,她客气的问:“还有吩咐吗?聂先生。”
他愣了下,声音还是他熟悉的朱贞贞,但有点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还有吩咐吗?聂先生。”
“没有了。”他一说完,她立即转身,开门走了。
他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以前她问他还有没有吩咐时,语气是期待的,是希望被肯定的,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客套有礼,像办公一样。
思及此,他胸口一阵闷,却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不舒服感消失,只有不断的灌咖啡,不断的看那送咖啡进来的人。
整整一天,他都没办法专心办公,而这都是反常的朱贞贞害的。
傍晚,他的胃开始抽痛,也许是熬夜喝酒又狂灌咖啡的缘故,他伸手进外套口袋拿装胃药的药盒。
早上听那女人说,这药盒是朱贞贞留下的,没错,这就是她,什么都帮他准备妥当了。
不一会儿,他将盒子放回西装口袋。他想起一件事——照往例,他喝酒的隔天,朱贞贞是不会让他喝咖啡的,那是她难得不听仙话的时候。
他顿时有种被丢弃的感觉,向来冷淡的性子染了怒气,他随即按下内线,不料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抬手看了腕表一眼,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走到落地窗,聂洛雷可以清楚看到下班的人从公司走出,也正好看到朱贞贞跟钟爱琳谈笑的模样他们以前有这样聊天过吗?
太介意朱贞贞的事,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只知道他没办法专心上班。
他驾车回家,却正好在公车站牌下看到朱贞贞的身影,她排队站在众多人身后,视线随意观望,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的目光对上他刻意放慢车速的车。
可是,她很快就收回视线,没有一丝留恋,就像她收回对他的关心一样,没有犹豫。
胸口烦闷的感觉没有消失,且越来越沉重,下意识的,他将车子缓缓接近公车站,刻意的按着喇叭,想引起她的注意。
等车的人纷纷将视线投注过来,唯有朱贞贞依旧装傻,还故意将脸侧向一边,对他的行为视而不见。
聂洛雷蹙起眉,做了他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但他必须这么做,他必须快点让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让朱贞贞恢复正常。
“贞贞……”他高声呼唤,“朱贞贞。”
朱贞贞也蹙起眉。他到底想干么?她今天刻意要自己表现得像平常的特助就可以,但他却反常了。
“洛雷,有事吗?”
“我送你。”等她表现的跟过去一样,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不用了,我有其他事,不顺路。”她不得已定近他,靠着车窗说话。
不习惯被拒绝,他脸色一冷,“上车,我送你。”
“我不习惯让人载,啊,公车来了,我要先走了。”正好她等的公车来了,她站直身,急急忙忙追上前,完全不理会身后的聂洛雷。
她这次学聪明了。她要为自己而活。
从未有过这种情况,聂洛雷神色更冷了。
直到公车走远了,他没再多想,尾随其后,一站又一站,他像神经病一样跟着公车,直到她下车,看着她走进租屋处。
直到她住的那一层灯光亮了起来,又过了很久,直到她入睡,熄灯,那一层变成了一片黑暗。
他才回过神。她骗他,她根本没有要去其他地方!
他得出一个教他心寒的结论,她果然是在躲他,以前总是跟着他转的朱特助,现在把他视为蛇蝎了。
难道是因为酒吧里的事?
第三章
周末,朱贞贞打算大扫除,让这个家可以跟她的人一样重新开始,没想到,却先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电话彼端的人表示,她是她之前在酒吧遇到的女人,有些跟聂洛雷有关的事,想跟她聊聊。
朱贞贞吃惊也不解,两人照理说是没有交集的,实在不懂对方找她的用意。
难不成她的暗恋明显到被对方发现了,对方特地来警告她别妄想的是吗?
光是猜测没有解答,于是她答应了。下午她骑着小绵羊,怀着忐忑的心情,到咖啡厅赴约。
对方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身材容貌样样皆有,而且气质出众谈吐大方,教她自叹不如。
“我叫安雅,安静的安,典雅的雅,今年三十二岁。”对方微笑的自我介绍。
安雅大了聂洛雷四岁?看来他真的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不过这跟她没有关系了。
兀自啜饮着咖啡,朱贞贞没有插话。
“我老公是美国洛斯集团的总裁。”
什么?她有老公了?朱贞贞不禁愕然,聂洛雷居然和有夫之妇在一起!
想来心有点涩涩的,看来他是真的很爱安雅吧,这么冷性子的人,却愿意爱得这么不顾世俗眼光,她哪还有希望?
看她始终静默,安雅又下一记猛药,“我跟你说,我儿子今年已经七岁了,我还有个五岁的女儿。”
朱贞贞脑海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对方跟她说这个干么?告诉她,她有个有钱的老公,一双儿女,还有个年纪比她小、又爱她的情夫,到底要干么?
放下咖啡杯,朱贞贞尽量用诚恳的语气说:“祝你幸福。”
“哈哈哈一一你还是没有觉得哪里奇陆吗?”安雅笑得很爽朗,跟她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一样,“小雷是我姐姐的儿子,他是我外孙。”
“嗄?”刚低头拿咖啡杯的朱贞贞,愕然抬头,不可置信全写在脸上。
安雅好笑的看着她,“如果我没猜错,之前你应该是误会了我和小雷的关系吧?”
没错,她误会得很彻底,还为此难过很久。
“不好意思,我这么没礼貌的猜测你们的关系。”但老实说,安雅怎么看也不像两个孩子的妈,更不像聂洛雷的姨妈。
似乎看透朱贞贞的疑惑,她主动解释,“我和我姐姐相差了二十岁,所以你会这么惊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你不用特地跟我解释这个。”她不好意思的说。毕竟,她又不是他们的家人。
“不,我今天就是特地来跟你解释的。”安雅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你遇到我们的那天是我姐姐的忌日,我特地从美国回来,小雷来帝国饭店陪我吃早餐,下午去帮我姐姐扫墓。”
原来如此,可是……“为什么不直接住洛雷家就好?”住几天而已,有必要特地住饭店吗?
“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空间,连我都不行,他很怪吧。”安雅忍不住抱怨两句。
说的也对,她从没听说他有邀朋友去家里住。
“所以那天小雷会喝醉,是因为我姐姐忌日的关系,而那天也是小雷的生日。”
朱贞贞心底蓦地一惊,这么说,他母亲的死有可能是因为……安雅说出她心里的猜测,“没错,是因为他。所以,那天他如果伤了你,是因为心理因素,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希望你能原谅他。”
“我没有怪他。”她怪的是自己的傻气,只是知道这些事情后,她也比较能释怀了,“但我还是不懂,你跟我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临走前想为小雷做些事。”安雅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漂亮的咖啡杯,眼神瞟向她,“你是喜欢小雷的吧。”
静默片刻,朱贞贞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那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应该放弃,我看得出来,小雷很在乎你。”她感觉到朱贞贞身子震了一下,“小雷的个性会变这样,还有其他原因,这我希望由他自己告诉你。”
朱贞贞叹了口气,“他不会告诉我的,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误会,他根本不在乎我,也从没跟我分享心事,我们连朋友都称不上,他连跟我解释你们的关系都不愿意。”如果要讲,在饭店前不是没有机会。
对他而言,她只是个外人,只是个随时能帮他处理事情的特助,根本没有安雅口中的那种在乎。
“他不是不愿意说,是不确定你想听,因为他家里的因素,他总觉得跟人保持特定的关系,就不会受伤。”说这话的时候,安雅的表情是不舍的,“小雷自己没有发现,当他越在乎一个人,就越不愿意改变彼此的关系。”
是这样的吗?“我跟他认识十年,付出十年,他仍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房,这是因为在乎吗?如果是我们猜错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我再赌十年,看我们的关系是否能近一点?”
以前,她曾经想过,只要还有一点点可能,就不放弃追逐他,但经过安雅这件事后,她已经没有自信能继续承受他的忽视。
“我猜这几天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吧?”不用等对方回答,光看到朱贞贞的表情,安雅相信自己没有猜错。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几天应该说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公车站那件事之后,他没再做什么奇怪的举动,除了更爱喝咖啡之外,两人的互动仍然只有公事上的。
不过她后来还是小小看不下去,偷偷帮他的每杯咖啡减量,他没多说什么,应该是没发现。
“也许你们就是因为距离太近了才会这样。”安雅别有含意的笑了,“你不该放弃的,你知道吗?小雷这几天老在看你递给我的那个药罐子。”
看她给的药罐子?
那罐子有什么特别?以前他也见过啊,每次喝完酒她都会拿出来,只是现在下再由她递出药丸而已。
想起安雅的笑,还有她说的不该放弃。
可以吗?她可以继续努力吗?
从咖啡厅出来后,朱贞贞一直在思考安雅说的话,一路往停车的地方走。
手握上机车握把,紫水晶手链因为夕阳的照耀发出光芒,吸引她的视线。
这条手链戴了多年,她一直视为宝贝,偷偷认定这是聂洛雷送她的礼物,给了她继续往前的动力,那她现在还要相信这动力吗?
她心不在焉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