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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许,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自己不知道罢了。若是我回不来,我是说如果,齐武会帮我照顾你和三儿……这将军府,你若是不喜欢,让齐武带你去别的地方就成,我已经并禀报过你皇兄,他不会干涉你将来想去哪里生活。”
“言望……”温玉的心就像是被人撕裂一样的疼,一想到言望要去那个苦寒凶险异常的地方,心口像是被人抓住了,没轻没重的拧捏着……
“傻瓜,哭什么。若是我不在了,至少你也不用夹在我和你皇兄之间,辛苦的周旋着。你又要顾及我的性命安危又要保全皇室的安定,你的累,我懂。一年前,就是太尉回朝之前,那时候齐武在南方屯兵八万,死士将近一万,就等着我南下把军队带进京城一举灭了皇帝。那时,珏儿病重,我回来的时候,见到你殚精竭虑的照顾孩子,谢大夫说若是我晚回来几日,或许你也和珏儿一起去了……我留在京城里照顾你和珏儿,那些军队和死士等了三日,便行军去了北方驻扎……”言望叹了口气道:“或许失去了那次机会,我要复仇的路从此就绝了……但是其实我也不怎么后悔。我有我想要保全的家人,而将士们,百姓们,也有想要保全的家人……免去一场大家的浩劫……是件好事也说不定。这次,若我能回来,你才该大哭一场,你到时候,我若是真的让这个朝代改朝换姓了,你的烦恼才会多多……”
言望打趣道。说的轻松,把温玉脸上的泪水擦去。
不知道为何。温玉就是止不住的流泪,怎么都止不住的。
一直以为,言望对他的是假的。却是这番话,句句都是他掏心窝子的话语,真真切切。
可是面前,偏偏就是别离的苦楚……
“你现在同我说这些又是做什么?”温玉盯着言望,却是面前的人看的一点也不真切,雾蒙蒙的,被水汽挡住了。
言望拉起温玉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亲了亲温玉的脸:“我想让你知道,这两年多的光阴,能与你共度……三生有幸。过去我与你的床笫之欢……我言望……都是真心的欢喜……没有半分的虚情假意……”
……
温玉哭的说不出话来了。只是抓着言望的手扑进了这个人的怀中。
暖暖的,是他的喜欢的味道。
终于,他听到了此生最美妙的话语。这也是在这一天,他知道这个利用过他,想要杀他了,却是最终真心爱他的人,可此去远征,或许就是永别……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言望哄了很久,温玉才止住了眼泪。梳洗过后,用了午膳,他们一直都手牵着手,不曾松开过。
而屋子里,除了三只猫咪静静的守在温玉身边乖巧的陪着公主外,有一只小狐狸,刚刚在床边垂着眸子听了两个人的谈话,又在那里思考了许久。望了望屋外面渐渐按下去的晨光……
黄昏快要来临,圣旨果真如时而来。
大将军将于二十日后出兵远征不得延误。
军令如山,言望和温玉在夕阳下跪拜接下了圣旨。
温玉脸上不舍和落寞。
都看进了白狐狸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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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圣旨的那日,温玉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三儿不知道温玉为什么哭了;但是能感到他的悲伤;午觉睡醒了以后也就蔫蔫的;扶着小床的栏杆看着不远处的温玉和言望;也没有闹着要去院子里玩。
小望望和三儿对望了一下;狐狸看见三儿的脸上都皱起了小眉头;眼睛好像都泛红了。于是条到了小床上;蹭了蹭三儿小小的后背。
“望望;望望……”三儿莫名的觉得难过;转身抱着白狐狸;把整张肉呼呼的脸都埋了下去。
剩下的二十日。言望非常的忙碌,远征的命令下的着急,他这里的部队训练有素但是去极北地区的供给是个大问题。
齐武被言望留在了京城,为他盯着补给供给,还要保护温玉和言珏和安全。
齐武那天变成了猪头回了军营,心中闷闷了好几日。
其实,北边的军情一个月前就陆陆续续的传进了京城,却是被太尉扣着一直没有上报朝廷。直到事态无法控制必须要派兵去极北苦寒之地出战,卫忠贤才极力上荐,坚持让言望领兵。
朝中无人有异议,司徒祺当日就拍板。太尉自称国家的军队训练有素,不日即可远征。还好司徒祺不是傻子,给了言望二十日的期限。
言望同齐武分析了下情势,揣测了皇帝的意思。这最坏的情况,也就是他战死在极北,或者若大军得胜,太尉若是发难建议让言望镇守极北,那么何时才能归来遍不知数了。司徒祺同意让言望出兵,那意图不外乎这两个。
那日喝酒,言望和齐武敞开了心扉也把话说的明白了,说来说去,也就是放心不下温玉和言珏。
“温玉是聪明的人,最懂得保全自己。他对我有情,但到底也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珏儿也还小,不碍事的。若大哥我回不来,他们若是不愿意留在京城,你就带他们离开这儿,寻一个安静的地方保全他俩平安即可……”
这就是言望嘱托的话。
齐武听着,心里也闷闷的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应允了大哥让他放心的去,京中他毕竟为他备好后续供给,护得将军府公主郡主平安。
等齐武的猪头消了下去,老大老二又能认得出他那张脸的时候。
言望离京的日子,也到了。
温玉这些日子很平静。白日里言望忙着整军收集情报军情。
他在谦润阁里就把自己关在药室之中不怎么出来。
谦润阁这些日子到了白天就安静的不行。言珏和动物们都乖乖的不吵也不闹。
到了晚上,将军披星戴月的归来。温玉便从药室里出来,陪着言望更衣用膳沐浴……
两人碰到一块儿,那手便总是你牵着我,我又拉着你……谁都不提要出征分离的日子,却是这牵着的手,一日紧过一日……
言珏这几日每天都是在将军和公主的身边醒来。
什么时候被抱过来的,小家伙儿自己也不知道。言望早上离开的时候,总要定定的看着他很久很久,然后亲亲他的小脸袋,哄着他甜甜的喊着“言望……言望……爹爹……爹爹……咯咯咯……”才肯罢休。
言望欢喜他们的孩子。像是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总是那么的可爱。
……
言望离京那日。是一个阴雨天。
温玉身上酸疼的很,还是早早的起床,为言望穿上了一身的戎装。
在言望的怀里揣了一个锦袋:“里面是我制的伤药……你的身子一般的药没有效,我做了些,也把方子放在了里头……都是寻常的药材……”温玉就穿着白色的里衣,头发长长的披在身侧,漏出来的脖颈处,若有若无的点点红斑,也不知是昨晚落下的,还是之前的几日留下的。
言望只觉得心口暖的很,抓住温玉的手,捂在胸前,这一时,这一刻,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此去路遥,好好照顾自己。我温玉嫁的是本朝的齐天大将军,兵马大元帅,你可别随便挂了……给本公主丢脸……”
温玉勉强的笑笑。
言望也扬起嘴角,眼中清明着的,拉过温玉的手,捂在胸口:“无论此翻前去会如何……臣的心中,只有公主一人,公主可知晓?”
那心跳的声响坚定而有力,就像言望此时的目光一般。抬手擒过温玉微微红起的面颊,落下轻轻的吻。
这从此,遍是万水千山,沧海桑田……
那日,司徒祺率领文武百官,御驾亲自送言望的军队出了京城……
司徒祺问身边的人:“丞相可知,朕为何独独准了言望去那苦寒之地送死?”
大概是阴雨天的关系,蔚一脸上一直都淡淡的没什么生机,司徒祺突然这么问,他的心中自是有他想的答案的,还是垂眼答道:“臣不知……”
“怎么,朕拆散了你心中的恩爱璧人,恼了?”
“臣不敢。”
“你不敢,也都写在脸上了……”司徒祺笑了笑,挥了挥手,送行的仪仗队便起驾回了宫……
……
那晚蔚一陪着太子用晚膳。嬷嬷们准备好了吃食就退了出去。
蔚一把孩子抱在膝上,正给剥着虾子,留着尾巴上的壳不剥,用泡着姜丝的陈醋沾过让孩子捏着一点点的吃。
蔚一剥着剥着,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直到怀里的小人儿说了句:“一一,饱了……”他才意识到,光顾着给太子剥虾,别的菜都忘了喂。身边已经是小山一坐的虾壳,太子正转过脸来疑惑的看着他……
“太子恕罪……”蔚一回了神,有些慌乱的去夹了些蔬菜过来。太子摇了摇头,还是转头看他道:“一一,是不是不高兴呀,这几天吃饭饭都只喂我一个菜。是不是父皇欺负你了?”
蔚一脸一红,把太子抱了起来,正面看着自己。
“太子为什么这么说?”
“唔,就是觉得父皇老师欺负一一……一一就不高兴。父皇也欺负我的,所以一一不要生气哟……”
蔚一被逗乐了。看着太子红扑扑的脸蛋还有嘴边挂着没擦干净的醋渍,笑了起来。
“我们再吃点别的好不好?”蔚一拿了丝巾帮着抹去了孩子脸上的油渍。摇着头笑着。突然就听到开门的声响,然后是司徒祺的声音传了进来:
“你是朕的太子,反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朕不高兴的时候,没见着你来宽慰几句?”
司徒祺一个人进来的,留着护卫公公们在门口,扫了一眼桌面上的饭菜。就坐了下来。
“臣……”
“坐着。”
“遵旨。”
……
蔚一和太子就僵在了那里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很快李和成送进来干净的碗筷,又退了出去。
“你们继续。”司徒祺拿起了筷子,看着快见底的盐水河虾,去夹了别的菜来吃。
蔚一给太子使了一个眼色,太子才爬下了凳子,给他爹行了个礼。
司徒祺也就挥了挥筷子,让他起来,太子就直接扑到了蔚一怀里。
蔚一又喂了几口菜,盯着喝了蜂蜜水,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不说话,全靠眼神交流着。
司徒祺明显是已经习惯了,他吃他的顺便抬眼看看那一老一小在那里眉来眼去。
终于折腾完太子,嬷嬷进来,拎着太子去小花园里走走散步。平日里都是蔚一带着去的,皇上来了,外头伺候的人是懂皇上的心思的。
这时外头送进了几个新菜才有热的酒。皇上还在吃饭。
蔚一只是半低着头看着桌子,见司徒祺好几次要去夹虾最后都转向了别处,就去夹了虾子过来,剥了虾壳,沾了醋,递给身边的人。
司徒祺抓过吃了。很快面前又有一个,抓过吃了。又来一个,抓过吃了……
那碗里本来就没多少了,连剥了五六个,蔚一就停了下来。
司徒祺没吃够呢,喊了一句:“李和成。”
李和成竟然就端了一盆子盐水河虾进来。放在桌上,又后退的退了出去。
蔚一皱皱眉头,想着这皇帝御前的太监首领真不好当,人在外头呢,里面什么情况都得知道。司徒祺脾气还真够神奇的,能猜的透他的心思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连从小陪着长大的他有时候也猜不透……
蔚一也不看人,继续之前的动作。倒是司徒祺不接了……
“忙了一晚上,你吃。”
蔚一就送进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