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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长上一对翅膀,好让她可以飞离这一切。
可这些话她怎么能够说出口呢?
不想再继续面对这恼人的问题,她转身想走,然而轩辕极天却扯着她那纤细的手臂,不让她离去。
一双鹰眼直勾勾地望着她,那种宛若一座大山矗立面前的压迫感,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说!”一个字,夹杂着万钧的气势,透露着他非要得到答案的执拗。
迎着他的怒目,裘水嫣心中几经思量,最后只淡淡的说道:“或许侯爷真正该娶的人是莫姑娘,其实你不用顾虑我的。”
那日莫关红的爱恨她清楚的看在眼里,她的张狂来自于被背叛的愤怒和伤痛,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傲然的男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呵!
这番话只是好心建议,她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可没想到却像踩到阵眼勾出轩辕极天的滔天怒火。
“你当真一丁点也不在意吗?”
攫住她纤细的手臂,向来令人摸不清心思的脸庞染着怒气。
她的轻忽难道是因为“他”吗?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决定要让她爱上自己的那一刻,他才试着去了解她,于是派人去查探她的过去,当知道原来她心系新科状元陆连东却被迫嫁给他,他才恍然大悟——所以新婚初时,面对他的不闻不问,她欣然的接受,所以遇上莫关红上门来示威,她也一笑置之,因为她的心底根本没有他!
说不上,当时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五味杂陈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对她更誓在必得了!
而今,她这种明摆着的轻忽和不在意,再加上大方建议,真的是叫轩辕极天很呕,怒火熊熊。
这个女人压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即使在他努力拉近他们的距离之后!
“你弄痛我了!”蹙着柳眉,裘水嫣喊道。
“对于自己的丈夫,你似乎看得比衣服还不值啊!”没理会她的痛呼出声,轩辕极天咬着牙逼视她,浓浓的不满轻易便可嗅出。
“我……”的确是!
但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他顽长的身躯蓦地俯下,猜到他想要干什么,她头一偏,想要闪过他的唇,但他的动作更快。
手一伸,他的手定住她的下颔。
“你不可以!”不似洞房花烛夜时那样认命的接受,裘水嫣对于他的亲近有着强烈的抗拒。
他已经有了在痴痴等待他的女人,对她,他也不是真心想娶的,在知晓一切之后,她断无可能再接受他的为所欲为。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我不可以做的。”
他要她,而她的排拒只是彻底激起他那与生俱来的征服欲望。
那种执意之强烈连他自己都大感意外。
“你——”意识到他的执意侵犯,裘水嫣向来温驯的脸上,难得浮现浓浓的抗拒,可她还来不及对他晓以大义一番,水眸儿便蓦地睁得老大。
透过他那厚实的肩膀,她瞧着好几个黑衣人悄然无声地落了地。
他们是谁?为何一身劲装,甚至蒙着脸,这般见不得人。
还有那浓浓的杀意所为何来?
他们想要对他不利,可是他重伤未愈啊!
脑中才闪过这念头,随着那亮晃晃的利刃划开迷蒙的天色,她也不知道自己打哪儿来的冲动,伸手倏地环住他的腰,身子一转与他位置互换。
跟着她口中逸出一记的闷哼,整个人便软倒在轩辕极天怀中。
这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快得轩辕极天甚至没来得及阻止她的愚蠢。
她凭什么以为是他的保护者,竟用自己的身躯来替他挡刀箭,她不是不在乎他吗?
不是积极鼓励他去迎娶别的女人吗?
那她干么还要不顾自身的安危来救他?
这女人为什么总是不按牌理出牌,让他永远也摸不清她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想要探究,然后愈陷愈深!
“你是白痴吗?你以为你是钢铸铜造的吗?”
这样替他挡刀,她就不怕那一刀要了她的命吗?
对于她的舍命相救,轩辕极天非但不感激,甚至还火大万分地朝着意识逐渐涣散的她大吼,但面对他的盛怒,她只是微微地勾唇而笑。
“你……还受着伤呢!”这是她救他的唯一理由。
从来,她都不在乎两家间的仇恨。救他,并不是要弥平他心中的恨意,她只是很单纯地不希望他再受伤。
“我受伤关你什么事啊?”一手将她拦入怀中,一手带着万钧的气势格开朝他砍来的刀剑,轩辕极天继续火大的骂道。
“至少,你是我名义上的夫,不是吗?”
意识被不断漫来的疼痛给侵蚀,她发现自己真的永远不懂为什么他会这么的生气。救他……却还要被吼,吼得她耳朵都发疼了。
被他吼得心头一阵委屈,只是猛然袭来的黑暗让她再无法出声抗议了……
第5章(1)
“救她!”
“这刀上喂了毒,很难。”对于轩辕极天的命令,令狐魄浑身散发着一股懒洋洋的味道,就连走个几步去审视裘水嫣的伤口都懒,与那日他在救轩辕极天时的气急败坏完全不同。
虽然身为医者,但他对于生命的态度一向恣意。
他可以眼睁睁地瞧着一个病弱之人在面前断气,而不心生半点同情。
救与不救要看对方的身份,还有他的心情。
“做不到吗?”面对令狐魄那懒洋洋的劲,轩辕极天难得地对这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板起脸,沉声问道。
觑也不觎他铁青的脸色一眼,令狐魄悠哉游哉地把玩着自己的小宠物。
“和阎王爷抢人虽然一向是我的兴趣,可那也得看是抢谁的命啊!”
言下之意很清楚,他并不认为裘水嫣值得他救。
再说,人被刺客杀了,不但可以拔除一个朝廷的耳目,轩辕更可以顺理成章的在府里置重兵,美其名保护自己。这种有利而无害的事,他没动手脚加速裘水嫣的死亡就不错了,干么还浪费力气救她?
这点盘算他相信轩辕不会不知道,可偏偏他依然那么气急败坏。
“我要你救她!”大踏步走向前,脸上难得浮上对自家兄弟的愤怒,手一揪,他竟然扯住令狐魄的衣领。
“你……”震惊犹不足以形容他们几个此刻的心情。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嘛!值得他对他们这些兄弟动起这样的滔天大怒吗?
“轩辕,你的冷静呢?”做大事者首忌情绪失控,这点他一向做得可圈可点,可谁知道今儿个居然为了个仇人之女而方寸大乱。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轩辕极天双手一松,烦躁且颓然地长叹一声,一改方才那种命令的口吻,朝着令狐魄解释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就只是这样吗?”
那莫关红也曾不少次舍命相救啊?
怎么就没见他为她急成这副模样。
令狐魄心中嘀咕着,可他知道要轩辕极天开口求人比杀了他还痛苦,然而方才那番解释已是带着企求的意味。
是兄弟,纵是再不情不愿,对方都开了口,他还能说什么呢?
讪讪然步上前,他先是从怀中掏出一颗黝黑的药丸,然后毫不温柔地将它塞入裘水嫣口中。
跟着瞥了她背上还不住漫着鲜血的伤口一眼,便朝着一双熊目直勾勾地瞪着他瞧的轩辕极天问道:“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
“她的伤口太大要缝,所以我必须脱掉她的衣服,我是问你,介不介意由我来帮她脱衣,还是……”要叫一名丫鬟进来。
可惜令狐魄还没说完已经被轩辕极天一句“我来”给截去。
然后他便把一代鬼医给赶下床,并把床帐放下来,他这紧张、在意的模样看在其他三人的眼中,他们的心同时打了一个突。
该死的,这轩辕莫非是对裘水嫣动了真情吧!
“轩辕,你似乎太过在意她了。”等他帮她脱衣翻好身下床,闻人翻云劈头一句的提醒。
裘水嫣会是颗好棋子,可绝对不适合动真情。
尤其两家之间有着太多的纠葛了,即便现在他们可以相安无事,可未来必定是敌。
“她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妻……”一向有着霸王之气的他难得语塞,只能以她给过他的答案作为借口。
闻人翻云摇了摇头,“难道你以为我们会去占裘水嫣的便宜?非礼勿视的道理我们还懂得,你那小心呵护的模样才是叫我们心生警讯的原因。”
“对她,你不该也不能倾心。”勾魂也沉声提出警告。
若不是轩辕执意要救,他也跟魄一样,觉得应该让她死去,否则……心蓦地泛起一阵不祥,可他还来不及再多说什么,轩辕极天已经铁青着脸色宣告,“我不会爱上她的,她不过是一颗棋子,救她只是为了偿还罢了!”
他替自己找到一个很好的解释,可在场的众人却没被说服。
见状,轩辕极天抿着唇不发一语,视线却投向床帐。
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回身,他踏着稳健而坚定的步伐离去,除了还在救人的令狐魄,另外两人在面面相觑之后,理所当然地跟着离去,令狐魄也在处理完裘水嫣的伤口后走人。
还给这屋子一室的静悄悄,直至星子闪耀、月正当中的那一刻,一抹人影才悄然推开门,在她躺着的床旁落坐。
手轻轻地执起她那宛若葱白般晶莹的柔荑,紧紧地握在手中。
在凝望着她好半响之后,他俯身在她耳际低沉而坚定地说:“朕不允你死!”
他的一句不允,裘水嫣被令狐魄从阎王爷的手中抢了回来。
长长的睫儿扬了扬,好不容易脱离了黑暗,一睁眼却撞入另一抹的幽黑当中。
傻愣地锁着那双眸,向来平静的心冷不防漏跳了拍。
那一瞬间,她仿佛穿透一层迷雾,直接看进他眼底所蕴含的情绪。
在他那冷然的眼中,她清楚地看见埋在那里的仇恨和愤怒。
这样的他生活得其实很辛苦吧!
心微微的泛着疼。
尽管这个男人有着最强悍的外表,也有着最强悍的意志,但她就是感觉到能够看见他在隐隐然间所散发出来的憎恨。
对这个世界。对她父皇。
“你很累、很孤单吧?”头一次,她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柔声问道。
没想到,她一开口,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从初时总是因为她的反应而惊诧,到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她眼中似乎从来不曾有过自己呵!
她开口,没有问过自己的伤势。更不关心那些伤害她的人究竟是谁,她担心的竟然是他?
这样的女人……心中有那么一刹那泛起浓浓的遗憾——如果她不是裘厉的女儿,或许他们之间便不会有着这么多的纠结。
但终究只是如果,世事不会重来,他们都不能再重新投胎一次。
所以他们之间是注定好的!
他的兄弟们不是一直提醒着他吗?
“如果我承认自己很累、很孤单,那么你会留下来陪我吗?”利用一个女人的善良是不道德的。
他或许是一个霸主,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君子,所以他利用得理所当然。
“我……”心中蓦地泛起一抹冲动让她渴望点下自己的头,因为在他充满清寂的眼中,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孤单。
是残存的一丝理智阻止了她的冲动,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留下来陪他多久。
尽管他从来不曾开口,也不曾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