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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楚映言无法按捺住自己狂飙的紊乱思绪。
晚报上刊登的照片,摄影记者只捕捉到他三分之一的侧脸。由于他穿着一身的黑,再加上一副墨镜,所以基本上,这张照片根本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但,她记得他。记得他那张不爱笑的脸孔、记得他那寡情的薄唇、记得他那深邃得像漩涡一般,让她晕眩的眼眸;甚至,她还记得他左脸颊上那条淡淡的疤痕。
她记得他所有的一切。
那年她二十岁,遇见了生命中第一个男人……
楚映言扬起嘴角,苦苦一笑。
“还好吗?”苏悦荷问着,没错过好友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她耸耸肩。“没事。”
“真的没事?你不怕他来找你?”
楚映言凝视着桌上的晚报。“我回来台湾已经两年了,如果他要找我早来了。”
她说着,语气中有着难掩的凄楚。
她眨了眨眼,强扯开笑。“对了,笑眉呢?怎么突然不见人影?”
曲笑眉是“花花”花店的另一名投资者,负责开发。她拥有满腔的雄心壮志,誓言要将“花花”花店变成全台北市最有名的花店。
苏悦荷看看腕表。“差不多快回来了,她一个小时前有打电话回来,说是要去谈件big case。”
楚映言拧着眉。“又是big case?”笑眉以为她是花艺界的“大内高手”,老是找来一堆要考验她技术的大案子。
苏悦荷倒是挺喜欢笑眉这种拚命三郎的精神,谁教她是负责财务的,公司愈赚钱、银行存款愈多,她就愈开心。
“是啊,笑眉总是有办法找到赚钱的big case,让我们花店的业绩蒸蒸日上。”
楚映言无奈地笑。“是啊,但我怕我的技术总有一天会无法应付笑眉找来的那些古怪的big case。”
说着说着,花店的玻璃门被人用力推开,曲笑眉大声嚷嚷地冲了进来。“big case!big case!我接到一盆五千块的big case唷!”
她边嚷嚷着,边开始动手准备花材。“映言、映言!急件!大急件!这位客人要求你半个小时内要到天母去,好像是要举办一个晚宴哦!”
有时候客人讲求完美,会要求她们到场现插,只是,通常这都是针对包月的公司行号,很少会有这种临时的情况发生。
楚映言虽然一头雾水,但合作了两年,她早知道笑眉急惊风的个性,因此俐落地打包笑眉挑出来的花材。“你确定是晚宴吗?怎么都是白色的花材啊?”
曲笑眉耸着肩。“不知道耶,跟我接洽的人乱神秘一把的,只告诉我他主人喜欢白色的花,又给了我一个地址,要你在半个钟头内赶到。”
苏悦荷双手环臂,挑着眉。“喂,太怪了吧!你不会五千块就把映言给卖了吧?”
曲笑眉立刻赏了苏悦荷一个大白眼。“厚,我会那么笨吗?五千块就把我们家的镇店之宝给卖了,那以后你和我要靠什么吃饭啊?”
苏悦荷愈想愈觉得不妥。“不行,我还是陪映言去好了,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客人,还指定映言一定要到场。”
曲笑眉点头,不反驳悦荷的话。“好啊,要不然我们提早打烊,一起陪映言去天母。”
“也好。”苏悦荷赞同。
楚映言听着两位好友一来一往的对话,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她身旁的这些朋友,老是以为她会被人欺负,总是想尽办法要她避离她们所谓的危险。唉,殊不知,她的个性并不如外表这般柔弱,外表只是一种假象罢了。
“不用了啦,晚上会有人来订花,你们在店里招呼客人,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天母我很熟,一定不会迷路的。”因为,楚家大宅就位在天母。
“可以吗?”两人一同发出质疑声。
“当然可以。我先走了,bye。”
楚映言接过花材,拿了皮包,暂别了两位好友,走出花店。
这是个美丽的黄昏,天边的红霞映照在道路两旁红艳的木棉树上,整个世界像是被染上了一抹耀眼的橘红。
她喜欢花,所以从小学习花艺;更因为喜欢花,所以她有个小小的心愿——如果将来她老了,她要在深山里建造一栋宁静的小木屋,木屋的四周种植着初夏的木棉、仲夏的油桐、盛夏的莲花、秋天的枫叶、冬天的梅花以及春天的樱花,让一年四季都有美丽的花朵陪伴着她。这种事,光想像就可以让人很开心。
楚映言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花材摆在后座后才发动车子,往天母的方向疾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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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约,她来到了天母。
楚映言再三核对手中便条纸上的地址,确定工作的地点真的就是眼前的大宅。
她惊讶地仰望着这幢庞大的建筑物。两年前她由日本回台之后,就一直居住在台北市区,未曾回过天母,没想到在离自己家不远的地方,竟然多了这么一幢如此气势磅礴、日式风味十足的大宅。
她站在大门口,有种目眩头昏、呼吸困难的感觉。
这样的建筑、这样的格局、这幢大宅建材的配色,甚至是伸展出石墙外的樱花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她曾经居住过两年的地方,活生生地由日本搬来到台湾……
不等她按铃,大门已然开启,两名保镖味十足的男人站在门口,恭敬地迎接着她。
“欢迎!”他们中气十足地招呼着,不流利的国语有着浓浓的日本腔。
“这……”
她想逃!
楚映言抚着胸口,眼前的这一切教她忆起了那些不愿再想起的苦涩过往……
“这是怎么回事?”她嗫嚅问着,全身因惊恐而颤抖。
一名男人拉开大门,必恭必敬地躬身回答。“请进,主人正等着您。”
楚映言的眉头拧紧,她揪着心,颤抖地提出疑问,白皙的脸已经因心里那股强大的恐惧而刷得更白。
“我可以请问,你……你的主人是谁吗?贵姓?”
保镖恭敬地回覆。“主人的名唤——”
“是我。”
不等保镖的回答,低沉的日语在他身后响起。
楚映言猛然一震,所有思绪、所有力量、所有的一切,仿佛立即净空。
她无法置信地睁大眼,惊慌与失措的情绪立即映入身后男人冷得让人心颤的黑眸之中。
“是你?!”楚映言虚弱地猛一退,手上的花材散落一地,她脸色苍白、双眸晕红地瞪着眼前高大阴鸷的男人。
老天!这是真实的,抑或是自己的想像?
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男人,此刻却硬生生地伫立在她的面前。
她以为这两年的平静意味着她和他终将不再往来……
黑泽拓,你为何而来?
“是你找我来的?”
笑眉不知道她和黑泽拓的关系,所以根本不会知道这是件多么让她慌乱的big case!
“我来要个解释。”他说,冰冷的嗓音中有着掩不住的愤怒。
“解释?”
黑泽拓凝视着眼前苍白的女人,除了长发,其他的一切,皆如他记忆中的一样。
她曾是他一手捧在掌心上呵护的珍宝……
“你的背叛。”他说得云淡风清,却字字充斥着犀利的指控。
“我、我的背叛?”楚映言惊恐地凝视着他。
两年来她用心营造的快乐世界在她眼前迅速崩毁,她捂着喉咙,强忍住喉间欲冲出的尖叫。
“我没有背叛……你不该来的……”她说着,大口呼吸。
“你有,你的惧怕说明了一切。”他震怒逼迫的模样,宛如索命的修罗。
她摇着头,晕厥感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至。“我没有背叛你,背叛爱情的人……是你,不是我……”
天地在她的眼前快速翻转,她抚着胸口,大口喘着气,再也承受不了来自体内强大而绝灭的窒息感……
“你不该来,不该再出现……”她闭上眼,无助地坠入黑暗中。
在落地前,黑泽拓紧紧地接住了她羸弱无力的身子。
他拥她入怀,熟悉的馨香立即迎面而来。
他黑眸明亮,紧皱的眉和缓了些,并褪去了脸上的冰冷。
黑泽拓凝视着怀里的人儿,饥渴地吸嗅着那日日夜夜缠扰着他、让他几乎疯狂的味道……
她是他的弱点、他快乐的泉源、他的日月星辰、他得以生存的唯一目标!
但,她更是他所有恨意的源头!
他恨她。
黑泽拓拦腰抱起了楚映言,走进他为她所打造的第二座“金丝宫殿”。
他笑了,那是深沉而冷酷的笑容。
两名保镖关上了大门,尽责地回到门旁守卫的位置。
随侍在侧的齐滕管家望着少主人离去的背影,又是忧心、又是安慰地长叹口气。
“少夫人总算是回来了。”
他望着前方,属于少主人和少夫人的过往回忆,有如跑马灯一般,在他睿智的眼中一幕接着一幕地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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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
“映言,这位是拓少爷。”媒人为两人做介绍。
一个小时后,轰动台湾、日本两地政商界的婚礼即将举行,而两位新人此时才正式见面。
楚映言望着他,平静的心湖掀起了狂浪。她忍住喉中的惊呼,惊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可以让一个人有着这么深沉阴暗的表情?她望着他,望着那几乎未曾绽放过微笑的嘴角,望着那冷得让人心颤的黑眸。
“您……好,我是楚映言。”
他走近了她,轻轻地挑起她的下颚,冰冷的目光直视她惊恐的眼眸。
“我喜欢你的眼睛。”他说,低沉的嗓音毫无起伏。
她眨了眨眼。“我的眼睛?为什么?”
“因为无瑕。”他回答。
“无瑕?”她困惑地拧起眉。
“没错。”
黑泽拓观察着她。她是楚映言,是他在这场婚姻游戏里,为自己所挑选的妻子。
她当然美丽,只是让自己好奇的是,眼前的女人拥有一双他未曾见过的清澈洁净的眼睛,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事物在她眼中都是纯净的。
他直视着她的眼。“你将成为我的妻,你必须宣誓你的忠诚。”
楚映言眨了眨眼,眼前用着流利中文和她沟通的日本人,带给她一股让她想放声尖叫的窒息感。
“我会,我并不滥情。”她回答。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指腹轻抚着她柔嫩的唇瓣。“很好。”
两人莫名的对话,让身旁的侍从与媒人直冒冷汗。
随侍在黑泽拓身侧的齐滕管家细心提醒。“拓少爷,婚礼即将开始。”
黑泽拓点头,走离新娘的身旁,让一旁的女侍帮忙整理新娘身上隆重的礼服。
但,审视的目光,始终不曾移开。
女侍整理着楚映言身上的传统日式新娘礼服与她头上纯金的发饰。洁白的新娘礼服点缀着金线绘成的花朵,昂贵的华丽服饰与刻工精湛的饰品,已教人挪不开视线,搭配在娇贵的楚映言身上,更是让现场所有人的眼睛皆为之一亮。
“夫人,你好美哦!”媒人忍不住惊叹。
楚映言用着生涩的日语回应。“谢谢。”
她细细喘着气,头顶的金饰和衣服的沈甸重量,让人很不好受。她仰起下颚,想舒缓绷紧的颈椎,视线却不期然地和他审视的目光直直相对,她脸一红,心跳莫名加快。
他身着日式新郎服,高大的身形在礼服的衬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