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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孙维莉忽然说不出话来,想不起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点。
她喜欢莫西雷,或许也有爱的成分吧!但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周旋在她身边的男人不比他差,也乐于满足她被追求的虚荣。
然而真应了那句“不甘心”,莫西雷是第一个因爱上别人而甩了她的男人,让她颜面大失,也伤了她的自尊。
自他以后,她的感情路一直不顺遂,男人一个换过一个,心灵也越来越空虚,感觉世界末日快要到来,她需要救赎。
而莫西雷在电视上大谈他心爱的大小姐,她越看越刺眼,仿佛心里有根刺扎着,让她不舒服到极点。
她过得这么不快乐,他凭什么笑得那么开心?不甘心和妒恨的魔被养大了,她决定以前女友的身份跳出来宣布两人复合。
她以为他会回到她身边,用行动平息这场流言,但他什么也不做,照样谈他的大小姐。
所以她花了很多心思找出大小姐,爆料给各大媒体,让嗜血的记者去围剿秦亚弓,破坏两人的感情,她才能坐收渔利。
可惜……
“人最大的可悲是不知错在哪里一错再错。”爱一个人没错,错在执迷不悟,不懂强摘的瓜不甜的道理。
“可悲?!你竟敢同情我……”孙维莉的骄傲受伤了,她冷着眼朝秦亚弓靠近。“离开他,听到没?”
“办不到。”她的心动了一下,知道这是事实。
也许就如她自己说过的,初见面的那一刹那她就爱上他,可是被宠坏的她不愿承认,一迳任性又骄纵地接受他对她的好。
一直到他把话讲开,她才感觉到有一层纱被拿开,眼前豁然一片开朗,她看见他的真心,也瞧见自己为他而跳动的心。
一点一滴,慢慢地累积,他们用了六年的时间堆积感情。
“真有趣,我正期待你说出这句话。”她低声发笑,却笑声空洞。
惊觉她神色不对的秦亚弓靠着围栏,双手紧抓横在最上头的木头。“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呵……我最大的后悔就是没生下孩子。”小小的胚胎。
要不是当初顾虑太多,孩子也有五岁了。
“不是他的。”她驳道。
孙维莉箝握她双肩,指尖嵌入肉里,沁出血丝,似在逼问地说:“你怎能确定不是他的?我才是跟他有过关系的人,我说是他就是他的。”没有人能比当事人更清楚肚里胎儿的父亲是谁。
“我相信他。”她目光澄净地说。
“你……你相信他?!哈哈……啊~你凭什么信他不信我?你是不是女人——”
秦亚弓一句“我相信他”重重打击了孙维莉,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身形微晃地后退几步,不愿接受她说实话却没人肯信。
其实是不是莫西雷的孩子,还真是一道难解的谜题。同时和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不只他一人,在受孕前数日,她至少和五个人上过床。
孙维莉松开箝制她的手大笑,秦亚弓趁机远离危险。
岂料大笑过后的孙维莉突然歇斯底里地嘶吼,两手对空挥舞。她一想到莫西雷的无情对待,便兴起伤害某人的念头,演技精湛的她故意假装踢到石头,身体很自然的往前扑倒……
这时候,怕被撞到的秦亚弓反射性地踮起脚尖,背靠向围栏,将全身的重量压靠在横木上。
陡地,传来木头的断裂声,轻盈的身子随着碎木往后跌落。
“咦?!没掉下去?”真命大。
危急之际,秦亚弓抓住钉在泥土里的木椿,她双手攀着椿木,身体腾空,两脚踩着湿滑的草地,无法施力往上爬。
“拉……拉我上去。”她心里很惊慌,却装得若无其事,倔强地不肯示弱。
孙维莉戏演得真,往下眺望,故作紧张地大喊,“哎呀!她跌下去了,快找人来帮忙。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么,快去叫人啊!”
不知情的保镖正想上前查看,她连忙挥挥手,连拉带推地驱赶,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似要回民宿找别的游客伸出援手。
连回头看一眼也没,她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走了,留下风吹过后,围栏断木上明显锯过,只有表皮相连的整齐断痕。
第10章(1)
血,一滴、两滴地落下。
风,有些凄冷。
白皙的手臂上有条断木划过的血痕,不深,只划破皮肤表层,但看起来却骇人,加上有些小木屑插在伤口上,让人看了都替她疼。
原本秦亚弓这一跌落,势必滚落山坡地,一路重力加速度往下滑,撞击躺在河床的大石头,恐怕不死也会落得重伤的下场。
但在坠落之时,她眼尖地瞧见底下多了位老人,他半透明的双手往上一托,突然一阵怪风吹来,身体一个翻转,她的手得以攀勾木椿,同时避开差点划过手腕的木头尖处,否则一伤及腕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命若悬丝,她的脑子里却想着那个老人不就是前两天在民宿用餐的阿伯?她叫菁菁多摆了一只空碗、一双筷子和一张椅子,让饿了许久的他饱餐一顿。
这算是善有善报吧!一念之仁救了自己。
只是,她还要被吊在这里多久呀?她快要没力气抱住椿木了,两手酸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秦亚弓无奈的苦笑,早知道就多做点善事,也许就能少受点罪。
“大小姐,你要表演特技吗?观众都没来前怎么可以提前开场!”
一道戏谑的取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从紧缩的喉音间不难听出笑声中夹杂了担忧。
“莫西雷,你想到阴间跟我作伴的话,尽管嘲笑吧!”秦亚弓从没这么渴望听见他的声音,喉音忽然哽咽。
“你在哭吗?大小姐。”他心里虽然很焦急,但仍是故意用轻松的口气好让她安心。
“还不快拉我上去,是风太大吹打得我的脸很痛……”她抽了抽鼻,不让泪珠滑出眼眶。
“是的,大小姐,等我乔好位置。”这坡度太陡了,不好站稳。
手指微微发颤的莫西雷比谁都心急,他一到围栏旁就想弯身拉起悬晃不已的人儿,但木椿下的土质有点松软,承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
他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再以脚重试土的硬度,确定他一脚踩上去不会崩落,再试着稳固自己的身体,确保两人不会因地心引力而下滑。
乔好了没?我的手没力……“上头的土石滑落,她一惊慌,手滑了一下。
结实臂膀一抓,及时止住往下滑动的纤躯。“别怕,我抓住你了。”
“莫……我……我好痛……”其实她想说她很害怕,可是不老实的嘴巴仍顽强的维持大小姐的骄傲。
一滴汗由额头滑下去。“亚弓,你再忍耐一下,我……我马上救你上来。”
他奋力一提,身体往后挺直,将垂挂下方的人儿抛掷过肩,他再一蹬足,双手一接,抱住落地的重量,迅速地翻转两圈。
土石崩落的声音近在耳际,他们脚下的土缺了一角,悬空的裂木要掉不掉的被风吹晃。
千钧一发的惊险。
“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我差点死掉……”获救之后,大小姐的第一句话不是感谢,而是埋怨。
“大小姐,我的手还在发抖,能不能先让我压压惊。”双臂一张,他紧紧拥抱住她,低头垂放她颈肩,聆听那美妙的心跳声。
幸好来得及,她还活着。莫西雷头一次如此感谢拍动作片让他磨练出的好身手,否则他真不敢想象,一个失手,可能酿成多大的遗憾。
忍住泪意的秦亚弓轻覆他颤抖不已的手,“让你担心了。”
他想说不客气,但是……“该死,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知道我有多恐慌吗?生怕晚了一步……晚了一步……”
“因为你是无所不在的天神嘛!落难少女等着你来拯救。”心情一放松,她倒是开起他玩笑。
“还落难少女,你让我……好心疼。”看到她手臂上的伤,莫西雷微扬的嘴角又一抿。
她没落泪,他却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挑出卡在肉里的木屑,以衣服内里擦拭染上污血的皓腕,指尖轻柔的像在呵护上等白瓷。
“不痛的,真的。伤口看起来严重,但不过是小伤而已,没有伤到筋骨。”她在心里哀叹:明明受伤的人是她,为何她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从小到大,你有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吗?”半支手臂都是血,怵目惊心。
不解他为什么有此一问,但她还是照实地摇头。
“所以这叫重伤。”他下了结论。
“嘎?!”她傻眼。
这种伤连送医都不用,一般家庭顶多上点优碘,再涂消炎药防止伤口发炎,慎重点用纱布覆盖以防感染,他却一脸冷肃的宣布她是重伤患者?!
这……有点离谱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不像母亲有灵力,可以预知她今年有逃不过的血光之灾。
莫西雷目光深情地凝望她,低首吻上颜色有些淡的唇。“心口抽地一痛,我有心电感应,你处于危险边缘。”他难得正经地说道,但怀里的人儿却一点也不信。
“我很高兴是你来救我。”
“我不高兴,我宁可你毫发无伤地待在民宿等我。”他不是天神,他只是害怕失去所爱的普通男人。
心电感应全是他胡诌,事实是当他车开到半山腰时,遇到前来警告女儿有危险的秦家父母,他们拦下他的车要他速返。
而那时内心不安的他全无怀疑,立刻下车借了一辆路过的重型机车,油门直催到底,飞快地奔驰在蜿蜒的山路。
他没法去想被他丢下的人该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再快一点,人生的遗憾不能是她,她要陪他走一生!
“好嘛、好嘛!你乖,别生气,我亲你一下当补偿。”她当安抚小孩子,在他额上轻轻啄吻。
“就这样?”他不满地眯眸。
秦亚弓小小声地偎近他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张毫无笑容的脸才神色稍霁。
“不能让我爸知道喔!不然他会宰了你。”她父亲是疼女儿是出了名,谁敢动他宝贝,先把脖子洗干净。
“当我是笨蛋呀!这事能跟你父母提吗?”他咕哝着,扶着她受伤的手傻笑。
“咦?!不对,那围栏是我前天钉的椿,应该很牢靠,为什么你会从那地方跌下去?”
“那是因为……”
秦亚弓来不及说明前因后果,刺耳的尖锐女声就愤怒地从身后传来。
“你怎么没死?!我明明叫嘉嘉锯了木头好让你往后跌。你居然没死成又爬回来,太可恶、太可恶了!你处处跟我唱反调……”
“什么?!原来是你?!”莫西雷惊骇地瞠大双瞳,不敢相信前女友竟心狠至此,连使计杀人的事业做得出来。
他对她连最后的一点风度也没有了,正想上前重重掴她一巴掌,让她知晓被人伤害有多痛时,大小姐却拉住他,对他摇头。
男人不能打女人,不论她有多可恨。
“不行,你不能活着!你没死一定会指控我谋杀,我的事业、我的前途,不可以因你而毁……你必须死……”死了,她才能高枕无忧。
喃喃自语的孙维莉见两人相依偎的身影,想到可能面对的刑责,及毁于一旦的演艺生涯,恶胆横生,毫无预警地冲向他们。
她以为万无一失,可以一次解决两个辜负她的人,谁知秦亚弓和莫西雷像有神通似的,她冲到时他们竟然不见了。
一时煞不住脚,她整个人往前俯冲,没能攀住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