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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震惊的瞪着他。“为什么?”
“别怪我无情,我也是受人之命,只好让你去见阎王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杀我?就算要我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那峻凛的神情怔住,还用怪异的眼神瞪着她。
“你不认得我?”
“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锐眸先是迷惑,继而又迸射出厉芒。“你以为装蒜,就可以骗过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先前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也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甚至连我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都不记得了。”
她的话令他诧异,手上的剑也犹豫的停住。她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若是装的,也骗不过他;但她说话的样子以及她的表情和眼神,彷佛真的是第一次看见他。
原来她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河里后,大难不死,却摔伤了脑袋,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看到和听到的一切。
虽然他是奉命行事必须杀了她,但说起来,他与她无冤无仇,现在知道她忘记了一切,原本想杀她的心也犹豫了。
杀她的目的,是为了避免她将秘密泄漏出去,以及暴露他真正的身分,可是现在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对她下手,况且他本意并不想伤及无辜,只是奉命行事……
鹰隼的锐眸闪烁不定,一时拿不定主意,在见到她肩上的血后,眼中的杀气收敛。
他站起身,剑收回鞘,临走前,莫测高深的对她丢下一句话——
“尽快离开这里,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轻功一跃,消失于屋瓦上,留下她一人呆坐在地上。
这男人到底是谁?
叫她尽快离开,才有活命的机会?
老天,在失去记忆前,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呀?
第2章(1)
她又回到客栈来了。
店小二一见到她,吓得大惊失色。
“岳姑娘你怎么了?你你你你流血了。”
她的肩膀受了一剑,鲜血弄湿了衣裳,虽非致命的一伤,却也必须快点止血。
为了安抚店小二,她拿出金元宝塞进他手里。
“放心,死不了的,小二哥,拜托帮个忙,给我一间最不受打扰的上房,并尽快帮我找个可靠的大夫来。”
店小二忙扶她进房,然后匆匆离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找了名大夫来,由大夫为她治疗剑伤,止血涂药包扎,大夫开了药方嘱咐她按时服用后才离开。
幸好这店小二为人勤快热心,人也机灵,见的世面广,她没说受伤的原因,店小二也聪明的不多问,知道她毕竟是姑娘家,由一个男人来服侍总是不妥当,于是找了一位大婶来照顾她,为她打点一切,让她好好养伤。
休息了三日后,她觉得好多了,而且她在自己包袱里找到一个药瓶,上头写着急救伤药丸,她服用后,发现效果显着。
“不知这些药丸是哪里来的?”她对着药瓶思考着,除了治疗受伤的良药之外,其他的瓶子里装的似乎是毒药,岳云绣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有这些药瓶呢?是别人给她的,还是她自己收集的?
回想在七里胡同遇到的那个男人,他为什么要杀她?
好多好多疑问,她连一件都想不起来,除了自己的名字岳云绣,她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
在养伤这几日,她一步也没出过房门,全仰赖店小二阿贵和照顾她的陈大婶,为她准备膳食、熬药,而那件沾了血的衣裳也给丢掉了,所幸身上的银两让她无后顾之忧,可以安心在客栈里养伤。
又休息了十日后,她觉得好多了,认为此地不宜久留,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她谨慎多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请店小二为她找了辆马车,她坐进马车里,请马夫驾着马车送她出城,让自己的马儿跟在车后,果然一路顺畅,不再遇到什么凶神恶煞的人用刀剑找她麻烦。
出了城后,她给了马夫银子酬谢,然后换骑自己的马儿上路。
这一路上骑着马,累了就找棵大树坐下来休憩,放马去吃吃草,喝着山涧里的清泉,肚子饿了就吃干粮,喝水袋里的水解渴,太阳下山后,便找户民宅打尖,等太阳升起再继续上路。
行经村落时,便多逗留一日,补充干粮和水,就这样走了五日,她来到另一个城镇,这一路上平平安安,倒是无风也无雨,没有再遇上像先前那样的危险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她牵着马儿在这陌生的城镇里缓步而行,看着街头叫卖的小贩以及石板大道上两旁的商行。
马儿将她带到这个城镇,反正她也没地方去,便随遇而安,到处走走看看,来到异地,她总在心中期盼着会有人认得她,好让她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
“姑娘——姑娘——”
身后传来女子的呼唤,一开始,她不认为是在叫她,可是当那声音越来越近时,她开始怀疑是否在叫她?
岳云绣回过头,果然瞧见一名女子兴奋的对她挥手,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来到她面前。
“天呀,真的是你!我以为我看错了,想不到真的是你!”
“你是……”
“月儿呀,我是月儿,记得吗?”
“月儿?你是?”她也认出了对方,并讶异的上下打量她。上回她们落入匪徒之手,被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时,大家都很狼狈;但是眼前的月儿已换上干净漂亮的衣裳,人也清爽许多,所以她才会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是呀,我是月儿,恩人,咱们又见面了,可真有缘呀!”月儿兴奋的拉着她的手,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恩人,让她好开心。
岳云绣也露出了笑容,月儿是她失去记忆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当自己处在举目无亲的时刻,遇到月儿,的确让她感到心安。
月儿告诉她,她住在这个城镇里,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伺候的主子是一名千金小姐,逃脱之后,她就回到主子的身边。
当月儿知道她目前正在考虑找间客栈住下时,立即兴奋的提议:“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曾经跟小姐说过我们的遭遇,小姐告诉我,做人要知恩图报,若有遇上恩人的一天,定要好好回报。想不到让我遇上了你,真是太好了,只要我跟小姐提,小姐一定会很高兴让你住下的。”
“可是……这样好吗?”事情太突然,让她有些犹豫。
“当然好啦,我家小姐人很好呢,她很疼我,你是月儿的恩人,小姐也会待你跟我一样好的,而且小姐一向热心助人,若她晓得你失去了记忆,说不定还会派人帮忙寻找你的家人呢!别担心,就住我那儿吧!”
拗不过月儿的盛情,更何况,若有人可以帮她打听,也好过她自己一人茫然的寻找,她也心动了,遂点头答应。
“好吧。”
“太好了,走吧,我带你去见小姐。”
月儿兴高采烈的拉着云绣,一路上跟她介绍小姐的为人,以及主子家有哪些人,云绣则微笑静静的听着。
“啊,原来你叫岳云绣,真是好名字呢。”
“除了名字,我找不到其他关于自己身世的线索。”
“没关系,有名字就好办了,你放心,小姐一定会帮你的。”
云绣淡淡的露出微笑,点点头,随着月儿一块儿往她主子的宅邸前进。人生地不熟的,遇到月儿,对她来说,是一件安慰的事。
“还没找到那个女人吗?”
“没有。”
“该死,竟然被她逃走了!想不到这女人如此狡猾,居然能躲过你的耳目。”
“或许在她投河后,便死在河里了。”
杜樱思考了下,心想也对,那条河水湍急,暗石又多,或许那女人投河后,撞到河水下的石头晕过去,便淹死了,但随即想想又觉得奇怪。
“倘若她死在河里,为何找不到尸体?”
御影沉静的回答:“可能已成为鱼群的食物,剩下的尸骨便永远沉入河床底。”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奇怪了,你一向办事小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何独独对这件事,一口咬定那女人已经死了?”杜樱狐疑的目光直盯着御影。
“因为不可能有人可以轻易逃出我的手掌心。”锐利的眼神让也不让的与她对视,隐含威胁,语气更加冰冷。
杜樱恍悟,失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希望凡事小心点,毕竟我也是为你好,担心被玉面君发现你是我的人。”
他冷哼一声。
杜樱原本心下感到奇怪,见到御影眼中的不悦后,才明白原来他是因为不高兴被怀疑自身的能力,才会咬定那女人已死,让她心中的疑虑除去。她暗怪自己太多心了,同时自责不已。
“当日咱们实在太大意了,想不到有人藏在屋里偷听咱们的计谋,偏偏到现在我还不晓得对方的身分,依你看,那女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御影缓缓开口。“不知道。”
杜樱感到焦急。“连你也无法猜出,现在只希望如你所言,那女人已死在河里,否则我多年的计划就要付诸流水了。”
御影沉默,脸上始终毫无表情。
“好了,你早点回玉面君那里吧,免得让他起疑心。”
御影转身,跨出门槛,走向屋外,长廊上,经过的婢女见到他,都忍不住红了脸,忙向他福了福。
他面无表情的经过,也没望向任何一人,目光始终直视前方,脚下不曾停留。
在杜府中,所有人都认得御影,他身分特殊,是唯一可以不经由通报,便直接来见小姐的人,他不常待在府中,偶尔才会出现一次;而且他很神秘,在府中,除了小姐,从没见他跟谁讲过话,也没有哪一个人敢开口跟他讲话,只敢远远的看着他。
如往常一般,御影行动俐落,犀利的目光不曾停留在任何人身上,但不表示他没掌控周遭的一景一物,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所以当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时,他倏然止步。
原本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射出惊芒,直落在那个正在府中到处遛达,一下子摸摸柱子,一下子又摸摸石像,仿佛在逛大街的女人。
第一眼,他就认出她了,她的出现令他震惊。
这女人在干么?为何会跑到这里来?她是存心来送死的吗?
岳云绣丝毫不觉有人在瞪她,月儿将她带进府里后,请她先在园子里等着,说要去向小姐禀报,而她也好奇的趁此时打量四周。
这栋宅院雅致气派,雕花窗棂,不知月儿的那位主子是什么模样?
她的目光盯着停在一朵牡丹上的粉蝶,蝶儿的翅膀动了几下,她屏气凝神,不想惊扰蝶儿采蜜,看得正入迷时,突然感到阴影笼罩,禁不住好奇地回头一望。
那高大粗犷的男人就站在她的身后,浓眉拧紧,神情严峻,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眸好吓人地瞪着她。
岳云绣呆掉了,她真的没想到会再次遇上这男人。
见鬼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用这种可怕的表情瞪她?
她有个直觉,这男人应该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倘若他用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瞪着她,就表示大祸临头了。
拜托,别吓她好不好,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他变了脸?
错愕之间,她还来不及开口,这男人便猝然对她出手,大掌制住她的肩膀,她立刻回击,以手腕挌开他的钳制,但下一刻自己的左手腕又落入他另一只大掌里,她只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