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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又是这种轻狎邪佞的语气。
她记得第一次在这儿遇上十贝勒时,他就是用这种邪佞又逗弄的语气唤着她小东西,这样相似的语气令她不禁有些呆愣。
她该毫不迟疑地一把扯掉这遮住她视线的布巾,好一偿宿愿仔细瞧清她爱着的良人,可她却迟疑了;那轻狎邪佞的语气令她心头跃上一股不安,一双手硬是提不起摘下布巾的勇气。
“怎么,不想拿下布巾?”他瞧着身下那张发怔迟疑的脸,一双手抬了又放,放了又抬起,就这么上上下下提放数次又不见她触上布巾。
他唇瓣缓缓漾开邪笑,他可不认为她是因为情怯,那张粉脸上倒是占了较多的不安害怕。
“就让我替你代劳吧!”他推开她犹豫不决又无法下定决心的手,“张大你那双剔透的水眸好好看着吧,瞧清楚你爱上的人是谁。”猝不及防地,他一把将布巾扯下。
当白冉云一双水眸对上那双邪佞的黑眸时,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完全冻结,冰冷地沿着筋络血脉渗透到四肢百骸,再狠狠的冲向心头,一颗为爱沸腾的心霎时降回冰点。
不!夜夜与她温存燕好,与她耳鬓厮磨、软语呢哝情话的爱人不会是这邪戾诡魅、冷血无情的残佞男人?
蓦地,胃中一阵翻扰。“恶……”白冉云掩口一阵干呕。
那张噙笑的俊脸正好整以暇的瞅着她瞧,她第一次发觉——一个人可以让另一个人如此作呕。
“你设计我。”她满眼凄怆,低哑哀戚的嗓子竟提不起大吼怒叫的气力,只能低低柔柔的泣诉。
他设计她爱上他这个她让恨不得能撇清关系的风流种。
他是当她如玩物般耍着玩的,这下她清楚的知道,否则白天冷酷无情的他,何以转眼可以在夜晚拥着她爱恋缱绻?
他一面残忍待她,一面设计要她爱上另一个不存在的“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你不想当我十贝勒堂堂的侧夫人,我想侍寝的位置你或许会坐得更舒服。”
他邪气的道。
兜了这么一个大圈,他如此对她蹂躏戏弄,将她视为玩物玩弄于股掌间,就因为她当日说了不嫁给他?
她多可悲呀!掏心挖肺爱上的竟是如此无心残情的人。
“就因为那句不嫁,所以你这么一步步冷酷无情地残杀我的心……”清丽的粉脸再也难掩悲怆,一双眼眸早已布满水雾。
他设计她,引她入圈套,一切的一切就只因为她不嫁他。
他费尽心思营造出一个她以为是天堂的地狱,刻意让她爱上以为是良人的恶人;接着在她觉得无比幸福的时候,残酷且毫不留情地戳破这美丽虚幻的假象,令她的世界顿时化为乌有。这一切的处心积虑只因——她不嫁他?
呵,果真如人们所说,陷入情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可这回她却是瞎了眼,才会任由这个无情冷血的男人耍得团团转,她扯开唇角漾出一抹惨澹的苦笑。
“怎么,这游戏你玩得不尽兴?我以为你同我一样沉溺其中。”他邪气的对她呵了一口气,意有所指的抽动尚停留在她体内的硬挺。
“走开,你别再碰我。”她带着浓重的哽声道。
这邪恶的男人在如此残杀她的心之后,还无耻的想在她身上点燃欲火。
“别说你不喜欢,你和我一样清楚知道你有多爱我这么对你。”颛顗恶意地撩拨她降温的热情。
“走开!停、停……停下来,不准再碰我……”
她用力并拢双腿,希望将他推离自己的身上,但他却强势地迫使她将一双腿张得更开。
“停下来?我以为你是渴望我这么继续下去的,要不我这沾得满手的湿润是什么?”他邪恶的将长指凑近她眼前。
“别这么对我,我再也禁不起你的无情了。”她垂下眼嘤嘤低泣,别将我对你的爱全部粉碎。
瞧着身下那张粉脸布满惨澹凄苦,一双剔透的晶灿水眸盈满薄雾,不知为何,他的心竟隐隐泛着不忍。
这不是如他的意了吗?那双水眸不再无垢无尘地灿亮,可为何见她满眼凄苦,他竟心生不忍?真是离谱,他怎么可能会不忍心?
迅速拂去心头那不该有的莫名情愫,他不带半丝柔情地狠狠律动身子。
“啊……”
哼!果真是一个荡妇骚货,口里说着不要,这会儿还不是舒坦地淫叫!
“喜欢吧?”他轻邪的重重一挺,将早已瘫软无力的她折磨得几要昏厥过去。
“啊……”她该开口阻止他的,没想到逸出口的却是不受控制的申吟。
“想必是喜欢极了。”他再次邪笑,狠狠的将自己再次送进她体内。
一阵抽搐后,他将自己温热的种子洒在她体内。
“我说过这个侍寝的位置你会坐得很舒服自在,瞧方才你不是还舒服地浪叫起来,果真是风流骚货。”他将自己抽离,起身披上衣物时,轻蔑的朝瘫软在花床上的白冉云道。
他轻蔑的语气令方自那场云雨平复过来的白冉云错愕的呆愣住。
是你先恶意的对我撩弄呀!为什么这会儿又对我轻蔑冷语?一双被情欲洗涤过的星眸霎时黯下欢爱后的熠熠光辉,淌上迷蒙水雾。
“为什么在这一刻还要这么伤我?难道真要让我恨你……”她凄恻的低语,哀怨的双眸却没有直视他的勇气。
如果光是听着他蔑视的嗓音,心就这么痛如刀割的话,她不晓得瞧见他无情冷残的脸,自己是不是能再承受更多。
“你会吗?”冷冷的睨看她那张除了哀痛还是哀痛的苍白粉脸,他冷冷地撂下话后迳自迈步离去。
她会吗?白冉云自问着,她恨得了他吗?
望着他离去,她颤巍巍的朝着他的背影低声问:“我只想知道,你真的将我出借给左大人一个晚上吗?”
她不想问的,怕自己会连对他的最后一丝奢望都没了,可是裹住身体的是件陌生的被单,昨晚那件嫩黄衣裳却不知去向!
他的脚步突地一顿,身子僵了下,然后再次迈步离去。
八月的暖风吹掠而过,白冉云只觉全身一阵冰寒,眼角滑下两行泪珠。
他的无语代表了他的答案。
他真的残情至斯,将她让给其他的男人……
她的心有如一阵刀割,痛得几乎令她昏厥过去。
她抬手紧紧抚上胸口,只觉得心碎成片片。
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的爱他不屑,连一度迷惑住他的身子,他都可以出借,那她还有什么可以留住他的呢?
狂风掠过,将满地珠点大小的桂花吹得飞扬。
白冉云如无生命的布偶,动也不动地静静躺着,任由阵阵桂花雨吹袭上身。
就这么埋葬她吧!连同那痛得无以名状的心一起埋葬……
第8章(1)
八月跫音渐远,九月已悄声来到,早秋的淡淡萧瑟凉意这会儿已能稍稍感受到。
白冉云手持书卷,染上淡淡哀愁的水眸淡淡的扫过环立湖畔这片高耸入天、直冲云霄的参天巨木。
还记得刚来到馨园时,这座林子犹是蓊蓊郁郁,满地的蓁蓁绿草配上满树的苍翠蓊郁,煞是美丽。
如今,这树这林换上已染色的黄衣。
“女子若有容,应为夫纳妾……”她低吟着手上的书卷。
这本女戒在凤扬女子学堂没机会念,到这儿她却是读上了好几回。
想来她是个没有度量的女子,没有办法容忍下嫁给一个男人做妾,才会害得自己落得如此这般田地,得了个妾不成妾、侍寝不成侍寝的光景。
桂花树下那日之后,十贝勒对她是全然置之不理,现在她的处境还真像极了个被打入冷宫的嫔妃。
如果她能不在意他这样的冷落,也许她可以在这儿过得自在;可是眼见他夜夜传唤不同的女人至主屋,她的心就揪得发疼。
她以为她的心在碎成片片后应是麻痹得忘了疼痛,可是每次一想起他却还是痛得无以复加。
“唉!”她还是狠不下心恨他。
怪他如此残忍,怨他如此残情,却远不及怪自己爱上他来得多。
是呀,怨只怨自己爱上他;要不,饶是他再无情残酷,能伤得了自己分毫吗?
想见他的渴望随着日子的流转与日俱增。
如果……她放弃自己的骄傲,让自己学会当个对他摇尾乞怜的女人,他会不会收起对她的置之不理,忘了曾对她的不屑,她是不是可以重新投入他怀抱?
想到这儿,她不禁摇头苦笑,果真爱上这种男人是可怖的,不仅心遗落在他身上,现在连自尊骄傲都要一并奉上。
她轻轻的翻动书页,试着将注意力挪回书册上,不再去细想有关他的一切。
午后的和风吹得懒散,轻轻掠过树,惹得枝叶沙沙作响,一片泛黄枯叶自树上翻飞坠下,直直落在白冉云平坦的腹上。
她放下书册,轻轻的将巴掌大的叶片拾起,夹进书册。
想起那日原是满心喜悦地想要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没想到话未出口却硬是教接下来的发生的事给逼回口里,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
他不会想要这个孩子的,她知道。
一名侍寝是没有资格生他的孩子的,尤其在他这么对待她后,她更加肯定他一定不会要这个孩子!呵,他高贵的子嗣是万万不可能由她这种低贱的陪寝女人所生。白冉云掀动唇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可尽管他不要,她却没办法狠下心不要这孩子,她私心的想保留与他唯一的联系。
“唷!我道是谁这么好兴致在这湖边看起书来了,原来是我们白妹子呀!”
静谧的午后树林,被一道拔尖的嗓音扰动,不远处几只觅食的鸟儿吓得拔翅高飞。
白冉云兀自叹口气,这种嘲讽的语调她再熟悉不过了,想必等会儿又会是连续的尖刻言语,将这好风好景扰得乌烟瘴气,漫天尘土飞扬。
她以为这些女人应该会停止对她冷嘲热讽才是,毕竟在她们夜夜得意的穿梭来往主屋和馨园的这些时日,她从未被传唤过,这事整园早传开散遍了不是吗?她的遭遇她们冷眼瞧着、心里贺着,现下她们难道是来她面前炫耀的?
“白妹子你好雅兴,一个人来赏湖看书呀!”其中一名女子道。“你倒教教我们怎么可以同你这般清闲呢?”
“是呀,我们姐妹们最近都快累死了,贝勒爷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夜夜都让我们姐妹累得没气力,差点下不了床。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要如何才能同你一般神清气爽呢?”另一名女子道。
“哎呀,你们忘啦,她又不像我们要忙着陪贝勒爷,她当然有时间在这儿赏湖看书,当然能神清气爽啦!”站在最后头的一名女子道。
“众位姐姐怎么这么好雅兴一同来赏湖,莫非也同我一样时间多?”连日烦琐的思绪在心头纷纷扰扰,今日才想到湖畔静静心神;未料紊乱的心绪还没理好,却又被这几名女子一扰再扰,她不禁恼火地反唇讥道。
“你、你……”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一名女子沉不住气地开口,却又词穷地说不出任何话。
“把她的嘴巴洗一洗,教她以后再也不敢对我们回嘴。”另一名女子怒气冲冲的指着白冉云吼着,精心描绘的红唇这会儿却像极了血盆大口。
“对!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另一名女子跟着附和。
“你们想干什么?可别乱来,啊……”
白冉云还来不及反应她们所说的将嘴巴洗一洗是什么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