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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只装做没看见他略微紧了紧握着酒囊的手指,道:“这些都是在下的家务事了,不敢有劳北剑公子费心。”
决无伤凝视温煦片刻,道:“南情公子莫怪,在下只是好奇,那逆天府历代主子都行事乖张,亦正亦邪,只因公子深夜藏在府中,且对路线了如指掌,故而多问。”虽在笑着,却仍是有些冷的。
温煦淡淡答道:“私人恩怨罢了,恕在下不便多言。”
决无伤突然笑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南情公子莫怪。”
温煦虚应几声,觉得谈不上怪不怪的,江湖人事对逆天府向来颇有忌惮,感兴趣也是正常,只是这次差点曝露了自己。
两人各怀心思,饮了一巡,北剑望着温煦道:
“谈了这许久,在下尚不知南情公子真名,不知……”
温煦‘啊’了一声,才惊觉自己忘了做自我介绍,连忙回道:“决公子唤在下温煦便可。”
“温煦么。”北剑低声重复一次,抬头将酒囊一把抛向温煦:“温公子唤在下无伤便可。”
又饮了几巡,温煦晃荡晃荡空了一半的酒囊,“决公子,在下仍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决无伤微微点点头,道:“温兄请说。”
温煦皱眉道:“实话说了罢,在下不信决兄仅凭左手便认出了我,在下真是很好奇得紧呐。”
决无伤拾起一截断枝,拨弄着篝火,引来一阵噼噼啪啪的断响,道:“温兄过谦了,我将那淫贼抛出去时在下可没用上三层内力。在下当时还颇为奇怪,那淫贼虽然不济,但也不至于这样便晕倒,还当时那淫贼临时起意,假装晕倒。”
温煦干笑两声,自己差点忘了这件事了。
决无伤看来他一眼,继续说道:“后来见你道破那淫贼身份,才知并非他装晕,怕是真的晕了。——想必是温兄在接那淫贼时,做了些手脚吧。”
温煦汗颜,只得硬着头皮道:“决兄真是好眼力。”说着将酒囊扔了回去。
决无伤好笑得看了温煦一眼,接过酒囊,曼声道:“温兄好酒量啊。”
温煦笑道:“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在下对决兄佩服得紧,喝的自然也就多了。”再次发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功夫,拍的如春风拂过,连一向寡情的决无伤都很是受用。
决无伤微微惊讶,“酒逢知己千杯少?温兄好才情!”
温煦有些汗颜,想是多喝了几口,有些脸红,只得喃喃道:“哪里哪里,过奖过奖。”
一番畅饮,一夜无话。
……
天未明,决无伤被一声鸟啼惊醒,立刻拔剑在手,江湖人大多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自是比旁的人警觉些。
片刻之后,见四周毫无动静,这才转头去寻温煦,却发现对方早已不见了踪影,心中不免又是恼火又是诧异。
惊的是,自己行走江湖多年,还没人能在自己面前来去无踪的;
恼的是,对方离去自己竟然毫无知觉,那弱水他是敌人,自己岂不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瞥见燃烬的篝火旁用石头压着一张小纸片,想是无非那温煦说些什么个不辞而别请多见谅山水有相逢日后再会的话,便随手取了来。
一看之下,不禁哑然,那纸上只写着:火堆里有烤地瓜。
决无伤看着自己依言从灰烬里拨出的两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再度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难道是在给自己的早饭么?
纵横江湖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诡异之事。
此时此刻,温煦正策马狂奔在官道上,心中埋怨起跨下的马跑得太慢,这样下去,到王都恐怕都要天黑了。
便宜没好货,今人诚不欺我。
……
24、九重宫 。。。
月上中天,九重宫阙,更深露重。
温煦跃上宫墙,心中哀叹自己为何总是做贼的命,正在犹豫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不留意踩响了脚下一片年久失修的瓦片。
心中刚道声'不好',便见两道黑影从暗处闪了出来,不管不顾得朝这边攻了过来,温煦知必是自己惊动了暗卫,连忙闪避。
暗卫素来出手极快极准,意在一击得中,温煦却无意伤人,因此自然失了先机,只得一边闪躲一边压低了声音叫道:“是我”。
黑衣人中,有人认出了他的声音,住了手,退开三步,对温煦抱拳道:“原来是白公子,小的多有得罪。”
温煦摆摆手,道:“是我疏忽了,没有通传便自己找了来。”
黑衣人道:“公子稍后,小的这便去通传。”
温煦正要说‘好’,谁知方才屋瓦上打抖的声音,早已惊动了屋檐下的人,黑暗中,听见有人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何人在外喧哗?”
接着便是小宫人细细低语的声音,温煦见状,只得开口道:“是我来了。”
片刻之后,里面的人说道:“都下去吧,让他进来。”
两道暗影又悄无声息的退回黑暗之中,温煦跃下墙头,拍拍衣上的尘土,见屋内掌力灯,一个小小宫人出了门来,对自己低头道:“陛下请公子进去。”
温煦‘恩’了一声,抬脚进了殿阁,那小宫人并未跟着进来,只是转身将门阖上。
屋内极大极广极阔,陈设简洁,正中一张布着纱幔的大床,一名青年男子正披着单衣坐在床边,年纪约比温煦稍长二三岁,但气势沉稳锐不可当,与温煦的温吞随性很是不同。
这男子,便是当今天子——啸天易。
温煦立在原地,稍作犹豫,那人便开口道:“没有外人在,不想跪就别跪了。”
温煦干笑一声,言不由衷道:“陛下圣明。”
啸天易眉头微皱地看了温煦一眼,“陛下?”低笑几声,起身披衣踱步到一边软塌上半躺下,道:“你心里有鬼才会叫陛下,影子回来说你有事要做?”言下之意,便是‘你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温煦没有立即搭话,只是走到软塌边的瓷凳处坐下,伸手取过小几上的冷茶狂灌。
啸天易眯眼注视他许久,笑道:“怎么这番牛饮,如何对得起朕的银月如钩来?”
温煦拭拭嘴角茶渍,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一路护送楚修红去白帝城,亲自将他交到他哥哥手里,再一路兼程赶回王都来,路上可是连水都没敢喝一口。”
啸天易调整了下姿势,双眼微醺,“据朕所知,楚家兄妹前日便双双出现在白帝城的客栈里了。而从白帝到王都,可需你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两日才到?”
你我心知肚明。
温煦心知瞒不过去,盯着茶杯不说话。
啸天易沉声开口道:“你是不是又去了逆天府?”
温煦不答,算是默认。
啸天易见其不答,从软塌上起来身来,直面温煦,问道:“怎么?不敢看朕?”语调平缓,只是在那平缓之后,似有暗礁。
温煦听罢,有些无奈得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道:“没什么不敢的。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啸天易沉默片刻,突然眯了眯眼睛,道:“白煦,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了么?”
温煦侧头看着灯火,淡淡回道:“怎么会。”
帝王似乎动力怒,嗖得起身,还没等温煦反应过来,便已经立在他面前,一把抓起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温煦第一次见啸天易发这么大的火,不禁也皱眉问道:“做什么?”
啸天易突然抬手握住温煦垂在身边的右臂,猛地用力——看这温煦略带痛楚的眼神,沉声道:“白煦,你既然知道你的命是我的,就该知道什么是能做到什么是不该做的!留你一条命,是让你为我效力,不是让你在外游山玩水的!”
温煦忍下剧痛,盯着对方的眼睛,放软了口气:“我知道了。”
啸天易放开温煦,转身踱回到软塌之上躺下,“朕违了逆天府历代祖训,是因为爱惜你是人才,你还记得当日你发过的誓言么?”
温煦也有些动怒了,只是碍于面前这人的身份,不想把事情闹大,开口解释道:“当日我是没得选择,不得不答应你们的,只要别伤害小曦,便当我这个人已经死了,永不再回逆天府。”
啸天易掌风一动,反问道:“那为何你几次三番违背誓言?你真当朕不敢动你么。”
温煦闷哼一声,只觉如同被一块大石击中了胸膛,嘴角溢出一丝鲜红,却连眉毛也没皱一皱,似乎那一掌不是拍在自己身上。
端起茶盅,含下一口水,却因混合了血腥味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温煦犹豫半响,还是硬着头皮咽了下去。
啸天易眯着眼睛看着他在灯光下略显苍白的脸,突然变了话题,道:“修红还好吧。”
温煦一愣,道:“很好。”
啸天易突然笑着看着温煦,“朕可是听说,那个丫头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而且可是黏你黏得紧啊。”
温煦见他话中有话,便将茶杯放下,道:“这孩子很单纯,何况小孩子嘛,总在家憋着,学习女工针线,也没什么玩伴。父亲兄长管她管得又紧,就我纵容些,这也难免。”
啸天易眯了眼睛,昏暗的灯火下晦暗不清,“十三岁的了,可算不得是小孩子了。朕得几个皇姑姑可都是这个年纪出嫁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煦觉得字里行间尽是冷冷的意味,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自己哪句话惹了帝王不快,温煦觉得自己有理讲不清,只得抱着茶杯狂饮。
半晌,温煦被面前这喜怒无常的帝王看得脊背发麻,无奈之下开口,司徒转变话题,缓和气氛:“你连下三道密旨叫我连夜赶回来,不会是为了知道,我有没有亏待修红吗?”
啸天易轻笑一声,明显的皮笑肉不笑。
温煦不明就里,抬眼看了过去,为一双几近噬人的目光所慑,隐隐涌出些不安来,正要揣摩上意,这却见啸天易恢复了常态,开得让人以为方才的一瞬间不过是个错觉。
“这些年来,朕让你去照顾那丫头,是有些委屈了。不过也就是你,让能让朕放心。”
温煦不搭腔,他倒不觉得委屈,自己日子过得挺好,自由散漫,不愁吃穿。只是眼前的人风云变幻无常,还是少惹为妙。
人说江湖险恶,那些小风浪怎比得上眼前这人危险,上一刻还以表哥自居,下一刻便是要杀人,还没人拦得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实在贴切得紧。
温煦不开口,啸天易也不觉失礼,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出一卷册子翻看,随口道:“这些年,你在江湖闯荡,日子过得也算逍遥。你对各大门派了解如何?”
温煦不知其意,只得道:“尚可。“
啸天易点点头,道:“眼下这件事,朕思来想去,怕只有你去比较妥当。”
温煦思索一番,道:“可是这次武林十年一度的选举之事么?”
啸天易点点头,将手中书册抛给温煦,道:“这是我啸天历代皇帝留下的武林史料,录入了历任盟主的背景和武功套路,你拿去看看。”
温煦接过书来,皱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啸天易踱步回来,“白煦,你该不会以为,武林与王室各不相干,各自为政吧?”
温煦低头翻翻手中书卷,没有回答。
啸天易不以为忤,继续道:“江湖与王室看似乎不干涉,但私下里,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武林盟主虽非官职,但在群雄中有着一呼百应的地位,不可小看。”
温煦皱眉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