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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韦佑书,你打我?你疯了吗?”韦佑伦气急败坏的道,但他的体格完全不能与弟弟相比,被出其不意撂倒后哪还有办法还手?
“终于肯出现了?妏蔷在你办公室的楼梯间摔死,结果你这几天都躲哪去了?”
韦佑书激愤之余,自然也未错过兄长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心虚。
那天的事他并不知情,警方也采信了崔妏蔷是自己失足跌下楼梯的说法,但他就是觉得妏蔷的死与大哥脱不了关系。
她是那样谨慎优雅的人,做事总是不疾不徐,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足从那么高的楼梯滚下去?
更何况大哥办公室在高层,电梯又没故障,她为什么会去爬楼梯?
而今见到兄长眼底的心虚,他对自己的猜测又更多了几分把握。
韦佑书当然知道自家大哥没那胆量也没动机杀妏蔷,比较可能的是两人起了口角,导致妏蔷在心绪混乱下失足跌落。
他很恨,恨大哥都要娶妏蔷了,却没好好保护她。
崔妏蔷也被韦佑书的举动吓到了,她没料到韦佑书居然直接对亲哥哥出手。
她比其他人都先反应过来,想也未想的冲上前,扔下拐杖从侧边抱住他,“韦佑书,你快住手!”
她是不在乎韦佑伦的死活,但韦佑书在这种场合殴打自家兄长可不是好事。
混乱中,韦佑书的手肘撞在她旧伤未癒的胸口上,她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害羞之类的情绪,一阵椎心的刺痛蓦地炸开,她痛得只能闷哼一声。
但也就是那声闷哼,让韦佑书愣住,稍稍拉回理智。
他先是瞧着被自己压制在地上鼻青脸肿的兄长,再愣愣转头看到痛白了脸的女人,暂时忘了愤怒。
“你……怎么样了?”他直觉问道。她的脸色好难看。
“没事。”她吸了口气,慢慢退开,“你……别再动手就好,他不值得……”
那种烂人,不值得他浪费力气修理。
只是……天啊,胸口怎么这么痛,她的肋骨该不会又裂开了吧?崔妏蔷迷迷糊糊的想着,忘了脚上也还有伤,急着想退到墙边靠着,却一个踉跄,往后跌去。
“小心!”韦佑书眼明手快的拉住她,以防她真的跌倒。
但他用的力气稍大了些,这么一扯,便将她扯入怀里。
瞬间,一股淡雅的清香窜入鼻中,令他有片刻怔忡。
这不是过去叶秘书身上那种浓郁的香水味,而是种只有在靠得极近时才嗅得到的淡香。
“韦、韦经理……”被他这么一搂,崔妏蔷吓到的同时,被他触碰到的肌肤突然有种像电流般热热麻麻的感觉。
浅浅的红晕爬上她苍白的脸庞,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粉玫瑰带着羞涩的娇艳,一时间两人都呆住了,只能愣愣瞪着彼此,不明白心底的震撼从何而来。
韦佑书有些迷惘,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秘书长得很漂亮,可过去他对她的漂亮毫无感觉,不知为何此刻竟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就在他们像定格般呆立在原地时,某个刺耳的尖嚷声打破这隐隐流动暧昧气息的氛围。
“佑伦、佑伦你怎么了?”一个女人努力推开围观的众人,冲进来欲扶起韦佑伦,“有没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替你叫救护车?”
“他死不了的。”韦佑书冷声道,这才缓缓放开怀里的她,“你……没事吧?”
后面那句自是对崔妏蔷说的了,他现在也猜到自己刚才多半无意间触碰到她的伤处,因而有些担心。
只是他不懂,为何放开她时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崔妏蔷默默摇头,心情很乱。
“韦佑书,你别太过份了,我可是你大哥!”韦佑伦龇牙咧嘴的嚷着。
“你该庆幸我还记得,不然就不只是这点伤了。”他回神,朝着自家兄长冷笑。
“你……”
“好了好了,你们兄弟这是怎么了?”崔家两老匆匆赶来,强忍着悲伤试图缓和气氛,“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动手?”
“那可要问他了。”韦佑伦气呼呼的瞪着弟弟。
“与其问我,不如先问问你自己对妏蔷做了什么。”韦佑伦越心虚,他越确定妏蔷的死多少与他有关。
“我、我哪有做什么?你少含血喷人。”韦佑伦为自己辩白,却明显底气不足。
“你敢发誓自己对她的死毫无责任?”韦佑书步步进逼。
“你们兄弟别吵了。”崔父头疼道,转头向旁边的佣人指示,“带佑伦去客房休息一下,顺便请黄医生过来。”
“不用了。”扶着韦佑伦的袁予情冷冷的道,“有人口口声声说崔小姐是佑伦害死的,我们还是别留在这儿惹人嫌得好。”
要不是男友坚持前往,她根本不想跟来参加情敌的丧礼。
“咳,袁秘书……”韦佑伦心中还有顾忌,不敢在这种场合公开他们的关系,几度想暗示袁秘书别这么张扬。
但袁予情才不理会他的暗示,好不容易情敌死了,自己终于有机会扶正,她巴不得昭告天下,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反正她肚子里有韦家的骨肉,母凭子贵,而且过去韦佑伦亦觉对她有亏欠,因此颇纵容她。
“我送你去医院。”她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半扶半扯着韦佑伦离去。
韦佑书冷睇着两人的背影,眉皱了起来。
尽管心中混乱,他却没忽略袁予情与自家兄长之间明显不寻常的亲昵。
这算什么?身为妏蔷的未婚夫,却带着另一个女人来参加她的丧礼?
如果可以。他实在很想追上去多赏自家大哥几拳,然而当瞥见旁边脸色惨白的叶秘书,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算了,看在这是妏蔷的丧礼,暂且饶过他。
韦佑书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让妏蔷能够安息,他不愿她连过世了还被打扰。
他是为了她,而不是其他人。
第4章(1)
“佑书啊,你中午有空回家一趟吧。”
星期天一大清早,韦佑书便被母亲打来的电话硬是给吵醒。
他瞄了眼床头的时钟,才早上六点多。
“出了什么事,怎么突然打来?”自妏蔷过世后他没一天睡好,每天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色泛白,持续了快半个月,如今一大早被吵醒,打来的又是母亲,他只得抚着疼痛的头从床上坐起。
虽然早早就自立门户并搬出家里,但其实他和父母的关系还不错。
当然他觉得这其中多少有“距离产生美感”的因素存在,否则真要他日日住在那讲究规矩的家里,不天天吵架才奇怪。
“还不就你哥的婚事。”韦母没好气的道。
“婚事?”他一怔,“可妏蔷不是已经……”
韦佑书可不认为自家大哥会想冥婚,甚至他根本不觉得韦佑伦对妏蔷是真心的,否则前几天在丧礼上不会是那种反应。
他的疑问很快被证实。
“是啊,人家妏蔷过世还不到半个月,他就迫不及待想娶别的女人进门,真不懂那浑小子在想什么。”韦母的口气听起来非常不悦。
“别的女人?”韦佑书忽然想起在丧礼上看到的那幕,脱口道:“难道……是他秘书?”
未婚妻过世不到半个月就打算另娶,大哥是存心让妏蔷死不瞑目?
“你也知道这件事?!”韦母提高了音量,“那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女人听说都有快三个月的身孕了,所以你大哥才急着把人家娶回家,天知道她怀的是不是我们韦家的种……”
“三个月……”那就是妏蔷还活着时,大哥就脚踏两条船了?
韦佑书的眼眯了起来,他原先就觉得大哥没好好待妏蔷,如今这件事更证实了他先前的猜测。
哼,大哥以为先前那几拳就是代价了?韦佑书冷笑着。
想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可以啊,他倒想看看大哥有多爱那女人。
“我明白了,妈你先别气,我中午会回去的。”他对母亲道,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放下手机后,韦佑书又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起身拉开窗帘。
看起来是天气晴朗的一天,但才早上六点他却心烦意乱,没了睡意。
韦佑书中午准时回家。
当他走进客厅时,发现韦佑伦已经回家了,身旁还坐着袁予情。
“爸、妈,大哥。”他淡淡打过招呼,扫了一眼,将现场僵凝的气氛看在眼底。
韦佑伦见到他脸色一变,转头面对母亲,“妈,是我要结婚,你叫佑书回来做什么?”
他可记得很清楚上次在妏蔷丧礼上被打的事,弟弟出手不轻,他身上有多处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韦母立刻怒道:“什么结婚?门都没有,我就是要佑书回来阻止你的!”
“我真不懂您为什么非要阻挠我和予情不可?”韦佑伦也恼了。
“开玩笑,那种女人怎么能进我们韦家?”
“什么那种女人?予情怀了我的孩子啊!”
“哼,明知老板都准备要结婚了还硬是勾搭上,分明居心叵测,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眼见母子俩争执起来,韦佑书开口,“妈,大哥要娶袁小姐就让他娶吧。”
韦母和韦佑伦齐齐诧异的望向他。
“你怎么还帮你大哥说话?”韦母不敢置信,她叫小儿子回来可不是为了要他站在大儿子那边的。
“大哥都那么大的人了,想必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是吧?”他望向韦佑伦。
韦佑伦虽不知弟弟为何突然替自己说话,却仍忙点头道:“当然,我可以负责!”
韦母眉一扬,正想说什么,但韦佑书却先一步抢道:“很好,既然你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那么想必公司连年亏损做假帐的问题,你也能轻松解决,不需要我多事插手了。”
韦佑伦闻言,脸色变了,“韦佑书,你……”
“等等,什么做假帐?”韦父捕捉到关键字,突然插口问道。
他前几年就把公司交给大儿子,目前处于半退休状态,虽知公司这几年做得不是很好,亏了不少钱,但他总觉得应该给儿子磨练的机会。因此不大出手干涉,却不知竟还有做假帐一事?
“爸,你别听佑书胡说,我哪、哪有什么做假帐?”韦佑伦急道,心底的不安却迅速扩大。
他不懂,这事自己明明做得隐密,佑书早早就自立门户,压根没经手公司事务,他是如何得知的?
这得说回三年多前,那时他看中了某块郊区的地,据一位元自称是政府相关单位人士所言,那里日后很快将有开发计画,若先一步买下土地,待该地区开发起来后,土地价值必然立刻翻上数倍,利润极可观。
他本想以公司名义买下它,然而董事会却质疑他的判断,不愿出资购地。
韦佑伦深信该情报无误。不愿错失良机,因此决定自己将地买下。但由于他手边能动用的资金不足,于是勾结会计做假帐,暗中挪用大笔公司资金,又向银行借了不少钱,硬是买下了那片土地。
之后的结局当然很好猜,他用较市价高了三成的钱买下那块荒地,可是半年后新的都市计画出来,上头却未包括这块地所在的地区。
他被骗了,那位元什么“政府相关单位人士”其实根本是原地主派来的,拿了钱后便迅速出国,让他再也找不到人。
韦佑伦起初不甘心,打算把土地先放着,存着有没有机会增值的想法,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还款日逼近,如今他却是想贱价出售都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