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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为两人之间的距离设置了千重山、万条江。
余洋的浓眉纠结了起来,说不出的不快在心中蔓延:余洋哥哥?打从她高中开始就没再这样叫过他。
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懒洋洋地从门框的支撑上站直了身子,余洋对着乐平邪气地一笑,“不是吧,我们之间需要这么生疏吗?”
说话间人已站到了她的面前,轻松惬意地揽住她的肩,低头对她咧嘴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走吧,我们去喝杯咖啡!”铁臂微一用力,她就被软硬兼施地带出了万江的办公室,图留下目瞪口呆的万江。
浓郁的咖啡香萦绕在鼻端,乐平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着眼前褐色的液体,勺子与咖啡杯清脆的碰撞声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声音。
余洋看着眼前沉静的女孩。她的模样与过去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一头长发被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柔顺地贴在颊边,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过去的T恤和牛仔裤变成了白领女性的职业套装,使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与干练。
“这几年你过得怎样?”余洋率先打破沉默,问出盘旋在心中已久的事。
“还行吧。”乐平不抬头,盯着咖啡杯中自己变形的倒影。
“这几年你养成了不看人说话的习惯吗?”
不耐烦地撇撇嘴,乐平反射性地抬头顶嘴:“用不着你来管!”
第4章(2)
她的反驳让余洋舒出了一口气——他讨厌乐平生疏的模样。他有很多话要跟她讲,他想要告诉她他这几年在英国的生活,他想要问她为什么一直不跟他联系,他想要……总之,他们的关系不该如此生硬。
看着乐平搅着咖啡的样子,余洋莞尔,“你还是不喜欢咖啡!”
乐平的手轻颤了一下,他这是在干什么?告诉她他对她有多么熟悉吗?多年的面具瞬间被撕碎——早该知道的,面对他,伪装是一件太难的事,从来,他都能左右她的情绪——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她无力反驳,也不能挣扎。
“你不会是来叙旧的吧?把我找出来干什么?回来干什么?”看着他熟悉的笑容乐平叹了口气,躲不过就面对吧,她认了!她的问题让余洋怔了怔。他迫切地想要回来、想要见她,甚至因为这个原因毫不迟疑地接下一堆烂摊子。在英国沉沉浮浮地游荡了那么多年,直到回来,直到在Y市找到她,他才终于有了家的感觉。但这些话叫他怎么向她诉说?
“回来工作呀。乐平,你和欧阳怎样了?结婚的时候可要通知我哟!”几年的历练,余洋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此刻,他才发现这句话是多么难出口。
“真是对不起,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倒是你和汪琴的喜酒一定要请我喝。”早知道他的无情,但乐平还是觉得心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汪琴也分手了。”听到她已经和欧阳分手,余洋咧开大大的笑容。
“你们分手了?!”乐平瞪大了眼,有些无法置信地看着余洋脸上大大的笑容。算了,这些事与她无关。
看着她不自觉嘟起的红唇,余洋淡淡一笑,这么多年了,她还是那么孩子心性。手习惯性地抚上她的头发,感受那让人怀念的柔软,“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他手掌的温度依然跟记忆中的一样温暖,乐平突然有些想掉泪。但她不会告诉他——青丝,情丝。当初以为剪了发就可以剪断自己对他的痴缠爱恋,但她错了,“想剪就剪了!”扭开头,她逃出他的掌控,独留他的手悬在半空。
有些怔愣地看着自己悬在空中的手,余洋抿紧下嘴角,刚才的好心情不翼而飞,乐平的反复让他手足无措,也让他心烦意乱。
“乐平,你又在搞什么?过去你不痛快就跟我吵,现在则好,学会这套阴阳怪气了!我回来就这么让你不痛快吗?”即使这几年他的脾气修养得再好,在她面前,他依旧还是过去那个有些冲动的少年。
很好,她就把话说开了吧,“我没有什么不痛快,只是我们都大了,公共场合我们还是互相尊重吧。”
锁紧住眉头,余洋觉得无比抑郁,却找不出话来反驳。五年的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不,对于他俩而言,时间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看来记得那件事并把它深埋在记忆里的并不止他一个人!沉默了几秒钟,他松开了眉头,“乐平,你……还记得那晚的事吗?”
“哪晚的事?”乐平咬住下唇。
“你知道的!”几乎是肯定地轻叹一声,余洋陷入沉思,“当时我觉得你还太小,不懂得情爱;而我处于年少轻狂的年纪,觉得整个地球都得围着我转,自然不会想到自己对爱情的看法也是存在着偏执的,执意地去追寻理想中的女朋友、理想中的爱情……这个道理我也是在这几年才看透。我回来并不是要让你不愉快,更不是想要伤害你,我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仿佛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阵更长的沉默,余洋只觉得自己被一团重重的疑云包裹住,他一直寻找的东西就在他的眼前,但他却看不清楚!
“我们分手吧,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你,我们都是傻瓜:你偏执地去定义爱情,而我愚蠢地利用爱情。”汪琴的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穿过脑海中的迷雾,紊乱的思绪突然变得清晰——是呀,他一直都不停地在寻找定义中的真正爱情,他早该清楚的,爱情,对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感受——也许是炽热疯狂的,也许是平淡隽永的,也许是痛苦辗转的,也许是甜蜜缠绵的——爱情里面为什么就不能有友情、亲情?有了友情跟亲情的爱情就不是爱情了吗?
原来这就是答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个傻瓜!
“乐平。”抬起头,他咧嘴一笑,像换了个人一般。
乐平觉得眼前一花,仿佛回到了过去:阳光在他的唇齿间奔跑,同时带来慵懒、邪气,甚至是轻佻、戏谑……
“嗯?”
“我送你回去吧!”他知道了答案,却不知道她的答案。五年,他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需要去弥补,而现在,他不能吓跑了自己的猎物。
乐平颓然躺在席梦思里,听着挂钟一分一秒地走过,久久无法入睡。余洋上午反复无常又怪头怪脑的一番话让她辗转反侧。他说到过去,他提起那一夜,却是骤然而至,戛然而止,没头没脑得让她不知该如何反应。他到底在想什么,最后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作为他未来的部下以后又该怎样和他相处?
直到闹钟响起,她才发现自己几乎一夜未眠。苦笑着起床,看着镜中两个青黑色的熊猫眼,她叹了口气。
“乐平!”
清晨八点,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公司大厅,只有疯子才会这么毫无顾忌地大叫大嚷!乐平随着人潮循声望去,只见余洋悠闲懒散地靠着角落的罗马柱,深蓝色的西装烘托出他慵懒雅痞的气质。不同于过去他在楼下等她时的神情,他笑得有些得意、有些狡猾、有些算计,甚至还有几分警告。
这个灿若朝阳的坏笑让乐平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在宋浅惊讶的目光中,在众女子艳羡、偷笑的表情下,她惴惴地走近他。
“大清早的,你这是在演哪出?”皱起眉,乐平实在不敢苟同他的行径。
“乐平,你的工作是什么?”余洋不答反问。
“带你熟悉公司环境,好让你的工作尽快上轨。”实在猜不出他的目的,乐平只好平铺直叙地回答。
余洋懒懒地一笑,“很好,那么我们去吃早饭吧!”不等她抗议,一把把她拉出大厅,从偏门拐进街边的小巷。没走几步,他们已经完全淹没在人海里了。
“余洋,你疯了!”乐平甩了甩手,却甩不掉他的钳制。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布满了老茧,握上去有点酥酥麻麻的瘙痒……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穿过大街小巷。
“余洋,你慢点!”熟悉的风声、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心跳、熟悉的背影……连对话都如此熟悉。鼻子有些酸……他为什么老是惹她哭?
“到了!”
余洋停下脚步,乐平也跟着停了下来,霎时,只觉得各种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傻傻地眨了眨眼,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小店铺,“这里……”
回头对她抬起眉做出一个怪相,余洋牵着乐平向一家较大的店铺走去,“怎么样?我厉害吧,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
乐平眯起眼,看着他孩子气的邀功竟有些哭笑不得,“我看你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嘛!”
“不熟,只是无意间发现这里有好吃的。”无辜地眨眨眼,余洋一脸的可怜相。
“是呀,你不熟还能找到连我都不知道的小吃街?”
“你知道我是狗鼻子嘛,闻一闻不就找到了?”
“嗤。”乐平轻笑出声,想起了余洋小时候挑食的样子。几句话下来,他们似乎都忘了过去的不快,沉浸在少时的甜蜜时光中。
“这么说来这里的东西一定很不错,我都有些期待了!”笑着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晶亮、温柔的眼睛,霎时,她被他眼中耀眼的光辉怔得不能动弹,只能痴痴地任他轻揉她的发顶、任他的大手顺着她的短发抚上她唇边的酒窝,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
“先生、小姐,要吃什么?进来坐呀!”
老板热情的招呼声打散了两人身边暧昧的迷雾,乐平红着脸垂下头,想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他却把她握得更紧,根本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老板,给我三笼小笼包,两碗稀饭,外加一碗稀米粥。”余洋把乐平按坐在桌子旁,似乎丝毫不受刚才情难自禁的影响,笑眯眯地看着她,“这里的小笼包和稀米粥都是一绝,你有口福了!”
“你知道我喜欢吃这两样东西?”乐平有些诧异地挑眉,忽然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为什么不知道?”余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相处了这么多年,他如果连她爱吃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是混账了。看来他要弥补的不只是五年的时光呀。
“我现在不喜欢吃小笼包了!”看出他的僵硬,乐平淡淡一笑,“余洋,我从不认为你欠我什么,所以你也不需要弥补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当做是一场梦吧!”
“我的确是在弥补,但不单单是因为我觉得愧对于你。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挂着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每当我寂寞孤独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拿我和她的回忆来填补空虚的心。我们一起长大,我们了解彼此,虽然也会和她吵架、也会和她赌气,却从来没有真正想过离开她。我一直以为我是把她当妹妹来疼爱的,因为我想象中的爱情并不是这个样子,但我忽略了,爱情从来就不是‘应该’怎样的。乐平,你告诉我,如果牵挂着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都忘不了的话,这叫什么?”
他刚才说了什么?是她听错了还是会意错了?他要她怎么回答?她又该怎么回答?还好老板把食物端了上来,解除了她的窘境。
以后的一个多星期,乐平都震撼在他的那段话中。幸好他那天就去出差了,不需要她陪同,要不让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这个男人,在这五年中到底改变了多少呢?
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