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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梁景光像往常一样,生理时钟到了,就自然醒来,只不过今天的阳光显得亮了些,而且,他屋里的摆设也清晰起来。
他灰蒙蒙的世界一下子豁然开朗,那感觉就像眼睛长久蒙了一层药膏,一下子擦去,眼前的事物全都变得清亮。
“小梁!小梁!”
他开心的唤她来,想看看她的模样。
有希在屋外的小花圃里,远远的就听见他的声音。她来不及换下工作服,立刻跑来找他,就怕他等久了会担心。
她来了。
他看到她了!
那是他记忆深处的面貌、是他爱人的模样,但他知道她不是有幸。
有幸不会有那样的笑容。
有幸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她目光亮灿灿的,像是两颗黑宝石,要夺人心、要摄人魂魄,当初她不也这样看着他,迷惑他的?
“你是有希!”
他认出她来了。
第五章
他认出她来了!
有希退了两步,想都不想的掉头就要跑开。
而他却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臂。
这一抓,连他都愕然。
他怎么会抓住她,想留下她呢?
梁景光看着自己的手发呆,好半晌,他的眼才抬起与她正视。
她的眼里有跟他同等程度的错愕。她也不解他为什么会想要留住她,只不过在她眼里,还多了种情绪。
她上扬的眉宇藏着窃喜。
她窃喜什么?
以为他认同她了?爱上她了?所以他伸手留下她是吗?
她作梦吧她!
梁景光嘴角含着冷笑,手稍一使力,便握痛了有希的手臂。
有希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哭什么?你明知道你的眼泪一向对我没多大作用,怎么你就这么不自量力,三番两次的来,自讨没趣的滋味你还没受够吗?”
“我——”
有希咬住嘴唇,努力的想说个什么,但是他脱口而出的净是伤人的话,她又该回答什么?
说她爱他吗?
她明知道他不爱听的。
有希张口又合,几度到咽喉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随他怎么说去,反正再伤人的话,她都听过了,他再说个几次也没差。
梁景光就讨厌她这个模样,像是别人负她极深,像是大家都欠了她一样!
“别摆出这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别人吃你这一套,我梁景光可不上当。”
“那是当然的。”
因为他自始至终没正眼瞧过她,她是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左右得了他的情绪?
“我又不是有幸。”她酸酸地开口。
“你知道你不是就好。”他冷哼着。“可你怎么就这么自不量力呢?明知道自己不是有幸,却又爱霸著有幸的东西不放!”
“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迟迟不肯跟我离婚?”
她明明知道他爱的人是有幸,为什么不肯放他自由?
“那是因为我——”
她要说缘由,他偏不让她说。
“别说你爱我,那让我听了觉得恶心。”
他的眉嫌恶地皱上。
“你知不知道你的爱让我想吐!”
他说她恶心!?
说她的爱令他觉得想吐!?
有希觉得一阵目眩袭了上来。
她喜欢他喜欢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只知道他不爱她,却不知道原来自己的爱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梁景光,你别欺负人!”
她爱他乃出于一片真心,他可以不领受,但是不能污辱、轻贱它。
“欺负人!?呵!欺负你吗?于有希,你太小看自己了吧!你脸皮这么厚,我都求你离婚了,你还不肯点头,这世上的理,全让你说给尽了,你说,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欺负到你头上去?”
“你!你真那么讨厌我!?”
“不会吧!你到今天才晓得?”他佯装惊讶。
他那矫情过度的表情比什么都伤人,有希的心碎成一片片的。
她仿如听到玻璃裂开的声音,时至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心碎是有声音的。
“你既是那么讨厌我,那么当我是小梁的身分时,你为什么又肯接受我?”
“那是因为我瞎了眼了,我不知道你就是于有希。”
“所以你讨厌的,从来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于有希这个名字!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对她的名字这么反感?或者——
“或者,你讨厌的是我的身分?”
她昂脸望着他,眼中蓄了两池眼泪。
乍见她眼中闪着水光,梁景光的心口一恸,倏地,他猛然松开禁锢住她的手掌。
为什么讨厌她?
那是好久以前的记忆了。
当时,他才十五岁,初见有幸时,他惊为天人,一颗年少轻狂的心只为她而跳动。
他动了情,给了心,爱上那个火辣脾气的于有幸。
他追有幸追了两年,那个爱玩的有幸才点头答应他当她的男朋友;而有幸十八岁那年,他们初尝禁果,他猛然发现有幸已非完璧。
那一天,有幸哭哭啼啼的对他说,她的童贞给了个陌生人,那个陌生人是别校的坏学生,那人当有幸是有希,于是玷污了当时才只有十四岁的有幸。
有幸从来没跟别人提过这件事,要不是当时他追问,有幸还会把事情放在心里,一个人承担。
有幸说她不怪任何人;但他怪。
他气有希,因为当初要不是有希,有幸就不会遭受到那种惨事。
他恨有希,因为在有幸最晦暗的那段日子,有希不但没有伸出援手,她还抢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们的父母亲,学校所有师长、同学,他们全都当有希是个模范生,视有幸为叛逆分子。
他们以为有希就合该拥有所有美好的一切,而有幸只能拥有有希所丢弃不要的,所以当他让人去提亲的时候,那些该死的家伙阴错阳差的误以为他想娶的是有希。他们认为他该喜欢、该爱的人,是有希!
他莫名其妙的娶错了老婆,他当然去找有希说理去,希望在大错尚未铸成前,就终结这桩不幸且错误的婚姻,但有希竟然厚颜无耻地说不要。
她说除非他给她一个理由,否则她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理由?
他不爱她算不算理由?他问她。
她竟还有脸说感情的事可以培养。
去他妈的!他爱的人又不是她,他干嘛跟她培养感情?
他坚持要离婚,她却怎么都不肯签离婚证书,所以有幸莫名其妙的由他的正妻变成地下夫人。
这是商界传之已久的丑闻,所有的人——当然包括有幸的父母,都认为是有幸不应该,他们怪她抢走姐姐的丈夫。
抢!
什么叫做抢!?
他是人不是东西,他跟有幸是两相情悦、是情投意合,他们理所当然的在一起,怎么称得上是有幸抢走了他?
对这件事,他是如此嗤之以鼻,但有幸却对这样的罪名耿耿于怀。她几次说过她不愿背负那样的罪名,所以她要离开。
为此,她趁他出车祸的时候走了,到了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而她——于有希,却光明正大的入侵他的生活,再次想要夺走有幸的一切!试问,他怎么甘心让她得逞!?
“我讨厌你,不,我不是讨厌你,我是恨你!”他咬着牙说,那表情像是恨不得啃她的骨,喝她的血——
有希踉呛地退了几步。
他对她的嫌恶竟是如此之深!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你要让我死心,也得让我死得心甘情愿。”
只要他给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她会知难而退,总之,他就是不能不明不白的判她死罪,却连她做错了什么都不跟她说。
“没有心甘情愿、不可能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不会为了让她求得一个了然,而出卖有幸。
有幸被玷污,就已够可怜了,他还能拿她的事去到处说嘴吗?
“所以你只能认命,认命我这一辈子部不会爱上你。”梁景光冷笑着。
而他的声音,像诅咒似的,一直萦绕在有希耳旁,挥之不去。
他不会爱上她是吗?
他执意这一辈子只爱有幸是吗?
那好,她不怕,因为人生短短,一辈子也只不过是的数十年的时间,他既然不让她瞑目,那她也没必要让他跟有幸太好过。
有希决定跟梁景光耗上了,她这一辈子还没这么执意要赖上一个人。
她要留下来。
就算梁景光轰她,她都不走了。
“她不走,那就拿扫帚轰她。”
当梁景光听到有希说什么都不离开他的屋子,执意要跟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时,脸上的表情是难看到了极点。
身为中间人,沈文相实在是头痛又无奈。
景光要他拿扫帚轰人!?这——有没有搞错啊!
“我说大老板、梁先生、我的好兄弟,难道你朋友我看起来,就像是那么没气质的人吗?还叫我拿扫帚轰人哩。”
这种有辱斯文的事,他沈文相还真做不出来。
“你们两个就不能和平共处吗?”沈文相叹气地问两位当事人。
“不能。”他与有希断然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除非她肯离婚,那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离婚!?
沈文相往有希的方向看过去。
有希则是摆上一副想都别想的表情。
两边都是执拗、固执的人,现在沈文相也只能期待他能早一点找到有幸小姐,唯有如此,他才能远离这暴风圈。
梁景光自从视力恢复后,就一直待在公司里没回去,而他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太无聊,还把“死忠兼换帖”的兄弟沈文相给抓来。
偌大的办公室,就他们两个大男人杵着干瞪眼。
“你这是何苦呢?干嘛不回家?”
沈文相好想回家看儿子,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陪他坏脾气的老板。
“家里有那个妖女在,我死都不回去。”梁景光气得直在办公室打转。
“你就不能对她视而不见吗?”
“她那么大个儿杵在那,我怎么对她视而不见?”
“是吗?可是我记得你刚结婚没多久,还没搬出你家老宅的时候,不是都把她当成隐形人的吗?怎么现在又嫌她个儿大了?我看有希嫁你之后,没变胖呀!”他是刻意取笑他,心不静,才乱了性。
或者——
“你开始对有希有了不同以往的感觉,所以才不容易对她视而不见?”
“见鬼了!我对她会有不同以往的感觉!?嗤!”他冷哼着。
“我可没说那不同以往的感觉是爱,你干嘛这么激动?你这样,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哟!”
“沈文相!”梁景光发怒地吼他。
“有!”他皮皮的举手回应。
“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只是想让你心情好过点,谁晓得你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算了,我还是少开口,免得让你炮轰。”
沈文相闭上嘴,沉默了会儿,突地,他猛然想到——
“景光!”
“干嘛?”他没好气地应他一声。
“你说你跟有希这么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她要是有了你的孩子,那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神经。”他嗤了声,压根就不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你嗤什么嗤?”
“嗤你没大脑。”
“我没大脑!”沈文相鬼叫的声音像杀猪似的。“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要质疑我的聪明才智?”
“因为你问了个蠢问题。我跟于有希根本不可能。”
“跟于有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