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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明学海心情也十分喜悦,这桩婚事女儿总算有个好归宿了。
不过,他忍不住抖了一下,该怎么跟女儿解释那笔钱用到哪里去呢?
唉,有个太过聪明的女儿有时也是件很让人烦恼的事啊。
那是一把小巧精致,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小锤子。
此刻,它正被一只纤白如玉的手握着,狠狠地砸着一颗又一颗的陈年大核桃。
“小姐,已经确定了那人是靖边将军。”如春小心地站在主子身后十步远开口,生恐扫到台风尾。
“谁?”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明阳柳停下手上敲核桃的动作。
“靖边将军。”如春再说一遍。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她听说过那个年少封将的男人,他常年驻守边关,多年不曾回京过,怎么可能会突然回来,还出现在她的彩楼前?
“是真的。”如春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彩楼前的那个一身风霜的落魄男人会是传闻中风度翩翩、俊美飘逸,有“儒将”之美誉的靖边将军。
明阳柳微蹙着眉头继续砸核桃。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随手将核桃仁捡到一边的小篮内,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问:“我爹呢?”
“老爷尚未回府。”
“如春,去前院等着,我爹一回来就来告诉我。”
“奴婢这就去。”临去前,如春到底没忍住,将从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小姐,你砸这么多核桃做什么?”
“我不是在砸核桃。”
“要不然咧?”如春不解。
“这是那个臭男人的头!”明阳柳恨恨的道。
如春缩了缩肩,识相的赶紧离开,到前院去堵老爷了。
明阳柳继续手下的动作,小院里,单调而又让人听得心惊胆战的敲砸声持续不断。
这便是明学海踏入女儿房前小院的情景,这可怕的声音,让他已经踏入的一脚忍不住想缩到门外去。
但来不及了,女儿看到他了,他只好扬起自认十分镇定而又和蔼的微笑,走了进去。
“柳儿,想吃核桃的话让下人帮你就好,何必自己动手呢?”
小巧的金锤被慢慢放下,明阳柳抬头,红润如涂了上好困脂的两片樱唇往旁一扯,皮笑肉下笑的道:“爹,您终于出现了。”
咳……明学海心头一跳,看宝贝女儿这副笑里藏刀的表情,他会不会正好撞到了火山口上?如春这个笨丫头也不知道提点一声。
“爹爹我最近比较忙,所以我们父女见面就少了嘛。”他是真的很忙,绝非虚言。
“忙着当散财童子吗?”明阳柳音线压低的讽刺道。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明学海眼光闪烁,努力苦思藉口想赶快离开。
“说,为了什么事?”
“女儿啊,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花钱了,你何必执意追究呢?”他避重就轻的道。
“我就只想知道这次,爹又何必不肯说呢?”爹越不说越证明有鬼,她更要知道不可。
明学海万般无奈地道:“柳儿,爹知道这次奉旨抛绣球,你是一万个不愿意,所以爹就想,如果花钱可以解决问题,这钱也花得值得啊,所以……唉,那些钱都花在制造『万人空巷』这件事上了。”
她想也是,要不然十天来不会只出现那么个男人。“就算有人到彩楼前又如何,只要我不抛就好了。”她颇不以为然。
“圣命难违啊,柳儿。”皇上派了公公们当耳目,若真有人来,这绣球不抛成吗?“这事是为父欠考虑了。”不管怎样他先认错,女儿总不好意思再发飙。
“您欠考虑的恐怕不只这一件吧?”她话里有话,眼睛直盯着父亲的脸,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明学海有些心虚,但脸上却仍努力保持从容镇定,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女儿十之八九是在诈他,所以他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明阳柳轻轻哼了一声,心里想,爹爹别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出来,没关系,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父女俩各怀心思,笑得无比父慈女孝。
刚刚如春的话,已给了她线索,她试探道:“爹,我记得您好像帮过镇北侯吧。”她笑得很温柔。
“好像是吧。”他模棱两可的说。
“如果有这回事呢,”她脸上的笑益发的灿烂起来,“就麻烦爹爹去讨个人情来吧。”
明学海当然听得懂女儿的意思,但他怎么可能答应女儿去取消婚约。
他故作为难地道:“可是,你是奉旨抛绣球,就算人家肯把绣球还回来,皇上也未必肯认可呢。”
明阳柳美丽的丹凤眼微眯,嘴角轻勾的笑道:“众所周知的事情就不需要女儿拿出来再讲一遍了吧?爹。”皇上的心思谁不知道啊,留着朝中几个才貌双全的文臣武将,为的就是他那几个宝贝公主,她选择“退位让贤”成全公主,皇上求之不得呢。
最后那个“爹”字可真是威胁味十足啊,明学海决定不捋这个河东狮须,“可是,如果侯爷不愿意的话,爹也束手无策。”
“不会的,爹只需想好怎么向皇上解释就好了。”她自信满满。
“女儿啊,世事往往难料啊。”
“人心更难料。”
最后,明学海只好先答应下来,再不情不愿的去书房写请罪摺子。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一袭天青色长衫,长发随意的用一条锦缎束住,玉面朱唇,眼似星辰,轻轻一瞥便使人轻易的陷入那两汪浩瀚星海之中,无法自拔。
双手负在身后,淡定自若的站在石阶下,自有一股无形的威严,原本弱质书生的秀美相貌,有了那样一双星眸、那样一双剑眉,立时多了七分英气,让他整个人阳刚帅气起来。
他站在明府之外,来往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在他身上。
三位名满京城的御史千金不约而同的在同一天砸出了手中的绣球……没错,是砸!
凡是亲眼目睹当时情况的人都无比肯定,她们的绣球是用“砸”而不是“抛”的,而三位十足正走背字、倒楣无比的男子便恭逢其盛被砸个正着。
这样一位仪表非凡的公子为什么会在如此敏感的时候登门拜访?这是众人的疑惑,还有好事的路人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将军,我们小姐请您进去。”
“明大人没在府上吗?”他露出一丝讶异。
“我们大人已经多日未曾归家了。”门人诚实的回答。
殷武杰闻言怔忡了下,嘴角的笑纹有些僵硬,“怎么会不曾归家呢?”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我家小姐为此也甚是忧心。”小姐简直快要气炸了,害他们这几天都尽量避开小姐可能出现的地方。
“只有小姐在,在下造访怕是有些冒昧,改日再择期来拜访明大人好了。”
“将军,请留步。”齐伯的声音响起,他亲自出来迎接。“我家小姐有请。”
“这……不妥吧。”他今日来访的原因只怕会让她很难堪,只怕会是不欢而散的局面。
“将军,不管您想说什么,还是先请入内再说。”齐伯声调平稳但坚定的道,目光不容拒绝的直视着他。
殷武杰沉吟了会才说道:“头前带路。”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如此,会一会她也无妨。
可当他一脚踏入明府大厅,毫无预警的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披散着一头湿漉漉长发的明阳柳正让丫鬟用布擦拭着头发,主仆俩看来十分自在,似乎完全没把客人当客人看。
“明小姐。”他礼貌的出声,提醒主人他这个客人的存在。
“坐啊。”她落落大方的招呼道,头连抬起来都没有。
他沉住气,在一旁落坐。“不知小姐一定要见在下,所为何事?”
“如果我料想不错的话,你的来意与我的心意应该是一样的。”明阳柳挥手斥退丫鬟,将仍旧湿湿的长发甩巨身后,这才回过头来跟他面对面。
两个人都怔住了。
眼前这张睽违五年的娇颜,如今看起来越发娇艳,时间如同浇灌花木的甘泉滋润着她,让她绽放出最美的模样。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冷不防他脑海里浮上这句话,眼前的这朵盛放的花朵,正等人摘撷……
他是那天那个满脸胡碴、满身风尘的男人。
原来除去那一身风沙后,他的真面目是这样的……不傀是传闻中有“儒将”之称的美男子,若不是今天一见,她还以为传闻不可尽信,明明那天的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江湖客,跟儒雅这些词是半点儿也沾不上边。
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裳,任凭你是天香国色还是俊美无俦,只要染上风霜,如同美玉蒙尘,黯然失色。
“小姐知道我的来意?”殷武杰收敛心神的问道。
“将军难道不是要来还我绣球?”她不答反问,脸上挂着盈盈浅笑。
“小姐何以如此认定?”她这样笃定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非常感兴趣。
“哈。”她从身后撩过长发,拿起一边的布巾漫不经心的擦拭,“如果只是单纯为了不想被我猜中心思而枉顾自己的真实心意,是件相当愚蠢的事呢,将军。”
这最后清脆软绵的嗓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听起来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爱语,听到殷武杰的耳里,心中没来由的一荡。
“小姐又怎么肯定什么才是我的真实心意?”他面上不动声色的反问。
“好吧,就算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敢问将军找家父有什么事?”
“明大人并不在。”言下之意,这不需要跟她讲。“倒是小姐执意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明阳柳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浅笑如故,“很简单,就如我刚才所说,我希望你能归还绣球。”短短交锋,她已经明白这个男人不喜欢让人掌控局面。无所谓,她小女子能屈能伸,为了终身幸福,姿态绝对摆到低。
“小姐这是奉旨飘彩,是我说还便能作数的吗?”他佯装困惑的问。
她继续忍。行,他喜欢装傻,她就奉陪到底。“如此说来,将军今日上门是要与家父商讨文定之期?”
他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心知眼前的女子不是省油的灯,决定不再跟她绕圈子。“小姐误会了,我确实是来跟明大人商量退还绣球之事。”
“简单。”见他上道,她回以一笑。
他不以为然的问:“小姐怎么会认为此事简单?”
“你不情愿,我不甘愿,皇上更不喜欢,这事自然变得十分简单。”
“皇上下旨让你绣楼飘彩,如今你遵旨抛下绣球,他怎么会不喜欢?”他不解的问。
她诧异地看向他,仔细观察他的神色,难道他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你真的不明白?”
“还请小姐见告。”
她摸摸下巴,有些迟疑。
“小姐但讲无妨。”
“将军可有心上人?”
殷武杰很诚实的摇头。
“那我得先说恭喜将军了。”没有心上人,那么娶公主说不定会是件美满姻缘。
“这恭喜来得莫名其妙。”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阳柳漾起甜腻的笑,不打算将话挑明了说。“这个将军不必理会,总之对于将军会是好事。现在咱们来讨论如何帮我拟请罪摺子吧。”
“请罪摺子?”他又露出讶异的神情。
说到这个她就一肚子气,她爹那天说要进宫递摺子,结果犹如黄鹤一去不复返,让她抓狂却又无处可找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