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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河瞪他一眼:“那就赶快采完赶快走吧,慢走不送。”
莫言愣了两秒,不怒反笑,一屁股坐在洛河旁边,笑意十足的目光看向远方阴雨朦胧下的九剑山庄后山,唇角微扬,笑容间竟带着些许落寞。
洛河见他如此,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毕竟是自己断了他的仕途,虽然进不进宫不是她所能决定,但毕竟最后胜利的是她……
“想什么呢?”心中刚有些愧疚,便听得身边笑嘻嘻的一声提问,转过头去是莫言阳光灿烂的笑脸,“见到我真的这么不开心吗?”
“不是。”洛河终于微微笑了一笑,顿了顿,问道,“你,最近可安好?”
莫言的表情瞬间黯淡了数秒,忽然又恢复了笑容:“好呀,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天天挨饿的吗?”
洛河心知他过得并不好,却又不好再问,否则更会伤了他的自尊,便一笑了之。
“夏兄弟呢?宫里的生活很复杂吧?”莫言笑意不褪。
“恩。”洛河低了低头,“真的很复杂,生活在这么个环境里,很累。”
“但是啊,你的名声可是已经大好了呢!”莫言突然说,惊得洛河转头诧异的看着他,“哎,你不知道吗?天权的百姓都在传呢,右有莲大人,左有烈大人,这烈火王朝是有的救了!”
洛河彻底的诧异了。她进宫刚过半年,仗也没打几场,算起来真能传为佳话的也只有翡翠谷一战和仙侣舞,这两项又实在算不上丰功伟业,何以给了她如此高的评价?竟然把她与曲椋风列为同等,实在是过奖太甚……
“琢磨着自己没这么多的业绩是不是?”莫言突然笑嘻嘻的说,洛河狐疑的看着他,他笑道,“其实那是我编的。”
洛河气结,刚想给他一下,却又听他说:“但是,以后这句话一定会被百姓说出来的。”
洛河手停在半空,愣愣的看着他。
“有些人不如我这般关心战事,只知道打了胜仗,却不知道怎么打的。”莫言笑道,“但是我看得清清楚楚。牦牛阵,彩国这几百年都没人用过的战术,竟然被你用了,用得漂亮。面对二王爷还表现得不卑不亢,一曲仙侣舞跳得家喻户晓……这般能耐,除了莲大人还有谁可与之抗衡?”
洛河听罢没有说话,眼神却带着些沁凉的望向远方雨幕中的淡青群山,表情是微微是苦涩。她在外人眼中竟是这样……
她这样的名声,与勾心斗角的臣子有何区别?
仔细想来,所谓的勾心斗角,也正是她每天在做的事情……无论从心底多么的厌恶,她也是每天每天在做了。一辈子也不过是个你骗我我骗你的智力游戏,玩进去便也没什么大不了,如果真的看开了,便不会恐惧,更不会愤慨度日……
无人可信。
她却只为了她想要帮助的人而做事,也无所谓他是否可信……
既然无人可信,不如顺从自己心之所向来得划算。
“夏兄弟?”
莫言一句轻声呼唤拉回了她的思绪,洛河回过脸微带诧异的看着他:“恩?”
“我如此夸奖你,竟然没有半丝反应……”莫言笑得狡黠,露出洁白的牙齿,“真是叫人心冷啊……”
洛河也不答,目光降到零度看着他,不一会儿他便自己笑了起来,摆手笑道:“罢罢,烈枢密使,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话说回来……”
他目光探究的看着她:“听说莲大人在城郊九剑山庄平定起义军,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喊山?”
“这叫作隔岸观火。他们鹬蚌相争,既然用不上我,却又给我扣了‘副指挥’这么顶大帽子,我自然乐得坐收鱼翁之利。”洛河也狡黠一笑,紧了紧脖上的斗篷,故意正色道,“莫才子,后备工作是很重要的,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个不时之需……”
“打住打住!”莫言笑得弯下腰去,“我总算知道差距了,为什么考上的是你,看来我实在是修行未够啊。”
洛河抿抿嘴,没有忍住,二人相视大笑起来,笑声如铃,回荡山谷中,连阴雨也突然显得轻快起来,九剑山庄上方那一团阴云,也突然仿佛雾散云开一般。
笑罢,莫言重新把目光投向远方,目光透彻如镜。洛河也不再出声,只陪他静静坐着,却突然感觉一股仿佛找到知己般的窝心之感,目光微微一斜看着莫言清澈的眼神,嘴角不禁带了些许弧度。
如此阳光简单的一个人呐。
也许没有进入官场,对他来说是抽到了上上签,大幸中的大幸呢。否则清透如他,要如何在错综复杂的朝廷里立足?
洛河低头轻笑了笑,抬头见他依然出神的望着远方,一愣,问道:“在看什么?这么入迷,有好东西不妨拿来分享一番。”
莫言依然不收目光,眉头却有些皱了起来,正色道:“你看那边山脚的阴影,看起来真是奇怪得很,莫名其妙,怎么会投在那处?”
洛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九剑山庄对面的山脚下有一处极其古怪的阴影,不偏不倚,却正好在一个不可能有阴影之处,洛河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目光一悚,定定的盯住那阴影,和旁边的一株勉强可见的大树……
目光死死的看着那里,一滴冷汗缓缓自她额角流下。
不会吧……
半晌过去,她肩膀蓦然一抖。
在动!那阴影……不是什么阴影,而是军队!
难道……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不会这么巧……
柳玉寒在整军,他不会到天权来,绝对不会来……那么……这个是……
她一下子跳起来,转头翻身上马,挥鞭时甩下一句:“我有急事,告辞!”给目瞪口呆的莫言,策马疾驰而去,扬起无数泥土雨水,有些泼到了她的脸上,她也没有减慢速度,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军营。
突然——
她紧聚的目光一散。
要去救吗?要去吗?
那军队显然是冲着九剑山庄去的,也显然是敌人……
现在只有曲椋风一人的军队在那里,而从军营是看不到那支敌军的……
那么,要救吗?
此次平定起义军不是什么大事,王师也没有派多少人,加上小分队也只是比起义军多了1 千人,而那片阴影,虽说不大,却也有2 千左右……此时与起义军的战争已经进行了大半,死伤也是有的,加上被莫名来历的军队打个措手不及,士气也会大减。打仗这种东西,输了士气也就输了大半……那么,关键也就在于她,她的小分队……
救还是不救?!
救,则必须在那军队到达九剑山庄之前截断去路,如此一来,一则把自己的安危搭了进去,二则救了曲椋风……虽然可以增加自己的被信任度,可是如果不救他,也未尝不可,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失。
不救,则或者除掉曲椋风,如此一来也不必劝说柳玉寒退兵,进攻即可,不会有半点阻碍……或者曲椋风突围而出,却也不至于怪罪到她头上……
救,还是不救?
她抓着马鞭的手徒然松了松,脸色也变得苍白。
曲椋风……
真的如此放任他被打个措手不及?还是去救他,帮他,还有照烈帝一个危急之忙……
于情于理,似乎都找不出救的理由。
而就如此眼睁睁看着他战败甚至战死……她却也……
救吗?救吗?!
手心冒汗,洛河牙齿咬得很紧,马蹄继续飞速交替着飞奔,不觉脸上湿润,已经不知是雨是泪,只觉得心中负重不堪……
军营近在眼前,她眼神却越发游移起来,欲勒马的手指扣紧了,却还在犹豫着是否拉紧那缰绳……
雨,突然滚着雷鸣如同瓢泼一般大了起来,红豆低着头甩了甩脖,雨水突然兜脸泼到洛河脸上,一道闪电在身后的枯树上狠狠的劈了下来,照亮了半边阴霾的天空。
正文第23章投毒人
雨空悲鸣。
世界安静得仿佛死亡来临一般,只听见雨点打在枯黄的植株叶子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山间的泥路被雨浇得坑坑洼洼,一个又一个的水坑貌似狰狞的铺在路上。
唰啦——
赫然只听见马蹄疯狂的蹬入水中,溅起腿高的水花,淅沥的洒在一双褐色皮靴上。使得那靴子变得颜色分明。
马背上俊郎的少年低伏着,束起的乌发在脑后伴着雨水随风飞扬,灰绿色的斗篷于如翅膀一般挥展在身后,少年的面庞并不棱角分明,反之带着点女子的粉嫩和稚气,紧紧抿着朱唇,坚毅的双眸明亮如黑夜中最亮的一颗星辰。
女扮男装的夏洛河和她的红豆如同一只矫健的鹿,闪电般的冲入雨中不见了身影。
她飞奔而去的同时,红豆身后的一棵树后,突然传出了一声轻不可闻却韵味十足的轻笑,然后只见得一只黑色裙角如毒蝶般忽的一闪,又极快的消失在树脚。
好安静……
洛河把马勒在营地前。本应该一直冲进去的,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营地里是一片死寂,游走着细若游丝的诡异。
……气氛不对。洛河的双眼有些警觉的望了望四周。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那只敌军,已经倾巢而出了吗?
不……
不对!
洛河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一点,却又突然蹙得极紧,脸上瞬无血色。
一丝腥甜的气味在她四周如青烟弥漫,洛河苍白着脸,扬起缰绳猛得一抽,红豆便立刻跃起,直接冲入营地的大门。
——!
洛河冲进营地的刹那,血腥味顿时扑入她的鼻腔,一阵恶心不可抑制的翻了上来。洛河低下头一阵干呕,趴在马背上缓缓抬身,眼神一晃,顿时身形不稳,竟从红豆身上直直的摔了下来——
士兵……
横七竖八倒着的全部都是士兵!横气竖八的一个压着一个的躺着,腥甜的血气覆盖了所有的空气,仿佛连雨都被染红了一般,遍地都是被雨水稀释的血液,整个营地宛如一个惨不忍睹的尸海!
3 个分队的人……全部都这样死了吗?!
洛河趴在地上,只觉得无比晕眩,连呼吸都快坚持不住。怎么会……这么一会时间,这个营地竟然被这么悄然无声的变成了人间地狱?
另外两个分队的将军呢?连他们也……死了吗?
何等可怕……敌人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安静并看似游戏的消灭了将近1000人?杀他们的人和山上那片黑影是否……
黑影!!
洛河的神智仿佛是顿时清醒过来,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但头脑已经瞬间清晰起来。虽然全身乏力,面色苍白,她依然强迫自己慢慢的爬了起来,竭力控制住想要呕吐的情绪,定了定神,仔细向死尸遍地的营地一一探去。
营地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东西基本上都是好好的放着,而且死者中没有人手里拿着武器。所有的人皆是七窍流血而死,唇色发黑,面色苍白泛紫……
很明显了。洛河身子猛得一抖——投毒。
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这所有人全部短时间内死亡的……她才离开一个时辰,而且不是进餐的时段,如果毒是投在早饭中,那么她也早已经死掉了……那么这毒是投在哪里的?
更可怕的是……是谁,竟要下如此的狠手?
不可能是起义军……同样也不可能是尚在筹备并且不善用毒的叱落轩……
那么,是谁?洛河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冰雪,肩膀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打仗了,这是可怕的谋杀,目的已经不是赢得战争,而是明摆着要以神秘并恐怖的手段灭亡这个国家!
一滴冷汗自她额角滑下。
怎么办——
洛河的眼色颤抖如水,大雨早已经打湿了她全身,她冷得发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