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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洛河离开叱落轩时,柳玉寒送给她的玉配。竟然……连衣物都没有带回来,却带回了它么?也许,是自己冥冥之中的愿望?
洛河望着那玉配,微微苦笑,一丝哀伤,从那笑容中缓缓荡漾开来。
突然,小空的手机哔哔的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
“啊……是叶先生。”小空拿出手机看着显示屏苦笑道,又看了看洛河,“你又故意把手机放到家里了吗?”
以前,为了逃跑之后不会被自己的经纪人找到,洛河经常故意把手机落在家中。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微微一笑,示意他接电话。
“喂,您好……”小空一脸无奈的接起了电话,“恩,她在我这儿……啊?这样啊……好,我这就带她回去。”
挂了电话,洛河问道:“怎么了吗?”
“叶先生要你赶快回去签售,这次那些记者好象真的有点生气了,不等到你不罢休的样子……”小空轻轻拍了拍洛河的头,“这次就回去吧,好吗?”
“恩。”洛河又是一笑,自言自语道,“真是好久没听到人这么温柔的说话了……”
“恩?”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呵呵。”
再一次回到水泄不通的记者厅,这里的空气依然闷热,,声音也依然嘈杂。只是那些闪着黑色光芒的摄象机与照相机,都散发着些许愤怒的味道。见到洛河回来,众记者们或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或露出“此生不可教也”的厌恶表情。
“对不起大家!刚才不打招呼就跑了出去,让哥哥姐姐们久等了,对不起!”洛河唇角一挑,一个讨好般的甜美笑容已然挂在嘴边,“不要再让大家等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一会签完书,请大家吃糖哦!”
她这么甜甜的一说,见她态度诚恳,大部分记者都消了气。签售会很快就开始了。
手指麻木的动着,洛河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还有几十本就签完了……
手酸得要命。头晕,有点神智不清了。
也许是因为刚刚从还是冬天的彩国回到炎热的夏季,受不了了吧?
她忍受着想要呕吐的欲望,拼命的签着,眼前却有些中暑一般的模糊起来。
“下一个——”
“结束了,辛苦了。”身为经纪人的叶先生拍了拍洛河的肩膀,难得和蔼的微笑着,“去玩吧,收尾的工作交给我们了。”
“恩……”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洛河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室外,“累——死——啦……”
屋外的阳光好刺眼。
她踏上马路的时候,眼睛一瞬间被刺得睁不开了。
突然,眼前一片花白,耳边瞬间充斥着刺耳的刹车声和喇叭声。
她感觉到有什么从她身体上流下来了,然后她看到有很多红色的蛇从她眼前突然出现,在一瞬间扑向她开始啃咬。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剧痛,她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好象就这么被四分五裂的生生撕碎了。
“非汝之愿,汝愿非常;
星之未落,月之未尝;
已嗜龙血,得凤得凰;
请随狐尾,越陌度墙;
汝之所愿,所愿非常;
但请汝忘,忘之所向;
神如所愿,命如所往;
神如所愿,命如所往……“
悦耳的歌谣,又从遥远的地方,幽幽的传来。
像在叙述一段命运……那么不可抗拒……遥远……却又接近……
她在朦胧中看到最后一丝阳光,然后黑暗如潮水一般,瞬间包裹了她。
“洛河——!!!”
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小空带着哭腔的一声惊叫。
正文第30章冷玉恨
三日前。陵山杏花村。
暴雨。
伴随着磅礴的大雨声,黑暗便显得格外阴森,连苟延残喘的火把都显得诡异而可怖。原本还甜腻的漂在空气里的杏花香被大雨打散,消失得一丝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苍凉的泥土气息,蒸腾起一片水雾,像鬼丝一样游移在唯一的一盏灯火散发出的光晕下。
吱呀——
“曲椋风……”
洛河和漠冲进屋里时,曲椋风已经痛得痉挛起来,左手手指紧紧的扣着床板,扣得青筋都在白玉一般的手上突起,而右手显然是无力去抓住什么,只是无助的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那只曾经握过莲花剑仗剑天下,驰骋战场杀敌的手,如今却连床板也无力再去握紧……
而曲椋风却只是紧紧咬着唇,任由鲜血从唇角流下,却也不开口叫喊一声,至多只是一声无法忍耐的呻吟,他的脸上,最多的表情竟不是痛苦,而是隐忍与无奈,那样无助而拼命的样子——
洛河脸上的泪奔腾不息,她甚至想要转头便冲出这间房屋,不忍看到他如此挣扎却拼命挽留住自尊的模样,任谁看到这副场面,都会忍不住流泪的。
“快,去外面叫人进来!他的军队总有军医,叫进来——”漠难得严肃的声音在她耳畔敲响,如醍醐灌顶一般把她叫醒,“快点!否则他会没命……”
洛河脑中一片空白,麻木的听命冲出去叫人。然而房间里却空无一人,她茫然的四周看看,一间房一间房地冲过去——
“来人——快!!谁……谁都好,快救他……”她一头冲出小木宅,冰冷的瓢泼暴雨一下从她头顶倾泻而下,瞬间便湿透了她单薄的衣裳。洛河毒伤刚愈,身体正在虚弱时期,她却不管不顾直接冲进雨中,目光是从未有过的惊恐与茫然,口中却不停的喊着,“谁都好……谁,快来救救他——”
突然,她被一双手臂揽到一个怀抱,一个声音柔和却带着惊讶地问道:“别急,别急……我在这儿,告诉我怎么了?”
她脸触到一丝温软,同时闻到一股熟悉的药香,眼泪一时间更是止不住的决堤而下:“救他……求求你……他要死了——”
“谁要死了?”那声音虚弱里却带着一丝〃奇〃书〃网…Q'i's'u'u'。'C'o'm〃笑意,“我帮你——”
洛河几乎是哭喊着吼出这一句回答,那声音里带着决绝的悲戚:“是他……曲椋风!快……带我去找那些士兵……他们一定有医生——”
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
一股冷气突然传送到她身上,洛河猛得一怔。
沉默如死。
暴雨下得淋漓,打得木寨子的屋顶噼啪作响,打得他们身边烟雾缭绕……
洛河被一阵冷冰冰的气息所包围,一瞬间她竟觉得寒冷如骨。
“不用了。”柳玉寒的声音出奇的低沉,“寥槿,你去帮忙。”
寥槿听命离去,只留下柳玉寒和洛河默默无言的站在大雨中。
“别担心……”柳玉寒的声音温柔却隐藏着一丝一缕的伤心,“寥槿懂得医术,他跟了我十几年,我保证,他的能力不会比王师的军医差……他为了救我而被红蛇咬伤,你信我,我一定救他……”
洛河无言的抬起头来,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奔腾着,却似水晶一般闪闪发亮。
“所以——”柳玉寒伸出一只手,秀气的手指一缕缕顺着洛河被雨淋湿的长发,“你别再哭了,好不好……”
又是一阵沉寂。
洛河只觉得内心的难过像江水决堤一般。她从未见过让人觉得如此脆弱的柳玉寒,从前纵使他温柔,纵使他悲哀,纵使他失去了第一次相见时玩味的笑容与冷酷的眼神,但也从未丧失过内里的一股冷劲与自信。
但如今他却……让人觉得那么脆弱,甚至,有些可怜。
这样的柳玉寒——被洛河自己活生生变成这样的柳玉寒,又怎能让她能够不流泪……
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快回去吧,雨这么大,你的病会恶化的。”
柳玉寒似是在雨中轻叹一句,却也裹了裹身上已经湿透的毛裘,跟着洛河回到小木寨去了,在他踏上木阶的刹那,身后昏黑的天空,轰隆惊人的甩了一声炸雷。
小木寨里一片忙乱。不只是寥槿,好象漠还是找到了曲椋风的军医和几个打下手的士兵,一群人忙作一团,却依然听不见曲椋风任何一声叫喊。洛河和柳玉寒被一群人隔阻在外围,看不到曲椋风的境况如何,却能看到几个士兵拿着一块又一块浸透了鲜血的白布冲出房间,又拿着新的白布冲回来。
“怎么样——”洛河猛的拉住一个士兵问道。
“烈大人……”那人愣了愣,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狠命的摇摇头,然后一手突然捂住嘴,像是忍不住要哭了一般,又低头冲进了房间里。
洛河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柳玉寒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而眼中游离的却是琉璃一般冷意。
“寥槿!”洛河突然伸手栏住了正走向门外的寥槿。也许是因为曲椋风的生死事不关己,所以比起那些慌乱的士兵,他倒显得很从容。被洛河拦住,他也没有继续前行,只是抬起头来询问的看着她。
“他怎么样……”洛河睁大的眼睛如宝石一般迸发着璀璨的光芒,“他会不会……会不会……”
“他不会死。”寥槿答得干净利落,洛河嘴角欣慰的笑容还没笑出来,他便又接了一句,“但比起现在这样,他也许更想死。”
洛河和柳玉寒都抬头看着他。
“他的右臂……”此话一出,连寥槿的眼中都带了一丝怜悯,因为他深知对一个习武之人,右手是多么重要,“不能要了。”
仿佛一声雷炸在洛河耳边炸响,笑容还未收回去,眼泪已经哗啦一声流了下来,她扑上去拽住寥槿的袖口,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要了?你告诉我……他——”
“就是,截肢。”柳玉寒冷冰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洛河抓着寥槿的手一点点松了,她慢慢的回过头去,看着柳玉寒。那目光中又不可置信,有悲伤,还有一丝对于希望的倔强,但当柳玉寒缓缓的对着她点了点头,那目光就变得灰暗而无光。
出乎意料的,柳玉寒突然闪电一般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冷冽:“你跟我出去。”
“不……”洛河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不愿离开。
柳玉寒回头时的表情竟有些烦躁:“跟我出去!你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我有话跟你说。”
洛河被他硬拉出去,曲椋风所在的房间门就这样在她眼前突然关闭。她不解的看着柳玉寒,他深皱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样子,半晌才把目光重新移到洛河身上,缓缓的说:“走吧,跟我回叱落轩。”
大吃一惊下,她脱口而出:“什么?”
柳玉寒依然皱着眉头,一字一字道:“本来满朝文武就对游罹天不满,他如此忠心耿耿的护着那无能皇帝,自然结下了不少仇怨……现在他右臂截肢回到朝廷,一觉得满朝官员会像以前一样拥护,至少表面上拥护他么?你一直跟着他带兵,多少会受到牵连……宫廷里的事大意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别人挫骨扬灰了……”
洛河眼前立刻浮现出游裂月的脸,不禁一个寒噤——的确,纵使曲椋风从前叱咤风云,一但断臂,也阻挡不了悠悠之口,尤其是二王爷,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向他与皇帝下毒手,自然也少不了她……
“我不想你这么危险,所以……”柳玉寒仿佛下了大决心般,抬头看看有些漏雨的天花板,“明天就跟我回叱落轩去。叱落轩现在虽然羽翼未丰,却也差得不多,加上莲受伤元气大伤,现在也是个绝好的时机。也许用不着你从中作乱,现在出兵也可以——”
“……不。”
洛河的回答斩钉截铁。
柳玉寒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她,她却居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坚决的表情。
“你果真……”柳玉寒的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