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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那么久闲话,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还特地跑来?”洛河双肘压在白玉桌上,好奇道。
“哦,差点忘了。”柳玉寒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确实有个事要跟你说。”
“说啊。”干吗支支吾吾的。洛河白了他一眼。
“天玑有个组织叫风流帮,也是瞅着王位要谋反的组织之一。这组织的势力不在我叱落轩之下,虽然不见得各个都是精英,但人数是远远多于我叱落轩,想必朝廷也不好对付。”柳玉寒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目光低垂,苍白的手指一下下弹着白玉桌的边缘,发出声声脆响,“而且我得到消息,风流帮计划十日后起兵造反,也就是说,等不了你入朝,我们就要先把它灭了。”
“灭了?这么大动静,你就不怕朝廷起疑吗?”洛河听得有点愣,这国家还真是混乱,大帮小派无所不有。
“风流帮与我叱落轩向来不和,动手也不是第一次,以前我只是给点打击,这次看来是要大肆进攻了。”柳玉寒微笑道。
“什么时候?”
“三日后。”
“计划?”
“这就要问你了。”柳玉寒笑得眯起了眼,恶作剧般的口气。
“我?”洛河傻眼,是叫我去打仗吗?
“不错。”柳玉寒笑答,“这是锻炼你的机会。”
“太抬举我了,这么重要,我可担当不起。”洛河连忙摇头。
“以后进了宫,必然是要上高位的。你现在便打退堂鼓,以后难不成要去作个小宫女?”柳玉寒睁大眼睛看着她。
“可是我连风流帮的背景也不知道。”洛河愁眉苦脸。
柳玉寒一听倒是一下笑了:“那倒无妨,既然你如此说,那便是答应了。明日早上到我房里,给你好好的上一课。拜托了,夏军师。”
说罢起身,像个女子一般回眸嫣然一笑,笑得洛河一身冷汗。
“喂……”看着柳玉寒凌波微步的出了门,洛河低低一声哀号。
“轩主这么器重您,姑娘可要加油了。”小丫鬟一脸春光的站在旁边,仿佛在为见到柳玉寒而沾沾自喜,“让轩主这么在意的女子,姑娘你还是第一个呢!”
“……”洛河头大的看着小丫鬟,想不到柳玉寒一脸温柔的笑还骗了不知多少芳心去,这下她不接都不行了,实在是全面的败给了柳玉寒。
风流帮……天玑……
洛河眯起眼想了一会,起身对小丫鬟说道:“麻烦你帮我拿张地图和纸墨到房里来吧,这么大的事,战略还是要好生计划一下的。”
正文红莲毒
夜凄清。
晴朗夜晚,清白如莲的月牙儿弯上树梢,满天星斗明灭可见。
无风无雨,树叶子仿佛图中画一般静止在蓝幕下,勾勒出寂寥的线条。
四方小院的花园子里无人,只留得一院花草芬芳,糯甜的是桂花,淡香的是一串红,清甜的是君子兰,这些香味特殊的辨得分明,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香混杂在一起,伴着秋蝉一声缠绵过一声的低嘶,在月下飘忽不定。
油灯还亮着,橘色柔柔的渲了一片,窗子外面停了几只扑火飞蛾,无奈隔窗,不得满意,只得趴在外面干扇翅膀,好不着急。
秋天入夜便凉,小翠着一身鹅黄小薄袄,头上挽着两只圆髻,睁着水亮的眼睛着急的看着仍旧伏案的洛河。现在早就过了二更,夏姑娘还说要制定方案,就是不去歇息。她欲劝又不敢说,一张嘴张张合合,急得直搓手。
洛河就着昏黄的灯仔细的看着地图。昨夜看了看地图,今天一早又听柳玉寒说了些风流帮内部的概况,一时不知为何兴奋起来,一鼓作气伏案钻研到现在,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向学,连放在手边伸手可得的甜茶也没喝上几口。
——“天玑在东领西,背临归去山,西接角河,从东领东的摇光过去只要一日不足。风流帮的营地就在归去山下,有山和河作天然屏障,东面是片大平原,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唯一的弱点便是人不和。领袖雪连雀,一代骄子,才华绝艳,而风流帮二交椅上的数人却争夺不休,整天钩心斗角,明争暗斗。有雪连雀在,倒也还阵得住。”
这便是柳玉寒对她说的风流帮。
洛河废寝忘食就是想在地理上找出一个破绽。
但是……那地方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好了。
归去山极高极险,山顶覆雪,要从那里进攻简直就是铤而走险,下策中的下策,恐怕天玑还未到,人马便已折了大半。
走角河似乎也不是上策,虽然速度快,也方便,但柳玉寒说叱落轩最不擅水战,陆地上多骁勇善战的战士一下水也变成懦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走水路。
西南都行不通,能走的便只剩东北两方。摇光在天玑正东,从东边去自然是最方便,但从这个方向去就必定要经过那广阔的平原,就打仗来讲,洛河知道太过平坦并不适合,尤其不适合叱落轩游击闪电的打法,再者风流帮在那里设伏也比较容易。广阔的平原只适合守而不适合攻,对风流帮来说是好地方,对叱落轩则不然。
从北去便要绕极大的远路,且不免要经过数个富有的城市村庄,于是不得不大张旗鼓的去,也对偷袭和扎营带了很大不便,反倒容易给风流帮一个大靶子让他们打,对叱落轩也弊大于利。
权衡一下的话,恐怕还是要走东边。
可是这样一来,地势上占不到任何便宜,天时也不见得偏向叱落轩,便只能从人和处下手……叱落轩的下属必然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也是叱落轩称霸多年的原因之一。那么,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个……要怎么去利用呢?
头痛,洛河叹了口气,伸手去揉太阳穴。瞥见一盏油灯快用到油尽灯枯,便回头叫人,却一眼看见小翠站在身后摩拳擦掌,不觉愣了一下。
“怎么还不去休息?站在这里陪我念苦经?”洛河疲惫的笑问,自己倒了杯茶喝下。
“念什么苦经呀,我大字都不识几个。”小翠苦着脸看她,“姑娘也心疼心疼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姑娘再不去休息,小翠怕是要站一夜了。”
“哎呀,不用陪我站着啊。”洛河笑着摆摆手,指了指油灯,“灯油快尽了,你去帮我添一点儿,就去睡觉吧。”
“还要添?”小翠瞪大了眼,“姑娘你还想不想睡觉?”
“要睡的要睡的。”洛河陪着笑道,“好小翠,帮我添点油,可好?”
“我不是不愿意帮姑娘添油,可是姑娘你再不休息……”小翠拿起油灯,愁眉苦脸的说,一脸的担心。
“不怕,我身子好,一天两天的没关系,你快些去,添了就休息吧。”洛河招呼她快走,突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几时了?”
“快三更了。”小翠叹了口气,原来她还是想的起问时间的,“不早了。”
“恩,是不早了。”洛河一笑。
“姑娘饿了吗?我去叫厨房给姑娘做些栗子糕可好?”小翠端着灯欲走,回头问道。
“不必了,大家都睡了。”洛河回答。
“那姑娘早些休息,我先下去了。”小翠知道多说无用,便叹了口气下去了。
十几天下来,夏姑娘对下人好是传开了的,大家都说,要是有这么个主子,一辈子作奴才也甘愿了。柳轩主虽然对下人也不薄,但总觉得像隔了层什么,不敢逾越,夏姑娘却是真心把大家当朋友的。
轻轻一声长叹,小翠摇了摇头,端着油灯出了门去。
换了油灯,洛河道过谢后继续思考。
忽闻笛声入耳,凄切婉转,如泣如诉,引得人不自发的泪眼婆娑。
洛河停了笔静静的听着,心下一阵悸动。
这是谁在吹笛?
“怕黄昏不觉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
洛河低头沉吟一句,便起身寻笛声而去。
寻了好久,竟寻到了柳玉寒房前。笛声原自房里。
洛河一怔,原来柳玉寒竟能吹如此凄婉的音律么?
这么想着,便自顾自推门进去。
房间里香熏迷人,烟雾缭绕。她一眼便看见一白衣小童正蒙着眼,塞着耳,站在角落吹笛,原来是专门的乐师,难怪吹得如此美丽。
柳玉寒正坐在床沿上,上衣脱掉了,露出消瘦的上身。柳袭缨坐在他旁边,手里举着几支针灸,正刺向柳玉寒的左臂。而柳玉寒赤裸的左臂上……俨然是一朵红莲正在燃烧!
“天……”洛河低声惊呼,直直的盯着柳玉寒胳膊上那一朵绽放的红莲,“这是……红莲毒?”
前几日她随便翻书时正到翻到一本希奇古怪的医书,上面什么怪病都有。其中这红莲之毒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此是见到一样的症状,让她惊得话都几乎说不出。
红莲之毒是南方特有的奇毒,与白莲之毒为一对,是传说中的对花毒。白莲之毒乃天生随人,是凝固血液使其凝结成冰的剧毒,毒发时因血液成冰而全身僵硬无法动弹,最终会成为一具冻尸。白莲之毒极其稀有,相传近百年才可能有一人携带此毒。而白莲之毒,却只有红莲之毒可解。但一旦使用红莲之毒,虽然是以毒攻毒,却不能根治。患者只有忍受两者的痛苦,使自己不死。曾经所有染有白莲之毒的人,无一活过十五岁,都是因为无法忍受红莲之毒带来的痛苦折磨。
古书云,红莲狱火。白莲擅水,红莲擅火。正常人使用红莲之毒必会在半刻之间烧尽五脏六腑而亡。而染白莲之毒者使用红莲毒,虽不会亡,却要忍受水火相克带来的痛苦。此痛苦就相当于忍受全身都在燃烧一般,每一刻都是煎熬。且一旦使用红莲之毒,就绝对不能染半点风寒,抵抗力奇弱,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怪不得他如此清瘦,无论冷热总穿着厚厚的皮裘。
洛河震惊的想到他这近二十年是如何度过的,试着体会了一下身体中又如烈火中烧,又如寒气侵心的矛盾感觉,不觉全身发了个抖。
“哇……”正当洛河想入非非之时,柳玉寒一口鲜血已经吐了出来。洛河摇了摇头,长长叹息。柳玉寒果然非等闲之辈,先不说小小年纪就能忍受施毒时的痛苦,就是十八年来一直忍受着红莲之毒,就让人不由得敬他三分。
“好了好了……”袭缨看了那笛童一眼,确定他没有摘下眼罩偷看,同时终于插进了最后一根针灸。那些针排列起来,却正是勾勒出那一朵鲜红的莲花。
“好热……”柳玉寒迷迷糊糊的靠在床上。
“玉寒,再忍忍,马上就好。”柳袭缨拿起旁边的毛巾在脸盆里浸了浸,轻轻擦拭柳玉寒烧得通红的脸。
“好了。”柳袭缨拔出最后的针灸,松了口气,神情疲惫的笑起来。
“呼……”柳玉寒也在同时松了口气,“多谢。”
眼看着两人向这边看来,洛河却没办法拔脚逃走,只得硬着头皮对上二人诧异的眼光。
“你怎么在这里?”柳玉寒冷冷的问,他的眼色冰冷如雪,声音仍然因虚弱而微微颤抖。
“我、我听你屋中有笛声,便不小心闯进来了……”洛河决定实话实说,“抱歉。”
“笛声……”柳玉寒看了一眼笛童,那想必是为了让柳玉寒转移对于痛苦的注意力而专门设置的人。他对笛童说道,“你走吧。”
感觉到轩主在对自己说话,笛童起身便走,柳袭缨也随他离开,临行深深的看了一眼洛河,没有说话。
“对不起……”洛河低头。
“没什么。丢脸的事,不想让人知道罢了。”柳玉寒披上袍子,也低下头,样子像个小孩,“自小染上的毒。”
“疼吗……”洛河的手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