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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全退下,如意留下就行了。”朱小霞走近薛兰儿,却被她狼狈的模样给吓坏了。
又红又肿的眼睛似核桃,脸上仍犹见交错未干的泪痕,眼神是既空洞又无神。
“兰郡主!”朱小霞轻轻的叫着她,她非但没有响应,就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她的模样令人害怕,彷佛灵魂出了窍,只空留身躯。
“兰郡主,你说话呀!有什么事说出来,别放在心中,否则会生病的。”朱小霞用力地摇晃着她,但仍没有任何响应。
一旁的如意也着急地直抹汗水。
“小霞姐姐,要不要去请大夫过来瞧瞧?或者我去请白姑娘来为郡主作法收惊──”
“谁来都没有用,她恐怕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她已猜出薛兰儿的异状一定和祁雷有关,在叫也叫没反应,摇晃她也徒劳而功之下,朱小霞只好使出撒手键。
她扬起手,霹哩啪啦毫不怜香惜玉的就甩了薛兰儿好几巴掌,一旁的如意被她的举动给吓得张口结舌。
只听见“哇”的一声,薛兰儿终于有了反应,痛哭出声。
“他不要我……他竟要一个妓女也不肯要我……他好狠的心……”
从薛兰儿断断续续的话中,证实了朱小霞的猜测。
“他”指的应该就是祁雷。
薛兰儿像得了失心疯似地抱住朱小霞的手臂,泪流满腮的问:“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不好,我是不是意人嫌?不然,为什么他会不喜欢我,为什么?”
薛兰儿突然羡慕起朱小霞,她与薛洛的姻缘在冥冥之中已注定好了,而自己的爱情却是如此的坎坷与悲戚。
这苦楚又有谁能知晓呢?
她的泪眼透着哀怨,全映进朱小霞的心坎。
“你对祈雷表白了,而他拒绝你了,是不是?”朱小霞关心的注视她。
“他告诉我说他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还是杏花阁的姑娘。”薛兰儿的心底像打翻了调味瓶似地,酸甜苦辣全混在一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明白这只是祁雷用来欺骗薛兰儿的借口。
以他那种刚毅木讷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去喜欢杏花阁的姑娘,又不是薛洛那个该死的风流种!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交由我处理,你先别伤心,别激动,冷静下来。”她朝如意使了一个眼色,“如意,你留下来陪兰郡主,我去去就来。”
“小霞姐姐,你要上哪里去?”如意骇然地看着她。
“去找祁雷算帐!”
第九章
朱小霞杀气腾腾的找上祁雷,祁雷彷佛已知道她的来意,想要避开她,但朱小霞更快一步地拦住他的去路。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放过你。”
“朱姑娘,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说的。”祁雷回答得很硬。
“谁说没有?”朱小霞咄咄逼人,“你心底明明也是喜欢兰郡主的,为什么还要故意伤害她?难道你不明白在你对她说了那些谎话之后,会令她痛不欲生?”
“我……”
“你根本是个懦夫,你没有勇气表达自己的感情;兰郡主却可以放下身段,甚至拋开矜持的对你表明,你为什么没有勇气接受?还让她如此伤心,你简直太可恶了!”
“朱姑娘,这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她大声地对祁雷吼出来,“我和兰郡主是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男人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们女人也行。”
“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兰郡主好……”
“好个屁!”她气愤的粗话都出口了,“如果你真的是为她好,那么,你就不该拒绝她,不该伤她的心,你应该带她远走高飞,一个人能择其所爱,爱其所挥才能真正拥有幸福,而你的懦弱却把她推向痛苦的深渊,这也叫为她好?”
朱小霞简直要佩服自己的口才了,偏偏这只呆头鹅仍不为所动。
“你说我没勇气也好,说我是懦夫也罢,我全认了,一切就到此为止。”他向她微微欠了个身,“夜深了,容我告退。”
“祁雷,你是孬种,你前辈子是乌龟,你是属驼鸟的……”朱小霞气得霹哩啪啦乱骂一通。
祁雷仍没回头,他心中的苦又有谁可以明白?
朱小霞明白这个节骨眼去找薛洛一定又会免不了恶言相向,唇枪舌剑一番。
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祁雷和薛兰儿这个结只有薛洛才有能力解。
薛洛正苦思着要如何面对朱小霞──在他们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
他竟怕她会鄙视他,更害怕她会从此对他怀恨在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然在未正式迎娶她之前就占有了她;那完全是因为他气昏了头,也因为她是那么令他着迷。
虽然她经常故意和他唱反调,经常惹火他,但是,他却不可自拔地喜欢她,甚至爱上她。
而她好似从未真正了解他对她的感情,是她真的不懂,还是故意去忽略?
他早看尽各种形态的美女,对于种种惊人的美艳,他已不再觉得激动或惊艳。
在朱小霞身上,或许有很多可以挑剔的地方,然而,她偏偏就是没道理地吸引住他。
她的一颦一笑,娇嗔,即使是生气,都紧紧扣住了他的心弦,她身上没有矫揉造作的气息,有的是天真,纯洁,自然的风情,也许不是最完美的,却绝对是独树一格。
他第一眼见到她时,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自己也无法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这一生中,他只要她一个,只爱她一个。
“砰!”朱小霞很不淑女地撞开书房的门,吓得在一旁打瞌睡流着口水的小三仔几乎弹跳起来。
“我有事要单独对你说!”
薛洛点点头,即使心中是如此的悸动,但他仍不形于色。
小三仔怕扫到台风尾,迅速拖着嘴角的两行口水路出书房。
“你可有觉得不适之处?”他问的很含蓄,只怕自己不小心弄痛了她。
“有!多得很呢!”她完全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哪里?要不要请大夫看看?或者,我让如意烧桶热水让你浸泡一下……”他气自己的粗心,不够温柔。
“热水?大夫?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她挑挑眉走近他,因过度生气而鼓着两个腮帮子。
“那你需要什么?难不成是我?”他语带双关的问。
“不是你还会是谁——”等等!她停住了口,看他一脸暧昧的神情,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啊?
“你可别想歪了,我是为了兰郡主和祁雷两人的事来找你的。”唉!到底是谁想歪了呢?
薛洛感到有些失望,不过,在见到她颊上的两朵红云时,他又怦然心动。
“兰儿和祁雷?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难怪人家要说男人的观察力永远不够细腻。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傻?”她怀疑的皱起眉心。
“我根本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这可是真心话。
“他们的问题可大了呢!”朱小霞见他的神情没有半点虚伪,心中对他的不满也稍减了许多。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你知不知道兰郡主爱着祁雷,而祁雷也爱着兰郡主?”
事到如今,也不必担心话说得委不委婉,用词得不得当。
“你说的可是事实?”薛洛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干嘛!你以为我是乔太守转世,喜欢乱点鸳鸯谱吗?”她没好气地送他又白又大的卫生眼,“这件事如果你再不出面解决,我怕兰郡主会想不开。”
“兰儿怎么会如此胡涂——”
“喂!”她气不过的打断他的话,“你怎么可以说自己妹妹胡涂?她爱祁雷又有什么不对?”
“她明知道自己早已订了亲,就不该再爱上祁雷。”
“SHIT!”
“雪特?你说什么?”
她忘了他是古早人,听不懂ABC。那好,下次他再惹她生气,她就用英文骂他,嘻!
“没什么啦!只是我的家乡话而已。”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啰!
还是言归正传要紧!
“就算兰郡主订了亲,也可以退亲呀!”她的想法十分简单。
“婚姻不是儿戏,而且,这门亲事是先父当年亲自承诺的,想毁婚谈何容易?”
“呀!我还以为你的字典里找不到『困难』两个字呢!”她嘲讽着他,“你不是王爷吗?你的权力不是很大吗?你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吗?怎么了,这时候竟也退缩起来?
不如你告诉我兰郡主和谁订了亲,住在哪里,我去找对方谈好了。“
“你去?!”
“当然我去,反正你一点也不关心兰郡主的终身幸福。”
“谁告诉你我不关心兰儿?”从小到大,因父母早亡的关系,他最疼爱薛兰儿了。
“这件事我不准你插手,知道了吗?你只要乖乖地,安心地等着与我成亲就可以了。”
又来了!她最讨厌他这种霸道、自大的口气了,难道他们温存时的温柔只是她的幻想?
“那我告诉你,这档事我是非管不可,如果兰郡主无法和祁雷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不会和你成亲的!”哎呀呀!这话好象是在和他交换条件。
“你不与我成亲?你不怕你已经怀了我的骨肉?”他使出撒手键。
朱小霞僵住了,薛洛说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万一她真的怀孕了──喔!不,不会这么准的吧!
“你别吓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啊!”她虚张声势,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
薛洛看穿她的伪装,放柔声音说:“兰儿的事我会处理的,答应我,你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呵!说得她好象是个麻烦精似的。
不过,看在他的口气还可以的份上,暂时不与他计较。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逼你喔!”
“是,是我自愿的,可以了吧!”
第一次,他们之间的气氛如此温和,不再充斥着火药味。
乌云遮月,没有星星,这样的夜是极阴的。
白雪强压住满腔的妒恨,强吞下满腔的愤恨不满,神色紫青地握着手上的布偶。
她狠狠地咬破自己的指头,用自己的鲜血在布偶身上写下朱小霞的名字,然后开始念起巫术的咒语。
此刻,她所有的心思意念,完全被憎恨嫉妒的火焰燃烧,当咒语念完之后,唇角微扬,幻化成狰狞怨毒的线条。
极阴的夜加上恶毒的咒语,布偶身上的血慢慢的散开来,原本白色的布偶在瞬间变成了令人胆战心惊的鲜红色……
为了怕薛兰儿关在房间而胡思乱想,朱小霞决定带她到处去散心。
正好一大早薛洛就不在王府,所以,她就不必再多费唇舌,否则,他一定又会派大队人马保护她们,这一来,反而会玩得不自在。
她对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并不熟悉,好不容易知道每天早上有个市集挺热闹的,她当然不会错过。
于是,在如意的帮忙下,她们很成功地溜出了王府。
不过,她们还是得坐马车,因为王府离市集有一段距离。大概是已经坐过了一次,再加上路程也不远,朱小霞不再觉得坐马车是件痛苦的事。
市集果然热闹非凡。
小摊上卖的东西令人目不暇给,其至还有当街卖艺,耍功夫的,薛兰儿虽贵为郡主,但是仍和朱小霞一样,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好奇。
见她开心,朱小霞悬在空中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见到卖糖葫芦的小贩,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