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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祁雷像记起什么似地,迅速地放开她的唇。
“属下该死,不该冒犯兰郡主。”
薛兰儿先是一怔,立刻以哀怨的眼神瞅着地,幽幽的说:“你逃不了了,你吻了我,你不可以不要我了,不然,我还有什么脸可以见人,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其实,她心里可高唱着快乐得不得了呢!这下,祁雷可不敢不要她了吧?
这次摔下马车还因祸得福,恐怕谁也没料到吧!
“小霞,”薛洛的腿加速踏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当他发现朱小霞正了无生气的躺在山崖边时,他的胸口发疼,膝盖也微微颤抖起来。
让她平安无事,千万别让她死去。他重复默念,跪在她身边。
“小霞,小霞,回答我。”
朱小霞扭动了一下身体,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痛……好痛……”
天哪!她还活着!薛洛差点就向上天膜拜感谢。
他抖着手轻轻她抱在怀中,见到她的右脸颊被刮伤了,令他的心在胸腔里翻转。
“小霞,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我以为我见到了死神……”她的声音细如蚊蚋,“没想到竟会是你……”
“我该拿你如何是好?你知不知道你可能会摔死?”
“让你失望了对不对?我活下来了,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她提起一只手肘,却马上被他制止住。
“如果可以,我会打你一顿屁股!”
“那你可能得先跟我打一场架。”她含糊地笑着,回忆突然袭上心头,“兰郡主,快去找兰郡主!”她在他怀里恐惧地不断扭动着。
“放轻松一点,兰儿没事,祁雷正在照顾她。”他试探性地抚摸她的背和腿,却被她用力反拍了一下手背。
“色狼!你居然趁机吃我豆腐。”
“我若真想对你怎样,我会找个舒服一点的地方,比如我的床……”
“不要说了!”她涨红脸瞪着他。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他故意把羞字改成怕字。
“我怕什么?”
“怕我,不是吗?”他逗着她,他爱死了她这副倔强又羞涩的神情。
“我不和你闻扯淡了,我要去找兰郡主!”她想直起身子,却因身体上的疼痛而倒抽了一口冷气。
“小傻瓜!”薛洛轻斥了一声,抱起她,“你可能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再乱动的话,我回去就拿绳子将你绑起来。”
“你敢!”
“要不要试试?”他邪邪地一笑。
不用试,她知道他真会这么做。
识时务为俊杰,她还是认了吧!
朱小霞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丑到了极点。
她的脸颊不但有刮伤,太阳穴还有一大片瘀青,她没摔死倒真是命大。
大夫小心翼翼地为她的伤口上药,即使动作很轻,但强烈的药性仍让她忍不住闷哼了好几声。
要不是看见薛洛在一旁,她恐怕会发出惨叫声,为了不让他有嘲笑她的机会,她也只好咬紧牙根了。
薛洛看着朱小霞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眼中透露出焦虑,心也在狂跳,甚至手心也冒出汗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当他发现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时,他差点给吓死了。
“王爷,朱姑娘的伤只要每天上药,很快就可以恢复,不会留下疤痕的。”
“很好,大夫辛苦了。”薛洛吩咐如意送大夫出去。
“兰郡主呢?她要不要紧?”朱小霞还是挂心薛兰儿的情况。
“兰儿没事了。”薛洛一步步走近她。
“我也没事了,你不用陪我了!”她往床的内侧挪了一下。
“你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他失笑的看着她眼中的戒备,“你全身上下一定酸痛不已,我让小三仔为你烧了桶热水,或许让你泡泡热水,你会舒服一点。”
他还真是细心、体贴。
一会儿,只见小三仔领着几个壮丁扛了一个好大的木桶进来,然后在桶内加满了热水,再一一退出房内。
“如意呢?”她发现房内只剩下薛洛一人,不由得心漏跳了一拍。
“你忘了她去帮你抓药吗?”
“喔!”她用舌尖舔了一下唇,眼睛直直的瞅着薛洛,“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出去了,谁来帮你的忙?”
“帮我……什么忙?”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听如意说,你到现在还不会自己穿衣服。”
大嘴巴的如意,怎么连这么糗的事都告诉他。
“我会不会穿衣服不干你的事吧?”
她真搞不懂古代女人的服装为什么设计得如此复杂,一层又一层,活像绑粽子似的,她学得会才有鬼呢!
“不会穿,恐怕也不会脱,所以,我自愿留下来帮你的忙,顺便也可以照顾你,以防你不小心跌倒了,或泡热水泡得太舒服,万一睡着了,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全是一堆狗屈不通的理由,显然是早预谋好了,否则,为什么会遣开如意?色鬼!
“行了,我又没跌断手脚,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你出去吧!”她才不会让他的计划得逞呢!
“你是不是害羞?你全身上下我全看过了──”
“喂!你怎么把话说得如此露骨?万一让人听见了,你教我的面子往哪里挂呀!”
这大概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最佳写照。
如果那天她不意乱情迷,她可以理智一点……算了!再埋怨也是多余。
她真的是上了贼“床”了!
“热水快凉了,快一点吧!”他竟开始动手解开她的衣服。
“我可以自己来的——”她试着躲开他的手,却因身上的摔伤传来的疼痛而发出呻吟声。
“怎么了?叫你别乱动就不听话,哪里疼了?”他脸上浮现出关切和恐惧。
“全身上下都疼。”她望着他,发现他看起来好担心,好……脆弱。
“乖乖听话,别乱动了,知道吗?”他温柔且动作十分小心地为她脱下身上的衣物。
在这个节骨眼,她也只好任由他摆布了。
“出去,我不要吃任何东西,出去!”
薛兰儿反常似地大发脾气,而令她如此反常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祁雷。
见到侍女苦着一张脸端着人参鸡走出来,祁雷的心也就跟着不断往下沉。
“兰郡主还是不肯吃?”他简直问得傻气,那碗人参鸡几乎没动过的迹象,白痴也明白薛兰儿是存心拿自己的身体和他呕气。
“祁统领,我已经尽力了。”侍女一脸委屈。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也许兰郡主心情不好,吃不下东西。”
这心情不好是他引起的,他心里有数。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吻了她。
但是,还有弥补的方法吗?
隐隐约约,他听到轻轻的啜泣声,她的泪水再度灼伤祁雷的心。
祁雷缩紧下颚,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惹她伤心难过?他不要这样,他希望她是快乐而无忧的。
蓦然,传来哀怨的歌声,那歌词再度悸动了他的心。
薛兰儿一边流着泪唱出朱小霞教她的歌曲,一边将已打碎的泥偶重新捏塑。
泪水滴在重新塑好的泥偶脸上,彷佛是泥偶也感觉到她心中的悲戚,为她的痴心掬一把同情泪。
为什么连泥偶都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而门外那个傻子却依然不懂她的心,为什么?
第十章
袅袅的热气,带着淡淡的玫瑰香。
当朱小霞见到热水上浮着片片鲜红的玫瑰花瓣时,不禁对薛洛的细心笑了。
“你可以自己坐进木桶内吗?”他的一只手环着她的小蛮腰。
此时,朱小霞全身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热燥,体内也有股不熟悉的骚动。
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竟可以和一个男人如此袒裎相见,尤其是在自己一丝不挂的情况下,更令她忍不住羞红了双颊。
“我想可以。”她现在只希望自己赶紧躲到木桶的热水里,但事与愿违,她发现木桶高及她的腰,她必须抬高脚才能跨进木桶内,也许在平时,这对她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但此刻,她实在是稍为扯动一下肌肉都觉得难受,但是,她绝不会把自己的情形告诉薛洛。
“你确定没问题?”他的眼神十分关切。
她逞强的点点头,费力地想抬高脚,却发现她的腿竟在打颤。
“为什么要逞强?”他的口气带有些微的责备,但仍感觉得出心疼多过于责备,他轻轻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进木桶中。
他的动作很轻,像怕把她捏碎似地,让朱小霞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热水减轻了原本她酸痛的肌肉,她闭起双目,恣意地享受水的温柔,水就像爱人的双手般,轻轻按摩及轻触她的身体每一吋肌肤。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起她与薛洛温存时,薛洛的双手也是带给她这种感受……唉!她又想到哪里去了?
她连忙微微掀开眼睑,发现薛洛深邃的眼中正有一簇足以燎原的欲火在跳动着。
“你觉得舒服些了吗?”他略带沙哑的嗓音挑逗着朱小霞身上的那股骚动。
她慌乱地点点头,不敢迎视他炽热的眼光。
“水有点冷了,我抱你起来,免得受了风寒。”
她又慌乱地点点头,现在,她的心跳得一点规律也没有。
他的手慢慢地探入水中,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胸部,令她连忙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一下。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令她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像是故意的,他的手滑动得很慢很慢,所经之处都令朱小霞忍不住悸动一下,她觉得自己的身子软得像快融化的蜡,心思也开始涣散了。
终于,他抱住她的腰,将她抱离木桶,然后用毛巾将她的身子抹干,但他将毛巾擦过她胸前时,她满脸通红地攫住他的手。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看到他下颚上的一束肌肉在抽动,没有反对地将毛巾给她,然后,取过衣服细心地为她穿上。
她由他僵硬且笨拙的动作中,可以得知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服侍别人。
“你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我吩咐他们去做。”
“我吃不下,”她发现他的衣服也湿了一大片,“你别净顾着我,你还是快去将湿的衣服换掉,免得到时候受风寒的人是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是!”她口是心非。
他抓紧她的腰,让两人的身体贴近,“说真心话!”
“礼尚往来,如果你关心我,那我也会关心你。”
“如果我爱你呢?”
“你——”她张大嘴,瞪着他。
“我说如果我爱你,你是不是也『礼尚往来』的──爱我?”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猛的热切。
“我……这个……怎能混为一谈,这是不同……两码子……”她舔舔唇,舌头沉重得无法“轮转”。
“我不要听这些废话,我要你说出真心话。”他那像钢铁被丝绒包裹住的声音,有着轻声的威胁。
“我……我现在肚子有点饿……我想吃东西……”她还是答非所问。
“你现在肚子还不是很饿,一定吃不了多少东西,而我有个好方法可以让你肚子更饿,吃多一点东西。”
有这种方法吗?
她发现他眼中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不要……”她推推他的胸膛,“我不饿了,我一点也不饿了。”
他却拦腰将她抱至床上,轻解下罗帷。
这摆明了是在威胁她作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