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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做什么。在等待果陀。”
舞台剧里的两个呆子,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果陀,而果陀永远不会来。她等待的那个该来接她的人——Well,已经迟到了二十五分又三十三秒。
她还得等下去。因为她没办法呼叫。再说——剧中里说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来衰老”。
依她想,应该改成“有的是时间浪费”。她深深觉得,“等待”真真是一种最浪费!
“等待果陀?”卡文目光扫过她一旁的背包。“你在等杰?”
“我要去旅行。”陈浪琴答非所问。
“旅行?”卡文追问。“去哪里?杰知道吗?你没告诉他?”
陈浪琴一概有听没答。忽然说:“啊,来了!”
一辆灰色小客车慢慢驶进来。她站起,拍拍屁股,抓起背包说:“我走了。拜,海琳娜。拜,卡文。耶诞快乐,新年愉快!”她跑向小客车,一边朝他们挥挥手。
“浪琴……”海琳娜根本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浪琴!”卡文追喊着。
“拜拜!帮我跟吉米说声耶诞快乐!”陈浪琴高喊了一声,钻进车子。
这种节日还是参加旅行好了。她找了一家华人旅行社,参加他们的“纽西兰之旅”,并了一个从台湾来的团,十多天的行程,北岛蜻蜓点水式地停罗托鲁瓦和陶波湖,再南下威灵顿,然后再往南岛的皇后镇、但尼丁、基督城和库克山。有领队、导游带,讲中文,台语也行,她每天只要吃饭睡觉拉屎就可以。说好了,对方到学校接送,她另外付接送交通费用。
这样,她就不必待在宿舍嫌寂寞无聊,要出门又不知上哪儿好。
这样最好了。
其它的事,等她回来再说吧。
“上次,我看到了。”琉璃子紧跟着乔。他身材高,步伐大,不过,他大都会配合她的速度。
“什么?”乔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说,上次我看到了,就在这里——”他们正走向停车场,琉璃子指停车场的意思。“你跟浪琴。我看到她搭了你的车。”
“哦!”乔这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们刚巧碰到,我顺路送她一程。”
“是吗?”陈浪琴也是这么说。琉璃子点点头,又问:“耶诞假期你打算做什么?乔!”
“耶诞节我会跟我的女朋友到澳洲,然后到加拿大过新年。”乔据实回答,就跟他告诉陈浪琴的一样。
“女朋友?”琉璃子错愣住,蓦地停下来。“你说真的吗?怎么都没听你提过!”
“我有个交往两年且住在一起的女朋友。”这是他个人的私事,他不认为有告诉每个人的必要。
“我以为……”
“琉璃子,”他打断她。“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程度也非常好,能教到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觉得很高兴。你打算申请‘奥大’对吧?好好加油!以你的程度来说,绝不是问题。”
在这学校,不管修语言课程或学位证书的都是已成年的学生,有自主的能力。他遇过许多对他表示好感的学生,但他没打算跟学生谈恋爱。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琉璃子有点语无伦次。她知道乔并不喜欢跟别人谈他个人的事,但没想到他一告诉她,就是这种简直教她难以接受的事。
“我必须走了。好好跟同学朋友去玩吧!耶诞快乐!”乔开了车门,转身对她笑了笑。
“我喜欢你!乔!”琉璃子咬咬唇。
乔维持原来的笑容,说:“谢谢。我觉得很荣幸。我也喜欢我每个学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对不起,琉璃子,我真的必须离开了——”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琉璃子抢过话。“她知道吗?你有告诉她吗?”她望向远远的陈浪琴。
“知道。”乔回答得很简单。说:“来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琉璃子摇头。
高高的晴空延展过去的远远那头,她看见陈浪琴坐在台阶上,和在车子里的卡文范伦笑着不知在说什么。
虽然每年耶诞都在晴空历历、艳阳高照的夏日,总是缺乏那种白雪皑皑,世界一片银白的美丽气氛,卡文还是照例买了一棵耶诞树,装饰节日的气氛。
他在树顶插了一颗银色的星星,然后在树身围了一圈圈的小灯泡。葛洛妮在厨房准备晚餐,忙得好像很起劲。他并没有要求她那么做,但当她提议一起晚餐,他说想留在家里时,她就过来了。
他正爬上活动梯,电话响了。葛洛妮从厨房出来,说:“我来接。”
隔一会,葛洛妮扬声叫他:“卡文!是杰。”
他放下手边的东西,走过去。葛洛妮把话筒交给他。
“谢谢。”他说。
“顺便问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晚餐?”葛洛妮走到厨房回头说。
他点头,比个手势表示听到了。
“嗨,杰。”他转过身,侧背着葛洛妮。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葛洛妮那么好?”杰瑞米的语气有些讽刺。他当然也是知道葛洛妮的,只是他们一向互不干涉,各人管各人自己的事。
“我也不知道。”卡文回答得很妙。
杰瑞米笑起来。“你可别装糊涂。”
卡文笑而不答。说:“你自己一个人?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不了,我不想去扫兴。我只想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碰到她?”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卡文很明白指的是谁,没有立刻回答,反问:“你没去找她吗?”
“刚打过电话,不过她好像不在。我最近有份工作,忙到今天才结束。”
“原来如此。她果然没告诉你。”
杰瑞米的声音立刻闷起来。“没告诉我什么?”
“她去旅行了,跟了一个旅行团去南岛。我也是今天下课凑巧碰到她才知道。我本来还以为她在等你——”
杰瑞米像挨了一记闷棍,语气变得十分僵硬。“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清楚。大概是新年假期过后吧。”卡文说:“杰,你这些天都没跟她联络是不是?”
“我在工作!”杰瑞米开始显得烦躁。“我以为——我想——”他以为他不说她也明白;他以为她多少了解他心里怎么想。
“我知道你很忙,可是——”商业摄影师的工作时间本来就不固定,一旦接了工作,也都必须在时限内完成,如果遇到挑剔的雇主,对拍摄的成果不满意,更是费事又费时。卡文也明白这点,只是——“浪琴她没理由什么都不做,枯坐着等你,杰。”
“我明白。但她可以来找我啊!她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如果她有那个意思的话……我实在不懂——”
“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杰瑞米像被问住,窒滞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文化的差异,习惯和语言的不同;她从异国来,这里对她来说又是异地,她随时会离开——”
“这不是问题,杰。”
“我跟珍露就不会有这种问题!”杰瑞米根本没在听。
“你是怎么了?”卡文提高声调。“你不要我干涉你的事,但我看你根本都没想清楚!”
“大概吧。”杰瑞米停了一下,语气低沉下去,冷静下来。“对不起,打扰你了。耶诞快乐。”
“杰——”卡文忙喊一声,但杰瑞米已经挂断电话。
“杰要过来吗?”葛洛妮走出来。“麻烦你,卡文,帮我把餐盘摆好,还有刀叉,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他不来。”卡文把东西接过去,仔细地摆放妥当。
一切就绪,葛洛妮又从厨柜拿出一瓶酒,还在桌上摆了一瓶鲜花,点上蜡烛。
“这是干什么?”卡文笑问。
“烛光晚餐。”葛洛妮眨眼一笑,倒了两杯酒。
她深谙营造气氛的道理,也懂得“柔”的牵制力;男女之间,适时的收敛一下“个人主义”还是比较好的。
“唉,卡文,”她说:“杰现在有固定跟谁在约会吗?”
“应该算是有吧。”
“是有还是没有?”
“我也不知道。”卡文实在也无法确定。“问这个做什么?”
“前两天我遇到了珍露,她问起杰。”
“哦。”
“我看珍露还是很喜欢杰的。”葛洛妮似乎想计划什么。“他们也交往了一、两年有吧,却那样分开……唉,卡文,我们安排他们一起吃个饭吧。”
卡文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主意,说:“这是他们的事,跟你跟我都没关系,别管太多了。”
“怎么会没关系?他是你弟弟耶。”
“葛洛妮,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杰向来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事,你最好别管他们的事。”
“可是,珍露她——”
“他跟珍露已经结束了。”
“看你说得好无情!”葛洛妮似乎为珍露抱不平。“杰也是,都没想过珍露的感觉。”
“是珍露自己要离开的,不是吗?”卡文倒显得心平气和。
“那是因为她觉得杰不够重视她。女人总是需要比较多的呵护和注意。”
“她未免也要求太多了吧!”不管女人是不是需要比较多的注意,卡文对珍露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情绪是互相的,那珍露太强调、注意她自己的感觉。
“卡文,我觉得你这样说对珍露不公平。我也是女人,我了解她的感受。”
“葛洛妮,你搞清楚,是珍露自己不满意杰,要离开杰,甚至在他们还没分手时,就和别的男人出去,杰没有对不起她。”
“但杰忽略了她!”葛洛妮站在女人的立场,为珍露说话。“珍露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和别人出去。”
“这不是理由,葛洛妮。”卡文无意跟她争辩。这牵扯到“承诺”问题,牵扯到对“感情”的态度,寂寞不能当借口或理由。他觉得如果关系未定,不管跟谁约会还没话说,因为这当中并没有任何承诺与约束。但珍露不同,她破坏了一个基本原则。
“这不是理由,那么怎样才是理由?卡文,你不能一直站在杰的立场替他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说出普遍的一种感觉。”
“不管怎样,珍露还是很喜欢杰的——”
“葛洛妮,我刚刚说过了,不要管他们的事。”让事情自己去解决,解决不了的话就算了。
他不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反正这世上有那么多没解决的事,犯不着一件一件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杰的事,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从没想到旅行会这么累人,简直在坐车行军,陈浪琴坐不定地蠕动一下,望着一车子的“老弱残兵”,觉得自己搞不好会困死在这观光巴士上。
她并入的这个旅行团,简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有新婚度蜜月的,有假期散心,有候鸟避寒,还有无事凑热闹的,上至六十多岁的老阿嬷,下至三岁的爱哭小孩,老的少的中年的,无所不包。老弱残兵团到哪,拖到哪,累都累死人;加上距离远,拉车的时间长,屁股都坐得发疼,风景再美,原有的兴致都减三分。
不过,老阿嬷很可爱。有一家子,老中青三代全家五个人,包括老阿嬷全数出动,浩浩荡荡的,一路上和她混得很熟,天南地北随便什么都能扯。
“所以,你自己一个人来的?那要待多久?”老阿嬷看她和自己的孙女年纪差不多,却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