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琉璃子生日,我们来替她庆祝。”田中浩介解释。今天他把头发染成比较正常的大便色,乖顺的披在脑袋上。
“这样啊。生日快乐,琉璃子。”她转向琉璃子,目光连带扫过乔。乔坐在田中浩介和琉璃子中间,就在她的斜对面。
她对面坐的是田中浩介,大金则挨在她一旁,和小金黏在一块。卡文则坐在最边疆,和其他几个凑在一块。
“谢谢。”琉璃子礼貌性的道谢,疑惑地望了杰瑞米一眼。他被挤到田中浩介的侧旁。
服务生给每人一本点菜单。大金随便浏览一眼,指指她的盘子说:“这个好吃吗?”
“你可以试试看。”
大金便老实不客气卷了一块咬一口,又分小金一口。
“好不好吃?”田中浩介问。“我也试试——”自动自发探手拿了一块肉沾上辣酱吃起来。
“怎么样?好吃吧!”陈浪琴笑嘻嘻的问,没注意到杰瑞米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好看。
平时她和他们相处得算不错,就比较少顾忌,也不会在意一些小节,偶尔拍来打去,说些损人的笑话,只觉得好玩又愉快。但看在杰瑞米眼里,这无疑是打情骂俏。
“还好啦!”田中浩介耸个肩。他选来选去还是点了最厚实的牛排。
大小金爱吃米,要了跟她一样的东西。各人就近和一旁的人说话,她偶尔看看杰瑞米,从他们进来,他就不大开口。事实上,他说要和她谈谈,但他们根本没谈到什么。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第一次觉得猜心好难。
“杰,你这次又接了一个工作是不是?什么时候开始?”卡文问。
“下个礼拜。”杰瑞米回得很简洁。
“那你又有得忙了。”卡文又说。看大家一脸疑问,解释说:“杰是商业摄影师,他接一些商品企划或服饰造型、美容沙龙的摄影工作,工作的时间不固定,一忙起来经常三天两头找不到人。”
陈浪琴这才知道杰瑞米在做什么。她从来没问过,而他也没有说。
各人点的饮料都送来了。田中浩介点的不知是什么种类的啤酒,颜色浅金得有些怪异,像是鹅黄色。她好奇问:
“你的是什么?”
他再耸个肩,一副“你自己不会喝喝看”。
她也不客气,好奇心趋使,当真端过来喝了一口。
“怎么样?”大金好奇问。
她皱皱鼻子,好奇怪的味道。大金接过去,也尝了一口,表情比她还古怪。
“试试我的。”大金把他的啤酒递给她。
她尝一口。“红狮?”
他们这样口水沾来沾去,自己不觉得,别人却难免难适应。琉璃子说:“你们还真能分享。”
“啊!你要不要也试试?”大金连忙把啤酒递给她。
琉璃子瞪瞪眼。乔说:“我能尝尝看吗?”
陈浪琴觉得有些意外,却又不是那么意外。再看其他那几个同学,盘子里的东西也是分来分去的。就连卡文也掺了一份,他甚至和另一位同学共同点一份全餐。
杰瑞米却愈来愈没表情,毫无笑容的看着陈浪琴。他起身走到吧台,要了另外一瓶啤酒。
陈浪琴收敛住有点放肆的笑容。她没回头看,却可以感觉他锐利锋冷的目光穿过她的背,射入她心脏。
她又坐一会,起身到洗手间。镜中的她像花一样娇艳,她对自己笑一笑,细细补好妆。她想再待一下就该离开,否则杰瑞米大概又要说她“坏”。
回到座位,才刚要坐下,她的头发不知怎地被衣袖的装饰扣子卷缠住,牵扯得有点痛。
“别动,我帮你解开——”大金站起来,好意要帮忙。
“我来就可以——”杰瑞米不知什么时候大步过来,抓住大金的手,然后一把扯掉她衣袖上的扣子,解开她被纠缠的头发,环过她的肩,顺手撩齐她乱了的头发。
那个动作,有种凌厉,好像要吃人似,不只是种公开表示,更像是一种示威,对其他男人宣示他对她的所有权似。
一时没有人说话,大金甚至有些错愕。
“谢谢。”陈浪琴转身面对杰瑞米,浅笑一下。头一次,感觉好像要脸红。
“走吧。”杰瑞米还是没笑容。
“我们先走了,拜。”她对众人摆个手,刻意不去看卡文。
“慢走。”卡文脸上有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出了“玛格丽特”,她微微松口气。杰瑞米走得很快,人高腿长,在夜镜中晃动成镜头。她快步赶上去,和他并肩走在一起;晚风吹来凉,她靠近他一些,他只是看她一眼,步伐更大了,负气似。
从“玛格丽特”走到停车的地方大概五分钟那么久,他一句话也不吭。陈浪琴聪明的不自找麻烦。虽然看不出他在生气的表情,但依她很动物的本能,奥克兰上空这当口,气压很低。
恐怕是会下雨。
上了车,杰瑞米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要回去了吗?”可她实在没办法一直装哑巴。
他像是没听到,车子驶出停车场,拐上马路,加快了速度。可以听见风在吹响。他放上一片CD,音乐声砰砰,一个很干脆的男声控诉什么似的叫吼起来,旋律有些激荡。
“这什么歌?满好听的。”她问。
他转头看她一眼,绷着脸说:I used to love her,but I have to kill her。
我曾经爱过她,但我必须杀了她。
这真的是歌名吗?还是他在借题发挥?!
她笑起来,也不理他还在生气或者一肚子乌烟瘴气,睨着他说:“那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这女人!他就气她这种不当一回事的大胆。恶声说:“是啊!没错,我是想杀了你!”
他蓦然踩住煞车,将车子停在路边,陈浪琴身子猛一冲撞,几乎要弹了起来。
“吉米!”幸好系了安全带,但她的手臂还是撞的发疼。“想杀我也不该是这种谋杀方式吧!”
杰瑞米不理会,也没道歉,逼向她问:“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傻!你跟那一堆男人眉来眼去,卖弄风情,打情骂俏的,四处勾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大家只是说笑聊天而已。我才没想要勾引谁。”
“没有?!你敢说你一点都没那个意思?!”杰瑞米逼得紧紧地,狠狠瞪着她。
“我——”陈浪琴咬咬唇,在他的逼视下,有些理亏似。“也许,呃,我是有些不拘小节,但我又不是有意的,我可没有那样想过去勾引谁!”
“你如果没那样想,会那么做?!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吉米,你这样指责我是不公平的,也没道理。就算我对男人卖弄风情,又怎么会是‘水性杨花’?难道我不能展现我的性感魅力?”
“你——”杰瑞米简直气结。他平住气,冷静了说:“我没那么说。不过,你到底是跟我一起去的,和我在一起,总得尊重我的存在吧!”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是跟你在一起,那就可以了?”陈浪琴嘴角勾着笑,反问,眼神闪得有些恶作剧。
“你——”杰瑞米瞪瞪她。说:“我的风度没有那么好!”意思是说“不可以”,即使他不在也不可以。
他这种姿态很明显了。陈浪琴偏头看着窗外,说:“让我想想再说吧。”
“你还要想什么?”杰瑞米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扳向他。
她瞅着他,答非所问,说:“我没告诉你,自己跑去南岛,你是不是很生气?”
“当然。都快气炸了。”他一副理所当然。
“为什么?”
那还用问!“因为你这家伙就是令人很生气!”
这个回答让她笑起来,很风情地。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双眸凝睇了片刻,终究还是放开手,给他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还要想一想。她觉得眼前仿佛有一个深坑在等着她跳,坑里头密密麻麻全是麻烦,让人神经耗弱又紧张。
她还要想一想,看是应该拐个弯,还是闭着眼往下跳。
“所以你就把你先生丢在日本,一个人跑到这里来?”陈浪琴问美奈子。
凯茜请她再过去晚餐,她照例又带一瓶酒。两杯酒喝下去,美奈子情绪兴奋起来,话也多了起来。
“没办法啊,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总不能一直以他为中心在转。”美奈子耸个肩,很潇洒,也像没奈何。
“难道就无法协调折衷?”
“如果能,那我就不会一个人在这里了。他离不开他的工作,我老是在迁就。这样的日子我过得也烦了,所以心一狠,就过来了。”
美奈子说得轻描淡写的,但对于习于家庭秩序的日本人来说,尤其是家庭主妇,这相当不容易。
“你不担心吗?”陈浪琴又问。
“担心什么?”美奈子反问。
陈浪琴耸个肩。“担心一般结了婚的女人会担心的。你这样把先生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到他乡异国来,要是一般人,多少会东想西想的吧。”
“啊,那个啊!”美奈子会意,说:“担心当然是会,只是,就算担心死了也没有用。我倒是看得很开,这个婚姻如果靠不住,那也没办法。反正一切顺其自然,想太多,担心这担心那的,只是自找麻烦。其实,爱情随时会有,常常会来,不必要那么恐慌。”
“我倒是赞成美奈子这种想法。”凯茜端了一盘自己烘焙的饼干出来,还泡了一壶水果茶。“不管结不结婚,恋不恋爱,要先有自己的生活,才谈得上婚姻或爱情生活。你要是没有了自己,就什么都不必谈了。”
“你们两个好一对‘大女人主义者’!”陈浪琴开个玩笑。
“这是‘经验谈’!”凯茜哈哈大笑,还刻意强调“经验”这个字眼。“恋爱和婚姻一样,是有条件的,‘大胆’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忘了自己,要有胆子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能只是事事迁就。”
“但如果能让气氛和谐一点,妥协有什么不好?”
“当然没什么不好。那就要看你怎么运用你的手腕。”凯茜说得一本正经,俨然在传授什么。
陈浪琴吃了一块饼干,太甜了,连喝了好几口茶。
“这饼干好甜!凯茜,你是不是放太多糖了?”
“会吗?”凯茜拿了一块尝尝。“我觉得刚好。美奈子,你吃吃看,会不会太甜了?”
美奈子吃了一口,喝口茶说:“是有一点。”
“奇怪。”凯茜又吃了一块,还是不觉得。
美奈子把剩下的酒全倒进杯子,喝了一大口,问陈浪琴说:“你不喜欢甜食吗?浪琴。”
“也不是,”陈浪琴道:“只是不常吃。”
“那你该好好谈恋爱。恋爱就像甜食,让人食髓知味。”说着又拿了一块饼干,轻脆的咬一口。
“是吗?”陈浪琴跟着拿起一块饼干反复看了看,放进嘴里含一下,再“喀嚓”地一口咬去了一半。
恋爱如果像甜食,那未免太蚀牙。她不喜欢侵蚀力太强的东西,偏偏又少了抗力。没有人的细胞里有这种免疫力,个个都缺乏抗体,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爱情”这东西会所向无敌吧。感冒病毒无可医,想想,“爱情”这玩意才是最可怕的细菌,包着蚀牙的糖衣。
离开了凯茜家,她如前次走路散酒意。她喝得其实不太多,只是不知怎地,有种陶醉。
经过一个公共电话筒时,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