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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羽笑道:“好极了,真是天助我也,你们密切注意它的发展,碰到好的时机我们就进场。”
“嗯,纪先生,去巴黎的机票我已经替您拿回来了,十号那天的飞机。”阿Ben从公事包中掏出一张单程的机票递给纪羽。
“纪先生你要去巴黎?”紫歆大感意外,这些年来纪羽的行程都是由她安排的,甚至连他私人的休闲旅游,也未曾假他人之手,为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他要去巴黎?
甚至为什么去巴黎?
“我要去办点私事,一个礼拜左右就回来。”纪羽强调“私事”的意思就是,不打算告诉她他去巴黎做什么。
晚餐后,紫歆特地说要坐阿Ben的车回去。
在车上,阿Ben心知肚明的说:“你想问纪先生的事!?”
“不能说吗?”紫歆更好奇了。
阿Ben耸耸肩,“纪先生要我查夏原胜前妻在巴黎的住所。”
“查他前妻的住所?为什么?”紫歆不解。
“别问我,我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他还要我打听『前夏夫人』现在住的那栋房子值多少钱呢!”
这下子紫歆更迷惑了,她知道纪羽打算收购“夏氏”,但是,难道连夏原胜的妻小他也想一并收购吗?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纪羽和夏小欢交谈的喜悦模样。
当小欢准备动身前往巴黎接母亲的前一晚,还为了客户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晓兰虽然说公司有她一切没问题,但小欢仍不敢掉以轻心,她将离开台湾这几天需要晓兰处理的事情,列了一张清单,同时不忘交代:“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打电话给乐云,请他帮你处理。”
晓兰满不在乎的说:“就算天要塌下来,也不见得就在这几天嘛!别紧张啦!”
小欢觑了她一眼,案子不是她的,她当然不紧张啦!再说,晓兰生性迷糊,请她到银行汇个款,都有跑了三次,事情还没办成的纪录。
“鱼缸的鱼要喂喔。”小欢说。
“好。”晓兰在办公桌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盆栽要浇水。”
“好。”
“吃东西的碗不要一直搁在水槽,会招蟑螂。”
“知道。”
“垃圾要拿下去丢。”
“嗯。”
第2章(2)
“还有最重要的,不要迟到早退,这几天也不可以擅自请假。”
晓兰的嘴巴嘟得半天高,“夏姐,你对我好像太苛刻了耶!”
小欢笑道:“你没听说,劳资双方通常都是对立的吗?”
晓兰叹了一口气:“我是弱势的一方。”
“姑奶奶,你的命不错了,像我爹地工地请的那些外劳现在可好了,几时能领薪水都不知道。”小欢对父亲多年打下的基业,竟有树倒猢狲散的危机感到欷吁。
“夏姐,你会继承你老爸的财产吗?”
“没想过。 ”小欢将客户的资料收进资料柜里。
晓兰异想天开的说:“我要是你的话,我一定要想办法继承遗产,然后就可以天天躺着数钞票。”
“赵晓兰,你未免也太没骨气了吧!”
但晓兰另有见解:“难道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后母继承遗产,然后抱着那一大笔钱当嫁妆吗?”
“……”小欢还来不及反应,她母亲便打电话过来了。
“小欢,妈咪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跟你去台湾了。”她母亲嗫嚅的对她说。
“妈咪,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明天一早就要上飞机,你现在却跟我说你不想回来……为什么?”
“……”她母亲停了半晌不出声。
“说话啊妈咪,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不相信你爹地真的已过世了……”她母亲的语气充满了迷惘。
“妈咪,我们要面对现实,你已经躲了十几年了,现在背叛你的这个男人已经不在了,你们的恩恩怨怨也都该烟消云散了不是吗?”
她母亲在这十余年来,不断的咀嚼婚变的痛苦,执着的沉溺于逝去的恋情中;物换星移,唯有她母亲的世界是静止的,她将自己禁闭在陈旧的百年老屋里,随着那一砖一瓦,日复一日的老去……
“不要逼我,小欢,台北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这是什么话?难道逃避比女儿重要吗?
“妈咪,可是我已经回台北了……”
“小欢,你长大了,是应该有自己的天空,妈咪不打算绑着你。”
“可是你绑着自己。想想这十几年你过的日子,跟被皇帝打入冷宫的嫔妃有什么不同呢?爹地没有对你这么残忍啊!他跟你离婚时,早已跟你说得一清二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还不明白吗?”多少年来,她想给母亲当头棒喝,但面对消瘦苍白的母亲,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口。
她母亲把电话交给了海伦修女。
“瑟琳娜。”
“修女,你来啦!?”听到海伦修女的声音,小欢吐了一口气;对于她母亲的鸵鸟心态,她真是束手无策。
“瑟琳娜,你妈咪的身体不好,最近又失眠得很厉害,你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海伦修女温柔的对小欢说:“也许过一阵子,她想开了,自然会跟你回台湾。”
“海伦修女……”小欢为难的说出了自己的难处:“其实,我是打算接我妈咪回台湾来定居的……”
“为什么?”
海伦修女十分诧异,她们母女在这个小城已经住了十几年了。
“以前我跟妈咪的房租、生活费都是我爹地汇钱过去的,现在我爹地去世了,以我们目前的积蓄,我恐怕没有办法负担太久……”
“这样……”海伦修女沉吟了一下:“但是你妈咪这几天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突然的让她回台湾去,罗得医生也觉得不妥。”
罗得医生是长期替她母亲治疗忧郁症的医生,既然连他也觉得不妥,小欢只好暂时取消接母亲回台湾的打算。
挂了电话后,小欢忽然感到无比的疲倦,她对晓兰说:“我明天不走了!”
蒋氏夫妇热热闹闹的替儿子和小欢张罗起结婚的事情来。
在装潢得美轮美奂的婚纱摄影公司里,蒋太太很仔细的替乐云和小欢挑选礼服,而蒋先生则频频看表。乐云见状说:“爸,你有事的话就跟妈先走吧!小欢是学艺术的,她的品味你们放心好了。”
趁着小欢到试衣间换衣服时,蒋太太抽身过来问乐云:“小欢她爸爸身后那一大笔土地跟财产怎么处理?”
乐云手握水杯,淡淡的说:“提这个做什么?好像我这么急着结婚是为了夏家的财产。”
“台湾人的习俗是这样的嘛!她父亲过世,你们百日内结婚,合情合理啊!”蒋太太啜了一口茶,继续道:“他父亲怎么不留遗嘱呢?如果不知由谁继承就麻烦了。”
蒋先生摇头叹息:“谁想到他五十出头,说死就死了。”
“听说麦丽莎愿意让小欢继承他父亲的遗产。”乐云说。
“那个女人有这么好心?”蒋太太一脸狐疑。
乐云耸耸肩。
“夏原胜生前有不少物业就买麦丽莎的名字,她这辈子早就吃喝不愁了。”蒋先生说。
“钱是越多越好,谁会将大把大把的钞票往外推啊?”蒋太太想了想说:“是不是遗产税的问题?”
蒋先生点点头,“有可能,夏原胜名下几乎都是些不动产……”
蒋太太面色凝重的问乐云:“儿子啊,情况到底怎么样,你得跟我们说啊!”
“说什么?”乐云一脸不耐烦,他知道他母亲正担心小欢能不能顺利的继承那笔遗产。“我才不想图小欢她爸爸的钱,你别动歪脑筋了。”
蒋太太的心事一下子被儿子揭穿,当场恼羞成怒。“你这是什么态度?好,你听着,你有骨气,到时候小欢如果想跟我们借个几百万缴遗产税,告诉你,门都没有!”
蒋先生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抚她,只好一迳的怪乐云:“你别一味的嫌爸妈一身铜臭,你想玩政治,没钱、没背景、没关系,你凭什么跟人家玩?”
乐云很清楚的表态:“当个政治家是我的理想,我不要让人家觉得我娶小欢是对她们家有企图,老实说,就算她是要饭的女儿我也会娶她。”
这时小欢从试衣间里换了一身雪白的婚纱出来,她笑盈盈的问:“这件怎么样?”她发现一旁的蒋家夫妇跟乐云的脸色似乎都有些僵硬。
“不好看吗?”这可是她在几十件白纱礼服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好看。”乐云说着便走到小欢的身边。“就这件吧!够美了,别再折腾服务小姐了。”
才说着,服务小姐又从橱窗里抱出了另一件礼服:“这件也不错,穿穿看吧!”
小欢倒真的跃跃欲试。
乐云捏捏她的脸颊:“好吧!看在你一辈子只有结一次婚的机会上,慢慢试吧!”
当小欢再次进试衣间时,乐云的爸妈终于没耐性再耗下去了。
蒋先生说:“我跟你妈妈先回去了,戒指跟喜帖的式样你们待会儿自己挑啰!”
“也好,人多嘴杂反而麻烦。”乐云松了一口气。
蒋太太拿起皮包,还不忘抱怨地说:“谁叫小欢的眼光老是跟我们不一样。”
待蒋氏夫妇一走,小欢立刻从试衣间走出来,非但如此,她还把自己的衣服都换上了。
“我爸妈还有事先走了。”乐云问:“你选定了吗?”
“嗯!”小欢点点头:“早就选定了。”
“那你还穷蘑菇……”乐云忽然明白她的用意了,他笑说:“你直接跟我说嘛,我会打发我爸妈先走的。”
小欢噘着嘴,“那你妈到时候又有话说了。”
“那倒是。”
接下来两人选戒指、挑喜帖式样就变得非常容易。小欢向来有明显的喜好风格,乐云又是个容易沟通的人,排除乐云父母在场的纷乱意见后,事情就变得单纯容易多了。
晚上小欢拉着乐云到大安公园散步,她略带抱歉的说:“我们这样结婚,对你们家来说,好像太草率了。”
乐云执起小欢的手,轻轻的啄了一下,“我倒觉得你在法国的那些同学没办法来参加婚礼才有点遗憾。”
他其实更担心小欢那个几乎秀逗的母亲不能回台湾参加他们的婚礼。
“你担心我妈不想回来?那我架也要把她架回来,我在台湾无依无靠的话,会被婆家的人欺负耶!”小欢嘴里虽这么说,脸上却没有自怜的神色。
乐云笑了半天,“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会被婆家虐待的小媳妇,你别虐待公婆我就不胜感激了。”
“我哪有这个本事!?”
“下午在婚纱店,我爸妈等得差点睡着,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小欢昂着头,理直气壮的说:“我这么做是为了避免选戒指的时候节外生枝。”
“你不喜欢我爸妈?”乐云问。
小欢侧着脸看他,但看不出他的情绪。“你爸妈也不喜欢我啊!”
“他们一直惦记你们夏家的钱。”乐云毫不避讳的说。
“你呢?你在乎吗?”
乐云摇摇头:“今天我跟我爸妈说了,就算你是要饭的女儿,我也会娶你。”
“其实我跟律师聊过,要继承我爹地的遗产,得先缴一大笔遗产税,麦丽莎评估过了,她情愿放弃,也不想去筹那么大一笔现金。可是我打算争取,不是我想要,而是我起码得替我妈咪争取到一栋房子跟她后半辈子的赡养费。”小欢认真的说。
“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