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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他的说法完全不认同,所以,她一脸不开心的表情。
“你看你!”他立刻找碴,“每次我邀请你去我家,你就摆这种大便脸给我 看,你以为哪个男人能忍受你这种龟毛的臭脾气?”
她……她龟毛?!
她臭脾气?!
拜托!她哪次不是小心翼翼的对他,说话不敢太大声,就怕他误以为她在生气;动作不敢放肆,深怕他误以为她有贰心;脸上不敢不带笑容,以免他误以为她没耐心陪他;讲话只选他爱听的说,免得惹得他不悦……
她做得还不够多吗?
他居然还责怪她龟毛,怨她脾气不好?
这还有天理吗?
裘安突然觉得好沮丧,生平第一次,她有点想改变已经立定的志向――虽然她曾跟父母夸下海口,柳相源绝对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她永远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毕竟在她的字典里,可是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但现在,生平第一次……她有点后悔了!
柳相源从没在裘安的脸上看过那么复杂的表情,而她那陌生的模样让他的心底发出警讯――他会不会失去她?
一这么想,他的心突然痛得彷如有人拿刀在砍似的,他这才惊觉到一件事,原来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他自己才离不开她。
这样的认知让他很难接受、很矛盾,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以致他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不管你想说什么都不准说!”
裘安诧异的望着她,原本想说的气话也赶紧吞了回去。
对啊!她本来就喜欢他、本来就愿意为他做牛做马,怎么会跟他介意那些有的没的呢?那才不像已经隐忍他十几年的她的表现啊!
一这么想,她原本凝肃的脸马上变得温和,“哦??”裘安在心底默念鼓励自己的咒语“柳――相――源,我――喜――欢――你”,心情立刻恢复平静,又一如往常般柔顺的听从他的命令了。
柳相源一见到她柔柔的表情,心底的警铃便停止,他立刻就知道――没事了,警报已经解除!
他没去多想自己跟她的关系是否该好好界定一番,只因,他太习惯把她当成是他的私有物,他从来就不在意她的感受。
“那你明天会去我家吧?”他再次确认。
“你会在吗?”看到柳相源想都不想的摇头,裘安忍不住自嘲的在心中告诉自己,至少……他还算诚实。
“那你要绑好‘那个’,我才要去。”她绝不要独自跟“那个”相处。
“拜托!”他假意夸张的叫道:“我又没虐待狂,再说,绑它可是会被卫道人士打耶!”
“随你,但不绑我是不会去的。”裘安知道,他明天绝不会让“那个”来烦她的,因为,她明天是去帮他的忙,可不是被他欺负的。
她从来都知道,柳相源饲养“那个”,绝对是要用来威胁她的,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这么认为,但她丝毫不在意,因为她一直都认定,他对她绝对有感觉,才会霸气的找个她怕的东东作为胁迫她听话的凭借,凭着他的这份心,她可以确定自己在他的心中多少有点分量。
这就是她为何还是死守着他的主要原因。
由于昨天她做任何事都情不自禁的陷入回忆,那让她想起许多甜蜜的、酸楚的陈年往事。
也因此,她今天早上一上完课,便利用课余时间打了通电话给柳相源。
“……就这样,我今天晚一点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穿那套情侣装喔!啊!我同学来了,就这样,拜??”她甚至没等他回话就挂断电话。
“你又约那个烂男人了!”裘安的大学好友方妮妮不赞同的说,“安哪!就说那个男人对你一点都不好,你干嘛老是自动送上门?”
“对啊!”另一个死党江翠蝶也忍不住劝道:“安安,你的条件这么好,人长得美,脾气又好,干嘛老是让那个没品男百般欺凌啊?”
裘安却笑得彷如幸福的小妻子般,“你们不会懂的,他的好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
“呕??”两个好友当下吐了一地,还很没力的直摇头,“唉!当局者迷,看来她是真的没药可救了说!”
可裘安的好心情一点都没受到影响,她好期待今晚跟他穿着情侣装到外面散散步,她觉得那样手牵手、心连心的画面好幸福喔!
冲到柳相源的家门口,她才一敲门,他便一肚子火的打开门将她扯了进去。
“啊??”他是太想她了吗?
裘安满心欢喜的看着他,却发现他的俊颜紧皱,彷佛刚吃了炸药似的,“咦?你在气什么啊?”不等他回答,她又像是发现什么大事般的叫道:“柳相源,我不是要你穿跟我一样吗?你干嘛不穿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吃饱没事干,净玩家家酒吗?”他怒目望着她,“你没事乱挂我电话,又把手机关机,害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只得跟我约了好久的客户黄牛,你……你还真有本事惹我生气!”
“不是客户,是你新相中的对象吧?”裘安所有的好心情全都不翼而飞了。
柳相源突然有种真面目被揭穿的窘迫,一时老羞成怒,“对!就是这样,怎样?你管得着吗?”
边说他边朝屋内唤着,“安安,过来。”
裘安实在很不满意他的嚣张态度,她觉得他至少该做点善意的隐瞒吧?
想到今早好友的苦心相劝、想到过去自己对他的付出,她终于将隐忍多时的情绪稍稍发泄一咪咪。
“你……除了会欺负我,你还会什么?”她抖着嗓音轻声指责。
“我会什么?”他指着自己的鼻头说:“我会的可多了,”由于不能忍受她的顶嘴,他一时失去理智,胡说八道起来,“我会花言巧语、我会甜言蜜语,可惜对象偏偏不是你;我会哄女人、我会宠女人,可惜对象也轮不到你。”
他突然看到她身上穿着他在两年前买给她的运动服,“没错,我是会为女人买鲜花、我是会为女人买珠宝、我是会为女人买漂亮的衣裳,可就是不会买给你。”
哦喔!他无心的气话恰巧说到裘安最介意、最心痛的地方。
裘安只能用力的掩住耳朵,“不。要。再。说。了!”
她不能听到他污蔑她神圣的感情,现在不能,他能不能闭嘴?!
她现在很脆弱啊!
柳相源是因为今天一直不顺遂,早上平白丧失一件几乎到手的生意,害他少赚了不少佣金;中午没吃到他最爱吃的生鱼片便当,心情郁卒到了极点;下午又接到原本已约好的女生取消约会的电话,满肚子鸟气无处发。
刚好裘安好死不死的打电话给他,让他很自然的就想拿她当出气筒。
反正,出完气再哄哄她,她从来都不会跟他介意任何事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今天竟然不像平常那样对他卑躬屈膝,这让他下意识就想再多骂她两句。
呃??在他的想法认为,不骂白不骂、不出气白不出气,所以,他尽情宣泄他的坏情绪,全然没理会她的感受。
“你叫我不说我就不说,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以为她是在求饶,他立刻得理不饶人的咄咄逼人,“告诉你,像这样没价值的衣服,我穿完就扔到一旁,哪会介意!”
裘安强压下不想再跟他继续下去的念头,嘴里碎碎念着,“没事没事,只要找到衣服,我就原谅你、我就原谅你……”
她第一回没征求他的同意,就冲进他的房内,连自己的包包都没带进去。
“喂??你干嘛?”柳相源察觉她的态度怪怪的,跟平常不太一样,但他还是没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
“安安,一起进来。”他跟在她的身后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她居然直接打开他的衣橱翻找,“喂??你究竟要找什么?”
“衣服呢?衣服呢?”她喃喃的问。
“喂??你在干嘛?”柳相源再问一遍,熊熊怒气直往上冒。
“我一定要找到衣服……”她胡乱的将衣橱中的每件衣裤都丢了出来。
“住手!”他更火大了,不惜说出伤人的话,“你找不到的,上次你学姐来这里过夜,我让她穿走了。”
裘安找衣服的动作像是停格般的停住,“你把它送、送人了?!”
她看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很陌生,眼眶内霎时充满晶莹的泪光,“你怎么能……那是我们一起买的……”
“那是我买的,我爱给谁就给谁,关你什么事?”虽然发现她的表情不大对,但柳相源还是没给她好脸色看。
毕竟,从来都是她看他的脸色行事,没道理今天换他看她的啊!
他今天可是心情不太好,她理当受他的气。
突然,裘安像是失控了、崩溃了,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竟像只小猴子似的跳到他的身上又咬又打又踢……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她恨恨的叫道:“那是我们的……那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你凭什么送别人……”
被她打得疼痛,柳相源也很火大,当下就决定不把刚才的谎言说清楚、讲明白了。“反正就是送人了,你想怎样?要就再去买一件,你闹个什么劲啊?”
裘安听到他的辩解,胸口的郁火烧得更旺,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的捶打他,“你赔我、你赔我……”
“汪汪……”安安眼见两人扭成一团,一时也不知该帮哪一个。
“你再胡闹,我就叫安安修理你!”柳相源好不容易挣脱裘安的死缠,踉舱的逃到门边,试着用她最害怕的安安威胁她。
裘安以哀莫大于心死的眼光瞪着他,好久才缓下怒气,义正辞严的以食指指着他,厉声的说:“你滚!我再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
她沙哑的嗓音伴随小圆脸上滚滚滑落的两行清泪,那模样看起来好令人心怜。
柳相源是第一次看到她流泪,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动怒,为此,他有点懊悔自己今天的行为,忍不住放低音量问:“喂??你还好吧?”
“滚??”她却再次激动起来,“我要你滚出去这个屋子,再也不准回来,你滚、你滚、你滚……”
她声嘶力竭的呐喊着,还动手用力的推他。
柳相源被推得退到门边,“可这是我家耶!”她有没搞错啊?
“滚??滚滚滚……我叫你滚!”她愈叫愈大声、愈激动,眼见就要失控。
“好好好!我先出去,”她看起来没一时半刻是不会恢复的,“安安,你在这里看着她!”
他此刻的用意只是要它保护她,因为,今晚的裘安跟他过去所熟悉的她,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顺手将房门关上,拎起一件外套走了出去。
临关上大门前,他只听得她哭得惊天动地,如丧考妣,可……她哭个什么劲啊?该哭的人是他才对呀!
他可是被人喧宾夺主的从家里赶出来,在瑟瑟秋风中无处可去……
可是,裘安的哭声听起来怎么这么哀凄、这么怨怼?她究竟是怎么了?真的只
是为了一件运动服吗?
还是她今天跟他一样,诸事不顺?
可她一见到他时是快乐的、开心的,难道是他惹她伤心成这样吗?
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一点都不知道啊!柳相源只知道自己今晚得投宿旅馆,先别去招惹她,等过两天她气消了,再去找她问个清楚。
至于她刚才所说“我再不要见到你,再也不要……”的话语,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事实上,他压根没当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