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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拳头,她芳心更乱,一路上未曾回头。
而就在她离开之后,阎律才缓缓拾起地上一颗甜豆,若有所思地低喃:“又是甜豆吗……”
“你听说了吗?听说前日封姑娘救了大人一命呢。”
“我当然听说了,我还听说当时大人在沐浴。”
“没错没错,所以听说封姑娘什么都瞧见了。”
“都瞧见了?!那封姑娘的清白不就被毁了?”
“嘘,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传,要是给人听见就麻烦了。”
“我晓得,可大人他……封姑娘她……”
“所以重点来了,听说大人为了报恩,以及弥补封姑娘的清白,所以决定近期择日将封姑娘给迎娶回来呢!”
“老天!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不是吗?咱们终于要有夫人了!”
叽哩呱啦、叽哩呱啦……兴奋的谈话声终于远去。
坐在云离亭里,封曳秀支手托腮,却是毫无睡意。
以往拜她敏锐耳力之赐,什么大小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可如今,她却反倒希望自己耳力别那么好,至少,她实在不想再听见自己的清白是如何的被毁掉……
阎府占地辽阔,但无论她走到哪儿,下人们谈论的永远是她和阎律。
听说听说,一个听,一个说,不过短短两日,那晚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事到如今,她也懒得费心追究究竟是谁在散播谣言,总之在阎律沐浴,而她什么都瞧见了,所以有人正努力地利用这点,将她和阎律的未来绑在一起,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择日迎娶……
唉,忍字头上一把刀,即便她已尽力隐忍,那把刀偏偏还是狠狠正中她的心头,让她想忍都忍不下去。
事情演变至此,春史她究竟是该继续写,还是不该继续写?
这两日她特意不去就山,不料山却来就她,阎家独有养生食膳每晚必定准时在她房里摆上一桌,他这个东道主如入无人之境,老是推门就坐,然后理所当然地和她共度晚膳时光。
活了二十二年她才发现自己没骨气,明明心里还气着,却无法开口赶人,尤其当他见她没食欲,顺手自竹篮里端出脆皮烤乳猪时,她甚至还想干脆别气了,倘若他别老逼她吃“苦”,也别太束缚她,偶尔放下养生那一套,拿只小乳猪,或是小油鸡哄哄她,他若真的要娶,她嫁了便是──
唉,明明以她的能耐要远走高飞也不难,她却宁愿呆坐在这儿,幻想今晚他会不会改带小烤鸭来勾引……收买她。
娘的!她何止是没骨气,她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
她老早就患上一种名为阎律得病症,只要他抱着她,她就会羞羞脸红红,只要他对她笑,她就会怦怦心乱跳,只要他对她好,她就会全身融化为他倾倒,她啊她,早已无药可救啦!
远远的,又有两名ㄚ鬟经过走来,两人边走边聊,开头第一句自然又是“你听说了吗”,她重重叹气,随即悲哀点头,表示自己其实早已听说过不下百遍,接着便起身离开云离亭。
人啊,就算无药可救,但自尊可不能丢,不过区区一只小烤鸭,她还买得起,今日她决定不接受春天造访,直接到外头觅食去,除了一饱口腹之遇外,顺道也仔细想想将来的事。
来到墙角的大树下,她先是左瞧瞧,再右瞧瞧,确定四下无人后,接着才利用大树的遮掩,拔身跃出高墙。
第8章(2)
“客官,欢迎欢迎,您一个人?”客栈里,店小二殷勤地迎到门前,笑着招呼甫上门的封曳秀。
“是啊,我不喜人多,可否帮我安排较清幽的位置。”她掏出一锭碎银交给店小二。
“当然行!”店小二双眼一亮,连忙将碎银塞入怀里。“咱们客栈楼高,二楼专给文人雅士吟诗作对,大都是男人,不如小的安排客官到三楼可好?”
“别人多就行。”她扫过客栈,发现今日客栈人还真是不少。
“客官请放心,今日三楼正好只有两位客官呢。”说话的同时,店小二也恭敬地带着封曳秀往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店小二满脸微笑,正想领着封曳秀到角落的位置,不料后者却忽然脸色微变,接着转身就跑。
“曳秀,过来。”一道威严的嗓音自左方传来。
店小二正想扭头察看,身前却忽然窜过一道黑影。
“放开我……”楼梯口随即传来女人懊恼的低叫声。
“来都来了,何必调头就走?”
“……”
店小二迅速扭过头,正好瞧见阎律牵着逃跑不成的封曳秀经过自己。
咦?原来御史大人认得这位小姐啊!只是话说回来,御史大人明明是坐在桌边的,怎么这会儿人却跑得这么远了?
挠着头皮,他看着阎律将人带到桌边,向同桌的蒋大人介绍,他才迟疑着该不该上前帮忙点菜,不料阎律却对他比了个手势,他领悟点头,随即快步离开。
“原来这位封姑娘就是你的未婚妻,没想到这阵子传言都是真的,你果然打算成家娶妻了,来来来,别净是杵着,一块坐下啊。”桌前,蒋富同呵呵一笑,亲切的招呼两人一块坐下。
“多谢大人。”阎律点头致意,拉着不停假笑的封曳秀一块坐下。
蒋富同放下手中的热茶,端详起封曳秀的相貌。
“嗯,眼神灵活有神,脸蛋秀美清丽,笑起来无辜又讨喜,莫怪能得人欢心,只是话说回来,一个姑娘家却作儒生装扮,难道世故意女扮男装?”顿了一下,又多看了几眼。“这个……封姑娘似乎有些面熟,老夫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曳秀是画师,姨婆乃京城第一媒婆,将常出入官家替人画像,兴许和大人有过几面之缘。”阎律帮忙回道。
“原来是王媒婆的外甥孙女,是了是了,老夫想起来了。”蒋富同恍然大悟。“约莫三个月前,你曾和王媒婆一同拜访过老夫是不?”
“是的,大人日理万机,没想到连这等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草民实在佩服。”封曳秀巧笑道,私底下却不着痕迹的扭着手腕,挣扎着想将手抽回。
可恶!大庭广众的,这男人到底还要握多久!
“呵呵,这么说来,你也曾为小女们画过像是不?”
“是的。”封曳秀依旧浅笑,脸上不露丝毫心绪。“两位小姐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待草民颇好,草民时常想起小姐们,敢问小姐们近来可都安好?”
“都好都好。”蒋富同笑得更开心了,抚着短须望向阎律。“阎律,封姑娘才华洋溢,书画功夫了得,难得本性也敦厚善良,还有一身的学识教养,莫怪连你也心动了。”
阎律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客气有余的响应。
“大人说笑了,儿女私情本是家内话,本不该公开谈论,但下官不瞒大人,下官确实深受曳秀吸引,她良善正直,且聪慧大器,是下官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女子。”木桌下,他如承诺似的牢握住那嫩白小手,始终不肯松开。“这次结缘,下官便决定一辈子珍爱,永不松手。”
“唉,你我同僚多年,谈话不下百次,全是为了国家大事,没想你头一次同老夫说心底话,却是这个时候……”蒋富同感叹摇头,别有深意地看向封曳秀。“当初老夫本是想借着你结缘,没想到最后却是你和阎律结缘,缘分这东西果然令人捉摸不定是不?”
封曳秀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只能红着脸,低头察看桌上有没有小烤鸭。
看出她的为难,阎律眼里闪过笑意,主动替她转移话题。“大人,关于盐铁一案,下官必当全力以赴,揪出幕后凶手,以保我朝大业根基。”
“好!”蒋富同果然也严肃起来,不再谈笑。“这案子一要尽速查个清楚,将所有害群之马给揪出来,好让皇上能够安心。”
“下官明白。”
“这件案子牵涉重大,过程中若是有任何阻碍,或是有老夫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老夫一定尽力而为。”
“下官多谢大人。”阎律点头致谢,如墨黑眸始终清冷无波,让人读不出任何思绪。
蒋富同伸手抚须,眼神彷佛若有所思,但随即又展开笑容。
“国家大事固然重要,不过娶妻尽孝也是重责大任,老夫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改日有喜,千万记得通知老夫。”说完,缓缓起身。
“等等,大人您千万别──”封曳秀连忙开口留人。
“多谢大人,下官这就送您下楼。”阎律却跟着起身。
“这儿不是宫廷,就不用多礼了。”蒋富同笑着摆了摆手。“对了,封姑娘将来若是有空,请来寒舍坐坐,老夫随时欢迎。”
封曳秀挤出笑容,盈盈福身。
“多谢大人,草民一定找时间拜访叨扰。”
“呵呵,那老夫等着你啊。”抚着短须,蒋富同开开心心地步下楼梯。
“这个……既然没事了……”眼看外人终于离去,封曳秀抓准时机,也跟着往楼梯口跑。“那我也……”
阎律猿臂一伸,从容不迫地将她捉了回来。
“曳秀,今日又巧遇了,嗯?”他执起她心虚的小脸,嘴角勾笑,眼神却写满威严。
她咬着下唇,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对上他的黑眸。
自从公开情意后,他简直就是彻底的性格大变了,不但老爱冲着她笑,眼神更是日复一日的灼热,每回若不把她逗得面红耳赤、心慌意乱,他绝不善罢干休。
妖孽……真是妖孽啊!
小脸酡红,她再次敛下眼睫,不敢多看他那犹如催情春药般的笑容,就怕自己会中毒,会上瘾。
“我以为你不上客栈的。”
“今日是例外。”
“那我还真是倒霉。”她嘟嚷着,任由他将自己拎回到椅子上坐好。
“我们是有缘。”他看着她,面露不赞同。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佯装没听见他说话,让他唱独角戏。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倒了杯茶水。“我吩咐过守卫注意府里进出,你怎么溜出来的?”
“……如果我说是小烤鸭把我变出来的,你信不信?”她笑得好无辜,捧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茶水。
“你就直说你想吃小烤鸭吧。”他失笑,难得的没有对她的恍言打破纱锅问到底,甚至一反常态地唤来店小二,替她点了只小烤鸭。
她双眼瞪大,吓得心里直发毛,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奶奶的,他又有什么阴谋了?
“什么表情?”他笑问,用指腹滑过她的嫩颊。
她小脸胀红,本能就想撇开脸,但又觉得应该先将事情问清楚,于是强忍着羞赧,轻咳了一声,问:“阎律,老实说,我也并非一定得吃到小烤鸭不可,偶尔小苦瓜应该也不至于会苦死人,所以你若有什么阴谋……事情,就直说吧,你这样突然善变,实在教人害怕……担忧呢?”她蹙着眉心,还真是一脸小生怕怕的模样。
他嘴角扬高,忍不住朗声大笑,对她的怜爱又多了一些。
这小女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是不?
其实他哪有阴谋,只是见她在府里吃得少,所以决定偶尔顺着她,让她在外头多吃一些,没想到她却记恨着那晚的阴谋,处处提防着他……直到如今,她还是不肯将心交给他吗?
“曳秀,你道蒋大人给人感觉如何?”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哑声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