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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车牵进庭院,拿起后座那只奖杯时还猛然心悸,一想起斯祺杰人就在台湾,还和父亲的公司有重要关联,她就有说不出的旁徨。她压抑下不安的感觉,匆匆进屋,告诉自己回家是最安全的。
“妈、六婶……我回来了。”她进了无人的大厅往挑高的楼上扬声喊,没人回答,心想妈妈可能去逛街了,佣人六婶可能到隔壁和人聊天去了。
她放下奖杯,下意识地不想抱回房里,倒了杯水就上楼去。在走廊上她隐约嗅到一股男性的青草沐浴气息从隔壁房里逸出来,她有些恍惚,那像是斯祺杰身上的气息。
她的心神竟被那幽幽的气味牵引回到一年前,她的胸口溢满酸甜苦交杂的痛觉,眼眶忽红……
她是怎么了?!家里不可能有这样的味道,一定又是她某部分的记忆在作祟!她不能老是想太多,让他影响自己的情绪。
她说服自己,回到房里,喝了水,稳定情绪后,脱下一身汗渍的运动服,进了浴室淋浴。
沐浴后心情果然平复了许多,她换上睡衣,放了轻音乐,抱着枕头躺在单人床上正要入眠,听见隔壁房门开了又关的声音,有个沉沉的脚步声下楼了,好一会儿脚步声又回来,她又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虽然声音很细微,她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纳闷地起身。
家里不是没人在吗?怎会有那些声音,会不会是……小偷?!
她胆怯地抱着枕头当盾牌,伸手关了音乐,穿上室内拖鞋准备去看看,但她没有防身的武器啊!
那个奖杯材质挺坚硬的,她悄声去拿,没想到它还有防身的作用,等会儿就靠它了。
她脚步放轻地上搂,胆战心惊地接近那道门,先听听里头可有异常动静,果真听见抽屉被拉开了。
她紧抱着枕头,握着奖杯的手在发颤,一鼓作气地打开房门,跨进一步,高举奖杯正想猛K对方一顿时,里头的人一转身,她手上的奖杯却哐啷落地。
“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连门都不敲?”斯祺杰揶揄地说,停止整理随身行李。
“你怎么会在这里?”夜心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来作客。”斯祺杰关上抽屉,向她走来。
“我爸呢?”她畏怯地退后。
“去公司了。”他不由分说地拿走她手上的枕头抛在一旁,踢上房门,牢牢地箝住她,俊脸逼近地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我不懂……你说什么……”她想脱离他的箝制。
“你刚才那样子好象要K人。”他眯起眼瞥她。
“我以为……以为……”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她连说话都困难。
他懒得等她说完,直接封住她的唇,吻她。
“不要……”她的心凝住了,试着忘却的痛在此时全数翻涌而上,那日他疾言厉色地要她走,冷绝地离她而去,那样深刻的伤害让她无法接受他的触碰。他只是利用了她的身体,不要她的时候随时可以甩掉她,他甚至还有个叫安娜的女朋友,他怎么可以再来招惹她!
“你不能这样……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就结束了。”她挣扎,闪躲他的侵略。
“我没那么说过。”他没有因此停止吻她,一个个火热的印记不停烙在她柔细的颈子上,大手侵入她的睡衣下,抚遍她细致的曲线。
“求你不要打乱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她推拒,禁锢着自己,深怕自己对他的吻有反应。
“你是我的人。”他渴切地将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推向他为她燃烧的爱火。
“我不是。”她凄凉地说,用力推开他。
他瞪着她,痛恨这三个字。她颤抖地迎视他,沉寂的室内清楚地听到她的喘息声和两颗心激动的狂跳声。
“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是不是。”他狂野的揪住她的手腕,将她甩上床去,猛烈地狂吻她,扯去她的睡衣,占有柔波上的嫩蕊,恣情地探索女性的柔软。他不介意用专横来唤醒她身体对他的记忆,他要她诚实面对自己,和他一样,她也对他难以忘情,她的眼神早已透露了一切。
“不要……”夜心拚命想阻止自然的生理反应,意志却左右不了真实的感觉,她的身子已因他的触碰而焚烧。
“如果你再说一次不要……”他死死地盯着她,被激得快发狂。
“会怎样?”她红着脸,泪汪汪地问。
他几乎要被她的泪眼给逼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明,只好沉沉地将她压抵在身下,脸埋进她的颈窝,不让她看见自己痛苦的表情,也舍不得她掉泪,一滴都不行!
她诧异他不再碰她,虚弱地负荷着他的身体,泪顺着眼角滑落。她伤痕累累的心根本没有修护好,她只想求他放过她,即使她会想念他的吻、他的怀抱,但她会努力忘记,毕竟那只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他并不爱她!
“给我一个机会。”他沙哑地低语。
“什么?”
他强而有力的臂膀扣住她纤细的肩头,专注地瞥着她,想把这辈子从未说出口的一个字告诉她,失望的是,她眼底尽是对他的畏惧。
本想请求她给自己一个重新爱她的机会,但此刻,只怕他说了她也不相信吧!
“你走吧!”他放开她,一跃起身,背对着她而立,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
夜心紧揪着敞开的领口,奔出他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里锁上房门,趴在房门上呜咽。
她真不懂,父亲明知她和斯祺杰不寻常的关系,为何要邀请他到家里作客?难道又是为了生意,不在乎她的声誉吗?
她心中感到一阵悲凉,沉痛地坐在地上,想着今晚就连夜搬到宿舍和同学挤一挤,别待在家里为难所有人,为了父亲的事业,也为了不让斯祺杰有伤害她的机会,她选择躲避。
她颤颤地爬起身,取出衣柜里的背包,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写了字条放在床头告诉妈妈去向,下楼骑上脚踏车,远离家门。
第八章
晚上天气不佳,新闻特报将有豪大雨发生。曲家不受影响,已准备了美酒佳肴,名义上是要宴请斯祺杰,实际上是为他和夜心制造机会,希望他们有新的开始。
曲家两夫妻和斯祺杰聚在家中的餐厅里,却迟迟不见夜心下楼来。
“我去叫她。”曲妈妈笑容满面地说,为了这场盛宴,她下午还去美容院剪了个新发型。对于斯祺杰的诚意,她和丈夫早就了解并接纳,他要娶夜心,可说是好事一桩,否则他们夫妇俩还担心夜心和他之间有那么一段,若传出去,将来难以婚配。
一上楼看见床头的字条,曲妈震惊地快步从楼上下来,扬着字条嚷嚷——
“天啊!夜心留了字条,今晚要去A栋宿舍和301室的同学阿香一起住!”
曲爸接过来一看,面色担忧,他明了女儿为何会这么做,深深地苛责起自己,他对她一直感到心疼和歉疚啊!
“我去找她。”曲爸眼眶泛红。
“不,我去。”斯祺杰坚决地说,心紧揪着。
曲爸和曲妈同意,立刻告诉他地点,取来了车钥匙,两夫妻送他出去,眼底含泪看着车远去,期待他们会有好结果。
斯祺杰依照地址,飞奔到达F大的宿舍区时天空已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像是随时会降下大雨。
他停下车,徒步进小巷弄,终于找到了A栋,按门铃后无人应门,只好在门外苦等。见到一名蓄短发的俏丽女生提着大包卤味走过来,取钥匙正要开门,他试着问她:“请帮个忙,我要到301室找人,可以跟你进去吗?”
女生提高警觉地打量他,指着门上写的几个大字对他说:“这里只住女生,男宾止步,你没瞧见吗?就算是帅哥也不行啊!而且301室的人全去看演唱会了,不知要疯到几点才会回来。”她闲闲地说完就要入内,却被“帅哥”阻栏,她立刻跳开,防卫地双手插腰,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冒昧地请问,你认识大一的曲夜心吗?”斯祺杰从没这么“低声下气”向人问话过。
女生重新打量他,从他的发型、三件式极富品味的西装、到脚上光亮的皮鞋,一样都不放过,迟疑地说:“这个问题确实是冒昧,里头住几百个人啊,我怎么知道谁是曲夜心,我又不是舍监,不好意思,我要进去了,请你到外头等好吗?”
斯祺杰不再挡着她,那女生赶紧溜进去,关上宿舍大门,好奇地从门缝往外看,见他动也不动地立在门外,赶紧往三楼跑进了301室,门一开,所有住宿的人全都在,有人在赶作业,有人在吃饭,有人洗澡准备出去约会,夜心就在里头坐在电视前,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根本没人去看什么演唱会。
“好险哦,夜心,楼下有人找你耶!幸好你有交代要说你不在,我就随便掰,唬弄过去!可是那个人好帅哦,他是你的谁啊?”女生急急跑过来,放下大包卤味,绘声绘影地说,其实她就是夜心的同学阿香,为人古道热肠,好心地收留她。
夜心原本无神的小脸满是讶异,她不用想就知道阿香说的是斯祺杰了,但他怎么会来?他不可能知道她的去向,除非是妈妈告诉他了,真不知爸妈是怎么想的!
“他谁都不是。”她心底难过,不知要如何定位他的身分。
“可是他好象急着要找到你的样子耶!”阿香坐下来打开五香卤味,一时间所有女生全闻香而来。
夜心没有回答,也没有加入她们,起身走到床上躺下,觉得好累。
“夜心,你也来吃一点,别客气啊!”阿香招呼。
“我吃不下。”她侧过身,面向墙,怕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了她们,也任心被苦楚包围。
一小时后,天空下起雷雨,声势浩大的雨声像要把房子劈裂似的,阿香和女生们赶紧到窗外的铁架抢救还没收的衣服,不经意中看见有个人影在街灯下淋雨。
“嘿!夜心,那个‘谁都不是'先生还在耶!他是想藉雨水洗免费的澡吗?”阿香叫着。
夜心倏地从床上跳起来,心沉到谷底。他到底是想怎样呢?为何下雨了还不走?
阿香看看夜心,又看看楼下,走过来坐到床边,难以相信那帅哥“谁都不是”。“瞧你担忧的,要不要我借你一把伞,送下去给他?”
夜心捣着脸摇头,暗自期待他快点离开,她说什么都不会下去的,她绝不让他再伤害自己脆弱的心。
阿香不了解“内情”,也没法子出馊主意,安静地把收进来的衣服折好,放到五斗柜里。
五分钟过了,十分钟过了,雨愈下愈大,雷声又猛又急,阿香偷偷地到窗口瞄,乍见“他”还在,喃喃自语地说:“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活生生的落汤鸡。”
夜心仍捣着脸,泪溢出指缝,听到阿香这么说,情绪更是悲恸,她告诉自己他不值得她如此,她必须坚持不再见他,即使一直躲在这儿、直到他离开台湾。
时间足足过了一小时,雨势没停过,有个女同学从外头回来,一进门就惊奇地昭告大家——
“太奇怪了,我们宿舍外居然有个男的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不知是谁的痴情男朋友哦!不过他没带吉他唱情歌,真可惜!”
阿香伸出食指示意她别再往下说,瞄向夜心,真不知她会怎么处理?
“香,借我一把伞。”夜心黯淡地说,既然他怎样都不走,那她只好去和他说清楚。
阿香倾身从床下捞出一把小碎花的雨伞给她。
夜心走下一楼,开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