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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小冉一个人拆阅着副官爷爷的信,最后还是选择继续唱歌给阿泽听的记忆爬出来了;那时的她相信自己会有能力永远记着不去忘了,第六年、第七年……甚至一辈子。
几个月前路小冉信誓旦旦对自己发誓说要离开杨泽的记忆爬出来了。那时她欺骗自己离开不是遗忘。至少,阿泽在她心目中永远都会是好好的。
人好软弱啊,真的。他不该来。她不该想。
可人也真的好渺小呵,真的。他毕竟来了,她止不住想。
啊——
路小冉是听见煞车声才忽然发现自己停住了。
杨泽是忽然听见自己声音才发现自己开口了。
“小冉……”喃喃着,下一句隔好久才勉强能说:“记得我吗,阿泽?”不自觉伸手,隔了好久好久,他终于能再替她抹泪。
“大笨蛋才会忘记你。”用力抱住,也是想了好久好久。
这夜月圆。
他们就这样沉沦下去无可自拔了……
一天天,十点钟等作息还停留在部队里的朱柏恺查勤完沉沉睡去,夜深后盼着杨泽忙不迭加了班匆匆归来,住得颇近的两人多半先是在小公园见面,然后一前一后骑着两辆脚踏车在大街小巷随机闲逛,偶尔杨泽忙碌整天滴米未进,路小冉也会陪他消夜再回家。
不过这天。
“你刚去买菜了吗?”杨泽指着路小冉的车篮,忍不住好奇。
“嗯,我忽然想煮饭。”她轻笑。“不过我家不方便到你家吧?”
“矣……”他一愣,没想过路小冉会提出这样要求。
“啊抱歉,我没问你的想法就自作主张,”看出他迟疑未决,路小冉歉静着:“那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先把东西放回家再过来。”
“等、等等!”想也不想就抓住她手,然后两颗心汪地一震。
她看他,十一年如一日的清澄眸光。他笑,她也牵动唇角。
“我说呀……你可以改行去当铁板神算了,”干涩启了个头,杨泽原是故作轻松的神态也慢慢自然起来:“我晚餐忙着只有半个御饭团可以吃……”而为什么只有半个哩,因为一旁助理更忙着发昏,忘了自己今天是吃大亨堡,糊里糊涂就把他好不容易才有空咬了一半的御饭团给吃了。
“你一口可以吃掉半个御饭团?”太惊讶,路小冉自然而然就抽了手遮住嘴巴。
“现在的你也可以啊,”他打趣,方才不小心便越矩的手悄悄回收。
他们只是老友相见,深夜谈心。他得对她的未婚夫负责。杨泽想。
路小冉巧扮鬼脸,开始唱歌。
直到两人渐渐离了河堤,住宅区里,谁都没再出声。
“你一定不相信……”锁好车子,杨泽开了楼下大门锁,放低音量说。
“相信什么?”她也小声问。
有些意外地发现两人身处的小巷不是想像中的摩登新区,相反的,那是一批沿着河堤蔓延、比她所住的国宅公寓都还老旧的房子。
“我家连床都没有!”他带她来到四楼,最高的一层,两边都买下后打通了中间隔墙,连着顶楼花园便是间宽广舒适的住家。
“啊……”门开了,路小冉果然一阵惊呼。
除了卫浴、靠墙衣柜,一处厨房兼吧台的开放空间,一间原该是主卧房现在却被改成书房的起居室,几根镶了整块玻璃并写瞒程式的柱子、一张看来舒适但孤零零的沙发……杨泽的屋子几乎空无一物。
“进来吧!”杨泽招呼着。“打扫的欧巴桑很尽责,光着脚也没关系。”
“不是尽责,这么好清理的屋子也很难偷工减料吧!”路小冉实话实说,踩着空荡荡的木质地板绕了一圈。
“想喝什么?”杨泽把她带来的东西拿进厨房,站在吧台前问道。
“这句话该我问你,”她走进厨房,自动自发地检视他冰箱。“有没有什么非吃不可或者绝对不吃的东西?”
“我不挑食,你弄你高兴的。”杨泽看了她一眼,想起什么似地开始函箱倒柜起来。
“找什么?”她开始清洗青葱和小黄瓜,炉火上则用落烧起一锅水。
“围裙啊,”上回欧巴桑打扫后忘记带走,让他洗了留着,“来,穿上就不怕弄湿衣服了。”温柔摊开。
路小冉满手都是正在揽和的花枝鱼浆,只好抬高臂膀让杨泽服务。
他很绅士,指头没在她腰际停留多久。“我能帮什么?”
“帮……”想了想,极是认真。“看我吧,我喜欢你看我。”
这到底是谁帮谁的忙?情难挽,迟疑间他放肆深凝。
饭后,杨泽坚持洗碗,让路小冉坐在吧台上等他。
“呵……”捧着冰茶,她突然一个人就笑得很开心。
“怎么啦?”擦手走出,路小冉煮饭时几乎就把厨具洗净了,害他坚持着好没成就感,三两下就贡献完毕。
“我和你这样,刚好和朱柏恺相反耶!”跟着他走到客厅,迎向河岸夜风的落地窗大方敞开,两人便就着沁凉木板席地而坐。
“什么意思?”一时摸不着头绪。
“煮饭和洗碗啊,”路小冉抱膝环坐,身体随着窗上叮裆作响的风铃声前后摇晃,眼睛闭着,马尾放开。“嗯,这样吹风好舒服幄,而且风铃的声音也很好听。”
“你是说,平常都是他做饭,你洗碗?”他无法不好奇路小冉和未婚夫相处的模式。
“嗯,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我会煮饭……”忽睁眼,默默看他:“以前有我爸,后来又是朱柏恺,我也干脆放着,只有在碰到想煮给他吃的人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动手……”
杨泽没问她今晚是什么原因。
月光将沉未沉落在窗外,半圆着。
第八章
路小冉生平第一次在男人身畔醒来。
六点刚过两分……
轻坐起,翻转身形悄悄搬离杨泽那被她压至殷红的臂膀,平撑在地上继续瞅他……再怎么、也看不厌的一张脸呵……她微笑,闪动泪花。
落地窗前的帘幕是拉下的,勾引晨风,有一搭设一搭扬着她斜摊而去的脚丫;朝阳取代路灯缓缓卷进屋里,一明、一暗,反复递膻室内的光。
路小冉将杨泽不知何时为她加盖的凉被改放在他的肚腹上,兀自沉睡的男人下意识挪动,整个人翻转了九十度,躬着长脚,侧身面对她。
那是几个小时前他们最初聊天的姿势,路小冉小心靠近了些,没有真正碰到,只让自己仿佛圈拢在他的气思热度间。
她的时间不多了,就用最后几分钟来典藏这偷来的夜吧——
“咦,你是说你睡觉很少超过四小时?”后来,他们就一人一处刺刺将手脚摊成大字,于净透香的木板最适合翻滚,她开心玩着。
“嗯。”吃饱喝足外加身心舒畅,杨泽的声音听来格外慵懒。
“那杂志上写得都是真的晖!”她滚来,亮着担忧的眸光凝视他。
“有的真,有的假。有的不真不假,只能算是记者们玩弄方向的误导。”他知道路小冉之前都是透过传媒了解自己,忍不住多讲一些。“‘不眠不休几十个小时’的说法是太夸张了,我不过是早几年创业的时候工作压力大,自然而然就养成深眠少睡的习惯。”
“身体受得了吗?”心疼着,伸手轻触他早已落短的发。
唉,她就是偏执,杨泽任何时期的任何造型对她而言都是好看。
“没办法罗,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干脆依循脑波频率,它想怎样就怎样,”犹豫半晌杨泽还是没阻止路小冉那近乎绝给的柔情。
“那,和那个女主播的绯闻呢?还有匿名在大陆边远地区盖小学?包养名模苏爱莉……”路小冉问出兴趣来,关于杨泽的新闻她向来如数家珍。
“绯闻是女主括自己弄出来的宣传手法,盖小学是真,爱莉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杨泽见题拆招,答着好玩顺便补充:“不过和殷老大的那件同志传闻是我们将计就计闹大的,和家族内哄外放冷枪无关。”
“咦?”路小冉吓得几乎跳起来,坐直身子问他:“你、你你你真的喜欢殷宽大哥?”
“当然啦,他睿智、内敛、稳重又坚定……”见她紧张,杨泽的回答竟故意喘大气:“是女人都会喜欢对吧!”
“你是女人?”她惊呼。
“不是!!”杨泽好气又好笑,居然忘了路小冉的思路不同凡常,以前那种老是被呕到淤血的感觉又回来了,只这会儿变成甜甜暖暖地
压在心头,救命啊,他该不会有被虐狂吧?
“我是男人而且我只喜欢女人。”他也坐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再正经不过。
“呼——”她放心,重新躺回地板上。
变成杨泽俯视,温柔地,夜风轻徐,扬着她和上衣同色的素麻裙翩翩飘荡。
两个人都没说话,她笑着,调皮玩起他撑在地面上的大手,比起十一年前糙厚实许多的肤触,透露了这些年的他除了表面风光,私下付出的努力与心血也是不达多论。
“你……怎么不问我那件事?”挣扎许久,杨泽终于放纵自己与她十指交缠,跟着将身体使平。四目同望。心意相通。
“恩?”
“我妈发疯前口述的自传……”掌心微微用力。“你看过吧?”
“嗯,有啊,”她靠近,鼻端贴近他衣袖,嗅着专属于杨泽的清爽味道。“小时候的你好好笑哦,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是大鹏鸟送来的。”
知晓路小冉是有意故左右而言他,杨泽苦笑,但心底悲戚却突地奇妙着少了许多。“……我和我爸谁都没办法确定我妈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爱惨我爸了,这一生说了许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谎,”很自然地,他总在路小冉面前摊开最真实的自己,无论恐惧或忿恨。
“我不怪她可能是为了报复我爸所以出书声称我不是杨家子孙,但我不甘心啊,努力了这么多年,在一个以血统和亲缘关系挂帅的统财团里竟还是连屁也不值一个!想到那本几乎让殷宽与他翻脸的《鲜周刊》,其实他比殷宽知道更多,所以坦然。
太上皇放出指定接班人的风声本在试探,《鲜周刊》大约便是他那些沉不住气的叔伯堂表们搞的,他没必要与人起舞。
“不会的……”路小冉握来,“他们只能打击你,没办法打败你!这么多年你不是都撑过来了吗?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啊!”紧紧,真心真意将气力波给他。
“相信你?”
“对啊!”笑着,小脸深深埋进他肩颊。“我在还不知道你就是‘杨泽’的时候就相信你了,一直一直到现在幄!”
“小冉……”
杨泽转身,另一只手感动轻抚她隐隐潮红的耳颊,他知道她想告诉他的——
姓名或身分只是一个社会上方便行事的名号,倘若有朝一日‘远丰’真的容不下他,也不过就印证了那群端靠祖荫的杨家人的确冥顽不灵缺乏眼光。世界如此浩瀚宽广,他该相信自己有能力挣出另一片天!
“晤,有句话我十一年前就想说了……”他主动贴近,柔柔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认识你真好!”
“彼此彼此!”她的吻落在他的下颌上。
六点二十一分,……晴空万里,夜气尽散。
窗帘再也遮不住屋外的光,连翻飞吹来的晨风都透着稍稍燥意。
轻灵起身,路小冉关了落地窗,小心维持一室幽暗,摸黑找到冷气遥控,调了适当温度,杨泽难得沉睡,她想让他多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