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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新却笑得非常开怀,眼眸眯得几乎看不见瞳仁了。“恐怕要让你失望,我不是皇上。”
“爱新觉罗氏,盘龙佩主人,不是皇上,谁相信?”
“他真的不是皇上。”却是水云锦赶到了。“你们捉错人了,这是我姐夫!我姐姐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蒋老爷疑惑地看看艾新,又望向水云锦。“水丫头在屋里,有蓉儿陪着,不会有事的。你先把话说清楚,他明明姓爱新觉罗,那日我送贺礼上水家,还亲耳听见他自承盘龙佩之主,他不是皇帝,谁是皇帝?”
“他的哥哥。”水云锦指着那群入侵者道:“不信你问他们,昨日水府后园年约二十的青年有几人?”
“四个——不,屋里那个是姑娘,所以是三个。”头儿想到的是艾新、水云初、水云锦和康熙。“但只有两人符合全部条件。”
“那个红衣人才是康熙,也是姐夫的哥哥。”水云锦解释。“这是我的疏忽,伯伯告诉我,皇上就在水家时,我才猛然醒觉,为什么他一到来,便有一堆官员投帖拜见,他们是在奉承皇上。伯伯让我协助起义大事,我把皇上的特征告诉你们,却没想到他们兄弟突然换了衣装,才有今天的错误。”
这种事别说水云锦料不着,蒋老爷也被蒙过去了。那日,艾新警告蒋欣蓉不该拿盘龙佩时,他真的当艾新是皇上。
头儿刀削斧刻般的脸庞聚起杀气。“是突然换了衣装吗?不是你故意引我们入彀,想坏王爷好事?”
水云锦气极。“大清与我有毁家大仇,难道你以为我会弃家业于不顾,去谄媚皇上?”
“昨日清晨我们才联系过,乍时整行动,皇上若有异样,你应该提前通知我们,至不济,捉人时,你也要提点一声,为何你却只字不语,现今才说搞错了。”
“这一点还是我来解释吧!”艾新懒洋洋地开口。“事情要从蒋姑娘抢走盘龙佩开始说。那日,我去拿回玉佩时,偶然发觉诸位的大事,以及我这位小舅子的心结。吴三桂妄想图谋龙廷,凭他也配?但放任他招兵买马,难保哪日酿成大祸,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扼杀危机。但让皇上亲身冒险是不可行的,于是由我出马引出各位,一网打尽,再下一步自然是削三藩、平三王了。至于云锦,只能说他对圣上戒心、厌恶太重,自从知道皇上身分后,他再不与皇上打照面,整整十日,已足够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了。”
蒋老爷反手,啪,一个巴掌甩过去。
一道血痕自艾新的嘴角滑下,而他懒洋洋的神色却是丝毫未变。“一个巴掌换上百条人命,也算值了。”
蒋老爷气得又要动手。
“够了。”水云锦阻止他。“现在该想的是怎么样收拾善后,而不是胡乱发睥气。”
“若非你办事不牢,焉有今日窘境?!”蒋老爷又举起了手,他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
这回连那头儿都受不了他的失控,喝道:“住手!先解决眼下的困难再谈其他。”
他让人把艾新押进木屋关起来,一伙人开始商量怎么逃出艾新口中这个天罗地网,如何给吴三桂报信,让王爷做足与朝廷对抗的准备,以免被打个措手不及。
木屋周边满吴三桂的人马,木屋里却只有艾新和水云初二人。连蒋欣蓉都被叫出去议事了。
他们分开不到半个时辰,但再度见面,他与她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坐在那里,一派轻松,好像在家中那么悠闲,清亮的凤眸盯着他,唇边如风的笑意勾起他心湖波涛汹涌。
他呆呆地站着,一动都不敢动,视线里只剩她月白袍领上的一缕嫣红。差一点点,他很可能失去她,想到那刀子再割深一寸……他整个人仿佛落入了万丈深渊。
她眨眼,向他伸出了手。“艾新。”
两个字,化成了天籁。她活着,她没事……他似乎又被人从地狱推上了天堂。
“云初……”呼喊是如此地细微,他到现在还是浑身发抖,想要靠近她,双脚却软得迈不出步子,几回踉跄,最终跌落地面。
“艾新!”却是她站起来,冲向了他。
当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姿来到身前,她柔软的手牵住他的,他眼眶热得发痛。
大掌一个用力,他狠狠地将她搂入怀中,双唇覆上她的,满腹激情尽数化成缠绵热吻。
他的唇是粗鲁的,舌头是蛮横的,亲吻激烈得如同一颗石头击上她的心窝,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心疼这个男人的深情,也痛惜他那为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的体贴。
一个人怎么可能背负得起如此多的事?他不累吗?但她仍然喜欢他,不能替他背,她就陪他一起走。
小巧的了香回应着他的吻,她以着比他更狂野的热情拥抱他,双舌密密地纠缠,片刻都不想分离。
他的手抚过她脖颈,上头已结了一道细细的血痂,不流血了,但痕迹依旧触目惊心。
这简直比划他一刀还要痛,让他的心纠结成团。
紧紧地抱住她不放,他无比痛恨自己。千算万算,为什么没有算到这个意外?一切全是他的错。
她用热吻回应他,以轻柔的拍抚安慰他受惊的身心,娇躯在他怀里化成春水一般,暖暖的,既紧密又不拘束地圈住了他。就让他在她的双臂中休息吧!
他心脏狂跳,双眼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任时光流逝,他只想拥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她很乐意陪伴他,上穷碧落下黄泉,她都不会放开他的手,只除了……
突然,那在他背上轻抚的小手用力扯住他垂于背后的发辫。
“唔!”他的头被拉得往后一仰,双唇离开了她的樱桃小口。
“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亲一会儿就要让我呼吸一下,然后再继续……”一个深呼吸过后,换她主动地回吻他。
长发成了累赘,落入她手中,他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随着她的亲吻、呼吸、亲吻、呼吸……反覆不停地起落。
呼……她终于累得乏力,放开他的发辫,娇躯懒洋洋地倒在他怀中,而小手仍旧依依不舍地把玩他的袍袖,和那有力又结实的大掌。
他爱怜地望着她,再一次低下头,双唇如蝶掠粉蕊般地刷过她颈间那道红色的伤口,引她一阵轻颤。“为什么做这种事?你差点吓死我。”
“因为你太笨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只好陪着你。”她娇嗔地低语,抓起他一根手指,轻咬一口。
“我笨?”那天下还有几个聪明人?
“你早就发现云锦是反清份子了,但为了我,你一句话也没说,反而处处替他周旋。你知道吴三桂心存反意,为了保护你哥哥,你和他交换衣装,以身相代。你怕我和爹娘受牵累,于是在行动前,先将我们送到曹家安置,你几乎考虑了所有人的想法和愿望,独独漏了一个。”
凝望那精光闪烁的凤眸,他低叹口气。“是啊,我忘了你不是那么容易被哄住的。”
“错了。你遗漏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她一根纤指点在他的胸膛上。“你总想着要所有人过得好,却忽略了自身安危。我既然发现了,难道还能置你于不顾?”
“所以你没有去曹家,反而偷偷溜回来,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做这身打扮,还与我穿得一样?”
“那还不简单,找个裁缝到你房里看一遍你常穿的衣饰,照葫芦画瓢做一份给我,我再看你的打扮装饰自己不就得了。”
说得好像很简单,但他能肯定,她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才能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明白你一番心意,但你这样做没有意义。”不过多拖一个人入险境,何苦呢?
“只要能为你多争取一线生机,那便值得了。”她的倚仗便是手足之情,但愿水云锦能及时回头,莫一错再错。
“你拿自己当赌注,万一赔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相信云锦。”他们一胞双生,弟弟真舍得害她?她不信。
“云锦说过,只要能重振水氏织造坊,他什么都可以牺牲。”
“那至少我还有你。云锦跟着吴三桂造反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最后依然要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与其到那时,你、我黄泉路上一前一后行,我宁愿现在陪着你,上西天也好、下地狱也罢,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既然送你和伯父、伯母去曹家,就有办法保全你们。”
“我从未怀疑你的能力,但我不想过没有你的日子。”数百个日子的相处、恩爱,感情一日日累积,他俩的生命已交织一起,分不开了。
生死不离吗?也好。他抱着她,环顾这简陋的木屋,却觉得此时是他今生最满足的一刻。
第十章
“快走!”水云锦形容狼狈地冲进木屋。“他们想要杀人灭口——唔!”一柄砍刀从后头劈过来,他虽机警地回身一挡,还是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连退数步。
艾新右手往腰间一抹,银色软剑横空划出,偷袭者喉间迸射出血花,仰头便倒。
这是他第一次在诸人面前使用武器,强大的威力不止震撼了水氏姐弟,连准备攻进来的吴三桂人马都面色铁青。
艾新将水云初推到水云锦身边。“我来开路,你护着云初往山上跑。”
“我——”事到如今,他还相信他吗?水云锦无比惊讶。
“还不走,要留下来等死吗?”软剑化成无常的勾魂索,触者即死。
水云锦在艾新的大喝声中清醒过来,护着姐姐,跟在艾新身后往外跑。
三个人形成一只尖锥,艾新就是锥尖,狠狠冲入屋外层层叠叠的包围圈中。
“挺住,不能放走任何一个!”蒋老爷大喊。
艾新软剑挥舞如风,银芒在半空中闪耀,化成莲花一般的形状,就像十五元宵的焰火,刹那的美丽过后,便是漫天的血花飞洒。
水云锦几乎看呆了,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自己那几招又算什么?心中淌过一抹悲凉,他付出了一切想要重振家声,自以为准备充分,今日才知什么叫“夜郎自大”。
水云锦……他愧有这个名。
“不要分心,快走!”艾新面沈如水。
水云初振起精神,拉着弟弟跟上他的脚步。
当,一柄柳叶刀刷地停在她面前,而执刀的人正是蒋欣蓉。
蒋老爷催促道:“蓉儿,还不快下手,只要他们全死了,就没人可以指证王爷了。”抹灭一切的痕迹,朝廷便没有证据追究吴三桂,而以平西王的势力,随便将责任往政敌或强盗身上一推,难道小皇帝还敢轻启大军,再掀战乱?
“可是……”蒋欣蓉放不下心上人啊!“锦哥哥,你杀了他们吧!只要他们一死,我可以保你无事,王爷也会信任你,等我们起事成功,取消织机限令的承诺依然有效,届时,你想建多大的织造坊都没问题。”
“我给你们水家防卫图的时候说过什么?不得动我家人一根头发,你们也答应了,却出尔反尔,现在还要我亲手弑姐,作梦!”水云锦趁此良机,一剑格开柳叶刀,拉起姐姐快步跑。
“蓉儿,别再跟他废话了,那窝囊废成不了事的!快将他们三个都杀了,否则朝廷的屠刀就要挥向蒋家和平西王府了!”
蒋欣蓉儿女情长,蒋老爷可不念旧情,九环刀连环劈砍,誓将艾新和水氏姐弟当场格杀。
水云锦根本挡不住蒋老爷的攻势,被逼得连连后退。
水云初突然扬手,挥出一片红色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