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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别了这么久,难道你不需要我?”他问,认定她是一个有性经验与需要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她没懂他的意思。
“我为了你禁欲半年,今天一下飞机就来看你,你难道不以热情包裹住我?”他大胆的表白与劝说。
“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
“但——为什么?”
“我是很想和你玩,喝咖啡、看电影、听歌剧的情侣游戏,但是我发现自己没有耐心,我只想一步登天,取悦你,也抚慰我。”
她推着他,“我不是做那件事的玩偶!除非你爱我,很爱很爱我,否则我不会以我的身体安慰你!”她的目光不再涣散,而是炯炯有神。
他也停下所有“求爱”的仪式,凝视着她。
两两相望,任谁都看得出他们对彼此的思念,也为对方着迷,甚至很久之前就爱上对方,只是他们没有人愿意先面对这个问题。
她见他没有立即答复,以为他只要她的身体,而非完整的她,失望之余,腼了个空档溜出他的身下,背着他,一一拾起衣裳,准备整装。
他却从她的后方扣住她。
“让我‘爱'你吧。”他凑近她的耳垂,低声说道。
“什么——样的‘爱'?”她坚持再确认一次。
“你猜。”一手在上,另一手则往下而去……
“啊!”她几乎已缴械,“这——不公平。”她还在做最后的抗争。
他说了一句希伯来文,小小声地在她的耳畔说道,然后就将她抱至床榻之上,轻柔地迭了上去,又重复先前那句希伯来文,舌便如灵蛇到处乱窜,自上而下……
火柱及生命的泉源也在最后的剎那,送进了她无人进入过的花丛间。
“啊!痛!”她惊叫,泪水倏落。
他吓了一跳,“你是——处女?”
她偏过头,没有回答。
他则又说了一句希伯来文,以更温柔的方式对待她。
最后他翻下身,侧躺在她的身边。“这床虽小,却是我睡过最满意的床。”
“你刚才说的两句希伯来文,是什么意思?”她神情掩不住好奇。
“你听错了。”他故意逗弄她。
“你——真过分!人家——人家都和你——”她泫然欲泣。
他轻轻吻着她的珠汗、粉颈……双峰……一路下滑。
“不准再碰我!”她闹别扭。
“如果我告诉你答案呢?”他抬眼再次挑逗她。
“那得看看是什么话。”
“那就好好听清楚。”他开始以法文说道:“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
“嗯……”她忽然觉得这张小床,也是她睡过最舒服的床,虽然挤,但是因为有他的爱,他的体温,还有他爱的保证。
窗外的雪,似乎缓和了。
电话也在这时响起。
她惊吓地叫道:“一定是我妹妹担心我。”
“等一会儿再回她电话,我们的好事正要开始呢。”慕林将她的身躯压住,更狂放地冲刺。
“你真是霸道。”她娇嗔道。
“我想她们会谅解的。”他的唇凑了上来,不容她分心,在床铺咿咿呀呀的声音中,他们再次登上欲望的高峰。
这一觉是葛风蝶近半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不安的灵魂彷佛得到了安慰。
是的!因为慕林的归来,所以才又安定下来。
乍醒的那一刻,窗外已是一片雪茫茫,本应是漆黑的天空,因为满地的白雪,散发出另一种近乎白日的光泽。
路上没有半个行人,但她的心却丝毫不感到孤寂,因为在她赤裸的背后,正躺着一个她从一见面就已深深爱上的男人。
在这静寂的夜晚,她一再问着自己,她爱他吗?爱吗?
答案是肯定的,而且非常肯定。
她轻抚触着自己的小腹暗忖,子宫内是否已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当“他”或“她”出生时,她会有什样的心情?
如果她生在“葛儿西亚”祖先那个时代,众人因无知而烧死她,她是否也会诅咒那些人?
会的!她也会这么做!
可是,若有人高举着她的婴儿并保证,他会代她扶养她的宝贝长大,她是否也会如葛儿西亚一样安心而去?
会!
她终于明白葛儿西亚当时的心情,是恨与爱,绝望与希望交织而成的情感。
她明白了。
转过身子,她看着仍然熟睡的慕林,她明确的知道她爱他,也希望拥有他的子嗣。她缓缓地裹住被单,悄悄地拨打电话……
“我想可能的话,圣诞夜当天,我会带一个朋友到家过节。”她对葛花仙说。
“朋友?”葛花仙惊问。
“是的。”
“什么朋友?你从来不让外人到我们老家的。”葛花仙说出她的疑惑。
“到时就知道了。”她平静而且低声地说道。
“是他吗?”葛花仙突然间道。
“他?哪个他?”她故意反问。
“大姐,我的感应力也许没有你的好,但仅次于你!我们都是葛儿西亚的子孙。”
“那还问我?”
“你觉得就是他吗?”她们姐妹像在打哑谜。
“是的。”她说得很肯定。
“那你们‘做'了吗?”葛花仙忽然促狭地追问。
“花仙!”她低嚷。
“哈——做了!一定做了!”葛花仙以胜利的姿态说道。
“你可不可以Stop?”她警告道。
“好,我会告诉其他两个妹妹,要她们在你面前,绝口不提你们做了那事。”葛花仙假装保证之后,旋即挂上电话。
“花仙!”
一双强臂的手臂这时绕过她的腰间,在她的耳畔低语:“遽失温度的感觉很不好受,我们再回床上彼此取暖吧。”慕林的双手又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别这样,昨晚你已经做过两次了。”她说得脸红心跳。
“不够,我还要。”他像个赖皮的孩子向母亲要糖吃。
“你好贪心。”她偏过头,看似责备却没有怒意。
“对你,我一直是贪得无厌的。”他在她耳畔呵气。
“为什么?”她探问。
“你很爱问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真正做学问的人,本身就是比别人拥有更多的好奇心。”她任他慢慢拉向床边。
“很好的态度。”他将她重新压回床上,“答案就在这里。”一语双关地说着的同时,他已扯下她身上的床单,俐落地压了上去。
“你不可以作弊。”她抗议,“不可以只有生物性的发泄。”
“我没有作弊,但生物性是有一点。你研究昆虫,我研究人脑与神经。以简化的答案告诉你,人类、生物在选择交配的对象,也是因为对方的气味、外型……令牠们欢愉,才会展开行动。
人类虽然可以无爱而性,但可能只有一次,如果会和同一个对象一再做爱,那是因为还有其他的因素,才会再三的‘交配'。“他分析道,嘴角还勾着邪气的笑容,准备吻她。
她的手却挡在前方,不准他吻自己,“那你对我的重复‘行为',是因为什么?”虽然已知道答案,但她还是希望听见一再的保证。
他又笑了,“这是秘密。”就是不说。
“是秘密就表示不可以和我分享。我不要一个只与我分享体温、肌肤,却不和我分享心灵的‘床伴',因为我是人类,而非单纯的昆虫、动物。”她很坚持。
“唉!”他叹了口气,翻过身,和她并排躺在床上。
她赶紧抓起床单,遮住自己裸露的胴体。
他望着天花板,低沉地丢出一个问题,“想听一个故事吗?”
“故事?”她侧过脸,望着他有棱有角的侧面,惊叹他真是个俊美又刚毅的男子。
“一个真实的故事。也许平凡,也许高潮迭起,但它对我而言,却有不同的意义。”
她忽而忆及区约书曾经说过慕林父母的事,“我愿意。”
“走!”他突然坐了起来,拉起她,被单险险滑落,她忙着拉紧它。
“去哪儿?”她的双手仍忙着遮掩身体。
“喝杯咖啡,我再说给你听。”他已起身,硕壮的身躯,完美的比例,真教人难以漠视。
她偷偷地打量他光裸的躯体,“这么晚到哪里喝咖啡?”
“黑色幽灵。”他说了个怪诞的名字。
“那是哪里?”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去了就知道。”他已开始整装,瞧她没有动作,说道:“你还不穿衣服?我不介意为你穿,不过……”他调侃地笑道:“那我们势必再云雨一次。”
“讨厌!”她抓着床单去找被扯在地板上的衣服,急急忙忙地穿上。
他则在一旁大笑,加了一句:“我还是喜欢你——”他忽然跃至她的面前,暧昧地又说:“不穿衣服的样子。”
“慕——林!”她大声抗议。
“这是实话,不可以吗?”
“你——”她气得一张脸红如番茄。
第十章
这是一家独属于夜的店——“黑色幽灵”。
相传这家店的老板,是一名泌尿科的医生那亚森,但几乎没有人见过他。有人为了自抬身价,而宣称见过这位神秘的医生,说他又高又帅。
但也有另一派的说法,说他长得见不得人,所以才以“黑色幽灵”自称,并开了这么家夜店,让一些迷失的人来这里,找回自己的灵魂与失去的欢乐。
不管怎么说,来这里的人很少“诚实以对”,彷佛大伙来这里只是买一次“失落的帝国”,回到自己欢乐的过去似的。
慕林与葛风蝶也找了一个隐密的角落坐了下来,室内弥漫着一股异次元的气氛与蓝调的乐音,矛盾又回异的交会,看似不协调,却又和谐地共处。
慕林点了一杯“黑色幽灵”咖啡,葛风蝶也附和地点了一杯,桌上还有几碟地中海道地的点心,但他们动也不动地盯着桌面,让平日激荡的心绪,安静地吸取这里的氛围。
最后,他啜了口咖啡,“你知道这六个月我去了哪里?”
她摇了摇头,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
“我去了老船长与布古娃的家。”他平静地说。
“什么?!”她真的很讶异。
“我一直待在那里。”他又说。
“为什么?”
他苦笑,“想你。”
“你——”想她?!那就直接打电话找她,不就结了!“你可以直接Call我啊!”
“也想我。”他的声音就像古式的钟摆,规律地振动着。
她不吭气,直觉下面的话才是重点。
“想我们的交会、老船长与布古娃的誓约,还有我——”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已逝的父母。”
她沉默以待,缓缓地啜了一口黑色幽灵。
好苦!
大概此刻他的心情也如这杯黑色幽灵吧?!
“我生长在一个母亲过度压抑、父亲背负着惨绿童年、众兄弟被父权压迫的家庭里,最后我母亲在我毕业的那天,以自杀结束生命。”他开始叙述过往的经历与生活……
听着听着,葛风蝶的泪水不禁一直滑落。
“我的母亲在生前曾经对我说过几句话,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当时的我,真的有些迟钝。”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不要难过,就像我比你先来到这个世界一样。'原来,这是她透露死亡的征兆,亏我还专攻精神科与心理谘商。”
“你不必太自责。”她握住他的手。
“在山上的那段日子里,我也细想我们之间的问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