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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要是求婚不成,搞得小俩口再生变,罗至光可真的是一代罪人了。
“好、好。”李淑儿头点得脸都快要垂到地上。再抬眼,脸上笑意盈盈。“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不用了,已经很晚。”王志笃软笑婉拒。
“大嫂,我明天再过来看你和大哥。”钟离乃也很识相地跟着一道走,把一方空间留给两人。
“如果有什么状况,任何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王志笃递上电话号码。
李淑儿会意,笑得很羞涩。“喔、好。”
送走两人,她回房,洗了个战斗澡,卸了彩妆,顶着一张素颜,头发未干,穿着居家服就溜进钟离也的房间。
脸色还是稍嫌苍白,好看的唇不着血色,紧闭的眼似乎更加凹陷立体,尽管不减他迷人丰采,但他确实是病了。
为什么她会没发觉呢?
蹲在床边,摸着他俐落短发,指尖微掠他的颊,微凉,透着一股沁寒。
他那么爱漂亮,一登场就要求魅力四射,近乎自恋的人,哪可能留这么朴素的发型?应该是治疗期间不得不剪的吧。
爱怜地注视他出色的五官,心里强硬巩固的那面墙塌陷在他无尽的柔情里。
也难怪她根本没发觉他有异状,因为他始终在笑,笑得神采飞扬,不见破绽,每天每天死皮赖脸地纠缠着,光是要应付他的热情就够她筋疲力尽,哪可能注意他的病态?
是不痛吗?不然,为何她没瞧见他在面前皱过眉头?但,怎么可能不痛?是不想让她发现让她担忧吧……
“钟离也,你是个笨蛋。”凑在他耳边小声低喃,不像责怪,反倒有点像是在撒娇。
“干么趁人家睡着时骂人?”埋怨声沁在黑夜里幽幽传来。
“吓!”她跳了起来。
“吓到了?”张眼,黑润的眸像是要隐入不着灯的夜色里。
“你不是睡着了吗?”啐,没睡着也不早说。
“本来是睡着了,但被骚扰醒了。”抓着被子,有点小羞。“但没关系,我继续睡,你不要停。”
通常这个时候要是没仰天大笑,也要狠踹他两脚以泄心头之痒,但此时此刻,她没预警地泪如雨下……
“淑儿?”钟离也被吓得翻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哄着。“怎么了?”
“都是你啦!”害她呜呜咽咽、抽抽噎噎的。
痛就说嘛,不舒服要讲啊,干么还刻意要逗她笑,明明是该让人费神照料的人,怎么却依旧扮演着她的开心果角色?
“我怎么了?”
“你欠揍啦!”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逗她!
“好嘛,给你揍。”他把嘴一扁,把俊魅帅脸糟蹋到淋漓尽致的地步,腾出胸膛的位置供她练拳。
“你神经啊。”她哪舍得?拳头没挥向他,反倒是把脸轻轻地贴了上去。
钟离也受宠若惊。“淑儿?”他想,他大概知道罗至光跟她说什么了。“淑儿,你不用担心,我好得很,身体已经进入恢复期,志笃也说我没问题的,我还在想,最迟一个月,我就会回去接管鑫全董事长一职,当个替你卖命的员工,你觉得怎样?”
她闻言,泪水掉得更凶。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瞒她……原想责问他,为何不依靠她,但想到罗至光说不要增加他的心理压力,她于是忍住了。
“吻我。”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隔着轻薄衣料,挑动他的感官。
没关系,趁着时间还够,她要替他留个孩子,若是哪天他不在了,至少她还有个孩子证明两人曾经相爱过。
“淑儿?”一股热气迅若疾雷地往下腹凝聚,他闇哑地低喃出口,为两人拉出安全距离。
她不解地瞪着他,有抹被拒绝的羞窘。
“我累了。”他的脸色也没比她好,自责得要命。
顿时,气氛僵到极点。
爱人在面前,如此柔弱又充满韵味地要求他,他竟无法回应……当男人,当得好丢脸!
可,有什么办法?他才刚吃药,全身软绵绵,要是中场出事,他男人的尊严要往哪摆?基于他致力于场场完美精致的立场之下,所以原谅他拒绝。
“喔、喔……喔。”三个音阶,由高往低沉。
他见状,原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她突地扬起笑脸,说:“没关系,已经很晚了,你快点睡。”
钟离也见她起身,怀里的软玉温香转眼不见,好空虚啊。
“等等。”忙再将她拉回。
“嗯?”她始终垂着脸。
“淑儿,我很想你,我也很想要……”
“我知道。”她淡淡打断,目光垂在他的衣衫一角。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嘛,她知道。
“你……”不知道要说什么,突然觉得尴尬得要死,一时间很想死。
呜呜,他的一世英名啊,如断线的风筝,一去不回啊。
“没关系啦,你赶快睡,已经很晚了。”她轻轻推开他。
“淑儿,不要推我。”他目光含怨。他有心理受创症候群,老是被她拒绝,总觉得快要挽不回老婆的心了。
“可是,你应该……”吻,热切地落下,封住她稍嫌聒噪的嘴。
唇舌在触及瞬间,像是尝到了电流横窜的麻栗感,由唇舌沿路燃烧蔓延到全身,火花瞬问引爆。
要的不再只是温纯的慰藉,而是更放肆的索求,纠吻痴缠得忘我,气息紊乱地燃烧彼此,像是要补足这三年来的空白,吻得强悍迫切,吻到无法自持,吻到无法呼吸……
压在身上的躯体愈来愈沉,她就快要不能呼吸——
“钟离?”从绚烂的光彩中回到现实,她猛然发觉不对劲,轻拍着压在身上动也不动的男人。
“……我没事……”才怪。
“你、你不要紧吧?”真虚弱到这种地步?
“……你回去。”他无脸见人了。
“钟离?”心,突地抽痛了下。
“抱歉,我累了。”他笑得很勉强,俊脸却是吊诡的绯红。
“喔。”从他身下退开,她垂着脸,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钟离也微喘着气息,把脸蒙在枕头里,大有企图以枕头闷死自己的迹象。
丢脸、丢脸、丢脸啊~~正是浓情蜜意时,他竟然、他竟然……
啊~他不要活了~
第八章
那夜过后,一切都变了。
真不是他错觉,是真的有问题。
那夜过后,妹妹搬进来了,隔天,志笃也搬进来了,把房数填满,他变成不得不和淑儿同房。
这没什么,其实,他也颇满意这项结果。
问题是,那夜过后,桌上的餐食变成一系列的药膳食品。
那一道道煮得乌漆抹黑的药膳,只要时间一到,立即热腾腾上桌,且要他立刻嗑掉,完全不给他偷偷倒掉的机会。
那也就算了,诡异的是,每每他吃完药膳之后,志笃总是会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觉得怎样?”王志笃问。
“什么怎样?”他一头雾水。
“有没有觉得精神比较好?”
“我精神向来不错。”自从他被失恋酒吧列为拒绝往来户后,他定时入眠,定时起床,神清气爽到不行的地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成了被妻子豢养的小白脸。
“那就好。”笑得很暧昧。
“什么好?”
问不出结果,他也懒得再多说。
这一晚,无聊到数完所有的电视频道之后,钟离也决定偷偷夜潜失恋酒吧,瞒过了亲亲老婆,却遇见了与路不破交情不赖的韩学儒。
他,可热情的咧。
“最近怎样?”韩学儒问。
“什么怎样?”他还是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啊。”嘿嘿两声,笑得超级暧昧。
“那个?”
“就是……那个啊。”呵呵笑着。
他的头快要冒烟了,还是不懂他的那个,指的到底是哪个!
“你不说,我也懂。”
懂什么啊?自己都不懂的事,为什么他会懂?
“放心,没问题的。”韩学儒又说。
“什么东西没问题?”他生气了,严重质疑自己被隐瞒了什么。
老是有人在耳边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教人生气耶。
“大伙都是男人,我懂你的苦处,但只要时间一到,总会见效,再等等吧。”见他发火,韩学儒寓意深远地道,临走前,不忘拍了拍他的肩,给了他一记无声的加油目光。
再加油,可要火灾了!
不行,他不能再放任这吊诡的局面继续放肆,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正握拳打气,却突地发觉店内客人的目光紧锁定在他这闪闪发光的星星上头,他对上眼,发现每个人的眼神都复杂得让人难以一一厘清。
有惋惜、有惊叹、有窃窃私语、有议论纷纷,最最无法忍受的是,竟还有几许嘲笑的视线。
笑什么啊?
明明在几天之前,大伙交情都还不赖的,怎么几天过后,全都变了样?
“钟离,你怎么跑下来了?”
糟,被亲爱的老婆大人发现了,钟离也站在原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聚起笑意,回头,用最低柔深情的声音说:“老婆,我想你。”有没有感动?
“已经十一点了,你应该上床睡觉了。”李淑儿瞪着,口吻像个逮着坏学生的教官。
“老婆,我已经成年很久很久了。”他嘴角一垂,哀怨得要死。
“谁管你成年多久,给我上去!”命令如圣旨。
“老婆,我是你老公,不是你儿子。”给点面子,好不好?
“上去。”
钟离也扁起嘴,在众人讪笑的目光中悻悻然离去,滚回他的窝,爬上他的床,蒙上被子哀悼自己好可怜。
老婆好不给他面子喔!
奸几次,想要跟她解释病情,她却都置若罔闻,根本不听他解释。
不知道是在气恼他,还是厌恶他什么。
但是,人家只是想她嘛,故意不吃药,免得又糊涂入睡见不上她一面,谁知道她根本不想见到他……啊,是不是那晚他拒绝她,害得她自觉脸上无光,所以不想面对他?
可,若真不想面对他?她干么率兵霸占其他客房,而后与他同房?
话说回来,虽然夜夜同寝,但她总是在他入睡之后才爬上床,待他清醒,正欲对她伸出魔爪时,她又急着下床去煮那教人作呕的药膳食品。
他想要延续那晚的激情啊,想要一层雄风壮志啊,可是老婆不依,他好痛苦。
他男人的尊严,他浪子的威风,全都一扫落地,还不给他上诉机会,他命苦,他好苦,好惨啊!
窝在被子里哭诉她的无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中,突地发现有人掀开他的被,吻上他无助的唇,吻进他被伤得破碎的灵魂,吻得他精神抖擞、浑身来劲。
微掀眼睫,发现是亲亲老婆在夜袭他,他感动想要狂抛三泡泪以谢天地,然而此时此地不宜惊动爱妻,于是他仅以默念谢神。
吻,一路由唇滑落到下巴,轻轻的像阵风,若有似无地挑拨着他的情欲,逗扰得他毛孔紧张不休,男人的纯阳欲望正引领企盼着,渴望她的滋润。
他严重怀疑,爱妻总在他昏睡之后才对他下手。但,等到他睡死了,出手有什么意义?他又没办法有所反应。钦,真的没有办法吗?
毕竟他睡前药里带着些许镇静效果,目的是要他好眠帮助身体机能恢复,通常药效一起,不到天亮,他是不会清醒的。
天晓得,从他入睡到天亮这段时间里,爱妻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坏勾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