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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不是知道我的底细了吗?”石泠抚向右手的痛处,心底也痛了起来。
他发现她手臂的异样,也是轻轻抚道:“我爹听我娘的话,而我娘喜欢你呀!即使娘知道真相,她还是为你念佛,祈求菩萨保佑你,她是真正心疼你呵!”
石泠想到慈祥的风夫人,脸色变得和缓了,垂下头不再说话。
风无垠卷起她的袖子,问道:“这是我当初扭断你手臂的旧伤吗?对不起……”
“不是,是我白天摔伤的。”石泠立刻放下袖子,低声道:“我明白你的用心,却害了你筋脉俱断……”
“我现在身体已经康复,你也别去想以前的事了。”她能明白他的用心,一切都值得了。风无垠放下心头重担,疼惜地问着:“手还痛吗?”
“不痛,我抹过伤药。”石泠茫然道:“我好累,想睡觉了。”
“也好,今天发生这么多事,你该早点休息。”他舀起一匙汤。“先把饭吃完。”
她咽下了汤,抬眼望向他,一口一口把饭菜吃完。
细嚼慢咽,也是咀嚼品味他的深情。
风无垠喂石泠吃完饭,再为她倒了一杯热茶,站起身准备离去。
“明早我过来喊你起床,我们一起回天堑山庄。”
就在他正要打开门闩时,一双手臂抱了过来,他惊讶地转过脸,她那柔软的唇瓣就贴上他的唇,羞涩而略带激动地轻啄着。
“泠儿……”他心头一热,也拥住了她,将最深的情意化做一个个亲吻。
“我这样……就是爱你吗?”她微喘着气,轻触他的唇,怯声问着。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爱我了。”
“是吗?”她眼里有着纯真的渴望。“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
“呃……”风无垠惊讶地看她,一时之间,竟忘了继续吻她。
“听说一起睡觉可以生小孩……”石泠苍白的脸上,慢慢泛出两朵红云。“我想生个小玲珑或是小风无垠,和我一起作伴。”
“哎!泠儿!这事不急。”
“无垠,陪我。”她又啄上他的唇。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轻拉她的手到床畔,柔声道:“我陪你睡一会儿,然后就回去了喔。”
她羞怯地点点头,温顺地躺到床上,他也和衣躺到她的身边,伸出臂弯让她靠卧。
她腻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安静无语,纯然地感受他的气息和心跳。
过了许久,以为她已经睡着了,风无垠勉强慑住自己摇摆的意志力,再吸闻一下她身上的馨香,这才轻轻抽起手臂,准备离去。
“无垠,你说,我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孩了?”她忽然张开眼,寻到了他的目光。
原来她真的不懂!他怜爱地亲吻她的额头。
“还没有,不会这么快。”
“那你就陪我睡到有小孩为止嘛!”她声音好轻、好柔,像是清晨花苞初绽的那一刹那,令人心醉。
他受伤过的心脏疯狂地鼓动起来,血液沸腾,全身燥热,想要离开她,却又舍不得离开,体内的男性冲动也逐渐高张。
“泠儿啊,这样睡上一百年,也不会有小孩啊。”他的呼吸有点浓重。
“你不舒服吗?”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石泠吓到了,恐怕他又有意外,急忙摸向他的心口。“我帮你运转气息……”
风无垠闭上眼睛,摊平四肢躺在床上。
石泠见他总是不说话,以为他仍然不舒服,右手伸到他衣襟里,轻轻按抚他的心脏。
“怎么?好一点了没?”
“还没好……”他开始不齿自己的偷香行为了。
“啊!是我碰痛了你的伤口了。”她碰触到他凹凸不平的伤疤, 以为是他旧伤复发,她又自责又难过,慌忙就要缩回手。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定睛望她。
“泠儿,我痛!”
“那怎么办?”她坐起身子,打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势,忧惧交集,滚烫的泪珠立刻滴下。“我去找你爹来。”
她是如此单纯地关爱他呵!风无垠顿觉不忍,也是起身拉住她,微笑道:“我唬你的,我没有事。”
“你又唬我?你真的没事?”她回头摸上他的心口,脸上挂着泪痕,仍是忧心地看他,又不放心地摩挲他的心口。
“不!”他无力地呻吟一声。真要命呵!那只手摸得他热痒难当,再也按捺不住,满腔深情顿时化做熊熊烈火……
他蓦然封住她的唇,亲吻由浅而深,不断地寻索探求。
“不……不要挖我的嘴。”她低低呢喃着。她又没吞毒药丸,为什么他又要像以前一样挖她的口呢?
“你都挖开了我的心,难道我不能挖你的嘴吗?”
他微笑轻语,马上又吮吻住她的甜蜜,双手也拥紧着她。
石泠贴紧着风无垠的胸口,感受他狂跃的心跳,她的舌受到挑动,终于迷惑似的与他缠绵。
缠吻良久,他突然放开她,喘息道:“不行!我们还没成亲……”
他一脚还未下床,她猛然抱住他的腰,语气坚决:“无垠,我要生小玲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此情此景,他是再也无法当君子了。
“泠儿,你愿意给我吗?”
她不知道要给他什么,然而她深刻明白,两年前她早就把生命给了他,她已是他的人!
他对她太好太好,好到她无以为报,只愿把自己的一切给他……以谢君恩!
“我给你!”她坚定地回答。
“喔!泠儿!。”
这将是他一辈子珍爱的人儿呵……
“无垠?”她有点害怕,裸裎相对令她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泠儿,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妻子了,我会一辈子疼爱照顾你。”他在她耳边柔声宣示着。
原来,相爱的感觉就是紧密贴合,难别难舍,更是深情柏许,一世不变。
石泠终于明白情爱了,只是她无以承受。
人皆有情,一滴清泪从她眼角悄悄滑下。
第九章
天堑山庄里,风山河、风夫人、风秀秀、风苗苗四人八只眼睛同时望向风无垠。
“爹、娘,孩儿说得很清楚,我一定要娶泠儿为妻。”风无垠神情坚定,眸光明亮。
那一夜,她以泪水洗过他的伤痕,也以软嫩的唇瓣吻遍他身上的所有伤疤,柔情似永,深情款款,他这才惊觉她是爱他如此之深!
他在她的温柔中睡去,然而一觉醒来,伊人却是芳踪缈缈。
“可玲珑到底跑哪儿去了呀?”风夫人相忧地问着。
“你要娶她?她还不一定要嫁给你呢!”风山河又气又好笑。“那天到了半夜,总不见你回房,我怕你又被她害了,冲过去一看,正看到你这个笨小子全身赤条条的被点了穴,睡得像只死猪一样呵!”
“哎呀!”即将出嫁的风苗苗红了脸,扯着风秀秀道:“大哥好丢脸。”
“苗苗,等你嫁人,你就明白了。”风无垠笑眯眯地。
“垠儿!”风山河斥道:“不要教坏你妹妹!”
风秀秀小腹微突,已经有了身孕,此次特地赶回家见大哥,她笑道:“苗苗也快嫁人了,如果大哥的婚事能赶着一起办,那可真是双喜临门……”
风夫人还是忧心地道:“但玲珑不见了。”
“那就别娶她呀!”风山河脸色严肃。
“我也不许垠儿娶她进风家!”
“我都诱拐人家了,不娶也不行啦!”风无垠淡淡地道。
“这么把持不住……”风山河还想再骂,心想妻女都在场,这种男人的事,最好私下再抓儿子过来痛斥一番。
“爹,孩儿只娶泠儿。”风无垠又再度宣示。
“爹帮你物色其他姑娘……”
“爹若这么做,孩儿就到青城山当道士,一辈子不回来了。”风无垠翻了翻白眼。
“你敢威胁爹?”风山河正想生气,看到儿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实在发不了脾气,只得瞪了他一眼。
风夫人却当真了。
“唉!这怎么行?边儿在外头游荡,好不容易说要成亲,昨天却写信说和人家姑娘闹翻了,不娶了。现在垠儿又想去当道士……山河呀,你得拿拿主意。”
“也不知道他们两兄弟是怎么想的?”风山河摇头大叹。“一个是心性不定,到处拈花惹草,差点招来杀身之祸;一个又是始终如一,非卿莫娶,这不是为难我们当爹娘的吗?”
风秀秀笑道:“都是得自爹娘的传承了。”
“谁?谁拈花惹草了?”风山河心虚地道。
“呵呵!”风秀秀笑道:“三十年前……不!四十年前,有一个风流少侠,潇洒倜傥,武功卓绝,所到之处,必定让姑娘痴心相对———”
“别说了!”风山河摆摆手,偷看了一下妻子,摆出家长的威严道:“我娶了你们娘亲之后,退隐江湖,守着天堑山庄,没有那些风流旧事了。”
“是吗?”风无垠故意歪着头道:“孩儿好像记得,小时候常常见到姑娘哭哭啼啼来找爹,说肚子的孩儿是爹的。”
风秀秀嘿嘿笑道:“是了,要不是娘始终如一相信爹,恐怕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们小时候记得什么事?那全是误会!”
反了!这群儿女全转性了,竟敢开爹爹的玩笑?
“唉!孩儿就是怕这种事情发生。”风无垠顺水推舟,微笑道:“万一爹逼孩儿娶了别人家的姑娘,到时候泠儿又带我儿子回天堑山庄认祖归宗,那可就大大麻烦了!唉!也不知道怎么帮我儿子分家产……”
“我都还没死,你分什么家产?”风山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再说我也不能原谅石泠的过错,她绝对不能当我的媳妇!”
“山河,坐下来慢慢说。”
风夫人面露微笑,为丈夫送上一杯清茶,以数十年不变的柔言软语道:“人总会改变,你年轻时候荒唐过,但是遇到我之后,不也收了性子,变成我的好夫君,孩子们的好爹爹?
“你不想提旧事,玲珑也不愿回顾过去呀!她身世特殊,独孤恨只教她杀人,却不教她怎么做人。遇到咱们垠儿之后,她懂了垠儿的用心,也有了改变;而垠儿的用心,就像我当初未嫁时,对你的用心一样呵!”
风山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在儿女面前掀了陈年老事,实在是有点……痛失家长尊严!
不过,想到昔年妻子的痴情,终于感化风流倔傲的他,他紧绷的嘴角放松了,浮起一丝温柔的微笑,望着妻子道:“小雁,天幸让我遇到你。”
“嘻嘻!”风秀秀和风苗苗掩嘴偷笑,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她们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父亲如此肉麻呢!
“笑什么?”风山河一敛神色,连忙端起茶喝了。
“山河,儿孙自有儿孙福。”风夫人也笑得很温柔。“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玲珑和垠儿有缘,好不容易雨过天青,你就成全他们吧。你愈计较她的过往,愈是不能让她当个正常姑娘呀!”
“爹!”风无垠继续推波助澜,不让爹爹答应誓不罢休。“孩儿如今武功全失,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确是要找功夫高强的泠儿来保护我。爹,您就答应孩儿娶泠儿吧。”
“啧!你有空就好好练功吧,还要女人保护?”
风山河心意动摇了,事实上他也明白,石泠心思纯直,必然畏惧不见容于风家,这才会在以身相许之后,暗夜离去。
她能这么爱儿子,也是儿子的福气吧……
风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