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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没那种在与人欢爱时有旁人在场的习惯,即使她不是“人”。
“你说什么?!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吗?”女子缥缈的嗓音透着一丝惊恐,虽然早猜到自己或许已死了,但仍抱持着一丝希冀。在被人明确点明后,虽是大受打击,但也只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孟应虎望着站在门口的那抹缥缈紫衫身影,由她的反应明显地可猜出她必是刚死不久,才会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不得不承认,这抹游魂有张绝美精致的容颜,在世时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她此刻脸上明显哀伤绝望的表情,竟莫名地令他胸口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没错。既然你已死了,就去你该去的地方,早日去投胎,别再跟着我了。”警告的话语,不再像先前那样冰冷。
房门口的紫衫身影低垂着头,神色哀凄,身影逐渐往外飘移……
孟应虎见她离去,正准备脱衣就寝,在褪去衣裳时,一件物品从他衣内掉了出来。他弯身拾起细看,是一只用紫色缎面织绵裁制出的蝴蝶香囊,绣工十分精细,将蝴蝶绣得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用的香囊。
陡然想起,这是他今早从青龙城赶回时,经过一条溪河停下洗脸时所捡到的。当时他只觉得这只蝴蝶香囊十分别致,想拿回来给娘亲看,才会顺手捡起来收着。在返回家中后,又匆忙赶去钱庄,倒是忘了将它拿出来。
“这是我的香囊,为什么会在你手上?”女子惊呼的嗓音出现在他耳畔。
孟应虎挑眉,向来冷峻的脸庞出现不耐神色,一双冷冽黑眸直盯着身旁的紫衫身影,见她多次欲抢回他手上的香囊,却一直扑空,那气恼的模样倒是十分吸引人。
“你为什么还不走?”他不悦地质问。
“不是我不走,而是我根本走不了啊!”女子瞪着自己心爱的香囊被他拿在手上,气恼自己无法拿回。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见她气鼓着双颊直瞪着他手上的香囊,冷锐眸底有抹自己没有察觉的笑意。
“等我发觉自己出现在你左右时,也想要离开,但不知为何总是无法离你太远,感觉老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再拉回你身旁。”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这样,不然他以为她一个黄花闺女,在看到他与青楼女子燕好时,会不想离开吗?她是被逼着与他同处一室的!
孟应虎闻言,挑眉细瞧手中的香囊,微敛的眸底有抹深思。“你说这只香囊是你的?”
“没错。这是我最心爱的香囊。当时绣这只香囊时,还不小心刺到手指,血染在这上头,为了补救,只好再绣了朵红花上去。”她刺绣时很少伤到自己的,那时正为了大哥和玲珑的事伤神,才会一时分心。
孟应虎看着手上的蝴蝶香囊,拇指轻抚上头的红色小花,沉吟不语久久。
半晌,他将手上的蝴蝶香囊随手放在桌上,继续方才脱衣的动作。
女子的尖叫如他所料出现在他耳边。“你在做什么?!”
“脱衣上床就寝。”冷漠的声音里隐含着一丝笑意,不再理会她,褪去外衣后,身上只剩下单衣,高大的身形往床榻走去,准备睡了。
“你、你就这样睡了?”女子的声音在床旁出现,不敢相信他就这样不管她,径自准备睡了。
他们方才不是还在讨论她为何会无法离开他身边吗?怎么他下一刻的响应却是这样?
而他的回应是翻身背对着她,摆明不想再理她。
女子气恼地瞪着他的背影,一向冷静的她为何会一再反常?一定是还无法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才会失去她一贯的冷静。
紫衫身影飘移到窗下,望着窗外的明月。明月依旧,只是人事全非,一道轻叹幽幽回荡在房里。
原本闭目的孟应虎听到这声叹息,睁开一双冷眸,随后再闭上。这一晚,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中度过。
*
一大清早,孟府的灶房忙得一团乱,不少丫鬟忙进忙出,忙着张罗主子们的早膳。
孟府的早膳是唯一要求所有主子们必须一同出现,光是年轻的主子就有十位,再加上七位夫人,也难怪每到早膳时间,灶房就如同兵荒马乱一般,大伙忙得手忙脚乱的。
辰时一到,所有主子们陆续出现在梅厅,丫鬟们早已在两张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早点,有粥、小菜、酱瓜、包子、馒头、豆汁……等。
坐在首位的孟应虎见长辈和弟妹全都到齐了,示意众人可以开始用膳了。
“我不在这几天,府里有发生什么事吗?”孟应虎喝了口粥,冷眸先扫视同桌的长辈一眼,再瞥向隔壁桌的弟妹。
“府里没有什么事,你放心。”笑着回答的是二娘。
“应虎,倒是你年岁也不小了,今年都二十有七了,也该讨一房媳妇了。可有喜欢的姑娘?”敢向孟应虎开口催婚的,也只有他的亲娘。
“我的婚事我自有主张。若是其它弟妹有喜欢的人,可先行嫁娶,不用顾虑到我。”孟应虎冷淡地开口,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婚事他自己会看着办,九个弟妹想先行嫁娶,不用顾虑到他这个当大哥的尚未娶亲。
“真没想到你们家人口倒挺多的,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顿饭,感觉挺不错的。”女子的嗓音出现在孟应虎身旁。瞧着这么一大家子,感觉颇惊人,不过,看得出来这家人的感情相当融洽。
“大哥,听说你包下摘花楼的花魁牡丹,昨晚还从那里回来,你该不会对那种女子动了真情吧?”隔壁桌传来不知死活的询问,开口的是一向直率的老三孟开云。
他这一问,同桌的弟妹们皆倒抽一口凉气,各赏了他一记白眼,坐在他身旁的老四孟予泽干脆直接踢了他一脚,警告他闭嘴。
孟应虎唇角勾起一弧冷笑,看着被众人围剿的孟开云。“老三,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大哥我的,看来当铺里的生意太差了,今天我会走一趟当铺瞧瞧。”负责打理当铺生意的是老三和老四,两人共同负责。
闻言,坐在孟开云身旁的孟予泽直接在桌下踩了他一脚,孟开云的脸痛成了一团,这回再也不敢吭声了。
“看来你这个当大哥的,倒挺有威严。”戏谑的笑声持续在孟应虎耳边响起。
“大妹,你年纪也不小了,大哥会开始帮你留意找一房好人家。”孟应虎淡然开口。
“多谢大哥操心。”孟家大小姐孟妤嬿向来听话,婚事一切但凭兄长作主。
一顿早膳,就在众人短暂的谈话中度过。
第1章(2)
*
在白虎城里,无人不识孟应虎这个“虎爷”,自然也没有人敢惹恼虎爷。
只因孟府家大业大,在白虎城几代以来落地生根,且这个祖业十分扎实,迄今传到孟应虎这个掌权者手上,更加发扬光大。
白虎城随处可见的钱庄、当铺、彩云坊,全是孟家十兄妹掌管的,又以老大“虎爷”为首。白虎城人人皆知,若是得罪了虎爷,绝无法在白虎城生存下去。好在孟应虎为人虽然有些冷酷无情、不苟言笑,但也还不至于不择手段。在商场上眼光精准,说一不二,一旦决定的事情,不留情面,很难更改。
此时,城东孟记钱庄的内堂,王管事战战兢兢地递上账册,一面报告钱庄尚有欠款未还的几人。
“布庄林老爷欠的五万两银子尚未还款,林老爷昨天一早亲自前来,希望能再延长一个月还款。”
“兴悦客栈上个月欠的一万两也已到期,尚未派人来还款。”
“旺来茶行欠的一万五千两银子,还差两天就到期了,目前也还没派人来还款。”
孟应虎坐在紫檀木桌后,翻阅手上的账册,冷峻的脸庞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令人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绪,让面对他冷脸的王管事小心翼翼、提心吊胆;虽然大少爷很少发怒,但很少有人能在面对他冷锐的眸光时不发抖的。
孟应虎听着王管事的报告,冷眸扫向站在窗下的紫衫身影。她似乎很喜欢站在窗下,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那绝美容颜下,流露出的寂廖和无所归依的空茫,不知为何竟深深攫住他的目光。
她平时话并不多,除非让她看到惊奇或是不平的事情,否则她都是不发一语,静静地站在角落,让他有时会忽略她的存在。一手轻抚胸口内的香囊,若他猜得没错的话,她会身不由己地跟着他,或许是因为他怀中那只原属于她的香囊。
而他,原本捡到这只香囊的初意,是要交给娘亲去钻研绣工,但他却莫名地没有交出去,反倒随身携带着。
“大少爷?”王管事报告完毕后,发现没得到响应,却见大少爷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好轻声低喊。
“林大富昨晚来求过我,要求多延长一个月,我答应他若是想再延长一个月,需多加利息五千两。你派个人去向他确认,若是他同意,叫他再写一张借据,以免他赖帐。”孟应虎冷淡地说。
“五千两?!这……”王管事双目瞠大!这个林大富是急昏了头吗?难道不知道大少爷最恨有人私下央求他?很明显地他这举动惹恼了大少爷,否则大少爷也不会那么狠,钱庄收的利息一向都十分合理的。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这未免也太狠了吧。你是存心想逼人走上绝路吗?”女子指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至于兴悦客栈和旺来茶行,你再派人去催催,若是还不出钱,看是要延后还款,或是照约定收掉他们的铺子,你再看着办吧。”孟应虎将手上的账册交还给王管事,交代他自行处理。
“好的,大少爷。”王管事知道大少爷一向是不讲情面的,只好照规矩行事。
“你这样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若非万不得已,谁又愿意向钱庄借钱,又何需逼人太甚!”女子不满的指责声音再次响起。
孟应虎冷锐的眸光直视着他面前敢与他争论的紫衫身影,发觉她并不怕他的目光。该说她勇气过人,还是横竖都已经死了,所以无所畏惧?
“我开的是钱庄不是善堂,一切白纸黑字,当初借钱时写得明明白白的,总不能要我赔钱吧。”他虎爷从不做亏本的生意。
“但也不用逼人太甚。多给他们一些时间筹措,才不至于逼人走上绝路。”这个人不只是面冷,连心都是冷的。
“我虎爷做生意,还轮不到你这孤魂野鬼来干涉。”薄唇吐出冰冷无情的字句。
“你……”女子气得又飘向窗下,生着闷气,不再开口。
“大哥,你在和谁说话?”
一道身影由外走进内堂,纳闷地望着坐在紫檀木桌后的大哥。他明明听到大哥和人争吵的声音。大哥一向冷淡的语气,这回难得地夹带着一丝火气,他在外头听到时还十分讶异。谁敢当面惹恼大哥?这才会想进来一探究竟,岂料内堂里头竟只见大哥脸色凛冽地独坐在紫檀木桌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老二,你有事找我?”孟应虎不愿多做解释,无意让人知道有一抹游魂跟在他身旁。
孟义鹏虽感疑惑,却也不再多问,陡然想起一事来。
“大哥,城西的丰盈米铺李老替永方药铺的陈永作保,向我们钱庄借了一万两银子,已过了三天期限未还;现在陈永不知去向,这笔借款是否该向李老索赔?”
“这是当然。陈永跑了,无人还款,李老当初既敢替人作保,就该想到会有这一事发生,这笔款项自是要向他追讨